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ntou 发表于 2014-7-29 17:26
李、宋、田、吕。宋、吕大我们一级。李、宋都住康乐里，上的康乐里幼儿园，只因生日大点，宋早一年上学。同班的他记忆中有章新华、黄琦。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7-29 17:37 编辑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9 17:24
489【屁股敦儿】
人被一声巨响惊醒，厚厚的窗帘透进微光，往对面床上看去，空的，往地下看，有人影坐在地上，老人摔了。
这是入住头一宿发生的事。换了陌生地方，老人找不着北，脚下的地毯太软，床垫子也太软，是立是坐都不稳，黎明即起平衡不好。一说再说，要慢起身，站稳脚，再挪步，老人睡得迷糊恐怕也难执行。
我没动，问老人，行吗？老人慢慢扶着床垫站了起来。说没事。脚下软，站不稳也摔不坏，也许硬地就不会栽倒。老人起身去找卫生间，那的灯夜里开着。
脑子不行，方向感不好，有时找卫生间找到反方向的窗台处，撩开窗帘看，还问那个厕所哪里去了，以为是在城里的家中，但家中格局与这里迥然不同。时间也闹不清楚，住了多天，还老以为是头天入住，头一次进屋。中午起床后洗脸，准备去吃早饭…。
很长时间没跟老人同屋而眠了，睡眠真好，倒头就能着，但有天晚上子夜时分，对面的动静让我睁开了眼，人坐在那里，双手在撮腿，然后又做蹬自行车状，折腾有一二十分钟。这是白天睡多了。是不是天天晚上如此操练，还不知道，我继承了父亲优秀的睡眠传统，雷打都不动。白天要调整，少睡，多活动。
人要活动着，脑子不行，腿脚再不行就更不好了，活动是对抗，延缓衰老的措施，打麻将，玩数读还是走路，摇胳膊晃腿，对老人来讲都增加了一层新的意义。我和老爹早饭后逆时针绕着园子走一圈，其中有百米的上坡老人略感吃力，一圈走下来40分钟，晚饭后再重复走一圈，加起来不到十里路。今天早上登上了虎头山的山顶，驻足烛颖阁，四野静悄悄。
老爹一身短打扮，短褂，短裤。叔叔阿姨都说应该穿条长裤子保暖，也是，他们穿的都是 长的，我忽视了，伏天觉得用不着，没备着。崔阿姨说你爸穿的鞋太大了，逛了咣当的。是啊，冬天也是这双布鞋，穿上厚袜子刚刚好，现在光脚穿鞋大出一圈，唉！
490【农贸市场】
下乡，往乡下人多的地方去，人多地方---市场。开车出大门往东，一路都是“三蹦子”，往同一个目的地。几分钟就到。
熙熙攘攘的市场，进门处是毛茸茸的黄鸭子，黑鸭子扣在笼中，十块钱三个，两个。里面宽敞，有个足球场大，几条走道串起两旁一个个小摊，锅碗瓢盆，床上用品，衣帽鞋袜，五谷杂粮，时鲜果蔬应有尽有。
与城里市场比较，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宜，简陋凌乱就不必计较了。桃子比休养院门口的便宜一半，十块钱给六斤，西瓜九毛，西红柿一块，茄子五毛，看着都比城里卖的放心。有不少按个卖，嫩倭瓜一块，菜花一块两个，韭菜一块一捆。够一斤吗？您挑大捆拿呀。
点心铺的点心匣子一摞摞，乡下烤制的粗糙些。车厢中排着酒坛子，高粱烧酒65度的7块钱，55度的6块钱，排着队量酒，质量应该不错。烟摊，一捆捆的叶子烟，问价，关东烟，最好的一百块钱三斤。您卷一个，卷一个没关系。
我买了个手锄，两乍多长，全金属，才两块钱。又去看种子，卖蔬菜种子的摊好几个。几十个品种，小包装花花绿绿摊了一地。大白菜有好多种，乡亲们买什么我也买什么，买贵的，十块钱两袋，白萝卜三块，胡萝卜两块。类似的包装，城里农科院卖的都要十多块。买了八袋种子才花了二十多块。头伏萝卜二伏菜，该播秋菜了。
种子假还是真，反正是购销两旺，好几天才一个集，错过了又是十天八天，都操着地方话，晒得黝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不敢弄假，讨价还价也是干脆利落。
一个小时转出来，众人都有收获。城乡交流，丰富了农村市场。大件的有人买了马扎和金属管的小座椅，小孩的拼图玩具，老人的遮阳帽。殷阿姨买了四双袜子，怎么个情况？殷阿姨说，城里的袜子都是松紧口的，老人腿肿，勒脚，这的袜子是老工艺，敞口的。武叔叔的老伴年轻，有把子力气，采购了两大袋子蔬果，西瓜就两个，准备明日带回城里。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7-30 17:20 编辑
491【再别育新】再别育新苑。十一点登车撤离，老爹终于闭嘴，不再询问什么时候回家。原定是午饭后走人，因为上次那顿农家饭，老人们赞不绝口，就有了这花开二度。多少有些折腾，为满足口腹之欲，有志不在乎年高。还是对面大坝底下的海子村，上次难为这台大号大巴车在乡间小路乱石滩上辗转腾挪，吃惯了嘴跑顺了腿。这次没有这么幸运。路被堵死了在修路。绕行的那条小道只能通过小车。大巴停在坝下不远，让小车来回摆渡老人们，年轻的迈起步子穿行过村，餐前运动，腿着前往九九嘉农家院。老人们上次津津乐道是这的饼子，菜团子，城里人吃不到，农村人引以为傲，好的食材都留给自已吃，单种的庄稼，小麦上磨前先水洗过，没有被化工护理过的野菜，城里人吃不起，吃不到，蓬蓬勃勃的农家乐在京郊星罗棋布就是这个道理。但不一定那么地道，去的人多，那野菜有的也家养催肥了，一般人的舌尖没那么敏感，何况老人们。老人们也是图个热闹，久违了乡村风光，儿时记忆，很多人乡村走出，再看看吧，难得了。园子里种的老粗的旱旱黄瓜也让老人惦记，能不能再摘点，亲眼看到长在地里，再亲手摘下来感觉更好。捎回城里，让家人分享这里的幸福生活。带队的工作人员宣布，为每家准备了一张家常饼和四个野菜团子带回家去，上桌的饼和团子可劲吃，别给剩下。结果就是这顿剩下的多。柴锅炖鱼做咸了，剩下了多一半，不过最后光盘了，一位老太太给装到塑料袋中，说是晚上回去豆腐炖鱼。工作人员到各桌给老人们敬酒，是酒是茶随意，祝老人们健康长寿。老人们还有我们家属也表衷心感谢，共同的心愿是明年再来。宋老太太闲聊时说，我在家没话，小保姆陪着，来到这都是老同事，高兴，话多了。九旬的孙老太太，一直住在养老院中，也是难得这一年一度，走路不方便了，但脑子灵，和老同事聊起东北佳木斯接收日本资产，又避进兴安岭原始大森林……。这话都跟谁说去，还得这些老头老太太。再聊明年了，明年还来这育新苑。
492【绿平谷】京郊走过几地，农地少，房子多，不象平谷县这里满眼的绿色，县城不算，咱没去过，金海湖周边地区多山，远近的山郁郁葱葱，不是在一个平面上，绿意就更浓。沿国道两旁，玉米扬穗，果树成行，红红绿绿，不少还套着纸袋，正是桃子上市的阶段，果摊随道路延展，果篮排成排，多品种，散发着清香。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果园，就有果子。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园要大得多，神仙老怪才有几张嘴呀，人间密密麻麻，能吞下多少果园子。晚餐后遛到大门口外，簇拥着卖山货的小贩。鲜桃，圆的，扁的，硬的，软的一律十块钱三斤。山蘑菇，干货，穿成串三十，四十，五十一斤，不同品种的核桃，最贵的纸皮核桃二十八一斤。都是周边山上的土产。小贩殷勤，买的多可以商量价格，可以订货，可以给送到屋里。夕阳西下，35度的气温，门口燥热，往回走，就是院中的林地，几十米的距离，人就感觉凉快下来，绿地真好。连续几天过了35度，中午前后除了吃饭人不出来，晚饭后，这里六点开饭，再散步，即便无风天，也不觉得热，人不会出汗的。屋子内的空调没开过，除中午下午一段，窗户就一直敞着通风，窗外都是绿。人到了这就精神。心里没有负担，不操心柴米油盐，尽享不劳而获。身上没有皮肉之苦，天气预报37还是35度，随它去，周边的湖面，绿野自动平抑燥热的大气。环境决定人，人适当换换环境，趋利避害，开阔视野，心情会有变化。中午走在太阳地下，灼热，园中开启微喷灌系统，提取人工湖水降温除燥，小风穿过林地带出丝丝凉意。二百多亩的大园子，三十年的经营，有大环境的植被，再这小环境修复，成就了这一片清凉世界。城里人苦不堪言被炙烤着，水泥森林中一栋栋大楼家家户户的空调喷吐着热气，到处是嗡嗡的噪音，痛苦的呻吟无处不在，热流，噪音又聚团，回旋，流窜在街头巷尾，缠绕着能附着的一切，一个个的热岛在联手成片侵蚀绿地，其他生物的栖息地，也日益戕害着人自身，越来越热的夏日。
京郊的原野不多了，平谷人民还幸福着。不光有大桃https://a.gfx.ms/emoji_1F351.png
493【贵不贵】家人买双布鞋，千层底那种，去钉个掌，回来说150块钱。买双鞋才多少钱呀，贵了吧。觉得不是贵了一点半点。几十块钱，一百块钱还不够吗。下午取鞋的时候我跟着去了。拿过来看，就是普通的底子前掌加后掌约两公分厚的一层，后跟同样是平底的，不是钉上的，是胶粘上的。我问师傅这材料能有多少钱，说是进口材料，一副是90块。手工费60 。师傅还说了一层意思，因为是熟人没有多要，否则这双是200.这手工费高过了材料费。师傅接着说了段安慰人的话，说是好鞋用好掌，这材料用上了，鞋帮穿坏了这鞋底子也磨不坏。材料是不是真，拿进口说事也没啥说服力，一双鞋底子，工艺如何，现在看粘得挺牢靠，能否一劳永逸，还得行万里路来检验。只是这二年修理费看涨，这浙江小伙接手鞋摊二年，比他哥哥的要价高多了，去年我也在这修过一次，收费远超心理价位。这位小点的师傅说，他哥哥在这修鞋摊上挣了钱，回老家开了家超市。这鞋摊在这丁字路口，有十多年了，冬天还是夏天，只要不是恶劣天气，总是有人，不仅修鞋还修拉链、配钥匙，手艺自是不错。都是附近居民回头客。方便，年半载的光顾一次，实惠，好像渐渐地与实惠拉开了距离，物美价廉的时代正在远去。不光是购买服务，其他，如农场品，劳动力不再低廉，基础设施变得昂贵。打工的农民工总要把租房子的钱挣出来，谁让房租在涨，电在涨，水价再涨。两年前我在“育新苑”的小池子里游泳半小时，那时的票价好像是90元，现在涨到128元。128元能买它半池子水吧！有谱没谱呀。每天晚饭后我路过泳池，隔着大玻璃往里看，一天是游泳培训班，人多，其他几天没有几个人游，老师们收费减半，那也不便宜。高票价就不是为了健身而是拦住游客，大餐厅门口的电子广告牌上打出，在本啤酒咖啡屋消费满300元，赠泳池门票一张。商家勾搭着想办法赚钱。便宜的也有，县里的农贸市场，从农产品到地产的手工制品。我在市场上买的那把两乍长的金属小手锄，让家人猜猜看多少钱能买到。从5元到50元都有。我购买时的心理价位是10元，结果2元拿下。想不到的便宜。
494【时光】让平谷育新苑之旅耽搁了两周。两周之后，又来到沙河的乡下打理菜园子。时间让杂草封门了，雨水加高温，拔除过的门道处，草又窜出来一尺高，门道上方垂下爬山虎的枝条代替了蛛网，成了道“门帘子”摇摇摆摆。开锁进门，开龙头接水。水池中的一桶水忘记清空，忽的腾起一群蚊子，养育了两周都展翅高飞了，是种小黑蚊子，见人就叮，一点不带避让的。一通扑打，效果不佳，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身上多处起了包，接下来的两天中，没少与这小蚊厮杀，它无声无息的上身就咬，我打击的工具只有一双巴掌，再加上条湿毛巾，抽来晃去，这两天晃下来，我都起了个念头：这要长条尾巴甩嗒着就方便了。包慢慢多起来，小蚊慢慢少下去，终没有绝迹。两周的工夫，地里迎风一面的玉米株倾斜，扒开棒子的穗穗，籽粒已经饱满，该掰了。第二茬小水萝卜的叶子被咬得不成样子，多长了两周没有大的出息。拔了，大的两寸、小的寸五，像一支支长尾巴的小耗子，老得必须削皮炖了吃，吃一半，扔一半，这要是养它一群鸡，就物尽其用了。周末燠热。天气预报报的气温与上周差不多，34°以下，太阳乏力，照射不足，湿度偏高，几天前的一场雨，墒情不错，省了浇水的工序，房顶上洼地积水还没蒸发掉。中午过后，直到太阳落山，大地像个蒸笼。在室内躲着，室内的温度也快30°。比较一周前，光照更强些的上周，周末的温度还稍低些，但这里的感觉比平谷要差一块。同样室内没有启动空调，平谷没有热的感觉。昌平不行了。这跟人口的多少有关系。沙河这边房子多了，绿树少了，只能是这个原因。天黑下来，外面的温度低于室温，打开窗户，夜深才真正凉快下来。整夜敞着窗户，无月的晚上，里外一片的漆黑，虫鸣满耳，人如同睡在了外面。夜半醒来，能感觉凉意上身。起身拉上窗帘子。比城里住房的一个优势是，开窗没有障碍，开窗进来的是凉意。城里的楼房，开窗进来的是邻居空调嗡嗡的噪音和一团团热气，多在下半夜才敢敞窗。晨起，没听到鸡叫。 495【管】一早往南面金老师家，有段时间没去了，“一伏萝卜，二伏菜”看看人家是怎么种的。进院门前，对面墙根是一排鸡舍，几十只鸡，还有鸭子、鹅，今年又添了两对兔子。大鹅见了生人扇着翅膀嘎嘎叫起来。进门，我见甬道旁鸡笼子里孤零零扣着一只公鸡，红冠子还没长全，离群索居什么意思。金老师说，这只是抓出来今天要杀的，我们每周要杀掉一只鸡，现在外面还有四十多只。倒霉蛋儿，柴锅炖小柴鸡。金老师说，也是刚刚回来，去了几天北戴河。该种的都种完了，这一段活不多，老两口抽空出去玩几天。今年金老师减少了蔬菜种植面积，多了花，薰衣草一小片，牡丹开过了。葡萄架上套着几十个袋子。南面是蔬菜种植区，高杆作物，玉米、扁豆、豇豆都已拔根清除了。长得旺的是茄子、黄瓜、西红柿，一半园子黄土曝天，近处的是白菜、萝卜，远处的是一片小油菜，还都没出苗。金老师的白菜地起了垄，和院里菜把式平播不一样，我问道理。金老师说这样灌溉时省水，水浇在沟来就行，另外沟里过一段还可以种上喜欢水的菜，套种，节约用地，拉长播种期，一个时段能有多种蔬菜生长和成熟。我问那么一大片都种小油菜是不是太多了。金老师说，喂鸡的。人吃菜心，鸡吃菜帮。都是有机种植，可惜了。我又问了萝卜和白菜播种的深度，说是有一、二公分就行，每穴多撒几个籽，苗出得多了，可以间，少了，地里虫子多，缺苗就麻烦了。治虫的办法是用自己制作的辣椒水，地里种了一畦的尖椒，要给我摘点。我说，我不吃，如果药用就再说吧。给虫子们浇辣椒水有点麻烦。金老师老伴给摘了茄子，木耳菜，知道我们没种，又从树上摘了六个桃子，都套着袋，个头不大，也不漂亮，说是“五月鲜”品种，这都七月七了。回去吃了两个软的，都有虫子，其貌不扬，够甜，市场上没见过。夸金老师菜园子种的好。金老师说下工夫了，要“管”。我们这个岁数往上的人都知道“农业八字宪法”最终还要落实到田间管理上。“管”我还差得远，虽然我比金老师种地的年头长，但我还是先学着“种”吧。回到自家园子里，赤膊上阵，趁着太阳没有露头之前，起垄、挖穴、浇水、点籽、覆土。头伏萝卜，二伏菜，毕其功于一役。
496【居高临下】艳阳高照，暑期游山，来到市区中心的中心，一会儿工夫就登顶。市内的至高点，有多高？没见说法，市区的海拔49米，是不是天安门这个点，到了这紫禁城的后身，在前朝废墟之上堆起的煤山，现在被称为的景山，平地起山，升高了多少，80米还是100米，俯瞰全城，景山真个实至名归。六十老者登顶景山不是难事，树木繁茂中拾级而上，沿山路对称排列着五个亭子，走到第二个亭子时，南向豁然开朗，大白天下。第一次来此一游者必然吃惊不小，眼前金光闪烁，庞大、沉稳、威严的紫禁城一览眼下，向前方铺展开来。再往高了走，到达高点“万春亭”正是气象万千之处。眼下紫禁城各大殿串成一串，鳞次栉比，9999间大殿小屋一律金黄色的琉璃瓦。一线绿水，筒子河环绕，城中绿意间隙点缀着皇家气派。极目望远，远方莽莽苍苍，中轴线的南端永定门城楼子似有还无。近些年中轴线不断遭到破坏。一东一西，紫禁城南门外广场东西立起了两处庞然大物，让它们身边的国家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都相形见绌，失了颜色。东面的那座办公楼体格硕大，这样的社会它又不能不大。西面是一枚怪蛋，无论何时都发出怪诞的光。在这城市中心建筑纵横集聚中生发出大不协调，让东西从此不再般配，南北纵轴上结出个“瘤子”它不该在那个部位出现，但它就出现在那里。成为这失序社会年轮的记载。北京城太大了。我们要赞美它的成长还是诅咒它。沿万春方亭旋转一圈，东南西北，环城皆楼也。城市已被大楼合围，视力所及处，东线的楼群最为怪异，有京城的高楼之最，有挤进商家堆里的“大裤衩”。西向，盆景般的“北海”，一近、一远两座还算白的白塔，在高低错落的地标建筑中，你能发现自己住地的位置，在哪座建筑的周边。几十年下来，京城已完全变了色，树的绿色，房脊的灰，已成一鳞半爪，水泥的森林。北向，中轴线向北，从南到北中轴线延伸了7.8公里后来到了鼓楼、钟楼。十年前，从此继续北行到达奥海、仰山，为此，有关部门正在“申遗”为世上唯一城市建筑中轴线申遗。再向北，北端天际线上，青山一脉可见，天寿山，明十三个帝王的最后栖息地。 497【漪澜堂】万岁山，景山的早年称呼，朱棣期望万年长青，几代之后，甲申年，李自成杀入北京，明思宗殉国这万岁山东坡，崇祯帝草草入殓天寿山。1944年三百年祭。在那吊死的老槐树下，沦陷区人民立碑纪念。七十年后，碑在，那树早已不在。万岁从来都是痴心妄想，但仍然挡不住人们祈祷万寿无疆。入座漪澜堂。金碧辉煌，皇家气派，杯盘上烧制的“万寿无疆”四个大字，人人手捧，人人享用，不会有人担心越制，坏了规矩，更无人相信万寿无疆。走累了腿，中午，打尖。出景山西门，穿行景山西街进北海东门。水面荷花开得艳，小店门前放着小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可湖面已无双桨可划，大船改成了机械动力，小船换成了双脚蹬踏，太液池依然碧波荡漾，河岸上人头攒动，夏日北海公园难得消停下来。“漪澜堂”三字是乾隆爷所题。当年皇家每年农历七月会来此临海观赏河灯。河灯是什么东西，始终没能亲眼所见，既是皇家所乐见，也是民间的玩意儿。多少年了只见恢复皇家的丸散膏丹，龙宴御膳，在天涯海角都能见到。放河灯还未曾听说，水面变得金贵，玩水成了奢侈。延年益寿、珍馐美味人所欲也。公园里的楼堂馆所在清理，来之前上网查了这家老字号还保留着。年头长了，已经90岁。民初，散出宫的一位御厨在此设摊，出售昔日御膳房的吃食，如此一路走了下来，成了家专营御膳的老字号。至于是不是地道，就难说了，御厨们早就辞世，人家宝号名字起得也好“仿膳”仿的御膳，八九不离十，吃客就包涵吧。与上次来这，仿膳有了变化，过去大厅一律套餐，三个价位。这次来套餐只一种，其他都是零点，更有利于吸引消费者。我还是来了个二至四人的套餐，又零点了两份煎鹿柳，漪澜堂门口玻璃罩子中就立着头梅花鹿，在座的还真有没品尝过鹿肉的。鹿肉还是不错，就是分量比想象的还小。桃花虾球比较差，炸制的太硬，脆皮鲈鱼说得过去，上干下湿，没见过这种烹调方式，一份时蔬尚可，芸豆糕等几样小吃做得精细，比京味小吃店的好上一筹。来此一吃，也是一游，仿的御膳，宁可信其有，见识烹调的一种格局。如果这么想，多花点银子，虽然没有尽享口福也释然了。借此文也向外埠来京的朋友，提供“半日游”的一条线路。看点是：看大北京和中轴线，皇家气象，再品皇家菜肴。您不是多次来北京了吗，故宫、长城、颐和园都去了。市中心这两处也近。
498【庙小有神灵】
上午穿行动物园，阳光灿烂，大树参天，树影婆娑半阴半阳，人避在阴凉中行走。水禽湖已过了喧闹的时段。转到湖的北面，这里是黑天鹅专属地盘。一束阳光穿过浓绿投射到墨绿色的湖畔，像黑暗的舞台上打出的一道灯光，暗淡中的一抹明光，闪烁灵动，仔细看，是一窝红色锦鲤在水边翻滚争食，岸上跳动的也不是什么黑天鹅，几只黑老鸹。
近期有关这家动物园见到两条消息，一条不好的，动物园副园长贪污1400万元，到不是与动物们争食，他利用负责园林基建工作捕捉到机会，把自己送进了牢笼。媒体用词,庙小神灵大。
另一条说不上好坏，电视台播出“野性中国”奚志农的谈话节目。奚的岁数能小我们一轮，头次在电视里见到他。但他拍的作品家喻户晓。早年的滇金丝猴经他的图片才广为人知，灰毛粉脸朝天的鼻子。后来他又多次进藏追拍“野牦牛队”出生入死，濒危的臧羚羊由此改变命运。通过镜头反映我们已经陌生的大自然，拯救可爱的生灵，其功德无量。几十年的艰辛付出，非常人可以承受，他应该归于新时代最可爱的人。如今拍手如云，但野性中国的拍摄队伍寥寥无几，后继乏人，要自讨苦吃，抛家舍业，这个时代已没有多少人肯这般付出了。
“野性中国”的驻扎地大本营就在动物园内，在西北猿猴馆二层，没有多大地盘，原本 也没有几个人，没有什么装修，没有空调，为的是低碳减排，更近似自然环境。奚志农很满足，与动物们为邻，清晨聆听身边长臂猿的啼声，高一声低一声，恍惚滇藏的大森林…。
499【世纪坛】“立秋”过后高温缓解，周日31°的气温，人在日头之下还是晒得慌。出地铁一号线，过了马路，人踏在了青铜之路上，数百米向南。时代的年轮在脚下展开：起步于三百万年前，人类在这颗星球，在这片今日称作中华大地之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耕耘、用火、石制的工具。几十步就跨入五千年前，文明史的年代，先人留下了确凿的文字、可信的历史。三皇五帝、夏商周，秦始皇一统，年代更迭、人类的脚步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两汉三国、唐宋元明清、1900，进入新世纪。历史够漫长，多少英雄豪杰化作尘埃，岁月轮转春夏秋冬改天换地。这五千年造化超越过往的几百万年，这一世纪中华大地沧海桑田，万千气象。漫步中与古人相会，尧舜禹、孔孟百家、陈胜吴广、孟德诸葛，唐太宗到宣统帝。近代先贤，公车上书到五四运动，前仆后继，孙中山到毛泽东。 来到21世纪的脚下，头顶是刺向天际的金属锥，造型为一座日晷，仰头不见阳光的投射。这巨型的建筑是世界之交、千年易手时这边土地上的人们缔造的祭坛。倏忽十多年又过去了，祭坛早就转化功能成了处展览馆，常年布展和商演。门口领票，钻入坛底，人一下又落入了清凉世界。落入了1945年黑白色调的老北平影像中。那年秋天美军机四次飞临北平上空进行军事目的的航拍，于是留下了老北京昔日身影，七十年后人们才得以目睹这批宝贵的历史资料，绝无仅有的一批。在我们还没来到世上之前这座城市是什么样子？天安门前的大清门，长安街畔的灰墙黑瓦，四方城边阡陌接天。阜内大街的一张航拍，包括城楼、逶迤向北的沟沿，现在的赵登禹路，一旁散落的胡同、院落、树木清晰可见，比现在的卫星图片不差，飞机可以飞得很低，各位邻居或许能发现自家的院落吧。另一展厅展出的是“地中海的女儿”---法国艺术家沃尔蒂作品展。此人为当代著名雕塑家、画家，以女性题材为主的雕塑、素描、壁毯有上百件，值得一看，一位国家级的艺术家的水准是什么样的，也可以反观同时代中国的雕塑作品。这次是来晚了，刚刚结束了“大师与大师”画展，展出的是徐悲鸿与他法国同行的画作联展，看中法画家的交流、借鉴的源头。今年是中法建交50周年，系列画展投入纪念活动。
500【大栅栏】到大栅栏办事，走了一趟。顺便买了几盒茉莉花茶，为了找小包装，几百米的地段连进了五家茶叶铺，算是在两家铺子里凑齐了， “张一元”和“吴裕泰”都号称百年老店。 老店顾客络绎不绝，看销量大的还是茉莉花茶，散装普通的百元一斤。北京地名中最让外埠人郁闷的就是这处“大栅栏”。字认不错，意思好懂，要是打听这地名，张嘴就念错。栅栏二字要读成“拾烂”。记住了“拾破烂儿”这个地名出口就地道了。老北京时最有名的两处商业街一是王府井，二是大栅栏。二者在五十年代开始分野。王府井往洋了走，南口的北京饭店、工艺美术大楼，中段的百货大楼，北口的东安市场易名东风市场，越来越洋气，近三十年就不必说，名店洋品牌比比皆是，跟逛上海南京路比，只是规模上小了两号。另一处就是这大栅栏，沦落风尘，这三十年更是日渐破旧，周边的胡同房倒屋塌私搭乱建，糟糕到极致才迎来艰难的改造。前门外地区整体改造，一东一西辟出两条快车道，胡同被腰斩，全城胡同迅速消失，唯有这一地区胡同数翻番了。正阳门下恢复了铛铛车，有轨电车，大街两侧修旧如旧，恢复清末旧京老街景，让见过世面的老人们有旧可怀。不过人流、物流还是不够理想，节假日旅游季节是例外。 外地来京的我曾建议过，在前门周边的小店住，这里交通方便，晚间可尽情消费周边丰富的夜生活。吃，走一个铺子吃它一种，限于小吃。想要大吃，各地美食周边都能寻。玩，往北就是国家大剧院，虚位以待，每晚三场、四场同时开演，总有一款适合你。看什么不重要，那么堂皇的建筑不到此一游，失之交臂？前门外有小戏园子，演什么不知道，我也几十年没进去过。东北那疙瘩的“刘老根大戏台”扎根在哪条胡同里，“二人转”土得掉渣，估计还能原汁原味。这次街面上见到新玩意儿，“全聚德”烤鸭店北面“杜莎夫人蜡像馆”开张了，这家总部在伦敦的老店终于来北京开了分号，170元一票。来北京，洋气的满眼都是，老东西越来越少，值得观摩。这次一路人马听说入住护国寺。那条旧街原貌还在，一路向东穿行定阜街就到主会场。一路可见旧门面，老院子，老院子多已惨不忍睹，路经一处“梅兰芳故居”收费参观。东面什刹海地区老宅故居颇多，最大的为“恭王府”和珅花园，可一饱眼福。各位散碎银子要带好，老人证还是退休证最好随身，万一优惠老人呢。
《居京琐记》501【金梧桐】雨后夕阳，高大的梧桐树金光闪闪，比肩而立的主楼被搭上了脚手架，明年是辅仁大学的百年寿辰，门脸修饰，圆在世人的些许惦念。几位穿行脚手架来到学校主楼的东头落座，大青条石上，一半的余晖洒下、一半的阴凉。铁栅栏外，还算安静的定阜街，斑斑驳驳笼罩在树荫下。三三两两的过路人。五点多，人到齐了。人手一份诗稿，诗朗诵的首次排练、也是最后的排练开始。草草地看一遍，词句有些生疏，读起来有些拗口。先念上一遍，一人一段，熟悉内容，更正明显错字、落字和误读。这是篇上世纪七十年代前期的散文诗《边疆，你扶我走出第一步》作者本连队北京知青江小迪。 “边疆的一年一度啊！在这熟悉的土地上——我又看到那缓缓春烟中，麦种破土萌芽的一层淡绿，可我的心呀！却早已深深的扎进了这黑厚的土地。…………。有人说，这里的生活是‘变相劳改’我看这简直是污蔑。要说这是劳，那也不错，夏顶酷日冬严寒，春秋莽雨烈风袭。……”满满的三页纸，诗作讴歌上山下乡，不光歌颂还有斗争和批判。不知当时这篇散文诗是否被铅字印刷或是在头顶上小喇叭中播出，抑或是在那次连队赛诗会上慷慨激昂过。诗作的留存者董子，当年看到手稿，心有戚戚，笔录在日记本内，近日翻检出来，大白天下。让我们这些连队的同事们重温往昔的岁月，曾萦绕我们心头的激情、惦念和迷茫。如同黑白老照片，诗作记录着那个年代，好也罢、歹也罢，映照着我们的青春年华。穿越到四十年前，我们这些小青年，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风貌还在，爱我边疆，屯垦戍边，怨恨的情愫也在生长，在主流能量的裹挟中，我们每每唱出生命的赞歌，道义上的正确，为我们自身打气，小我忧患着大国四十多年后，不管这首诗是否是被第一次朗诵。它本应被诵读的更专业、更出彩，我们抱歉，更专业的人士赶不到，甚至诗作的撰写者至今还没有联系到。今非昔比，心境云泥，您就凑合着听。诗作将会在网上发布，让我们自己去诵读，读出我们各自的心境吧。
502【护国寺】上海团一行二十余人下榻护国寺街里的宾馆。护国寺这地方我熟，年少时，我住在往南一站地的胡同里。在记忆中这护国寺最早的印象，不是它的寺，而是这条街西口有家“妇女商店”，第一次来这里时，我还不敢进，我姥爷说没事，这里的售货员都是妇女，所以叫妇女商店，男的女的都可以进去买东西。第二个地方是这条街里面绿琉璃瓦的“人民剧场”我参观过剧场的大戏台，这都是我学龄前的经历。上学后长了本事，到了寒暑假和院子里的孩子常往这跑，人民剧场北侧是护国寺电影院，5分钱一场电影。至于“护国寺”从未留意。老北京那时破庙、古寺多了，多数胡同里都有，许多都成了大杂院住进了居民，一点都不稀罕。这几十年折腾的，推土机式的大拆大建，这些古建十去八九。现在想看，没了。护国寺街是幸免于难的一条街，变化也不小。人民剧场留下来，但对外演出的功能没有了。西口的妇女商店原址起了楼，一家酒店。护国寺原址那一片，曾经的古刹和大院子，大院子中是处带玻璃温室的花圃，满是四季花卉，南头是花鸟鱼虫商店，这地场立起了高楼。那古寺还残留了一栋孤零零的房子，用铁栅栏圈着，不知道的从一旁走过，根本看不见。护国寺始建于元代，后供奉佛祖，兴旺时有五进院落，周边有庙产。世代更迭，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彻底衰败，到我能往那里跑时，护国寺的庙会也散了摊子，著名的庙会成了传说。除了几栋不算高的楼房，街面还保持了低矮的格局，不少居民住家的门脸改成了商家，做起买卖。往深了走的院落里，没法看，私搭乱建，走到东头有个可供参观的四合院，两进院，“梅兰芳故居”七十年代中期，我头次进去，那时它成为远郊一家兵工厂的驻京办事处，后来恢复了故居，有对梅大师感兴趣的可以一看。护国寺这条街大体保留下来，现被辟做北京小吃一条街。护国寺小吃过去有名气。小吃属于地方特色，大馆子里面吃不到，种类繁多，南方人爱吃的与米糕类似的吃食也有，价格也不贵。走哪就吃哪，外出旅游别老惦记着家乡味，再好的外地厨子也做不出自己的家乡味，入乡随俗品京菜。 503【阿拉们】上海团分了四批抵京，有愿意坐高速的，有愿意躺着的，京沪之间铁路交通一天几十趟，跟公交车差不多了，半天工夫就到，尽享现代交通之便利。您了到了北京，轨道交通之便利将继续，约五百公里的京城地铁陪伴着各位，四通八达，只要找到一条地铁就妥了，去哪都方便，真正的物美价廉，才两块钱，随便蹿，在地下钻一天都没人管。不过咱这岁数的人得有眼力见，早九晚五上下班时段，前后各打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最好别去冒险，挤得够呛，身体单薄的尤其注意避开人流。外出旅游的，距离稍远也是地铁首选，地面交通没谱，说耽误就耽误了。北京欢迎你！地主们继续贯彻奥运精神。火车站都通地铁，南站到护国寺有直达的，半小时门到门。方便还要再方便，组委会还是安排了几位前往接站。交通便利，但交通枢纽的确让第一次换乘者眼晕。迎一迎老几位吧。我没能去车站，午后直奔“天时宾馆“。人民剧院对面是电影院，早拆了，“天时宾馆”立在原来护国寺电影院前面的位置上，我和老刘很容易就找到了。午睡和没午睡的阿拉们陆陆续续打楼上下来，免不了一番的相认和被相认，介绍和自我介绍。因为有网络在，千幅照片披露了上网者的音容笑貌，几十年没见的，多数还能相认。也不尽然，与杨阿龙第一次握手时，满脑子想的是在与老吴对话，还说你比网上照片上显老。话头被打断，到第二次接着聊时才恍然，这是老杨不是老吴， 赶紧着第二次握手。过会儿老吴现身，也让老刘错认成老杨。看来这二人相像的地方更多些。相像的还有二位，老陈和老沈，都患有腿疾，一左一右向内倾斜着身子，自嘲同病相怜。抱病之身，千里迢迢，为圆一个共同的心愿，见一面，就为和弟兄们、姐妹们见一面，这一面已然拖得太长太长了。我还没认出来顾姓的建国。问过光明之后，上前招呼，仔细看鼻子眼模样还在、肤色还在、还是那样瘦小“二班的，我一班的”握握手，第一次握手，过去好像战士们和战士们之间不兴这个礼。后来，晚餐时他说起在连队泡病号，没怎么下大田，当了小炉匠，营区和家属区维修炉灶、火墙、火炕，说女排的火墙也常有坍塌的时候，也够能折腾的。下班的时段，宾馆的小厅满满当当，好几位到了院子里，对着那护国寺金刚殿聊。阿拉们到齐了。提前半小时就上了隔壁“合义斋”二楼，边聊、边吃、边吃、边等，会场布置的几位归来，齐市的几位也到了，挤，三大张圆桌，热热闹闹……。
俄罗斯之行
玉心 发表于 2014-8-17 18:11
俄罗斯之行
贝加尔湖的两张照片分别是什么地方？或者是哪个城市？
504【满堂欢】东方已晓，莫道君行早。九点签到开始，这才八点刚过，定阜路上三三两两，阿拉们往会场方向溜达，想是大家更想早点见到大家，也或许是头次登门，对路程的远近胸中无数。组委会的有七点多就到的，给与会者准备材料，装袋：画册一本、连队老张研究成果赠书一册、清水一瓶、条子一张。这边还没准备就绪，校门前已人头攒动。提前签到：登记联系方式、收费、材料发放。礼堂进门处佈着“文房四宝”让各位留下墨宝。马路对面、校门外、门里、走廊中都是人，见到了熟人、生人，走不动道，立在那聊，没完没了，有大呼小叫的，一时间嘈杂一片，像是临近巨大的蜂巢，嗡嗡嗡在周边回环，拿到材料的赶紧往里轰，里面大礼堂宽敞，礼堂大屏幕上正播放老吴精心制作的四十五周年纪念活动专题片。这部片子好多人并没看到，不少的人一直在大门前树荫下滔滔不绝。相信更多的人没能走进这王府北面的大花园，可惜了，游廊、怪石、古木、大花圃，见面、说话、拍照的好地方，被舞台上的大屏幕，被面前久违的战友们绊住了脚。预定的照相推迟了几分钟，改在了舞台之上“全家福”。登台才知舞台之小，亮相的站了几排、又坐了几排，被充满了。这早年教会学校的台面之上，本是作弥撒、唱诗班清清静静吟唱的地方，百年之后迎来一帮老者济济一堂，在此畅怀大笑。纪念大会正式开始：致辞、介绍来宾、感谢参与者、赞助者。各地代表发言。文艺演出。小礼堂的底楼坐满了，小二百人，包括拍摄人员、学校的安保、服务人员。演出开始，一切都是急就章，都没有彩排，有的就是张嘴就来，但蕴藏心底又何止三年五载。李哲，天津的“帕瓦罗蒂”洋嗓子怕是阳春白雪，来一段接地气的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朗诵词，浑厚饱满“……毛泽东时代”，开篇，老李把大家穿越至火红年代，我们的青少年时代，呼应会的主题，纪念青春。齐市小解的叙事长诗《我是兵团人》年复一年、战天斗地，说起那么多，道出无限情。王敏的保留节目四十年后异地舞台上再次唱响《沙奶奶》花开二度，黄梅戏《花好月圆》带来美好的祝福。张玲玲一曲《家住安源》爆得掌声，老人是个吝惜掌声的群体，夸赞者说，有专业味道。各位有所不知，报幕员也没能介绍，这位“柯湘”曾是团宣传队的一员呢。上海团小合唱《边疆的泉水》《革命者永远是年轻》将边地和年轻、泉水和青松、短暂和永恒、彼时和此时、具象和幻境混搭了起来。压轴的是北京团的散文诗《边疆，你扶我走出了第一步》。诗作落音。北京的娄卫华起身，说起这诗作的始作俑者是当年上海的娄荣华，有一群朗诵者、配乐者，作为策划人和姜诗人都左得可以。共和国年轻，我们更年轻，那时。 505【齐鲁饭店】签到人数统计出来约150人，赶紧通知饭店，预定的12桌备2，确定为15桌。都谁来了，这次没敢通知老人家们，我们都老了，有多位抱病赶来的，又有多少步履蹒跚的，但他们来了，想他不应该来的，他也来了。那老人家们，连队的老领导，老职工们长我们20岁上下的年纪，不敢通知他们，但打心眼里希望他们到场，哪怕一位、两位。李宗雨到了。过了八十，个头最高的大老李，打车上搀扶着下来，老伴和高高大大的大闺女，看着让人感动。没有不认识大老李的，地里的镰刀，场院的麻包，上海青年讲话“一咋鼎”脍炙人口的是正骨按摩，多少人从中受益，念念不忘是“四二七”草甸子扑火和寻找包立军，大老李功德无量。我们跟大老李接触时间不长，他就调到26连，一个人就这几个片段，已足以让人佩服和牢记。孟连长老伴来了，欧阳来了，我们跟她们不熟或者熟悉，叫她们大姐还是什么。陈排长陈金水来了，在场的四排战士不少，他们大概后来一块儿去了26连。26连这次过来好多位，他们曾经25连过，欢聚一堂加深了印象。老人家们大多数都没能来，没关系，去看他们，远道过来的沪市、齐市的二十多位，第二天出发，周日在天堂河农场老干部中心与老人家们团聚。再没高龄的长者，还有低龄的特邀代表。天堂河养殖场带着赞助的产品共襄盛举，每人面前的那一盒酸奶，是自产的绿色食品。我们很多人不记得这家企业的经理，当年的小王了，但他记得我们知青，我们记得他的老父亲，那位和蔼的长者王副营长。还有小金，金奎的弟弟，我们在时他还太小，他自言有“知青情结”这次卖力气做了这本画册，面对这批过于陈旧的老照片，经过细致的修版、复原，精心的设计，画册的呈现效果远超预期。14张桌子排满了大厅，另一张安置在包间中。齐鲁的风格，大块的吃肉、大碗的筛酒，同桌人没有动白酒，有喝不完的啤酒和黄酒，大厅内分贝极高，耳朵不灵了嗓门就大，人一聚多了，酒又借了劲儿，聊到一处，吵遍四周。敬酒的、拍照的、认人的、辩论的。同班的要照一张，同学来一张，当年配过戏的照一张，……。一位到本桌来寻找“一帮一、一对红”时的另一半，但他自己这一半没人能认得出。闹腾，心脏不好的不宜参与。闹腾，闹腾得让人高兴，四十五年等一回。团聚、高兴，人生能有几次。 506【孔家店】没有不散的席，三点钟，散去，我跟着来到“天时”客店。在厅里小坐聊天，日头还热，避避暑气。四点多，天津的五位打楼上下来，握手道别，他们往南站先回了。上海的小赵俩口顶着太阳归来，说是餐后，游览了恭王府，时间抓得紧。咱们也走，落日前登景山，俯瞰全城。车子到景山后街，见到万春亭高高在上。光明突然想起，这地方来过，那北海呢，没有。车子不去东街转向西街，往西进了北海公园东门。琼岛登白塔转一遭下来，人已汗水淋漓。人多，都是外埠过来的旅游者。出南门，往南，下站大栅栏，去看老房子，和新房子大剧院，他二位对进到里面看场歌剧、话剧的不感兴趣，说是看看夜景就可以了。没有小车可坐，坐了三站公交，前门西落脚，南面走，廊坊二条穿门框胡同，我向二位推介这条破胡同，京城餐饮业的历史上这里曾给老一代留下无限美味佳肴的怀念，现在只能看看了，不敢坐下。老号搬走了，老号换了新面孔。大栅栏人流汹涌，三位也就是看看，前前后后的老字号，斑驳的房舍、古老的门楣、金色的牌匾。东向过前门大街，等着铛铛车慢吞吞地驶过，进了鲜鱼口胡同，商业开发出美食一条街，商家吆喝的、打着板儿的，菜饭的香气四处缭绕，在当街汇合。热天不常有好胃口，两个小时前的齐鲁大餐也还没消化。看了一路的大餐小吃，现在也该歇歇脚了。见“天兴居”的幌子，这是原本这条街上不多的几家老店之一，以“炒肝”著称，点上两碗。8元一小碗，又来了碗“卤煮”18元。老董不吃这东西，象征性地尝了几块，连说，南方人和北方人饮食习惯差别好大.身边的光明作风泼辣，胡噜胡噜都下了肚。出门寻下一家，“锦芳”小吃。还是进门就安排二位抢凳子，占地，别排队买了吃食得站着吃。这次征求了意见，老董说不要豆汁，来碗绿豆粥再加一块米糕。原本“天兴居”是卖豆汁来的，我人生第一碗豆汁就在天兴居喝的，三分钱一碗。现在它不做了。“锦芳”的豆汁3元一碗，都是改良型，够酸，不够馊，还有微甜，外带些许的小碟咸菜丝，好喝多了，热乎乎下肚舒服。天擦黑，又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步行街人多得也不大好走，往大剧院方向。路上，光明说起1979年那最后的日子，还有谁谁坚守在连队，你们北京的快走光了。他说起了小孔，说起了她的能干又能说，可惜了……。要不要见见她，我想起它的宝号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她今天没到场。打电话问一问在哪个地段，叫什么名字。老刘的电话说那家店关了，而且是今天的消息。又给宝琪过去电话，说饭店还在，在什么位置。还有百十米就到了。去看看，好几家店呢，是哪家？哪家是孔家店？隔着玻璃窗见着食客，见着老板娘那端坐，就是她。老板娘和小二说话，客人进来也不像阿庆嫂那样热情接待，冷着我们，还是光明沉不住气，吼了起来……。 507【送战友】没有比吃吃喝喝更能表情达意，更易于实现了，所以就一顿接一顿的聚餐。平安里的“京味楼”，晚间“组委会”代表居京的诸位欢宴送别沪市、齐市的战友。明天就撤了。还有在上班的，老吴、老沈几位，还有在家轮值的，孙辈的看护任务，家里的病人需要护理……，少有四平八稳、没急着的“全和人”走吧，离别战友把家还，好事、美事。鞍马劳顿多日的奔波，晒人、累人，北到八达岭、天寿山，访古探幽，南到大兴、天堂河，看望前辈、老友，市中区广场、博物馆，老街区破胡同，白日如织的人流，晚间海子上过来的凉风。游走的累，吃得也累，歇吧。还有这拍照，也累，一次次的起身，各种的名目、各种的组合的拍照，这次增加了宣传队组合、报道组组合，同桌的你组合，最大的组合是网友的组合，小一半儿的人，网事贵在千里、万里，这番近在咫尺了。齐市的小王捎来齐市的部优名酒“北大荒”比二锅头度数高出不少。高度酒激发了众位的激情，纷纷一展歌喉。北京的姜涛抱歉大家，8.16没能到场，他没来一段李勇奇的《羞愧难当》唱了一出英武的《平原作战》赵永刚，宝琪的评戏《春光好》是《箭杆河边》中的折子把，许久听不到了。最有味道的是陈龙根的小段《冰山上的来客》唱出了《葡萄熟了》吐鲁番的味道，曲里拐弯跌宕起伏，有内蒙歌手腾格尔的苍凉， 有天津关牧村的委婉。连队火热场面再现：小马带着开始拉歌，“沈鸿翔来一个，来一个，沈鸿翔，快快快，快快快！”声浪阵阵，够有多大的压力，不由的你不站起来，腿有毛病不碍着唱歌。一首又一首，直拉到“吴建国来一个……”该是这位前宣传队成员，男高音兼笛子演奏员压轴的一曲，没有选择《送战友》没有伤感，也不是《欢乐今宵》有欢乐。老吴揪着脖子、哑着嗓子，连说，发音器官不行了，那就来一句《塞北的雪》曼妙、沙哑，“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众人和声扬起。“……祝各位身体健康，祝回程的战友一路平安！”离座起身，几位喝高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长江走路不稳，不知今宵酒醒何处。 508【齐市的】在连队时，齐市青年为数不多，这次组团他们来了八位，按比例算，人数可是不少，他们是最远的道 。抱病在身的小王来了，有点弄险，还上台，《沙奶奶》返场《花好月圆》，今晚再一出《李奶奶》，比起当年名符其实，声情并茂。身边的小孙女，身量超过了奶奶，两次三番出台一试拳手，飞起一脚，金鸡独立。隔代人长起，少年才俊。同桌身旁坐着老刘夫妇。那时老刘的同乡都叫他老五，我们也跟着叫，不是家里行五，而是同学排座次老五。现在老五白发苍苍，还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头次老五见着老吴说话时，老吴说，猜不出来我是谁要罚酒的，咱们是一个班的。老五含糊。我说，咱俩才是一班的，一班对面炕住着，老五转向我，没有犹豫叫出名字。我没记清，他离开一排后去当了木匠还是铁匠，木匠房和铁匠房好像都在一起，在营区土围子南墙大门的对面。这次得到证实，老五是铁匠，同期有北京的、齐市的，两位姓刘的铁匠。而且老五是干得最长的铁匠，一直干到了1985年。1985年才离开兴凯湖的，是坚守到最后的齐市青年，由此连队的往事，后期的人和事老五门清。他说上海的老金是离开的最后一位知情，是在同年的年底。这二位的离去，结束了连队的知青时代，可以写入《二十五连大事记》了。老五记性极好，说起人和事，我许多都不记得了，他经过的事，我没经历就没有记忆。但共同经历的事，他那里记得清晰，比如“四。二七”扑火，他说我们一共六天进入大草甸子，最后那一次是5月4日。4月27日赴火场前是在营区整装待发的，各排都纷纷争取首发火场，最后一排、六排上了机车，每人揣两个馒头……，这后面一个又一个的细节，还原那一宿的经历。老五说，记性更好的是老乡小白，网络上的相片，绝大多数他都能辨别出来，说出故事。我说起铁匠房曾提供了一批桶锹，又大又沉。老五说，那批就是我们打制的，可是批好钢，德国的犁片钢，不沾泥。又大又沉那是给你们用的，我们自己用的就轻巧多了，要下功夫，打薄，淬火……。我们那时脑瓜子简单，就没想起来可以到铁匠房找曾同班的老五去锻造精加工把得心应手的好板锹，铤而走险夜袭了工具房，如此下策。齐市的刘领队过来敬酒，热烈欢迎各位到鹤城去，看看齐市小城。齐市的高铁正在修建中。 509【天津的】天津过来的齐整，都是领导们，是当年的管理团队：王副指导员、李副指导员、李副连长、沙排长、崔排长，后期的王副指导员，这第六位我们不太知道。天津知青比京沪齐市知青普遍要年长三岁、两岁，青少年时的一岁是一个台阶，身长、体阔，像拔节期的庄稼，一天一个精神劲儿。干力气活，年长的有肌肉、舞文弄墨能说会道，“京油子、卫嘴子”就是那么一说，没啥道理。高中的要好于初中毕业的，这一年能看多少书呀。管理者的岗位当然非他们莫属。非管理岗位还有位栗文书，我们到连队时的首任文书，粗粗的辫子，后来去小学校教书，又去大学校深造，现在有黑白老照片可看，能进一步认识他们。这次说要来，最后没能成行有五排的丰排长，身大力不亏，干活不让须眉，《画册》第17页有生动的展示，不带玩虚的、表演的，肩上的粮包装的是稻谷那得一百二十斤，麦子那就是一百五十斤。丰排长现在身体欠佳，出行不便，不出来折腾这趟，稳定压倒一切，也好。年轻时实诚，铁姑娘，其实该示弱时当示弱，年长时明白，病已作下。饭桌上宝琪说话：现在这岁数，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健康。愿疾病在身的，能调整过来，毕竟60的年纪，身上的零部件还没有到全面磨损的程度。天津知青里，我还知道的就是小霍，几位同乡中就小霍矮出半头，而且始终是大头兵，是啥原因，人不熟悉，也说不上。人缘不错，与明文同过班，还同一工种，专职水稻田放水。明文见着天津过来的就打听小霍，始终没有结果，海河边上的历次活动也不见他的踪影。终于明文按捺不住，这二年三上天津，单为找寻小霍，二次去功亏一篑，仲夏满怀信心第三次造访，这后两次都是登门户籍管理部门，依然无功而返。京津相邻，这二年没少走动，有城际列车、高速公路相连，说起来抬脚就上路，吃顿饭再回来。三点聚餐结束，几位来到“天时宾馆”小坐、小叙，津、沪沟通。几位中的李副连长和崔排长早就改土归化，反客为主，买房子、置业，居京而难返故地，津腔满口，京腔的没有。四点钟，五位从楼上下来，没见李副连长，早已回了，没把自己当外人。握手相别，崔排长在，说:我送送他们四位。 510【看画吧】19日午后，上海团大部返沪。龙根、鸿根几位还要盘横几日，游览、访友。老吴说回去还有班上；浩军说，孙辈的该轮到我家看了.出发地前门的西交民巷离火车站没多远，明文还执意跟了去送。 这次报名来京参会还有兴凯湖的二位。小东，他人在岗位，又负有保一方平安的重任，身不由己，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再有老湖（小张）他人已退休，退而未休，成为退休人员中的文艺骨干，农场系统开展暑期百场文艺汇演，脱不开身。未能成行的还有哈市的。哈市知青也有十多位，派出的代表出发前急症，只好退票。老毛过来电话，抱歉加美好的致意，向大家带好，嘱画册给留几本。我想说网上有片子、有报道，可他们几位都不上网。那就只能等着看画了。一别久远，大家应该还记得当年的做酒师傅小毛，英俊少年、青年，永远年轻、永远美好，在众人的心目中，这是久别不重逢的唯一好处。《画册》中哈市几位聚首在第40页的片中，拍摄于1975。网上有大量连队战友近年来各类聚会、饭局、流连于青山绿水的片子，老模老样的，好多其实都认不出来了，两地遥遥相隔，张三李四都有所不知。这回好了，《画册》刊有“人名录”多数照片都标识了姓名。更重要的是脑海中的你，多是青春年少的你，多少次的集合、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在连部前、在礼堂、在食堂、在大田，或许没有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三年五载、十年八年，能不留驻些许的印记。《画册》往前翻，黑白小照，同桌的你、同一条大炕的你、连队时的你，想起了你。《画册》的后面是各地联谊活动全家福。记录了这些年连队的知青们相知、相望、相聚的若干片段。收入最早的一张是1989年秋天北京北海公园那张（93页）我们36岁。最后也是最新的一张，是半个多月前齐市铁中、车中聚会，纪念毕业暨下乡45周年。2014，我们多数人61周岁，大多数的69届毕业生们。往前翻，一页页的黑白小照，出发、离家，那年16岁。今天61老翁回望16的自己。
1.
2.
霓、虹
3.
511【首图】吃过午饭，见对过正是“首都图书馆”一座灰蓬蓬的庞大建筑。自从它落成迁过来后，我还没有去过。老馆在国子监，新馆开到南城，也是调整资源配置，加强南城文化建设的步骤。走进了看，新馆是钢铁玻璃建筑，外表朴素，灰色调也禁脏。走进大门里面，富丽堂皇，不是老馆国子监飞檐陡壁金黄琉璃瓦那种，现代派，大理石、钢结构、玻璃体、几何形、亮晶晶。电梯上二楼，主要的厅室都没有门、不设门禁，不必掏卡刷卡的啰嗦，大人进，小人也可以进，这比“国图”可省事。国图的北馆一关六年，停业不外借，装修内部，不知它将来重新开张那一天能否学学这里。二楼阅览室内联排的大书架顶天立地，分门别类，方便查找。没见着传统的索引卡片箱，新馆把这旧物件淘汰了，可用电脑查询，比翻卡片方便。上架的书都是新版书，见不着旧的。旧书都留在老馆。有几排书架放置着期刊杂志。读者区摆着不多的书桌、椅子，座无虚席。图书馆有五六层高，应该有不少的借阅大厅。在这来翻了几本杂志。到了二楼另一边的数字化阅读区。桌子上安放了电脑，地方不大，容量有限。说是数字化阅读，但也立着书架，提供纸质书阅读。最里面是老人阅读区，只三张桌子，不知是何意思，我要是过去，坐在那的年轻人该给我让座吗。周末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学生们还是以学为主，周末读书比去逛店好。又翻了几本杂志后，走上滚梯往楼下参观。底楼的剧场大门关着，没有演出、没有讲座，如果有讲座通常是免费的。往前走见了热闹，进进出出的人，悬着海报“伊雅枫露.2014中国国际瑜伽大会”进去观看，是个不大的厅，不大的台面上几位选手正在比划，前面桌子后面一排评委。一裁判掐着秒表，宣布动作的名称，开始，约半分钟后，叫停，再下一个动作。动作不复杂。比如“鲤鱼打挺”我的说法，规范的说法不知道，就是人趴在地上，双手背后，竭力抬起上半身。台面四周仰着或趴着不少人，都是短打扮，一边盯着台上的选手，一边做自己的热身活动，准备着即将上场。也有岁数大的，大概大不过我去，练这功夫的身条都好，要不单腿打坐都立不住。没见有男选手，瑜伽是个男女皆宜的运动，观众中男士不多，我也别在跟她们挤，看了三个动作就撤了。有练这一手的可以前去观摩学习，明天赛事继续。出了大楼，首图大楼西侧以广招徕，“方志馆”门前的服务人员紧着往里招呼，那咱就进去看看。这里馆藏各地的地方志和各类年鉴，并提供电子阅读。多功能厅是“北京地情展”历史人文，古往今来，图片、沙盘为主。来北京旅游的先在这转一圈，扫扫盲挺好。我来到阅览室，坐下歇脚，一百个座位，就我一位读者。那些大部头看不了，有胡同的画册，图文并茂。拿过一本老先生写的《北京十年》看了几段。看看四点钟了，也歇过乏来，走人。住南城的，这不错，看书、歇凉好地方。
512【歌者】
周日路过马甸公园。照例周末的两天歌声响起，我在隔着二三百米的住宅小区内也能听到个大概吗，但走过去看的时候不多。今天这里换了主场，离开中心广场，转到东面的运动场边的树林中，为躲避日晒。指挥在西，站在高处，东面半弧形的队伍立着几排，捧着大本子引吭高歌。指挥身后是器械场所，也被不活动四肢的人们占据了，棋摊、牌桌也让位与唱歌的人。这里吹鼓手六位，铜管乐加架子鼓，大喇叭音响如大号的冰箱那么大，指挥风采飘飘、报幕主持人一袭礼服，显然这已经不是纯民间的小打小闹了。树下立着面一米多高的锦旗，《音乐周报》的标识，是这家企业赞助了这最基层老百姓的歌咏活动，只要周末不降水，歌声就唱起，一年五十多周，一百天，他们七八十天总要过来的，坚持不懈许多年，好事一次可为、两次可为，坚持数年就成了不简单。
歌者的年龄与我们仿佛，退休者为主体。退休者多进入寂寞的群体，需要群体的滋养，往热闹地方掺和。这办在公园，守在家门口的音乐会，真是求之不得的事，而且可以深度的参与，看、听，还可以一吐为快，放声，音乐之声，高声、低声，悲声还是喜悦之声，直抒胸臆，忘却烦恼，只有快意，在和声的场中，老者青春再现，你又是守土的战士、田野上的收获者，你又风光无限好。
两段《红色娘子军》主题曲，队伍唱得深情、振奋。接上一曲缠绵曲折，看旁人手中的大本子《奶飘香》没听到过的，曲里拐弯的声调，真难得了指挥和这些老者，能把这首歌唱齐整了。再一首《咱们老百姓》不是我熟悉的那首老百姓，歌词唱到：老百姓是满天星、老百姓是黄土地……。这次是指挥领唱，大家对唱，一唱一和，一问一答，满诙谐的。
约有二百人的歌者，大功率的喇叭，让歌声响入云霄，歌者中好几位都坐在轮椅上，唱得认真，开心。世间本就艰难，得开心处就开心吧。
我转身离去，身后歌声缭绕，追过来一首《看见了你们就格外亲》这首好熟悉，至少45年前唱响了，似歌、似戏，别有风味，“刀劈狗汉奸、枪杀鬼子头，虎口中救出了众乡亲，狼群中抢出了牛和羊……”。
513【让娃娃们回来吧】央视一套播出的电视剧《邓》再现了七八十年代的一段往事，我们这个岁数的都是经历者，有时亲历者对太熟悉的生活未必就愿意去看，没有太新鲜的，尤其是正剧。史实究竟是什么，几十年后新的披露，有新意才会吸引一些关注。我们是过来人，但我们也只是在社会的一隅，社会进程的细节，我们大多不了解，人的兴趣也会关注社会进程中与己相关的事件。这部电视剧记述了人物，在一个个事件中体现人物，大场面、小场面，真真假假，文艺作品允许虚构，褒贬有时就不遗余力，放大、缩小，以偏概全，也是常有的事。片子大概有好几十集，我碰到时会看几眼，看看人物，这部片子头一次全面展示了当年一线的人物，真实姓名，我们都熟悉，当年媒体上常露面，常说话的人物。但真正相像的不多，一号人物说得过去，看上去就是他，比卢奇版的好。陈云也不错，谢刚这些年成了陈云“专业户”。胡耀邦是位小个子，这里给他抬高了不少于十公分，举止动作几分相似。其他人，要是单摆浮搁那，问这是哪位要人，十有八九都得摇头不认识。看来工夫下得还不够，离惟妙惟肖差得远。老百姓仰望这些人就是看个脸面，面目相近就是像，形似。至于神似，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哪里去找神似。过去的苏联电影，领袖人物就仿得像，后人看也是比照着照片判断的。昨晚的一集涉及知青题材，1979年云南知青在当地起事，动静挺大。有多场面反映云南兵团生活，面对中央调研组，西双版纳的兵团战士反映自己没有农场职工的待遇，被当做再教育对象严加管束，生存条件恶劣，小病不治，三五年不能回城探家……。真是广阔天地，从南到北，都是兵团，差别挺大。七十年代末，知青回城大潮已不可遏止。在“邓”主持的知青会上。各主要知青输出地的负责人，北京、上海都抱怨前期返城后的年轻人生活、工作安排困难重重。老农垦王震也力主维持兵团和农场的稳定，如此难以抉择的困局，邓最后还是说了句：让娃娃们回来吧。这或许就是历史的真实，这一年，下乡知青滞留农村地区的还有近一千万人。口子敞开了，更多人的命运由此逆转。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8-31 10:58 编辑
514【晨练】报上登出城里新开了处景点“紫竹禅院”在长河边，离着不远，瞅着个阴天，带上把雨伞，乘公交，赶早去，八点半前进了紫竹院公园东门。公园里热闹，不是喧闹那种。健身爱好者遍布，凡犄角旮旯处，没有闲着的，健身操、太极拳、跳舞，各式各样的，舒缓的、急速的、随意的、看不明白的。进门时想起，有位朋友说过，每天早上来这公园东南角练太极拳，找找他们俩口。寻着曲径，四处搜寻，小广场上，花园背后，树墙、花丛，分割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单元”都有人群活动着，几个人到上百人。我专找练太极的地方看，这一小角落中竟然也有五六个点在操练太极拳。教练前面带着，后面几位弟子，这拨人好认，身穿功夫服的多，有小班教学的，也有三五十人一道练的。我连耍剑玩拳其他门派的地盘也扫到了，没见着这对熟人。也不找了，往禅院去，西北方向。沿途都不清净，甬道上都是走步的人，急急匆匆的不少，这是刻意锻炼的，慢了锻炼的效果差。路过小卖部，这处简陋的建筑有许多年了，营业额不错，哪次见着都有排队的。自产的糕点和主食，新鲜、价廉。卖主食的不必排队，来了几个贴饼子，一块五一个，够大，玉米面和豆面的混合物，烙得一面焦，中午吃时还是热乎的，够粗粝，剌嗓子，是早年的风格。公园中满湖的荷花开了，靠东面的小湖被荷叶挤得满满当当，只有条水道，一条游览船摇摇晃晃地过来，船尾立着摇着双桨的“老大”，船舱中几位悠然其间，拍照、划拉着平板电脑。往西是大湖，开阔些，这时段水面没有游船，码头看租船的价目表，机动的电瓶船够贵；最便宜的人力推进船是每小时60元的租金，早年我们划船0。1元的租金。现在是改进型，是脚蹬式游船，“胳膊拧不过大腿”。划船的乐趣没了，现在想“划”船，没地方，练出两块胸大肌，磨一手老茧，都没机会了，城市青年就是这么孱弱下来的。为什么不保留划桨的船，划船一直是国际比赛的重要项目。大概还是钱给闹的。515【紫竹禅院】码头北的坡上就是紫竹禅院，皇家庙宇，四百多年的历史。它靠着长河南岸，长河在此有道船闸，北京地形西高东低，长河水道为了行船，在这里设“广源闸”，提升和降低水位，让上水和下水的船只畅行无阻，水闸上下水高差约两米吧，好多年前我在此看过一次大船过闸。这船闸使用数百年后，我们长江上的葛洲坝船闸、三峡船闸，大船翻坝运用的都是这同样的原理。长河是元代郭守敬规划疏通的一条重要水道，河边那时就设有些寺庙道观。紫竹禅院可追溯到那个时代，后至明清，逐步发展为一处佛家寺庙。这组建筑体量不小，占地一万平米，这几十年始终大门紧闭，不为外人所知。这个月的16日，终于向世人开放了。主体建筑还是佛寺常见的结构，少不了天王殿、大雄宝殿，珈蓝殿、弥陀殿、观音殿……，佛祖以下众僧及十八罗汉悉数在位，因为是禅寺，达摩老祖给予显要位置的祖师殿。建筑、人物，比传统的大庙缩小了不少，佛经故事的传递以画幅的形式表达。对这一人类文化遗产有兴趣的，可前往拜谒。赶上讲解员开讲，可以扫扫盲。禅院的西侧是“报恩楼”金匾是乾隆帝题写的，报恩佛祖和先祖的保佑。据讲解员介绍，慈禧沿长河西行时曾在此歇脚、用膳，她梳妆使用的穿衣镜还保留在楼中。慈禧号称“老佛爷”来此一拜合理合情。报恩楼两层结构，老房子、老树，门前的白果树是明代植下的，主干腐朽新枝参天。现在的一层是展馆“溥仪生平展”图片、实物，陈列最早的一批宫中的照片和日常的少许器物，如李莲英常用的“蝇甩子”……。溥仪晚年获得自由后，曾携新夫人到此旧地重游，在房前满树玉兰花开的时节留下照片一幅，60岁那年，末代皇帝过世。禅院还有些展品展出，是自家的藏品。古瓷，元明清的，刺绣、佛像、唐卡，名人书画作品，近代的齐白石、李苦禅等大家。这里还算清净，因为有10元门票拦着。65岁以上老人才免票，所以进来的人不多。
516【事不过三】下午四点半，银行过来电话，说上午的汇款被退回来了。怎么又退回来了？电话那边说，收款行说户名不对。我问怎么就不对了，我照着手机短信写的，你再说说哪三个字。对方挨个报出三字，还都带着词组过来。没错，是这三个字。我又拿出手机，通讯录那页，没错。又转到短信那页，看短信全文，户名一项，错了，人家名字中是“虹”字，不是“红”我套用了通讯录上的“红”字，都没有留意户名这里，想当然了。赶紧起身奔银行，赶在关门前。昨天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家银行的电话，也是汇款被退，错在收款人账号错误，少了三个数码，一共19位数，手机上这一行写出16位数，余下的三位数甩到了下一行，上一行是蓝色数码+蓝色的下划线，甩到下一行的三个数码，变色短信的黑体字也没有下划线。这不是误导人吗。还真有上当的。丢了三个数码，当然对方拒收退回。我今上午登门，二次办理时，抱怨对方业务不熟，差了三位数也不提醒客户，柜台人员说，不同的银行位数不一样。我说，建设银行是大行，不是小行，它们银行账号的位数你们应该烂熟于胸。我反正就是撒撒气吧。万没想到，这下午又跑一趟。这次又赖谁，名字叫了几十年，音不错，字错了？还是改过名字，经历过六七十年代，时髦的字有时被追捧，有时又被撇掉。想想就让人丧气，这点小事，再一再二，耽误事。手机的页面设置有毛病、银行的柜员业务不熟，关键还是当事人自己办事毛糙、想当然，还有岁数不饶人眼神差、办事不利落了，这岁数的确实该安排退休。另外是不是也该添置副老花镜了。银行汇款是为了缴付旅游团的团费，准备跟团出游一趟，还没动身，就现波折。 事不过三，过了三，我就该考虑退团了，这脑子不宜出行。跑路不怕，当活动了，一份汇款花了三份手续费，冤枉，特别是自信心受到打击，在同一个地方连跌两个跟头。“世界上的事要讲认真二字，……”耳聪目明时，认真与否问题都不大，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当要认真对待每一件事，否则就真耽误事。
517【雨后天晴】周二、周三如临大敌，京城迎战大雨、暴雨，蓝色、黄色预警了，报道说十多万专业人员枕戈待旦。雨是下了，时紧时松，下下停停，没见地面积水，瞅着空子超市转了一趟。晚上的天气预报说东郊，南郊雨势大，局地达到暴雨量级，但总体降水46毫米，城区更少些，没见有灾害报道。今年北京偏旱，与去年同期降水量少了三成。这场雨下得不错，就是位置差点，要是大雨下在北部，京郊的主要水库可以多蓄点水。雨过天晴，周四艳阳天，温度爬升到30°，空气质量优，蓝盈盈个天，日光的穿透力特强，走在外面皮肤有灼热感。长河里的水浑浊，枯枝败叶冲到河中，下水不宜。优质天维持了一天，到周五空气质量降为良，不用报，抬眼就能看明白，头顶又呈灰色。这是上午，到了晚间，要是风不过来，大概空气质量要转为差了。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交通预报，晚高峰今天将提前到午后三点，几百万辆车将要拥堵五个点，空气质量能不差吗。趁着上午良好的天气，陪着老爷子往动物园走路，天热之后没有再来，隔了有一个多月。没敢往远了走，别把老人累着，进门不远，走到河马的房舍，就歇在了阴凉处的石凳上。河马池里漂了一层草，天热，它也不露面，好半天，两个巨大的鼻孔出了水面，让观者扫兴。园子里的人明显少了，小学生们开学，游览的主体不到。周边的居民，外地成年的游客，动物园的这个角落里尤其清净。秋凉，园子里又开始施工。十多位工人，拖着长长的电缆，从东往西拽，高高地架起，从河马的泳池上方穿过，往骆驼家那边去。大象们被轰到了东院，象馆的西院成了工地， 小车，大吊车都开了进来。西南靠在象馆门口的大集装箱还支在那里，从春到夏又到秋，打算搬迁走的那只大象始终没上当，威胁利诱就是不往集装箱里面进，成了园子里的钉子户。进了趟园子，就看到两只大鼻孔和水下隐隐约约庞大的身躯。树荫下坐着，翻翻手机，中秋愉快的短信到了，单位的若干职能部门的 短信好几条，都是落实八项规定反腐倡廉的短信。真够费心的。
518【人约黄昏后】差一刻八点就出了建国门地铁口，赴约不得早点吗。也加上这地铁快。约在这个点，估摸着躲过下班的高峰期，别把老几位挤着。月上柳梢头。朦朦胧胧大半个月亮爬上来，再有两天它就是一年中最圆最大的时候。短信过来，说请各位多等等，路上堵得厉害。这到是在意料之中的，想她从使馆区过来，拿着那么重要的文件，签证的材料们，断不敢往地铁里挤，硬着头皮也要堵在路上。这街头的出租车也不是好打的，有事时往往就见不到它们了。地铁口出来迎面就是“社科院”大楼，楼底下与地铁站间是个街心花园，先转了一圈，没见着熟人，绿树丛中有一组不锈钢雕塑“风车”高高大大，与树齐肩，还不紧不慢地转着。绿树掩映下还挺闹腾，有两拨舞者，喇叭里各唱各的。一小撮跳的是现代舞，胳膊腿紧倒腾，高跟鞋急促地敲得石板咔咔响。暗色中滋溜溜到处乱窜的是学龄前的孩子们，脚踏小滑车，底下两只多彩的轮子烁烁发光，其中一个孩子走路也才刚利落，那滑车的手柄齐着他的额头，走不快，可轮子快，一会儿过来，一会儿又远去，拐来拐去，都担心他会撞着谁，也不见有人看着他。还是看看集体舞吧。多坐一会儿看清楚了，四人一纵，一排站了十位，四十多人，多数年龄比我们小，没有高龄的。那舞曲中速，但动作繁多。歌曲唱的是“一朵红玫瑰……”前行、后退、比比划划，动作娴熟，熟能生巧，经常跳的缘故。又一曲“寂寞的男人……”曲子挺长，叙事抒怀，就记住了这一句，这一句繁复地返场。注意了看性别比例，舞者中一共四位男士，中年，不是那种为着活动胳膊腿跟着哄的，各个动作标准，为跳舞而来，为舞姿标准和唯美而来。往四周张望，人还没来，观众多是农民工们，那衣着是散乱的工作服，体力劳动一天，饭后来这歇着，还有干脆躺着的。一曲又一曲，觉得有些烦躁了，起身往边上靠。啊，老黄到了，也是来取材料的，四面八方的人都约到这市中心交通便利之处，老章打地铁口出来了，青白布的长衫，胸前一溜疙瘩扣。坐下，聊着。真是得多等等，九点多，老郭拎着包过来了。
皇家加勒比航行者号
呵呵，因为搬家，养病好长时间在老北京网上没露面，最近入夏以来，身子骨见好，遂抽工夫去了趟俄罗斯，原来没有想照，但是忙里偷闲还是没忍住，再做冯妇，拍了一些，……大家伙见笑吧！
俄罗斯一瞥：在《阿尔巴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