[原创]印象总在记忆中——长安街
<p> 长安街又要修拓了,就多看了些,多想了些,但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p><p> </p>
<p> 印象总在记忆中——长安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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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刚解放时,就住在城中心的旧刑部街的东口。那年冬天,在外打江山的四叔和舅舅都要来北京参加会议,多年生死未卜的兄弟就要见面了,父母都高兴之极。因为年龄小家里没人看管,所以可以跟着去接站;可惜年纪小,前门火车站里什么样子,已全无印象,只记得人群拥挤,父亲抱着我,母亲紧拉着父亲,生怕走散。后来是怎样接到的,又怎样出站的,能记得的就是坐进了黑洞洞的马车里。</p>
<p> 从前门火车站到西单旧刑部街,坐的是有些像欧式的马车,但显得破旧,赶车人坐在前面,车里面能坐四、五个人。车行在长安街上,大人们在高兴的谈论着,没人注意到我。我紧紧地盯着边壁上的小窗子,看到了天安门、中山公园、幽幽的红墙、高大的树木和错落的拥挤的平房------,都是昏黑的影子,错落恍惚的从小窗外陌生的闪过,距离是那样近,似乎就在面前而过。在拥挤的平房群落中,稀稀散散地还有着几星灯火。路面暗暗的,仅有几盏路灯,木质的电线杆,孤伶伶的杵在那儿。天在下雪,雪花在昏暗的灯下闪着光。已经很晚了,路上早没有了行人,也没有太多的车,只有在靠近路灯的地方,能依稀看到他们的偶尔经过。夜晚静寂的长安街,马车叮铃的声音和马蹄笃笃的声音格外清晰,黑暗之中游弋的亮点,那是车灯的踪迹,让人觉得瘆冷,也让人觉得温暖。穿过西单牌楼,不觉就到了家。趁大人们结帐的功夫,我看到刚才我们坐的马车,像一个小房子,前面有帘子遮着,显得黑洞洞的。寒冷中马鼻子嗤嗤的喷着白气儿,车下一盏玻璃小马灯,位置就在小房子的正中下面,长方的玻璃罩擦得锃亮,火焰忽悠忽悠的跳闪着,这就是车灯了,是煤油灯,马车依仗它,显明自己的方位,也照亮着自己仅有的方圆。妈抱着我往家里走,我扭着头往长安街上看,长长的、延伸着黑暗;细细的、盖着被车轮碾出了辙的雪。过往的马车、三轮儿、人力车都有一盏小小的灯,玻璃的、有的还是纸的,给昏暗的雪夜增添着点点儿的生气儿。街口上还依稀散落着几辆人力车。</p>
<p> 唯一的一次、也是第一次,我看到了那时长安街,虽然是在黑暗中,记忆也是那样的深刻。后来就搬到了石驸马大街,还没来得及再去,长安街也就拓宽并向西延长,旧刑部街、报子街,也就都消失了。旧时的长安街,也就是后来从电影里再见到了。</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记忆存积处或者地点。它给我们的启示远远比我们想要得多得多!喜欢看先生的文字! <p>文字就是这样神奇,能够延伸读到过她的所有人们的感受,传达散播讯息令你惊叹的之后,她还安静地躺在那儿!!</p>
<p>真好,先生!!</p> <p> 子屋(想叫你小屋,你说女儿叫小屋,呵呵!),谢谢你。</p>
<p> 人生一场,想多少、看多少、听多少、感受多少,点点滴滴就成了自己的故事。从小到老,不知道的知道了,不懂得懂了,给与我们启示,是自己最能体会的。说得好啊!</p> <p>谢谢草长版主!喧闹在外,伏案静书,实在是一种享受。您曾说得好,人生的记忆,无论什么时候,它</p>
<p>就会在哪个地方出现,给予我们启迪。</p> <p>过马路是有好多条路线,我特别爱走西单剧场旁门那条胡同,走走就到舍饭寺了,口上是家卖布的店,穿过马路就奔西单商场了。</p> <p>老的长安街,旧刑部街,在我印象里一点儿也没有了,真遗憾---------</p>
<p>有时在想,如果我们不将我们还能回忆起的老北京记录下来,再过个几十年,这点儿残存的景象也就与我们一同消失了-----</p>
<p>前些年,母亲还在世时,我说我记得坐过马拉的就像路兄叙述的那种马车,母亲说我记错了,看来还是母亲记错了------</p>
<p>许多回忆是美好的,谢谢路兄------</p> 记得上中学时还能穿花园宫西巷,过成方街,走藤牌营,七拐八拐地到了长安街,那时不愿走大道儿,喜欢穿小胡同,非常自得其乐,呵呵,好玩。过了马路还有多条路线供选择,就是绕远儿了也高兴。 <p>像现在按地名儿说都知道,真去,哪儿都找不着。</p>
<p>城市这一词应该有一幅景象,我总觉得现在只是一个城,而没有市。</p> <p>问好------</p>
<p>我小的时候,在经过民族饭店对面的三角地时,曾经会望着标有“姚斌庙”的街巷指示牌疑惑很久,后来它也不存在了,想来是胡同本身没有了,牌子也就更没意义了。联想到今天,也许那些空有其名的街道牌子也终究会消失的。</p>
<p>城市的发展小老百姓是没法抗拒和改变的,我们也只能尽我们力量记录下一些可怜的记忆吧。</p>
<p>呵呵--------</p> <p>横窗老弟,问好了!</p>
<p>我也常常在想,北京变化的越快,想得就越多,明知想也无用,却还想记下点点滴滴。的确,回忆是美好的。</p> 我特别爱走西单剧场旁门那条胡同,走走就到舍饭寺了------这个 舍饭寺 是个什么地界儿?说说啊?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窝窝头子屋</i>在2009-3-18 9:41:00的发言:</b><br/>我特别爱走西单剧场旁门那条胡同,走走就到舍饭寺了------这个 舍饭寺 是个什么地界儿?说说啊? </div>
<p>子屋: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在卤煮玩得高兴,没及时回帖,抱歉。</p>
<p>舍饭寺是老西单北大街的东西向的一条胡同名儿,后来叫民丰。舍饭寺东口北面是西单菜市场,南面是一家挺大的布店,马路对面是小石虎胡同。传说原来那里真的有一座寺庙,就叫舍饭寺------,位置就在这胡同的口上,旁边就是一菜市。寺庙日渐破落,后来菜市渐渐扩大成菜市场了时把这寺庙也拆占了,寺庙是没有了,但地名儿留下了------。</p>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路丁</i>在2009-3-19 21:46:00的发言:</b><br/>
<p>子屋: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在卤煮玩得高兴,没及时回帖,抱歉。</p>
<p>舍饭寺是老西单北大街的东西向的一条胡同名儿,后来叫民丰。舍饭寺东口北面是西单菜市场,南面是一家挺大的布店,马路对面是小石虎胡同。传说原来那里真的有一座寺庙,就叫舍饭寺------,位置就在这胡同的口上,旁边就是一菜市。寺庙日渐破落,后来菜市渐渐扩大成菜市场了时把这寺庙也拆占了,寺庙是没有了,但地名儿留下了------。</p></div>
<p>哈哈,玩得高兴比啥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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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谢您的解说,明白了很多。</p>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我的什刹</i>在2009-3-22 11:46:00的发言:</b><br/> “长安街又要修拓了,就多看了些,多想了些,但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只有看过、走过的地方才有那种令人怀念的感觉。可是北京的许多地方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何止是一条长安街! </div>
<p>是啊,什刹兄(从您的文章上看,您稍长我些),整个北京已然全无了感觉。走了一些城市居然是大同小异,江南没有了石板路,水乡也少有了乌篷船,只是楼群一个劲儿的丛生,处处都人满为患,索然无味。能宽慰的也仅是留下的点点记忆,和那些引人入胜的传说。</p>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路丁</i>在2009-3-21 22:13:00的发言:</b><br/>
<p>横窗老弟:又见到您了,真高兴!</p>
<p>您说的对,是叫公义号,那个糖炒“票子”啊,呵呵------。</p>
<p>应该是那地块儿,那寺庙早就没了。</p>
<p>除了这舍饭寺,对面的小石虎胡同里也有故事,小石虎胡同33号现在不知成什么了;还有在不到复兴门(就 是现在的长话大楼那儿)早先还有个卧佛寺,就是后来卧佛寺小学那儿,后来也没了。</p>
<p>这片儿的胡同真是太诱人了,穿来穿去中午跑同学家去打枣儿,那枣儿是长的,葫芦形儿,又脆又甜,同学住灵境胡同-----;二龙路派出所原是个木门四合院儿,门口一个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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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谢路兄~~~~~~~~问个好:)</p> “长安街又要修拓了,就多看了些,多想了些,但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只有看过、走过的地方才有那种令人怀念的感觉。可是北京的许多地方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何止是一条长安街! <p>凑个热闹~~~~~~~</p>
<p>舍饭寺东口很热闹,口南是华沙布公司,文革前附近的姑娘太太们买绸缎布料,乔其沙,布拉基都去那儿,商店里面还有个二层楼,特好玩儿:)</p>
<p>舍饭寺口北是邮局,两大间门脸,北面的门脸寄信,卖邮票,打电话,南面褪进去一些的大间是寄包裹的,插队时妈妈总要在这儿给我们寄东西,再向北的卖食品的名叫公义号,炒“票”子(哈哈)特有名儿,再过去就是菜市场了。</p>
<p>舍饭寺旧址我想应该是在进口路北的第一个死胡同里,我有个同学住那个院儿,大约是9号或11号,院子特大没有多少房,只是看不出有寺庙的迹象。倒是再向西走不远的另一条死胡同里,就是菜市场机关供应部的那个死胡同里有个大院子,里面的北房很高大,筒瓦,像是庙座儿。早就住上居民了。</p>
<p>白庙胡同的庙就在对着煤场的大院子里,当时就已经是大杂院了~~~~~~~~ </p> <p>横窗老弟:又见到您了,真高兴!</p>
<p>您说的对,是叫公义号,那个糖炒“票子”啊,呵呵------。</p>
<p>应该是那地块儿,那寺庙早就没了。</p>
<p>除了这舍饭寺,对面的小石虎胡同里也有故事,小石虎胡同33号现在不知成什么了;还有在不到复兴门(就 是现在的长话大楼那儿)早先还有个卧佛寺,就是后来卧佛寺小学那儿,后来也没了。</p>
<p>这片儿的胡同真是太诱人了,穿来穿去中午跑同学家去打枣儿,那枣儿是长的,葫芦形儿,又脆又甜,同学住灵境胡同-----;二龙路派出所原是个木门四合院儿,门口一个灯------</p>
<p> </p> 我也喜欢糖炒栗子! <p>再找补两句:这舍饭寺的来由,有过这样的传说,早先在这地块儿长着两棵大槐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壮,出奇的好,人们口口相传。到明朝,皇上听说了派钦差察看,果不其然,回禀皇上,皇上说,平常土地长出这样的参天大树,定有神物护之,就传旨造庙,每年拨数百担大米供神灵。僧人们就用米煮粥接济穷人,招来了四面八方的穷人,渐渐寺庙就被叫成舍饭寺了。-----,这传说也是听来,可我也在想,这舍饭寺胡同原来也叫舍饭寺蜡烛胡同,这蜡烛是什么意思呢?还是另有传说------?</p> <p> 喜欢走这条胡同是因为它几乎和通往西单北大街的所有胡同相连,其中白庙胡同和舍饭寺是我最爱去的:白庙胡同里有个同学家,是北京第二医院的家舍。大门进去,吸引我们的不是别的,是右手边院里的那一群狗,有十几多只呢。个个凶猛壮勇,被木栅栏拦着,见人来狂吠,立起来一人高,是二院用来做试验用的。想起来是有些残忍啊,但我觉得那才是狗呢,决不会被人们叫成狗狗------。同学家的后窗外就是36中的操场,爬上桌子,推开窗子,就跳到操场上了,真开心------;舍饭寺胡同口上,靠着西单菜市场的有一家食品店,忘了,好像叫利生,那个糖炒栗子呀,又大、又圆、油亮油亮,老远就闻着香了,这栗子是老北京有名儿的------。</p>
<p> 子屋,我想起来就又写了点儿。</p> <p>东安福胡同现在开拆了,西安福胡同早就平坦无影了,可原来的西安福胡同是我通往长安街的一条必走的路。不说是东西,那时就叫安福胡同。西口在宣内大街上,南面是一个五金交电商店,胡同口有一个钉鞋的皮匠,夜晚一溜儿小吃摊,马路对面就是又一顺。喜欢走安福胡同是因为能路过首都电影院的后面,看着墙上的小窗子,听着里面电影放映的声音,似乎就是看到了电影一样。</p>
<p>在首都电影院的旁边有一个小胡同和安福胡同连着,从那里拐出来就到了长安街上,而那胡同口上有一家打字机行,好像坚持到了90年代初还有,真的记不清了。</p>
<p>首都电影院的对面有了电报大楼,就听着“东方红”的钟声,走在长安街上------。</p>
<p> 相比西长安街邮电局,更早逝去的是长安街上的首都电影院。它始建于1937年,是马连良等艺术家投资并合股经营的,原来叫新新大戏院。解放后,周恩来亲自定名为首都电影院,并由郭沫若书题。就这样,高高的台阶,宽大的门脸儿,首都电影院这五个大字在长安街上显赫了66年。</p>
<p> 很久不上电影院去看电影了,不知现在的影院里是什么样的情景,只是想起小时候在首都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情景,总是不知不觉地笑意浮现在脸上。</p>
<p> 那时学校会经常组织学生看电影,有的是配合政治教育,有的也是丰富课余生活。孩子们只要一听老师宣布看电影,无不欢呼雀跃。首都电影院在当时的北京也是首指的了,在首都电影院看电影是大家都盼望的事儿:离家近又在长安街上,大人们都放心;电影院大还不像其他电影院那样会有一些柱子挡住视线,看得痛快;在其他一些影院还是条板凳、破沙发时,首都电影院已是翻板儿椅了,坐着舒服;还不愿意坐得太近,那样看会头晕,可也不能自己挑选,各班都是分配位置,当然也被坐过第一排;最高兴是坐到了楼上一排,趴在座儿前的台儿上看楼下同学的入场,或看到了熟悉的同学,叫他一声儿,看着他那莫名找不到北的样子,大家哈哈大笑------。</p>
<p> 看电影都是早早儿就到了,分单双号入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听着开映前的音乐,兴奋的等待着放映时间的到来。钟声三响,熄灯,工作人员就把丝绒的门帘儿和窗帘儿都拉上了,后面小窗子里的光带直射到银幕上,这就开演了。通常正片儿开始前有加片儿,多是新闻纪录片儿。来晚的人在黑暗中凭着座儿下的指示灯寻找自己的位置,也有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帮着给找位子,都是小声儿小气儿的,影响了人家都特不好意思。那会儿的人啊,看电影都是全神贯注的,喜怒哀乐都随着剧情跌宕起伏。孩子们更是无暇无掩,似乎自己都是影片中的一员:鬼子进村了,那滑稽的音乐常常会招致全场的合唱、解放军的进攻军号,会得到全场雷鸣的掌声;紧张时刻的寂静、欢乐时刻的轻松------,这才是痛快,、这才是享受、这才是看电影!</p>
<p> 散场后,从太平门走出口,到了明畅的长安街上,或拐胡同儿,走安福胡同回家,或顺长安街路过熟悉的小卖部、有个二层的小饭馆儿,打字机行、有几家住户儿、欧亚照相馆、天源酱菜、长安戏院、吃灌肠儿------。</p>
<p> 人有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走了这么久,也没往心里去。直到有一天,首都电影院的台阶不见了,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若不是住在西单,下车穿过时代广场的地下,也不会发现首都电影院出现在了这里;若不是常常路过西单北大街,也不会知道,首都电影院这五个金光大字又悬在了大悦城的“城门口”。虽说首都电影院又过了七十大寿,可我心中的印象总是留在行走在长安街上看到的那些记忆中。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延续也没多大意义了。</p> <p>首都影院~~~留下多少记忆,散场门很宽大,比入口牛,最先放映宽银幕的电影院,经常坐在台阶上听电报大楼的钟声。64(大概时间)年有一批新国产彩色电影投入影院放映,安福胡同后门的小窗口排队人多了去了,队尾从小细胡同甩到了长安街。我排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排到了,买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非常兴奋,等开演了,才发现是绍兴剧还是锡剧?一句听不懂,就是看着孙悟空的猴毛变小猴儿特别高兴。</p>
<p>首都西面紧贴着是个卖小吃冷饮的,再西是“高台阶”~~~~~饭馆,字号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大家都叫它高台阶,就算夜里二点也卖吃的:)记得最清的就是插队走时,与几个朋友很晚了,在高台阶喝酒,然后坐10路车去北京站,很凄苦,还有几分悲壮~~~~~~呵呵,现在想起来当然是挺好笑了:)</p>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窝窝头子屋</i>在2009-4-11 9:50:00的发言:</b><br/> 人有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走了这么久,也没往心里去。直到有一天,首都电影院的台阶不见了,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若不是住在西单,下车穿过时代广场的地下,也不会发现首都电影院出现在了这里;若不是常常路过西单北大街,也不会知道,首都电影院这五个金光大字又悬在了大悦城的“城门口”。虽说首都电影院又过了七十大寿,可我心中的印象总是留在行走在长安街上看到的那些记忆中。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延续也没多大意义了。-------特喜欢这一段!!!物换星移,作为一个见证者,多么可感叹呢。 </div>
<p>谢谢子屋!看着这一切的变迁,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一种滋味。这两天,天天路过长安街,护栏后面的一点一点------,脑子里的一点一点------。</p> 这长安街啊,拆得快成广场了。
<p> 说到长安街,不得不提天源酱园 。</p>
<p> 这也是个百年老字号的店了,它创业于清代同治八年。说创业,其实就是由当时京城“四大当铺"之一的刘湛轩用二百两白银买下一家即将倒闭的油盐店开办的。店主当时的目的是为了接触上层社会,所以请酱菜师傅引进清宫御膳房的技术。天源酱菜是典型的京城酱菜,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其特点是“甜、鲜、脆、嫩”,甜咸适度,味道鲜美。一九三九年出版的《日下旧闻考》曾刊载:“北京酱菜, 颇为著名,甜酱菜以天源为最佳 ”。话说有 一次,慈禧太后吃到“天源”的桂花糖熟芥时大加赞赏,消息传到酱园店老板那儿,他立即把堂内盛放糖熟芥的瓷坛,以红漆木架装饰,并标明“上用糖熟芥”字样。一时天源酱园名声大振,不少豪门官贵成了座上宾。老板借机求当朝翰林陆润庠题写了“天源号京酱园”金字牌匾,清末状元王垿又为天源酱园题写了,“天高地厚千年业,源远流长万载基,酱佐盐梅调鼎鼐,园临长安胜蓬莱”。这首藏头诗高悬于店堂四柱,天源酱园这家以微咸而甜鲜为独特风味的京城南味酱园就更驰名京城内外了</p>
<p> 这都是过往历史的记载了,在自己的眼里,从打接触了它,也就深深地留下了印象。</p>
<p> 因为它在长安街的路南,也就不会有了夏日的暴晒,还有几棵槐树在门口遮着荫儿。门前就是长安街上行驶交通的车站,长安街上过来过往的人,也都会顺脚儿进来看看。两扇大玻璃的推开门,旁边也是大玻璃,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似乎也就闻到了香香的酱菜味儿。前店后厂,腌制之后就直接卖出,永远是那么新鲜,永远是那么入口。翠绿的虾油小黄瓜、乌乌的大头菜、油润的熟芥、一根根儿的小酱萝卜、高酱八宝、茄包儿、甘露、水疙瘩、甜面酱、黄酱------,目不暇接,柜台里货架上青花瓷大瓮坛擦得净净儿的、盛得满满儿的,店堂里永远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凉凉爽爽。玻璃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忙碌着,脸上挂着笑,那字字儿的京腔儿,让人觉得那样的亲切,您哪怕就是买一丁点儿,他们也是和气接待,是啊,和气生财嘛!人们进进出出,有时也得排排队,在这酱香的环境里,还真没见过急赤白脸儿的。</p>
<p> 酱菜用纸包,可又不会渗出汁儿。还有那装酱菜的小篓儿,那是到现在也让我惦记着的。形状,有点儿像渔篓儿,我找不到规则的词儿来形容,只好说是扁方圆的,圆颈口,是用柳条编的,上面油桐,黑油黑油的,挺招人待见。酱菜买得多就用小篓儿盛,保鲜,不易坏。上边用一张天源的纸一蒙,再用小绳儿一扎,提溜儿着就走了。也许是第一次吃到天源的酱菜时,父亲就是拎着这样的小篓儿回来的,对这小篓儿就有了抹不去的亲切。后来就不再见到了,直至前些时,我去天源买酱菜,这一段对话,让我心里着实堵了几天:</p>
<p> 我:您这儿还有那种小篓儿包装吗?</p>
<p> 售:我们这是卖酱菜的,不卖篓子。</p>
<p> 我:我说的是装酱菜的小篓儿。</p>
<p> 售:没听说过。</p>
<p> 我:过去有,柳条儿编的。</p>
<p> 售:那是什么朝代啦!</p>
<p> 我:其实那包装挺好的。</p>
<p> 售:现在谁还用那个啊,您真逗!</p>
<p> 听那语调儿,看那脸神儿,我无语了。</p>
<p> 是啊,过去了,都过去了,长安街都几经修拓,我却还停留在记忆的印象中。</p>
<p> 曾几何时,这在长安街上神耀了一百多年的天源酱园,已悄悄的缩在了这里,大牌子还挂着,只是不知有多少人还知道它现在的位置。店里有酱菜柜台,还有的是油、盐、烟、冰棍、扒鸡、米、面、点心------,名声也许还远远不如楼上的大世界音像,虽然它还在西单。酱菜没有了香色,也没有了润泽,青花瓷坛还有,怎么就不再让人还有想品尝的欲望?店里常常空空荡荡,只是在周六、日早晨开门前,早早儿的可以看到门口排着长队,那是在处理“边角儿剩料儿”,10 元钱一大包儿,真的,比起现卖时的价钱要划算得多了,谁还会去考虑它的传统风味呢?</p><br/>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横窗瘦影</i>在2009-4-10 23:38:00的发言:</b><br/>
<p>首都影院~~~留下多少记忆,散场门很宽大,比入口牛,最先放映宽银幕的电影院,经常坐在台阶上听电报大楼的钟声。64(大概时间)年有一批新国产彩色电影投入影院放映,安福胡同后门的小窗口排队人多了去了,队尾从小细胡同甩到了长安街。我排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排到了,买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非常兴奋,等开演了,才发现是绍兴剧还是锡剧?一句听不懂,就是看着孙悟空的猴毛变小猴儿特别高兴。</p>
<p>首都西面紧贴着是个卖小吃冷饮的,再西是“高台阶”~~~~~饭馆,字号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大家都叫它高台阶,就算夜里二点也卖吃的:)记得最清的就是插队走时,与几个朋友很晚了,在高台阶喝酒,然后坐10路车去北京站,很凄苦,还有几分悲壮~~~~~~呵呵,现在想起来当然是挺好笑了:)</p></div>
<p>横窗老弟:问好!在这一片儿生活过的孩子对这些真是太熟悉不过了,这印象怎么也抹不去。第一次看宽银幕还挺紧张呢,哈哈----。那个高台阶真的就不知它叫什么饭馆儿,也许当时它就是没有名字吧?呵呵!我虽比您年长,那种凄苦和悲壮同样也经历过啊,现在想想好笑,也挺心酸的。</p> 人有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走了这么久,也没往心里去。直到有一天,首都电影院的台阶不见了,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若不是住在西单,下车穿过时代广场的地下,也不会发现首都电影院出现在了这里;若不是常常路过西单北大街,也不会知道,首都电影院这五个金光大字又悬在了大悦城的“城门口”。虽说首都电影院又过了七十大寿,可我心中的印象总是留在行走在长安街上看到的那些记忆中。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延续也没多大意义了。-------特喜欢这一段!!!物换星移,作为一个见证者,多么可感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