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1 08:31:01

小品文三十二、烟鬼    厂革委会副主任韩来勇和我们谈话并给我们分配工种那天,我们看到了一个场面,说是奇迹真不冤枉。    韩主任一面自我介绍厂里情况,一面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报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横七竖八、长短不一的香烟,他同时随便说了句:“烟瘾大,这是从烟厂买的下脚料,便宜。”说着,他顺手拿了一根儿让我们抽,他知道了我们都不抽烟,他自己就点着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于是,开始介绍齿轮厂的“阶级斗争形势”和生产情况。不一会儿,韩副主任又拿起一支烟,把烟头部分揉了揉,我也没看出是什么意思。只见他非常灵巧的把那支新拿起的烟,轻易的接到了正在抽的那支烟上,继续抽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同样的动作又进行了一回。再过一会儿,又是一回。一个上午,这完全相同的动作不知他重复了多少遍。等到快下班了,他的讲话也基本结束了。他的办公桌下的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堆烟灰,却没有一个烟头。韩副主任见我们有点诧异,说:“我是个烟鬼,一根火柴管半天儿。”德州人管烟头叫烟腚,和北京人叫烟屁是一个意思。    韩主任的抽烟方法,既节约火柴又省烟呀!

马尾沟 发表于 2014-12-21 11:09:49

本帖最后由 西水车 于 2014-12-21 12:48 编辑

          你1967年以前也叫水饺吗?绝对不会!发表于 3 小时前

      我老家是昌平沙河城里,也就是巩华城里,那里就叫“饺子”。记忆中没有别的称呼。
       另外,我百度了一下,潍坊把水饺叫成"guzha"。其汉语应该写成“餶飵”。真不容易,找到这么两个字,看来还跟吃有关系。

chenchao5720 发表于 2014-12-21 11:17:07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1 08:31
小品文三十二、烟鬼    厂革委会副主任韩来勇和我们谈话并给我们分配工种那天,我们看到了一个场面,说是奇 ...

人们管这样烟民叫《不熄火》,我认识两个人。一个是飞501班校友洪石如,1963年毕业后分配成都132厂,另一个人是我南昌320厂设计所同事方英(革命烈士方志敏长子)。他们只抽不带过滤嘴的香烟,给他过滤嘴烟,也要将过滤嘴掐掉再抽。否则接不上,要重新点火,又要浪费一根火柴。

菩提树 发表于 2014-12-21 20:12:16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1 08:28
小品文三十一、齿轮厂人才济济    在我们1968年11月8号到齿轮厂报到,12月12号上海航空工业学校五名校友到 ...

这么多的人才只要充分利用好十分之一,就能振兴齿轮厂。可惜当时的环境也不可能,再加上当地艰苦的生活条件,只会逼迫这些人才加速流失。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2 06:55:17

小品文三十三、李花    我们车间原来的指导员叫刘登荣,是锻工出身,后来他回了锻工车间。调来一个新的指导员,姓李,叫什么我早就忘了,一脸黑麻子,是从市机械局调来的。这位指导员挺有意思的。有一次他当着很多工人的面,大讲他自己的“光辉”历史。也不知是真是假,到底是为了哗众取宠还是为了所谓的和群众打成一片,就不得而知了。这个话题还不止一次和大家说过。    他说,在60年困难时期,他在农业局工作,一次让他到副食品公司去给单位买鱼。到了副食品公司时看到买鱼的人很多,都把介绍信放在柜台上排队,等着叫。等到一个个都走了,只剩他一个时他上前去问:“怎么还没叫我呀?”人家说不能,都叫过了。那个负责叫名的人一面说一面翻介绍信,突然说:“这有一个李花同志,也叫过了,没人答应。是你吗?你市农业局的吗?”他本来是一脸黑麻子,办公室的人搞的恶作剧,介绍信上写了个“李花”。他一想,肯定是这么回事,没办法只好说:“那李花嘛,啊,就是我呗。”    所以,我们车间在背地里都叫他李花。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2 06:57:50

小品文三十四、李花是黑的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林彪兴出一个“拉练”,工厂的工人都要轮流去拉练。说什么要缩小 城乡差别,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主意。    记得那年春天,轮到我参加拉练。我们厂大概有七八十人,就变成一个营,我们车间李花指导员当营长。    那么多年轻人在一起走路哪能不说话呀,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那天正赶上这位李营长走到我们旁边,他却不让大家说话,这不是招人烦吗。这时路边上有几棵桃树正开花,一个小青年说:“这是什么花呀。”另一个说:“梨花呗。”你说嗨这位营长不是倒霉催的嘛,没事他却插了一句:“不对,这是桃花,桃花是红的,梨花是白的。”不知哪位高人操着德州话说:“谁说梨花是白的?李(梨)花是黑的。”(德州话“梨”“李”分不清)李营长一听自感没趣,悻悻的加快脚步上前边去了。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2 07:39:56

小品文三十五、你姓个“嘛”    拉练中的一天,我们车间一个钳工也不知道触犯了那条法令,让那位李营长抓着了。李营长问:“你是哪营哪连哪排哪班的?”回答:“报告营长,俺是一营一连一排一班的。”营长说:“你贫个嘛?”答:“报告营长,俺没贫。”“那你为嘛这样说?”“那俺本来就是一营一连一排一班的嘛。”营长自觉没趣,又问:“那你姓个嘛?”答:“俺姓麻。”问:“俺问你姓嘛?”答:“俺就是姓麻。”“你到底是姓个嘛?”“俺到底就是姓麻。”营长也觉得挺别扭,怎么回事呀?忍不住喊起来:“那你姓哪个麻?”小伙子可发愁喽,怎么说呀?真想不出办法。营长又问了:“到底是哪个麻?”小伙子憋得满脸通红,真急了:“俺就姓你脸上那个麻!”    营长事后向我了解情况,弄得我也不好说什么。他要是不说,别人还真不知道呢。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2 07:47:22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2 07:50 编辑

小品文三十六、张飞     1971年6月30号晚上8点,齿轮厂绝大部分职工在厂里篮球场,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这一天要播送“7.1”两报一刊社论。那时期都是这样,只要有新的社论或是最高最新指示发表,一般都是在晚八点节目播出,全国人民都要听,甚至还要游行。    那天坐在我旁边的正是车间李指导员,就是那位李花。他突然跟我说:“你们那个女同学生小孩儿了。”我顺便问了一句:“男孩儿女孩儿?”他说:“男孩儿,叫张飞。”我说:“你怎么知道叫张飞的?”他说:“你们同学姓吴,他家男人姓张,生个男孩当然叫张飞了。”    这位指导员自觉幽默,我说他真有点俗不可耐。因为这个人不太招人待见,我一直对他不大感冒。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08:08:09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3 08:09 编辑

小品文三十七、老韩    李花在我们车间时间不长不知什么原因调走了,来了一位从军队转业来的指导员叫韩尚礼。老韩为人很好,有相当的工作水平。老韩个子不高,身体略胖。冬天穿的不少,基本上就圆了。还有一个原因,他把很多东西,比如笔记本之类的东西都揣在怀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很方便,用什么从怀里就掏出来了。    我感觉这个人不错,但是不想和他接触。老人们说过,要远君子,近小人。他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从来不在我面前表现什么。后来他调到厂里协助政工工作没几天,我要回北京。我想找老韩,看他有什么要带的。我从宿舍往厂办公室走还有大约三四百米,就看见老韩往我们宿舍方向走。当我离他还有二三十米时,我问他:“当官的,你干嘛去呀?”他说:“找你去呀。”我说:“你别逗了,当官的找我干嘛呀。”他说:“我不管你了,有事找你帮忙不会不管吧。”原来他真的来找我,让我从北京带很多东西,包括小型家具,各种衣服,当时他就给了我300块钱。那时300块钱可是钱呀!    后来一次聊天时他说,他当我们车间指导员时,不能让我帮忙买东西,他估计我也不管。他不管我了,他相信我会帮他忙的。他说看出了我这个人的个性,其实我也早就看出了他的个性。    我和老韩从他调出我们车间一直就很好,我调离齿轮厂他是帮了大忙的。直至今天,他已经八十有余,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古训--真理。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08:10:19

小品文三十八、称体重    从部队转业到齿轮厂,先在四车间当指导员后来有调到厂里搞政工韩尚礼,他是四川北部人。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窜北人,就是往北到处乱窜。    这个人蛮风趣的,说话做事总会让人感到与他四十岁的年龄不大相符。有一天吃午饭,他老先生走到食堂旁边,站到一个食堂用来称东西的磅秤上,饭碗放在磅秤的横梁上。他吃上几口饭看看重量,吃几口再看看,就这样一直到吃完饭为止。后来他跟我们说,吃了那么多东西,才增加了不到一斤,这东西哪去了?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08:12:03

小品文三十九、说秃噜嘴了    作为车间指导员的韩尚礼在那个时期,说话当然离不开毛怎么怎么说,林怎么怎么讲。其实不光是他,全国人民差不多都是这种病态。    在9.13林彪事件还没有公开时,我们早已得到消息,老韩也知道了。可是在一次他在车间职工会议上讲话时说:“毛……,”接着习惯性地接着说:“林副…”还没说完突然停住了,闹了个尴尬笑脸,大家知道的给予同情,不了解内情的弄得莫名其妙。嗨!那个年代呀。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08:13:45

小品文四十、紧急集合    也是一次拉练当中的事。    这次是老韩任营长,厂革委会主任梁海君当教导员。我还是在营部搞宣传,还兼着似乎是通讯员的职责。    一天晚上,营部开会决定夜里搞个紧急集合。深夜两点,老韩让我发出了紧急集合的信号,老韩、梁海君、我,还有几个营部的人很快到了集合地点。我们还没站稳,下面各连陆陆续续就集合好了。老韩纳闷的问我:“怎么这么快?军人也不可能呀。是不是你透露风声?”我说:“没有呀。”老韩不大高兴的在集合队伍前说了几句就宣布集散了。    第二天才知道,是梁海君在决定积极集合后,把各连通讯员叫来,告诉他们夜里要紧急集合。老韩问梁海君这是为什么,梁海军说是提醒他们,还特意告诉通讯员不要声张,就连连长也不要说。你说,这通讯员能那么严守秘密吗?他能不为自己的连队着想吗?    这位主任、这位教导员把营长韩尚礼气的不知所措。背后和我一通发牢骚:“真正军人的不是,战术不懂。”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12:00:53

小品文四十一、用面袋装煤球    齿轮厂革委会主任梁海君本质上人不算坏,就是水平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很难提高。    梁海君绝对是个清廉干部,他不会出现任何经济问题。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在厂休日他自己拉着一辆排子车去拉煤球。排子车没有槽帮,梁海君怕煤球掉下来。你猜怎么着?他真有办法,用了几个装面粉的袋子把煤球装起来。我跟他说他这那行呀,他说没关系,回家一洗就行了。我心里说,一洗,二洗也洗不出来呀。    他拉排子车倒是轻车熟路了,听说他老婆去世都是他自己用排子车拉到火葬场的。    这样廉洁的干部还真不多。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12:13:30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3 12:14 编辑

小品文四十二、断句的技巧    由于工作的需要,韩尚礼调到厂里去协助搞政工。车间又从市里,我忘记是哪个单位调来一位新的指导员,叫董长法。    这位董指导员爱作报告,虽然我们的车间不大,他也时不常的报告一番。他还有个特点。为了报告中好似大人物一样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还要把一句话断开来说。比如“我们要努力学习毛主席的伟大著作”这句话,他会说成“我们要努力学习这个这个嘛”(当中要停上几秒钟,再接着说)“毛主席的伟大著作嘛”。    一次在木工房召开纪念《国际歌》的作者多少年诞辰的报告中,他照样是无原则的断句。他说:“我们在纪念这个这个国际啊,”这时他停了下来,我想这下可坏了,怎么往下接呀?这位董指导员下面的话一出口,我马上对他的断句技巧折服了。董指导员停了几秒钟后接着说“主义歌,作者的时候嘛”,那叫一个高,加上个“主义”两个字楞把这句话连起来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12:15:43

小品文四十三、套话    也是董长法的故事。    有一个星期,我和徒工解玉柱上中班(山东叫二班),董指导员虽然早就下班了,但是他还是到电工来转悠。问小解:“二班呀?”小解回答:“二班。”指导员说:“年轻人,好好地向你师傅学,长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嘛。”小解说:“一定。”    第二天晚上,董指导员又来了。一字不差和第一天一样说完就走了。    第三天,仍然如此。    第四天,董指导员一进门还没说话。坏小子小解先发制人:“董指导员你好!俺上二班。俺要好好向师傅学,长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嘛。”董指导员说:“好,好。”就走了。    第五天、第六天董指导员没有再来。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12:17:37

小品文四十四、董科长爱喝酒    董长法,他爱喝两口,这我早有耳闻。    1972年8、9月份董长法调到人事科接替一个很坏的傅姓人事科长工作,成了董科长。我就是在他当科长后第一个调出齿轮厂到北京的。    为了感谢董科长高抬贵手放我走了,再就是为了我们的那儿口子调动,1973年春节我特意去德州请董科长喝了一顿酒。    董长法很不胜酒力,没喝多少舌头就不够长了。那时德州没有好酒,只有德州产的地瓜干儿酒,那时我也好逗着玩儿,就想逗一逗这位董科长。在他喝酒中,我到外边屋里找到一个西凤酒的瓶子,把剩下的地瓜干儿酒倒了进去。拿到里屋跟董科长说:“你看这儿还有点儿很长时间的好酒,早就打开了,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喝。”董科长一看是西凤酒,哪管三七二十一,不由分说也不讲礼貌就自斟自饮起来,一口酒下肚,咂咂嘴说:“名副其实,好酒就是好酒,名不虚传。”    那天董科长喝了足有四两酒,然后骑着车晃晃悠悠十几里回到了齿轮厂。后来据别人说,他一进宿舍就摔倒在地,快天亮时才爬到床上睡觉。    按现在的说法,我算是行贿,也算是拉领导下水。那时候没别的,这也算是高档招待了。

马尾沟 发表于 2014-12-23 13:07:00

本帖最后由 马尾沟 于 2014-12-23 18:47 编辑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3 12:17
小品文四十四、董科长爱喝酒    董长法,他爱喝两口,这我早有耳闻。    1972年8、9月份董长法调到人事科接 ...
      你们的科长爱喝酒,我们厂的党委书记也爱喝酒。那时也没有什么好酒,就是坊子酒厂生产的地瓜干子酒。他还兼职市机械局常委。有一次去开常委会,局长在桌子底下无意中放了一瓶酒。会议开完之后,怎么瓶子倒是在,可是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了。局长挺纳闷,酒跑哪去了?还是局书记明白,他说当时是发动机厂的老杨在那坐,顺便就给喝了呗。一边开会一边喝酒,还没让局长大人发现,这水平不低吧。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6:34:08

小品文四十五、甩 黑    我们厂里有一个山东工学院毕业的叫王和生,学的是热处理专业,我们叫他王处理。    这个人很怪,技术也不怎么样。一次他做齿轮的法兰处理,工厂俗称煮黑。他楞用了十六个小时,把齿轮捞出来一看,一点没黑,还是原色。    我们的一个朋友陆耀军指着王和生的鼻子说:“亏了你是学热处理的大学生,我没上过大学,可是就拿钢笔在那儿往齿轮上甩,十六个钟头也甩黑它。”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6:37:34

小品文四十六、抠门    王处理抠门的很,纯粹是个瓷公鸡,玉仙鹤(北京人念háo),玻璃耗子,琉璃猫。为什么不说铁公鸡呢?因为铁公鸡长的锈还能掉下来呢。    一年春节前,王处理要结婚了。他一通知我们,我们就说:“结婚好啊,那你得请客。”其实在那个年代所谓的请客就是吃几块糖,抽几支烟而已,可轮到王处理那还得了。于是,第二天他和我们说,结婚的计划变了,先不结了。    春节过后,听说他婚真的结了。但是我们怎么问他死活不承认,闹了半天我们连一块糖也没吃着。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6:42:20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4 06:43 编辑

小品文四十七、结婚送礼    二车间也就是车工车间,有个人缘不太好的排长。在他结婚前放出了风,不送礼甭想吃喜糖、抽喜烟。    以张铭新为首的一大帮车工,想来想去还是张铭新想了个好办法。到排长结婚那天,他们24个人排着队,跺着脚来到婚礼现场。这些人往婚礼主席台中间一站,把正当中的东西往两旁一推,拿出一张特大幅面的毛主席像,挂在了墙上。然后转过身开始进行文革中全国统一的那个仪式。仪式结束,每人往耳朵上夹一支烟,包一块糖放到嘴里。又重新排好队,跺着脚唱着革命歌曲走了。    事后一问,他们24个人每人一分钱,共花两毛四分钱买的主席像。一支烟、一块糖,算起来不亏。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6:45:48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4 06:58 编辑

小品文四十八、系列雅号    厂行政科有位卖饭票的女会计姓张,叫张佩娥,她大概是在脖子上有块伤疤,外地分来的人背地里称她叫疤瘌张。    后来从部队复员一位医生左脸颊上有一块疤,我们又送她个雅号叫疤瘌张一撇儿。她先调到北京特殊钢厂,后来又调到了北京东安市场保健站。    我们的校友张铭新在厂里干车工,干起活来玩儿命。变速向来用脚踹。进厂两年多一点,他老先生光卡盘扳手就搬断了137个,脸上、胳臂上到处是伤,老伤没好,新伤又来了,到处是疤痕。人送外号拼命三郎。而我们却叫他疤瘌张两撇儿。    铭新兄,想你呀!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7:40:48

小品文四十九、“离婚”    电工组有一位长庄的农民叫孙树和,这个人是合同工。他很能开玩笑,而且和谁都熟,和谁都开玩笑。    我刚进齿轮厂时的一天早晨,四车间一位孙姓的女工来电工组有事。她刚一进门,孙树和拉住她的胳膊一面往外走一面大喊:“走,离婚去!”当时把我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两口子,架打到厂里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哪里是什么两口子,那是在开玩笑。说“离婚”就意味着是两口子嘛,你看这玩笑开的。    有一次我和孙树和一起去食堂干活。后出的案子上放着刚做好的菜,这下可看出孙树和的能耐来了。他走到案子旁边,故意指着房顶的灯跟大师傅说:“是这个灯坏了吗?”大师傅顺着他的手往上一看,他却趁势用手捏起一块肉放到嘴里。不一会功夫他用类似办法,吃了最少四块肉。    这个人!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7:42:32

小品文五十、电线杆儿,对不起    我们厂行政科有一位抗美援朝时的连长叫史铭久,这位老头人,工作很认真,人缘特别好。知识文化水平不高,一直工作能力较低一些。他在朝鲜战场上受过伤,眼睛被炸伤过,一直看东西困难。    老史经常自我调侃自己的眼睛。一次他说,有一天他回家稍晚一点,车是不敢骑了只能推着走。突然车子撞上了什么,细看过去黑乎乎的个子挺高,只好说:“对不起,我的眼睛不好使。”说完后没见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纳闷儿。再仔细一看,咳!电线杆子。    老史还说过这样一个笑话。有一天天色已晚,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问了一声是谁,他有没听清说是什么,他就近前仔细观看。到了几乎贴上脸时,他才恍然,说了一声:“嗨,儿媳妇呀。”说完了他又说,这事怪不合适的,再让人家儿媳妇说这老头子不正经。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7:44:27

小品文五十一、朔风吹    齿轮厂四车间有个青工叫张曰宝,整天神神兮兮的。一个下着小雪的冬日里,他站在宿舍门里唱着《智取威虎山》里少剑波的唱段“朔风吹,林涛吼……”突然,他把门打开,再继续唱并慢慢的用手把门掩上。为的是模仿戏里的少剑波关门的动作。于是见到的人各个捧腹大笑一番,算是结束了一个唱段的表演。    他就是这个样子,但那时没有人知道他患有神经分裂症。听说,后来他在厂门口剖腹自尽了。真可惜呀!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7:46:16

小品文五十二、出口成章的门卫老头    齿轮厂传达室有位郭姓老师傅,他文化不高却很健谈,知道的事也很多,只可惜年少时没机会读书,否则会是一位秀才。    厂里给各班组定的报纸是《人民日报》和山东省的《大众日报》。我在离开北京时忘记是谁送给我一张《解放军报》订报证,于是我订了一份《解放军报》。孙秉承为了怀念家乡订了一份上海的《解放日报》。我们工作事情不多,也是为了能及早见到家里或是其它来信,几乎每天在送信报的邮递员来之前就去传达室等着。每到发到电工组报纸时,郭老师傅就会说:“电气儿,解放军解放人民大众”。一下子把我们的几种报纸都说出来了,还显得很顺口、很幽默。    他还常说:“德州缺德、郑州不正。”的顺口溜,还把其中缘由说的有条有理。    还有一次,不知谁捡到一包女孩子用的东西交到了传达室。郭老师傅让别人代笔在小黑板上写出:“此物卫生不卫生,买时白来用时红,男人拿去没有用,女孩认时脸羞红。”不用说,一看就是什么东西了。    你说这位老师傅水平如何?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07:48:14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4 14:24 编辑

小品文五十三、山东省一百单八县    传达室郭老师傅一次和我聊天,问我说:“你知道山东有多少个县吗?”还真把我问住了,我哪知道呀。    于是他说:“山东一共有一百单八县。”我说:“还挺巧,和梁山一百单八将一样多。”他说:“一百单八将是按照一百单八县编出来的。”说到这里他兴趣上来了,“我告诉你,这一百单八县得这样背:从德州走陵县,不知不觉到平原……”他居然一口气把山东的一百零八县背出来了,虽然比不了说相声的贯口,可背得滚瓜烂熟、合辙押韵。谁听了能不佩服呢!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14:26:39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5 05:38 编辑

小品文五十四、尿浇的似的    四车间有个女工叫陈金苓,1969年进厂,那时她也就是不足一米六高。1971年夏天的一个傍晚,青岛分来的迟可荣在宿舍门口看见陈金苓,操着他那纯正的青岛话说:“小陈,你这二年怎么像尿浇的似的长这么快!”    也不怪迟可荣形容得过分,陈金苓这两年确实长得相当快,这时不够一米七高也差不多了。她已经成长为齿轮厂女子排球队主攻手,在德州有了不小的名气。在德州地区排球联赛时,他也是德州市队的主攻手。如果像现在这样比赛结束评优秀运动员,肯定能获得最佳主攻的称号。    迟克荣后来调回了青岛,前两年不幸永远离开了我们。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14:28:54

本帖最后由 924_3346_3 于 2014-12-24 14:31 编辑

小品文五十五、一口闷    在齿轮厂做建筑那家建筑社有个老头儿,看起来不起眼儿,可他有一个谁也比不了的能耐。    原来听别人说过,我没在意也有点不太信。后来无意中亲眼见了几回,也就不得不信了。这位老先生每天上下午各一次去小卖部,话就省了,一句不说。进了门售货员就问也不问回头就给他打一两散酒,当然也就是地瓜干酒了。在递到他手里的同时,他递给售货员一毛钱。那时散酒6分钱一两,在售货员找钱的时候,他老先生一仰脖,一口把酒就給酎了。售货员把要找的钱往柜台上一放,他把杯子也几乎同时放在柜台上,拿起钱扭头走了。我见过的几次都是这样,好像和放录像一样。    他喝酒可是出了名,据说每天晚上还要喝上二两。小卖部这些就对他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主要是经济原因,否则一天一斤酒也不见得够他喝。    他喝酒那劲头用现在的说法,就是“一口闷”。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18:36:12

小品文五十六、白菜多少钱一斤    我们在山东德州时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每周厂休大家都一起到市里游逛。其实就是叫花子赶集—穷逛,什么也不买,转一圈了事。我们这一伙包括我、张铭新、上海航校孙秉成、华中工学院陈尧明、许福玲、西安航技校田景阳,还有镇江农机学院的曾海强。    记得那是1970年深秋时节,我们几个刚出厂门不远看见一个20岁左右的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装满了大白菜,一看就知道他是到市里的小市儿卖菜的。    我们走路速度比较快,没多会儿就追上了那个卖菜的。陈尧明问卖菜的:“怎么卖的?”卖菜的答:“四斤。”按当时的市价就是一毛钱四斤。我立即故意接着问“二斤卖吗?”卖菜的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卖。”我们几个哈哈大笑,继续向前走去。起码走了200米,听见那个卖菜的在后面高喊:“二斤俺卖,你买多少?”

924_3346_3 发表于 2014-12-24 18:38:25

小品文五十七、呆呆    曾海强是广东人,毕业于镇江农机学院。他刚到齿轮厂时,普通话极差又有点愣头愣脑的。厂里领导也有点欺负他,让他到齿轮车间做滚齿工。    滚齿工段女工多,几个小女工常逗曾海强玩儿。一次一女工问他:“老曾,你叫曾嘛?”这位老广还想沾点便宜,回答人家说:“曾爹爹。”由于他说的是广东普通话和德州话差距很大,女工听后反问道:“叫嘛?曾呆呆!“女工们哈哈大笑,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从此这位老广全厂没有不叫他“曾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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