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ntou
发表于 2014-6-27 06:45:03
456【佛事】水边打牌的汉子们商量着吃什么,说还差个“拍黄瓜”热天吃点清凉的。骑摩托的走了,去采购。我下湖游泳,转了一圈,迎着夕阳,暗红的一大团,在水面划出一线暖暖的光。游近岸边,上面一台面包车停着。几个年轻人拎着蓝色的大塑料袋下来,一袋袋排列在岸边,16袋。我有些差异,今天要来此大吃大喝?是不是要烧烤,这么多的食材。我出水登岸。袋子上的红绳子解下,口袋敞开,原来都是半袋子,我凑过去看,是一袋袋的泥鳅,生猛活跃。我问,这是要改善水质还是要清除污染呀。年轻人回答我,都可以。我又问这泥鳅是不是人工养殖的?他们说不清楚。搞生态修复的人怎么会说不清来龙去脉呢?我说,你们这边放养,那边眼瞅着那么多的鱼竿钓鱼,你们成了一条龙了。小伙说,泥鳅钓不上来。这时那几位一字排开,对着面前的众生灵们,掏出本子开始念念有词。以为是个什么公益行动的仪式,听了几句磨叨的是阿弥陀佛,南摩佛陀、南摩**南摩**,光这南摩这里那里的就念叨了一大串,像是呼唤各路神仙。不是食客、不是环保公益,原来这是一场放生的佛事活动。五男三女,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普通人的穿戴,头发长短不一,没有秃的。看不懂了,信佛的俗家弟子?一人一本端在胸前,流畅的念下去,面对这大千世界,面对着放归的生灵。这些生灵也许就是市场上购买来的,转了几手,换了一片水域重归自然。一时岸上没了人,那几位常驻这里的汉子无影无踪,佛事神圣,暂避一时了。有过来的泳者,告我来此放生有过好几次了,有时初一有时十五,可今天不是正日子。这佛经要念四五十分钟呢,该看嘛干嘛去,他们早着呢。原来这样。他们占了我更衣的地方,我挪到旮旯披挂上。回身再看,诵经的少了多一半人,就剩俩姑娘还在滔滔不绝。那几位呢?在西面的岸边上,他们从水中拉起一副“滚地龙”渔网,罗里啰嗦一长串, 网子的底部还真网住了几条小鱼。小伙子将头上系着的绳子解开,放生。
虹飞小屋
发表于 2014-6-27 13:00:17
:L
tiantou
发表于 2014-6-30 10:49:06
457【死……生】那么年轻怎么就皈依了佛门。他们没有剃度,他们诵经,诵经的比仅仅进门就倒地磕头烧香的是不是更虔诚一些,离佛更近一些。我们很多人对于佛家弟子的扫盲大有来头、大有名目: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再早些的沙僧、唐僧,亦真亦幻、亦庄亦谐,今天古木参天、高堂大庙中披着袈裟念念有词者,离众人更远了,一种职业、一种信仰、一种暂时的生活方式、一种生命最后阶段的归宿。汹涌的旅游者眼中,大千世界的一景,从喧闹的市井中,迈进高高的门槛,燃香拜佛,在佛祖面前,在众僧面前,这一刻踏下心来,心底升起:佛祖保佑。破财免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此生、让来生,涉险平安,大吉大利……。唐僧皓首穷经大雁塔下留下多少经典,佛教在它的诞生地衰微了,在东亚、南亚大陆弥漫了。众人进入庙堂,僧众来到人间。进庙的不都是为了磕头,这法事诵经来到了湖边是彰显佛海无边普渡众生吗。言之凿凿,诵之朗朗。观者伫立,钓者起合。鱼儿在咬钩,手竿呼哨甩起,以小博大,喂了虫儿钓起来虾,勾上了蛤蟆抓了王八。甩去了郁闷还收获了欢乐,钓者不能不钓啊。杀机四伏的湖岸,几十上百副钓竿,一眼过去,蓝盈盈的夜灯在岸边串成了串,是挑灯夜战的渔猎者。水下的“滚地龙”大概是专门对付水底生物的,何止三处五处。开车拉弟子过来的那位讲粤语的胖师傅,一连发现了多处水下陷阱的固定绳索,但又无从下手拔除。胖师傅摇头叹气,这是为谁在忙活,是放生还是送死。他从东面走回来,那边是狭长的水道,钓者少些,生存的机率会高些吗。有水就有鱼,有水面就有垂钓者,水务部门没少放生鱼苗,为的是食草的鱼类清除河道中旺盛的水草,没等它们长起来,就成了人们的盘中餐,鱼小没关系,还有家里的宠物猫呢。连同一些公园的水面收费垂钓。还有鱼吗?钓者会高兴地告诉你在某年某月曾钓上过半尺长的大鱼。年轻人条管笔直地诵经,天色暗了下来。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 05:48:30
458【36°】近几天一直没见着雨,南面房山有场40毫米的雨,城里、往北都没见着,温度好几天都是35°上下,气象台联系几天给出高温蓝色预警,到不觉得有多热,太热的天,猫在家,家里不开空调也行。五月的一天气温曾达到过41°,之后就再没能高攀,与那天相比,就不能说太热。纳凉的方法有二,一是让人热透了,大汗淋漓后,人反倒凉快了。激烈运动和暴饮暴食都有这个后果,这老人不宜。其二,心静自然凉。慢生活、生活简单化,饭也往简单了吃,做着不麻烦,吃着也不费时间,多数人都超重,借着暑期,吃简餐减他二斤。别想糟心的事,别看难搞明白的书,少看电视多听广播。那电视热烘烘的,人还要转着圈,追着台看。广播好,躺那,听着听着睡着了。睡着了,热不热的都不知道,半夜热醒的时候少。早睡早起,鸡叫三遍起床。人只要不比鸡起的早就谈不上辛苦。室外劳作的人们,都是早起早干活,路政工程队的、公园园林队的,活是包给自己干的,早完早歇着,太阳出来,能歇工就歇工了,要不就午休拉得长长的。至于农家,就更自在了,漫长的白日,交给日晒风吹,瓜菜们都晒蔫了,卷曲了叶子。人不能跟老天较劲,自讨苦吃,待太阳偏西后,蚊子上来之前趁着凉爽,还可以劳作一段,这大概不是菜农的劳作,伪菜农的闲暇。早起有风,没有露水,人趟过草棵子,蟋蟀蹦跶出来,“挂了扁”长到一寸多,摔在地上,笨拙地翻转过白肚皮,大号象棋子尺寸的癞蛤蟆缓缓地移动,冷不丁瞅见吓人一跳。这东西不多见,天敌太多,飞禽、黄鼠狼子,只有大雨天才有它们的欢唱。这时瓜菜的叶子都是舒展的,老倭瓜的黄花怒放着,招蜂引蝶,候着蜂子们过来授粉,要到太阳光过来,快七点了,嗡嗡嗡的蜂子才到,进进出出在花蕊上,你来我往,像是有采不完的蜜。晌午,热天晒被子,要连续几个暴晒天之后,才是晒的好时段,被子褥子在院子里晒了一片。太阳能也是发力的最好时段,下午时段水温到了80°热水充足也不能老洗澡。459【浇……不浇】太阳升至树梢前,室外不到25°趁着凉快,拔大草,那些与菜苗贴着太近的一律拔除。老玉米长了齐肩高,为什么它能成为京郊农人当家的品种,就是皮实好伺候,发芽就不愁长,一周一个样,就它长得快,不是有这几十棵老玉米,这园子里都不好看了。那几棵残存下来的番茄终于挂果,才长了一尺多高就歪倒在地面。找来竹竿支架,枝干捆绑上,下周也许能转红。“白不老”(四季豆)结了不少,再让它多挂一天,回城出发前采摘。马齿苋要开花了,老了,再采一茬。采的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今年它大丰收,去年是菜把式打理,每周都要过来除草,今年没人锄,旺盛了,跟年景雨水多少没关系。十条瓜蔓爬上了房,地面只有它的落脚点、生长点,没有它盘踞的地盘,攀着绳索,竹竿往高了去。半空中第一个瓜长到了一尺五,让它再长一周。悬在半空的,通常结局是坠断了瓜蔓,摔在地面,不能长得太大,见好就收。一周无雨,地面干裂。给小水萝卜间苗、浇水,叶脉被虫子吃得千疮百孔,再不给它补点水,真没法活了。我用的都是废水,洗菜、洗澡水的二次利用,二次利用率,不低于80%。洗菜、洗碗水,干旱的天,有管子直接通到菜地里。洗次澡,至少两大盆水,就是冲淋降温,不带使洗涤剂的。这要一盆一盆的往外端。有点麻烦,就当锻炼了,走路遛弯是锻炼,踢毽子是锻炼、游泳是锻炼,我这种锻炼能节水,又浇了园子,一举两得。废水不够浇的就只能用清水。这园子里有人家搞了滴灌,那家伙有效率又省水,比大水漫灌省得多。那需要基本建设投资。想想一周就干一天的活,要是都自动化了,本来就没多少活干,就更呆着了。今年入夏以来雨水挺勤,地里多是湿漉漉的,本周才第一次浇水。看天气预报,下周二、三、四、五都是雨天。不浇了,后天普降甘霖,喝饱了算。预报四天有雨,蒙对一半就成。万一连续晴天呢,那就干渴一周,都已成年,根扎的深,墒情还不错。460【南瓜苗】记得菜馆里吃过南瓜苗这道菜,是在北京还是在外地,绿绿的两寸长,一段段排在一起,配上粉色的火腿肉,加热后,鲜汤勾芡,上桌。好长时间以前吃过的,到底是什么 滋味都忘了。我在给老倭瓜剪枝的时候,想起了这道菜,南瓜和老倭瓜一个东西,不同的叫法。老倭瓜生长旺盛,一条根长出的藤蔓,在地面攀爬时会不断地蓄根,从藤子上生出根往土里扎,盘根错节后,藤蔓会多起来,为了让它集中精力往高了爬,需要剪枝,把主干以外的多剪掉些。七七八八一大堆南瓜藤,当我想起了这盘菜后,决定废物利用,自己动手尝尝鲜。一个人的餐桌,又是实验性的,取其精华,嫩枝保留头上的一寸,花骨朵,含苞未放的摘下,藤子上到处招摇攀爬的触角,南瓜须也剪下来,这须子相当有韧劲,细细的很结实,富于纤维,挑挑拣拣整了半饭盒,中午浇上开水,满满一饭盒泡上,盖严了。下午打开看,变了色,水成了淡绿色,枝叶都泡软了,控干了水,再次倒入开水,还闷着它。晚饭时晾干、晾凉,装盘上桌。尝一尝,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仔细品,多少有些南瓜的味道,也是因为知道它是南瓜秧子,有心理预期。枝叶嫩,过了两次开水,几个小时的浸泡,烫熟了,南瓜须子的纤维状,没有预想的那么顽固不化,也都入口即化。要说有特殊的感觉,多少还有些毛茸茸的触觉,这种口感少见,吃什么东西会有毛茸茸的感觉,还真想起来,吃没洗干净毛桃的感觉。桃子熟透了,要剥皮吃,那毛茸茸的感觉是尽可能回避的。瓜藤上有致密的绒毛,烫熟了之后,敏感的舌头、喉咙还会察觉出细微的摩擦感,其他食物所不不能带来的感觉。这种吃法,不会是首创,应该会有不少的人以这种简易的方法吃过南瓜藤子、南瓜花,太没技术含量,只能呆在乡间农家的饭桌上。夏天的一道菜,有多少营养,不知道,绿色、食材的原味、特殊的口感。也是我今天唯一上桌的一道菜。这道菜叫“毛茸茸”会吓到一些人。还是叫南瓜苗吧。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 20:55:30
461【水边】皇帝码头边是游船们的锚地,在京城水系跑码头的这属于大号游船了,除了昆明湖的石舫,就它盛的人多,看样子七八十人的定员有了,个头再大些,狭窄的河道就不能开对头船了,船大难掉头,水深也有问题。相比较水面河道情况,这船已经很大了,都漆着黄顶子,御河,自然要皇家气派,平头百姓,太平盛世,也要嘚瑟嘚瑟,买个单程到夏宫颐和园也要四五十块钱吧,一路风光不是。傍晚,不到七点,大船们都歇了,我晚饭后多少次来湖边,没见过大船入港停靠的景,不会也是早九晚五吧。反正七点的光景,早不见船工的人影。数了数,一共八条船。锚地在城里的后湖,游客还是船工天黑都得城里住着。绿水,黄顶子,静静地舒缓一天的疲劳。码头的彼岸,北岸。老头们在打牌,“百分”带“扣底”的,去年好像不是这几位。石桌石凳摆了好几年,打牌的人川流不息,边上还有一溜自行车,他们住的不是很近,七点多钟他们撤了,好几天都这样,饭点,回家晚饭。岸边静下来,出水时只见我孤独的一双鞋,人都哪里去了。北岸的人少,游泳的更少。这个点三五个人上来下去,游完了走人,不耗着,多少还有些蚊虫,又没有垂钓的诱惑,没有逗留的理由。泳者老人多,生人少。去年那位七十多岁老者,泳者中的最长者,聊过几句的,说在这来游了二三十年,下水就逆水而上,不往湖面去,到西头折回,岸上行动迟缓,水里不急不缓,老人今年一直没来,我没见到。是旅游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老人的面目此时也模糊了。岸边吃酒的那一拨汉子今天没来,这是固定的一组人,五六个,有时八九个,不见不散那种,抽烟、喝酒、大声吆喝,夏天就“腻”在水边,其中几位还上着班,下班直接就骑车到水边,游完了吃喝,天黑回家。今年那不算年轻的小工没见来,他总把厂子里的牢骚带到水边发泄。今年没再见,也许另谋高就,也许搬迁了。擦黑往回走,长河边、遛弯的、遛狗的,水边一串串蓝盈盈的灯,照耀着水面。
tiantou
发表于 2014-7-4 06:31:01
462【翠花街】手机上接到交管部门的短信提示,要求提供年度的体检证明。从今年开始要每年一提供,因为满了60岁。人家透着对老人的关心,咱就不能怕麻烦。事前的12122电话咨询了一下,录音电话说县团级以上的医院证明就成。一个月前刚好完成一份体检报告。给他们送去。骑车,走西直门内大街,南草场往南是西廊下、宫门口,这在当年都是显赫之地,百年过去只留下了白塔寺,这一路走街串巷的,后来想想,怎么没看着白塔?虽然是重度污染天,还没有云遮雾罩的。楼市畅旺,三五年没来,又长出一大片,十层以上的高楼都有。往东拐,福绥境,福绥境大楼还在,60年代之前周边唯一的大楼,八层,厕所建在楼内,有电梯、有暖气、有大食堂、托儿所……,五十年代的地标建筑,迟至今日具有时代标志性意义,其内在格局、设施安排,体现着城市人民公社的理念。要拆,还没拆,说了至少有十多年了,为什么不建立个“大跃进纪念馆”当年同期的建筑共有四座,已有两座消失了。绕过这座米黄色大体量建筑,见着了苏萝卜胡同、大茶叶胡同、翠花街……,都是我熟悉的地名,不少同学当年都住在这一片。名字还在,灰砖青瓦不在,变身高楼广厦,大茶叶胡同拆了院子,建了一串简易大棚,开进城区的农贸市场,长度从东到西占了半条胡同长。街巷里有点犯晕,问过位中年人,车管所的方向,“往前走,到头右拐”这条街应该是条当年的胡同,是不是“翠花横街”看不到院门口那一个个小红牌牌了,都成了一处处小区。到地方是座漂漂亮亮新建的小楼,是交通队“西外”大队,当班人比办事的多,清净、凉快。接洽业务,这里不受理体检业务,说出门直行,右拐,再左拐,就到了。不能白来,我说把交通违章罚款交了吧。当班人上机扒拉了会又说系统有问题,让我到“西城”交管大队一块办了。后来返程的时候,经过富国街,没想起这个地名,见到了街口”男三中”的牌子,记起这里原来的名字“祖家街”应该是文革初期改的名,它东口的那条南北向的长街,当时改称为“中华路”文革后又恢复了曾用名,直到现在挂着“赵登禹路”今后不会再折腾了,除非有一天,恢复老北京的水系,这赵登禹路的前身,是条长河,现在已经不在的老人们一直管这里叫作“沟沿”。如果有那一天,人口要减到几百万,明末清初的规模,也没准。祖家街为什么后来没有恢复,估计是老祖这人晚节不保,后来降了清的祖大寿住这条街上,这要是袁崇焕的袁家街,指定要拨乱反正。
tiantou
发表于 2014-7-4 16:33:58
463【罚款】“西城交管支队”的办公楼更漂亮,立在哪一条胡同东口和赵登禹路303号交叉处。这里是“支队”不是大队,一进门就按下电子触摸屏,拿了两个号,一个“驾驶证审验”,一个“违章处罚”号牌上标识着“西城交通支队欢迎您”。看来这是交管系统最基层的办事机构了。车市火了,路上堵了,车管部门的大楼越盖越好,从基础到上层。我递交了体检报告,说是不行,我们不看这个,“马路对面,现场检查”跟他理论了几句,知道也没用,甭耽误工夫。领张表,填写个人信息,对面街边小店生意不错,照片子30块,不是五脏六腑的,又给来了张免冠一寸标准像。体检,看了视力表上的一组符号,盖章10块。麻利,三两分钟办妥。过马路进楼交表。另一个窗口,查询违章,超速罚200块,扣6分;驾照过期被拍照留影一次,罚200扣3分。这都得认账,人家网上图片调出来,天网恢恢的,签字认罚。自打去年开始,6龄的车就算老龄了,与我同享一个待遇,一年一体检,年年要验车,去年就罚光了我12分,罚款上千块,今年又没长记性,又超了三个月,该罚。交罚款,咱有工行的牡丹卡。收款机上自己交,前面那位持卡人说交不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说,你们还是到工商银行去交吧。也是,哪交不是交。骑车快到家门口,是家工行。年轻的柜员上机操作,机上提示“卡有破损”柜员说,银行正在升级,现在办理不了,什么时候升级完毕不清楚。这升级的事,去年缴罚款时就遭遇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搓火,我不依不饶:你找个明白人给问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再来。值班经理过来见了卡说,这卡不能用了只有磁条没有芯片,升级过后也不能用。换新卡需要一个月。我说我等不了,再开车还得罚我,你们给我想辄,想办法让我把罚款交了,我马上得去验车……。我的经验,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得倚老卖老了。别人家一说不行,咱这就撤了。给对方以压力,对方其实是有“预案”的,有时候年轻的不知道,那得把老的叫出来,会有办法。她们商量之后,给我开出收缴旧牡丹卡的证明,凭此去交通队开出“纸罚单”,再到工商行办罚款。吃过中饭,开上车,缴了款好一并去年检。二奔赵登禹路,这303号交管队门口竟然不设停车位,只能杵在便道上。开出纸罚单,银行缴款,往德外车检所,这好,验车的师傅比车多,50分钟完事。去年这里人满为患,“车虫”出没,不是师傅们效率高了,而是改了章程,新车不必年检,6龄车以下的,省了多少无谓的折腾,我又就没赶上这拨。
tiantou
发表于 2014-7-7 20:41:19
465【双桥】北京以“双”字打头的地名不多,双城堡、双井、双桥,应该还有,一时想不起来。这几处离市区,老市区,都不近,多少年都走不到。最近的算是双井,城东南,不是单位有个下属机构在那里办公,这辈子都没机会走到,前年脚踏实地了一次,都是大楼林立,想顾名思义找那两口井,别想。双桥,很早就知道这个地名,借了一位老太太的光,一双神手,捏筋正骨,手到病除,名满京城“双桥老太”也没听谁说过自己曾经老太过手,但传得神乎其神。罗老太太哪年仙逝,双桥留下了。此桥不是彼桥,我这头次过到这边乘坐“八通线”地铁,也是我头次乘坐这条线,地铁从“四惠”站就钻出地面,一直就行驶在高架桥上,大概会一直到终点,周边一带立交桥纵横,多了去,地图上看,如毛线团般令人眼晕。到双桥之前路过传媒大学和“北京二外”我曾落脚过“二外”那是六十年代的中期,学院建校不久,周边都是农地,就学校的楼群突兀,如今学校被周边的高楼淹没了,高架路上连校门都没看到。双桥出站,往北,拐上东向的朝阳路,这里已在五环外管庄地界。目的地是路北的一栋高楼里,家宴,小顾同学也是打小的邻居,后来又一车皮拉到了龙江,他去了兴凯湖18连。早我一年多返回离北京老家不算远的大港。快60年了,算得资深朋友吧。家宴,五人一席,菜是家常菜,酒是国酒茅台。60岁的人聊的是健康,聊的是父母,父母的状况都不好,都是90上下的年纪。我们的老一代还算幸福,膝下子女两个,三个的多,小顾每三个月轮值一个月,昼夜在床前伺候。我们这代人难说了,说来还早,我们目前还健康着就好。头次来,认认门,也算是乔迁之喜。到底喜不喜,反正没有贴着喜字,儿子大学毕业不久,不会有实力购房,那就是老两口倾其所有了,这地段三四万的价格。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在京城有个落脚地方,贵也要买下。都是工薪族,这个价位买了房子,我们还剩什么。这要是我,肯定喜不起来。小顾轮值结束,说是还在办户口返京的事,办完就回大港。我问,办户口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吗?说是有些对老人的优惠。我们还没有感觉到。倒是45年漂泊在外,落叶归根。
tiantou
发表于 2014-7-9 06:49:07
466【回来了】
花白、稀疏头发的老爷子回来了,正在卸装。这二年在这游泳的中年人多,五六十岁的,很多都是各游各的,也不搭话,游完了走人,彼此见了多次面都看着面生。隔了一个冬天就忘得干净。这老爷子不一样,属他年岁大,独一份,每次见面,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但模样记住了。今年泳季过去一个多月,都没见着,让人想入非非。终于露面了。我爬上岸打招呼,说今年老没见着,外出旅游了?老爷子说,回老家两个多月,办办事,见见人。哪里人?四川宜宾。没跟老爷子说过几次话,口音上也听不出哪里人氏。 宜宾好啊,长江头上,好山好水。不行,太热了,天天火烧火燎的难受。靠着江边也不凉快,到重庆就更热了。成都好些吧?温度低点,也闷热……。老爷子说,回来后,来这两次了,都到的晚,没见人。旁边一个汉子走过来,口无遮拦:以为你老人家西天了呐。是往八宝山去呢,老爷子搭讪。不是这意思,说您西天取经去了,回来还不请请客。汉子与老人家看样子熟得不能再熟了。汉子游完了也晾干了,靠到岸墙前更衣,褪下裤头,两头乌、中段白,赤条条后半扇面向观众,隔水有散步的人,大人、孩子。众目睽睽,看到眼里,清楚不清楚,是否有碍观瞻,他不在乎。老人家摸摸索索,也那更衣,三角裤内塞进更小的泳裤,穿入里面的,褪下外面的。走到岸边活动着肢体,还算结实的肌肉,小麦色,两个多月没在这长河里游,那一定是在老家长江里游了,日晒、水湿保持了肤色。老人说,夏天难过呀,我这岁数的人,每到夏天就有过不去的。他说的是老家还是这里,我说,那您就常常来游着,锻炼着,咱就不怕了。下水了,绿水上漂着一簇白发,渐渐远去。老人还是固定的航线,逆水上行,水势平缓,逆水也没有太大的阻力,返程顺水多少借点力。他从不往南面的湖面去,那里宽阔些,水质也更好,人也少。想必是考虑到安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守着岸边游可以自救。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0 16:37:31
469【南岸】天稍一凉快,水里人就少,连同岸上。水面掠过小风,脑袋凉飕飕的,水面清静,三四个人和一条狗,主人带着狗游。狗不会玩花样,大狗还是小狗都是一个姿势渡水求生“狗刨”,不跟人似的,翻来倒去的变着花样游,狗刨肃静,连朵水花都见不着,在水底下四爪紧着刨。通常这些宠物狗不会主动下河,天气再热,拉搭着舌头降温,都是让主人给轰下去的。在这湖里游了第二个年头,一直在北岸上下,还没到过南岸,南岸的人有时多,耳目多,游泳的人不多。挨着“北展剧场”,隔着道花墙就是灯火辉煌的剧场,傍晚有演出时,不少观众进剧场前,先往水边张望,看赤条条的汉子,这有什么好看的,杂志、娱乐小报从来不收。大众的视野越来越逼仄,终日眼前是钢筋水泥、电子屏幕,自然水域的泳者少见了,也成为都市一景。今天,没有演出,没有观众,老远看着有一串绿皮车停在岸边花墙的南面,火车厢退役停在这里不知整得什么景,会不会是一溜餐车改做餐馆了,湖畔纳凉加啤酒,不错的去处。在南岸登陆,问老者,老者说是年初就拖到这的,还没见派什么用场。南岸除了钓鱼的和几位泳者,没有干别的,打牌、喝酒都没有,大概是东头的入口处有码头方面管理人员管着,往这边来的一线连棵大树都没有,走到西头是终点,一般的游人就不往里进了,此地成为泳者、钓者的专属。一位泳者从水中捧出一条三寸多长的泥鳅扔在地上,翻转着油光光的身子,小孩子见了不敢下手,自言自语一惊一乍地看着。刚出水的老汉擎着大号塑料桶,清水灌顶,人工淋浴,干净得一点也不将就,清洗得耐心,周到、不留死角。两个年轻人在谈论着世界杯,荷兰、阿根廷谁胜谁负,主力队员谁又负伤,拉伤的是哪一块肌肉、大腿的外侧还是内侧,谁又感冒,下一场能否上场参赛,谈论的焦点还是胜负,押在哪头,还打过电话去咨询第三方投注,像是一注500元,两人商量的结果,又改主意了。没见他们说起巴西和德国。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1 20:10:17
470【飞鸟】躺在水面上,这里有都市难得的一景观看。看顶上的飞禽。最大的群体是燕子,过去司空见惯的燕子,古城早年称“燕”“燕京”现在燕京啤酒卖得不错,不知与这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燕子是否有关。少年时的一景长留脑际:围着自家房檐打转的燕子,不知疲倦,没完没了,扑棱就钻了进来,落脚檐下。城里的青砖瓦房拆得差不多了,很少有人住在院子里,那景还在?燕阵的壮观,是在城门楼子,越大的屋顶越吸引它们,夏日成百数千只,围着琉璃瓦的大顶子打旋,参杂其间的还有另一种飞鸟“燕么虎”蝙蝠,还吱吱叫着,它们的栖息地就在檐下。如今住所无着,城里没了它们存身之地,蝙蝠的身影更少见。水面上空,燕阵还算壮观,有时候能见到几百只吧,在高空时候的多,低空的大屋顶存世的不多,城门楼子没剩几个,皇家金色琉璃瓦的大殿,严防死守,檐下早被金属网罩封闭了,飞鸟无法立足。这里,湖边也矗立着一栋绿色琉璃瓦的大屋顶,规模大过城门楼子。燕子们从不靠近,现代建筑材料密闭了一切缝隙,严丝合缝,无可乘之机让其他生物栖息。为自己好,不管他人活,今人的建筑理念之一。旧习不改,燕子们还是在头顶上打转。不时地水面也会飞过其他鸟类,水禽、涉禽。这与城市的环境有关,与隔壁的动物园小环境的安全有关,动物园方圆一千多亩,至少在这里不会带来杀身之祸。大群的迁徙鸟类都会绕行可怕的城市,没吃没喝的。会有掉队、迷失的个体不得以落脚城区,城区的绿地、水面,为之提供暂避一时。动物园内有水禽湖一处,水面不足15亩,密集着各类禽鸟,多是户口在这里、住了多少代的留鸟,失去飞翔能力一族。这些匆匆的过客们,来这里分一杯羹,吃不好,估计能吃饱,但栖息面积太有限,禽口密度高,坐地户和侵入者难免起争端。争不过,起身就走,远走高飞。仰在水面时,会经常看到,有禽鸟在顶上飞过,从西面的“水禽湖”升起,往这边过来,掠过树梢扑啦啦的,多数都叫不出名,没见有大型的,大天鹅。灰背黄嘴的海鸥多见。暮色中也有飞禽往动物园方向过去。天黑住店。 471【银鸥】灰背、白颈、黄嘴的叫银鸥,主体这个色调,也有变异杂色的。还有其他的叫法,海鸥什么的。晚间的记录片频道播出《美丽的克什克腾 》这地方在大兴安岭西麓,记录了迁徙途中的银鸥,三四月份水面融化,它们第一批到达,清扫冰水中没能熬过严冬的鱼类。我们夏天时会在海滨见到它们,这是海滨最常见的鸟类,种群大,与人类交集。在水面翻飞,在广场与人共舞,啄食游人向空中抛洒的面包,它们甚至去翻动箱中的垃圾。中国的海岸线有它们的身影,我走到的地方不多,胶东有,渔民不欢迎它,鱼池内它与渔人争食。海南岛应该也有,印象不深,有也不多。看到多的是去年在加州的海岸边,白花花一片,居民家的院落中,房顶上,与人在陆路上争抢食物,停车场上,它们停在车上,遗撒无数,与人走得太近,多得也有些烦。活着都不容易,都有自己的路数,一天到晚最重要的就为了这张嘴,吃不饱就终日觅食,填饱了才歇着。水禽水中觅食就对了,世代进化银鸥吃鱼。还是水中的鱼少了,沿海滩涂百舸争流,拖网船赶尽杀绝,没剩多少鱼了,不少渔民歇业登岸开始土里刨食。生存都是第一要义,水禽们不改改胃口难以生存。银鸥向人类学习成为杂食者。杂食者,吃遍天下的才有生命力。一个种群的生命力太旺盛,其他万物倒霉了,人类的不节制,肆意繁衍无限杀戮已戕害了自身,报应。银鸥在头顶上翻飞,盘旋,它发现了什么。是我们占了它的地盘,妨碍了觅食。挡不住的诱惑,一头扎下,迅疾起身,鸟喙空空,没有收获。拉起高度继续寻觅,俯身擦过水面,毛干爪净,还是徒劳。要多少圈的盘旋、多少次的俯冲才能有收获。飞走了,飞远了,另谋高就。又过来了两只,还是在头顶上盘旋。偌大的城市能有几片像样的水面,有的水面已经没有了垂钓者。有垂钓者的水面还是幸运的,鱼还活着,要不会有如此多的钓竿上下起合。我游开了,让出这湖心的水面。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3 11:23:02
472【天蓝蓝】天高云淡,大气的透明度好。若干气象条件的叠加,就能成就若干个好天气或者是坏天气,空气质量这几天是优和良的交替。天底下的人还是接茬糟,高速路上车水马龙,排队,老百姓家点火做饭,露天烧烤。麦收结束了,麦秸该烧的也都烧完了,这大概是唯一变化的因素。看来,一地的空气质量,气象条件左右着,要是多地成片,人和天的功能作用就平分秋色了,有了利于污染物扩散的气象条件,污染物在大区周边荡漾着。西山、北山,远山可以看到近前,山间的小路清晰。往高了看,天高了,不像往常,经常是浓云压顶,天低云暗,或者是雾霾漫天混沌一片。透亮了,恢复了天高而地厚。阳光从高处洒下,灼热但清爽,比那种憋闷的湿热还好受一些。傍晚时分,东部彤云漫天,红黑相间,好看,好久没有见到了,楼群障目,偶然有个好天象,井底之蛙们,无缘见到。农谚说“早看东南,晚看西北”明天还是个大晴天,无雨干热的日子。入夜,夜空晴朗,朵朵黑云,繁星闪烁,夜还是静的,夏虫们还没有成年。一天当中的气温何时最高,原来我以为,中午或午后这段。周六注意了一下手机上时时发布的气象台报告。12点时太阳当头,瓜叶子都晒得打蔫,报的气温才28°,午后逐步升温,到天快黑时达到了34°后才缓慢回落。气象台是标准的温度,在周边没有热源,距地面约两米的百叶箱内阴凉处测出的。与我们局地测出的有很大差别。我那“大棚”夏日的温度高点通常是在13:30。周六时,温度达到了38°这之后开始下行,而当日室内温度,中午后明显上升,在紧闭门窗的情况下,天黑时达到高点的29°此时与大棚的温度略低1°。走在外面比在屋内舒服,昌平局地的温度会比城里低上两三度,乡下的热岛效应要低于城里。了解了昼夜温度变化的规律还是有好处的,可以更好地利用自然通风。太阳出来以后开窗,可以一直开到中午,太阳当头,地温实际并不高。晚上不宜开窗太早,太阳下去了,温度还没降下去,早开窗有可能放进来的是热空气。不开空调,安全度夏,试试吧。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5 14:12:53
473【冻疮】昨晚电视台播出一台谈话节目。嘉宾是孟凡贵、方子哥,还有二位面生的,没看到片子的开头,没记住那二位名字,但都是北大荒知青。谈话内容是青春往事,北大荒的日子,战天斗地、艰苦生活、难忘一事……。老孟说的段子,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到县城去买玻璃灯罩,回程途中遇“大黄狗”陪了他一路,走到营区口,全村的狗都冲了出来狂吠,老孟得知真相,立马瘫软吓得不会走道了。嘉宾们还说了一大段东北的大烟泡,说低温能冻死人的,比如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里的女主角被冻死在哨位上。那是文学创作,真有知青被冻死吗,要是迷失在暴风雪中是有可能的。我们周边还真没有过这么倒霉的。老孟说在车上迎风站着看景,被冻黑了鼻子,所幸不严重,后来褪了层皮,否则无颜登台面对大家了。穿红衣的女嘉宾也说起一段寒冷的故事,其中提起“冻疮”言之凿凿。大意是,人要是让冻疮给沾上那就完了,今后凡到冬天就要犯病,又痛又痒,难受死人。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在理上。实际中,不是这样,比如我,得过两年冻疮,结果后来不治而愈,彻底好了。1968年元旦后,我又开始了学校生活,学校是座大庙,生着炉子,怎么烧都不带热的,御寒的衣服有,不穿,少年嘚瑟,白天学校低温一呆就是一天,不知不觉中,双手都有了冻疮。买来冻疮膏抹上,不管大用。天气转暖自然就好了。1969年初的冬天,冻疮又接续上了。连续两个冬天。到我来到龙江时,最大的心病就是寒冷,准备了手套和冻疮膏,北京都冻疮,到东北更跑不了了。说来也意外,我忧心忡忡地候着冻疮的来临,11月、12月、1月……它偏偏就是没露面,安全过冬,手脚都没问题。原因我也悟出来了,生不生冻疮,不在自然界的绝对温度,而在个人的体温高低。在学校时,活动量小,多数情况下静止不动,体温偏低,冻疮滋生。而在天寒地冻的野地里,人或是匆匆地赶路,或是脱掉外衣,干的浑身冒热气,手脚不是冰凉而是发热,冻疮就沾不了身。天寒地冻只冻懒人。今晚8:00还是这个节目的(下)说知青返城后的事。北京科教台。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6 10:45:20
474【马甸公园】有日子没去马甸公园了。到夏日的傍晚必定是人多,近似摩肩擦踵的感觉。我走公园外面的西街,沿街写字楼下的底商,迟迟不开张,好几年了,底商门前的地盘一到晚间,就是广场舞大妈们的地盘。大概是暑热,人不是太多,跳民族舞的才五六个人,南面“僵尸舞”的有30多人,这到比一个多月前见到的场景,人数翻番了。从南头进了公园的门,这里一向是热闹的地方。马甸公园是体育主题公园。大众体育设施相对其他公园要多一些。南头是篮球场,一个标准篮球场和一个儿童篮球场。只要天好,从早到晚都有人,说是标准篮球场,没有灯光设施,月光下也争抢的热闹。今天这里安静,正在施工,建材占场,有了围栏。南头另一处喧闹之处“卡拉OK流动车”在这唱了快十年,现在被逐出到了公园,傍着栅栏在门外那几十平米的路旁空地继续开业,吸引周边的百姓、民工,许多年前,他们还被电视台专题报道过。转向北是步行甬道,每百米处都有明显的标识,告知步行的距离。转圈的人不少,顺时针或是逆时针,也有一路小跑的。十年,一个公园的植被长起来了,绿植密闭。那设计中的两块网球场子始终绿草茵茵,成了儿童学步的地方。其中的一块现在黄土曝天,大概改造后要启用了,草地网球太奢侈。路过器械区,这里老人密集,要借助器械活动老胳膊老腿。那片小空场,踢毽子的好地方,现在添加上了几组石桌石凳,围满了棋牌老人。棋牌也属于体育项目,运动头脑的重要性一点不小于运动身板。器械区往北是下沉式儿童运动场,秋千、滑梯、攀登架、沙坑,传统儿童项目。绕过嬉戏的孩子们就是公园北头的羽球场和兵乓球场。这里安装有灯光设施,太阳在时人不会多,晚间爆满,要打到静园。两块羽球场总有排队候着的,这些年羽球风行,室内的打上一小时怎么也得四五十元,这多好,没有收费的,绿树环抱,偶然还会过来点小风。膀爷们聚会。旁边的几台兵乓球台子也都是满满的,光膀子的大爷们,四脖子流汗,淋漓尽致,高手云集,激情四射,神采飞扬。中国的足球要是有兵乓球这样的群众基础就不愁了。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7 09:52:31
475【广场舞】北头偏西也有少数器械,要想测一测自己的弹跳力,有摸高的架子,撒开了往高了蹦,跳三十公分还是半米。平衡木、木桩,试试自己的平衡力、站桩的功夫。铺设了大片的卵石区,连脚底板按摩都想到了。这一边是活动下半身的地方。一个月前走到这里,大妈们在跳僵尸舞,场地的不规整,无法齐头并进,哪怕是两人并肩前进,排成一队长蛇阵,蜿蜒曲折,首尾相接成一个近似椭圆形。广场舞也带这么跳的,有五六十人,带头大哥原来在公园西侧路边的一伙,今年发展到公园里面挑头了。不过,今天这里没有一个舞者,好天气又是正点。许是被清理了出去,物归原主,恢复了安静,这里原来是步行者的地盘。沿步行甬道转向西行,路面平坦,是孩子们滑轮、滑板的地方,嗞溜嗞溜川流不息。过往这里,尤其是暑期的傍晚,夹着大本子的培训老师们划片地方,开班训练,学龄前和小学生们。老师们不见人了,营业性的业务被清除了。梯级的中心广场,是公园的娱乐中心、歌舞中心。曾举办过专场相声、每周六、日上午都是大合唱、每天一早是太极拳、健身操,晚间则是舞者们的时段。不大的地面,三拨、两拨舞者各跳各的,各得其乐。天还没黑下来,舞者不多,正在热身,统一着装,是蛮有技术含量的那种街舞,不是一般人想掺和就掺和的。广场大妈这些年挺盛。也有看着不高兴的,说是搅合了美梦。公园们都呆这好多好多年了,是房子蚕食了绿地,包围了公园。公园里要是都不让跳,那就得上大街,妨碍交通更不好。跳舞没毛病,就是人太多,这才哪到哪呀,人口还在增长,一线城市继续膨胀中,老龄化才刚刚到来,还别嫌挤、闲闹腾。能出来跳的大妈们都是不错的,身板还都算结实,或是想往结实方向努力而有追求的一拨人,这不比整天宅在家中泡在麻将桌前强,不光是身体还娱乐精神呢,多些快乐少些郁闷,有益个人造福社会,有百利而存一害。社区、园林部门支持才对。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8 09:34:18
476【街头师傅】往马甸桥东的电器店购物,穿行马甸公园,下班的时段,公园人不多。栅栏口看见正在扫地的白大褂,剃头师傅,虚位以待。我胡噜胡噜脑袋,天热该剃头了,问,”下班了,不剃了?””剃,我这是约了个老人,出不了门的,要是再没人来,我就去了。”一屁股坐下。师傅给围上一条毛巾,短打扮,齐着胸脯,省了热着。还是电推子,稀里哗啦往下推,也不问个什么发型、头发留长点还是短点。我问起哪里人呀?“河南信阳”我说“信阳好啊,备选国家首都呢”。“是有这么一说,前两年的事”“你们挨着鸡公山,淮滨、明港一条线”“你对我们那还挺熟?”我说“信阳名气大,当年你们的周芝圃能吹牛,大跃进、高指标、高征购,老百姓的粮食都收走了,饿死了多少人,就你们信阳地区饿死的多”“是啊,我们那人口多,又穷”“那时有你吗?”“没有,我妈说的,为了高产量,红薯往一块地里埋,后来都没吃的了,树皮草根……”“怎么想起跑北京了?”“孩子在这上学,上完学就不愿走了,我们就跟过来了”“那你们费劲了,还得租房子住”“可不房子太贵了”“等着经济适用房吧,不过也难,都往北京这挤,盖多少房也不够住的。你们来给看孙子”“不,孩子还没对象呢,闺女,得找个有房的人家,其实家里都有房子,也都是楼房,不愿意回去”没几分钟的工夫,剃得差不多了,剃成啥样自己都看不见,没有镜子。掏出剃须刀,长把的那种,鬓角、后脖颈子,刺啦啦地刮上了。我说,你这还是传统手艺,还保留着这道工序。这的南方师傅,都是推子、剪子不带用刀的“我们这叫清边”我问干这手艺多少年了。“在老家就干,来北京干两年了”一块塑料泡沫清扫了头发渣子。起身交费“多少钱?”“六块”比我的预期价位还低四块,真不贵,海南岛街头师傅还要十块呢。“一天能剃十个头吗?”“十多个。”“交税吗?”“不交。”一位干瘦的农民工模样的人坐下了“五块行不?”“六块都不多,你还……,行,理吧。” 477【卡拉不OK】离开剃头师傅,往东面电器店,一会儿就拎着个电锅回来了。五升的,多用途,包装箱挺大,要是骑车过来就好了。路远无轻载,走到马甸公园门口时,撂下箱子歇会。剃头师傅不见了,去上门服务敬老助残.刚才离开的时候,另一位师傅蹬着三轮刚到,是卡拉OK师傅,这会摊子已经支起来啦,舞台就是那台三轮车,敞开口,亮出屏幕,音响立在两旁,几张椅子排在对面,这也都是一车拉过来的,正在调试音频声道。多少次路过这个摊位,原来是在东南门口的小广场,现在被堵在了栅栏的外面,紧靠着路边,地盘狭窄多了。我问怎么现在不让进了,外面多挤呀。师傅说,这栅栏原来在靠里面的树边上,现在扩了出来把这场子圈进去了。我这时才注意到铁栅栏挪位了,把这百十平米的地盘收了。“我跟他们说,我都在这唱十年了,给我把钥匙,还在原来的地方,这一片的卫生我也负责,不行,让我去找他们领导去说……”都十年了。三轮车上包厢一侧书写着广告语,大意是:从2004 开唱,多家电视台、多家大报多次专题报道过。我的问话挑起了师傅的话头“我这是京城第一家,后来的那都是跟我学的”师傅指的是“流动OK车”是自己的首创。我想起最多时,光着马甸公园就有三个门口围着唱歌的人群,百八十人有,有时也就十个八个的。当地居民、民工为主,一块钱一首,唱的好不好都是乐,农民工到哪去消暑,不想花钱就捧个人场。前几年有一次,我还在这个地方幸会了连队同班的“爱国”站在一旁欣赏,他住在北面,走出两站地跑这听歌来。我问唱一曲还是一块钱吗?“三块了,早就三块了,我这算便宜的,你到鸟巢那,10块”师傅有点愤愤不平,说我没少跟他们吃饭,一拨又一拨,不行,我还得去送礼。升斗小民生存不易,这一挤,业务会大受影响。这个地方正是马甸桥西北角的旮旯处,唱歌跳舞都不会扰民,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园林当局说收就给收了,收了之后给谁也没带来好处,而歌者们却被挤在路边,妨碍交通。卡拉不OK了。
tiantou
发表于 2014-7-19 08:28:37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7-19 08:30 编辑
478【比肩而立】马甸东北角有几家电器商店,“国美”和“大中”是大店,比肩而立。商家好扎堆,吸引客户,客户比价方便,出了东家进西家,挑挑拣拣。白色家电竞争已经够充分的,各家价格差别不大。比如我要更新的这一款多用途电压力锅,网购的价格和国美实体店的价格是一样的,网购就是送货上门。我因为抱着希望,看看我那口锅能否修理,想想还是要现场咨询一下,锅盖的塑料部分烧变形了,如有配件换上,还能起死回生,要不挺大的锅就废了。国美的门口张灯结彩,全场商品近期优惠二到三折,门口没人,里面也空空荡荡,销售人员比顾客要多,冷气够冷。走一路都是一路的招呼,希望留步,哪怕看看、听听自家的产品介绍。找到二楼“美的”柜台,品牌的销售员不在,协助看摊的人回答不上我的问题,我留意了一下同款的价格,就往隔壁的“大中电器”去了。大中也在优惠酬宾,没写着优惠幅度,同样也是冷冷清清。同样是一楼的手机、电脑,二楼的白色家电,三楼的……。商品之丰富,琳琅满目,光压力锅就十多个品牌,一个品牌有众多的规格和款式,价格从二百多,到上千的。销售人员在岗,听了我的诉求,给了售后电话,对方跟我索要维修商品的规格型号,说是锅底上有标识,能不能修,要看有没有配件,地址在西城的赵登禹路的胡同里。修个锅还得跑远道,修的费用比买一个也差不太多了,售货员撺掇着说压力锅还得买新的放心,我们也正在优惠期。得,花钱,省事。除了传统家电,两样新品异军突起,并驾齐驱,占据了不小的地盘,一是净水器,洋品牌多,家用中型的,并排着那么多管道是消毒剂还是过滤层,一番复杂之后能出来净水?有心理需求的不少。二是空气清洁器。大大小小,多姿多彩,价格从千元到万元的都有。管用吗,能把自己成天密封在家中。水和空气都出了大问题,再换上这些个功能可疑的高耗能产品来呵护自己的小家.商家的千方百计发现商机,推出产品,买家无可奈何将信将疑,买还是不买。人就是这么“作”想想就冤得慌。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1 12:47:34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7-21 12:50 编辑
479【入伏】入伏的这天也忘了吃饺子。现在不使月份牌,挂历上标着农历的节气,没标着哪天入伏、二伏、三伏。前两天在外面吃饭,一家饺子馆大门口贴着“7。18 入伏”要是这天正好是7.18我就钻饺子馆了,这就是传统,虽然没有刻意的保留什么,一定在这天吃饺子,但赶上了,那咱就遵老理吧。可没过两天,入伏这事就忘了,“头伏饺子、二伏面”也忘了,这就是传统的凋敝和人的脑子不好使了。入伏后还是真热。有“一伏到三伏,上面蒸下面煮”一说,早起外面的气温是27°前两天还是22°高温预报的是36°,要是没有雷阵雨过来,八九不离十。出外走走,马甸公园。家里猫了一天,太阳下去了,总要出来吹吹风,还是个污染的天气,人也会逐步适应各类的极端天气,有害也得挨着。从众、随大流,满园子都是人,各年龄段的人在这晚间都会齐了。儿童不宜,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玩的天性顾不得雾霾环绕,糙皮厚肉老人们没有那么稚嫩,宁愿走起来活动着。椅子上多了摇扇子的人,更多汗津津地绕圈的行者。南头的篮球场改造竣工,两处半场篮球正打得火热。改造,只是沿边一圈铺上了透水砖,让更多的自然降水回归下面的土壤。一圈转到了北头。舞者们出现了,上次没见到,可能是人到得早了,现在是七点多种,曲子唱的好像是洋文,队伍更加庞大,曲折,甬道的西侧转不开,东侧又出来二十多人的一小股。两边听着一段曲子。打头的是那位老头,有气无力,没能做出好榜样。他身后的大妈,一个个精神抖擞,据说这僵尸舞,舞者动作标准,跳得好的都是往前排站的,现在这种一条龙的站位,是否还是这规矩。见那打头的老者,比划得越来越没劲,干脆离了队歇着,队伍继续前进。我想起今夏兴凯湖的老张不知能不能来京团聚,要是来了,我得请他来这带带队伍,这里的一招一式,甭说细节,连大节都尽是毛病。转到中心广场,这次听明白,也看清楚了,跳的大概不叫街舞。放的曲子是舒缓的《真的好想你》,是民族舞之类的,身体四肢需要曲里拐弯那种,前面有领舞的,追随者众。““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4 14:04:23
480【 老人团】
参加老爹单位组织的疗养,八十岁以上的老人需有家人的陪伴才能参加。我入列家属, 蹭吃蹭喝,三陪,坐上大巴车直奔平谷金海湖畔。
同一个疗养院这是第三次去了,头一次去在五年前,去年前年都没参加。车上的好几位都认识。原来的老邻居,或是上子弟小学时同学的父母亲。隔了两年多,又见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们。 见到就好,说明健康着,还能出来走动。
时光易逝,老人们易逝。头一次参加疗养见过老人,好几位已经仙逝,好几位都不宜出行。楼上的 顾阿姨,每日要吸氧,出不了远门。
拿到份单位印发的“健康休养温馨提示”一共十三位老人,都分别有一位家属陪着,六位工作人员,一共32人团。有三位老人不认识。老爹是年龄最大的,还有一位过90的。最年轻的81。陪伴的家属多是儿女辈的,也都五六十岁了。
八九十岁,数高龄老人。隔了两年多,眼见衰老上身。81岁的王叔叔上次拄棍,这次坐上了轮椅。老爹这次是柱着棍来的,跟李叔叔握着手好一阵寒暄,过后叫不出人家的名字,他们曾在一地共事十多年。
老人们住下,就是呆着,没有东跑西颠的旅游项目,连院子大门都不出去,门口是一溜的小贩,缠着人兜售,各种水果一大兜子已放在屋里。一对坐轮椅的老夫妇,坐在树荫下,看着过往的行人。这比j城里家门口的景好多了。城里大眼瞪小眼,面对着座座高楼,乡下享受绿色。
第二天上午九点,随团的大夫开始给老人们量血压,测血糖。各家给发了清凉油风油精,水草多,蚊子多,睡眠有干扰,年老的没大感觉,倒是年轻些的挨了咬。带队的 小王带着做半小时健身操。老爹是做不了了,我们起身到院子里转,慢慢腾腾,地足够的平,不担心老人会绊倒。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4 14:09:40
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14-7-24 14:11 编辑
481【育新苑】
楼还是那五座小楼,地盘没见扩充,落成十多年,条件不断改善,外墙处还被拦着施工。
这次来见园内新增了多处雕塑,运动题材的好几座。湖边立了亚里士多德像,原来他也是老师,比他长一百多岁的孔老师哪去了,后来在坡上四合院门前见到了。老师们的老师,祖师爷值得敬重。
绿植们长高密闭了。凤凰园,上次来门口藤萝架底下的藤萝苗才一米高,我还在这折了两枝回去插栽,现在它们已经攀上架顶,四下蔓延。这木架子底部都开始腐朽了,当初真应做成水泥架构的。往里走,倒是个圆形的水泥藤萝架,那枝大藤萝把架子挤得满满的,下方连人坐的石凳都占据了 。甬道旁的紫叶稠李长得茂盛,一人多高,现在有两人多高。过去在园门口,园子内景一览无余,现在层林叠嶂,往前行,一路垂枝拦路,伸过来毛桃太过幼小,紫皮山桃树长得高挑。那年,贡叔叔老两口每天清晨在此打拳,蹦蹦跳跳,这次他们没来。出了凤凰园,沿途合欢满树的粉绒花,栾树挂满绿灯笼,里面饱满的豆粒,嫩绿色,还没转黑。近四合院时,一片发黄的竹林,竹子长到了开花的年纪,叶片跟麦穗似的,难怪熊猫不爱吃。
往坡上走,山石铺就,算得平缓,轮椅们畅行无阻。老人团常来这里就是看上这的基础设施完善。一路鸟儿鸣叫,叫不出名的,各山有各山的鸟。草庐还在,辘轳,石碾子,都在老地方。坡下原是开放式农地,樱桃柿子核桃林,现在金属网立起来,林间起了垄,番茄,架豆,老倭瓜,走到坡底,见了大牌子,“有机蔬菜采摘园”让园丁们就近收获,带回城里。
湖畔。湖水从来没有清澈过,锦鲤们长大成群,围在人群脚下 ,哪里都少不了喂食的人和垂钓的人,施舍和攫取共生共存。
这次住进4⃣️号楼,离食堂远了。还都住在底楼,方便老人们。这次没带电脑,Ipaid 方便。谁想房间没有无线上网设施,说是网路i系统正在改造中,八月中旬可投入使用。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5 21:33:29
482【乡村教师】
育新苑的另一个名字是北京市教工休养院,没有康复功能不能叫疗养院。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老师们辛苦,他们偶尔享受一下没人说什么。吃饭时见南餐厅爆满,老师们利用暑假来此消费,不是周末这里也满员,大车小车,进进出出。
过去这里来了团队,主楼的电子大屏幕上必定刊出热烈欢迎*****的字样,是科学院还是中小学校都熠熠生辉。这次不带欢迎的,屏幕上轮番打出天气预报和促销广告:在宾馆啤酒屋消费300元,奖励宾馆128元游泳票一张。
u与时俱进,开始尊重个人隐私,包括单位的,别引来别有用心的媒体方便了采访追踪。现在,满院子的人,都成了陌路人,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主体人还是明确的,多是教师这个群体。这个群体还是有别于其他群体,沾着书香气的。
男士们细皮嫩肉多,不是室外劳动者那般粗旷。架着眼镜的,夹着本本的。有一拨挺拔的高个子,像是体育老师们。不光吃喝,大小会议室不少,隔着大玻璃,人家那满满一屋子人,穿得都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引颈向前。'
既是教工这个群体,干体力活的也是一拨,啤酒屋外的椅子上,一汉子直眉瞪眼说,我就是学校的最底层,干食堂,他们还能把我打发到哪里去?破口大骂一串串。
挎着大包小包的一批中年女教师涌进了餐厅,餐厅喧闹起来,“给我捎一个油饼过来”隔着八丈远大呼小叫“你的豆浆加不加糖呀?”。吃都堵不上嘴。早上自助餐随便坐,身陷一片嘈杂之中。那口音是不熟的京郊口音,一帮乡村女教师。广阔天地,娃们不好带,没少 扯着喉咙喊,习惯成自然了。
想起了《乡村女教师》瓦尔瓦拉,遥远的村落,遥远的过去,可爱的老师,可爱的孩子们。上一代人不少看了这部影片选择了教师的职业。如今哪种职业还有美丽的光环。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5 21:35:30
483
【藤萝架下】
九点钟转回来,楼门口藤萝架下,小王的迷你音响正在放着红歌,五六十岁的大妈翩翩起舞,八九十岁的老妈们打着拍。老人们到齐,小王开始与大家回顾昨天教给的“手指操”动作,还记不记得。有老妈回复说:我们玩麻将时手指灵活多了。众人哄笑。
热身开始。小王说,先放一曲《打靶归来》,大家跟着击掌。音响中传出《游击队之歌》节奏太快,没跟几段,巴掌就拍乱了。赶紧更换,这回才“日落西山红霞飞…"老人们跟唱一首,振奋精神,军旅之歌,这老人团中有打过日本的。
学做新操。十指相对,相互撞击,砰砰有声…,老爹也在大环境的感召下,两手活动起来,跟不上人家,动起来就好。一切都在股掌之中,某些动作如同婴儿期最初的抓挠,返老还童。老人们的动作连同思维,都在向儿童回归,儿童们充满着希望,老人们祈盼着健康。
广场大妈落脚休养院。音响没那么吵,但静谧的园中,这也足够的震耳,几位路人停下观望,在一旁跟学起来,比比画画,老师这个群体就是好学,走哪学哪,其中还有位精壮的小伙。操练过后,说起自己是经贸大学 图书馆的,年年都来这里休养。
坐着做,手指操,十指连心,满是经络,对行动不便的老人,能活动就好。过了这村没这店,回到城里没人带着练了,技 不压身 ,大妈们学得挺带劲,回去跟老人一块练,同龄人到了刻意养生锻炼的时候。
教练小王像是幼儿教育科班出身,那口吻,训练风格像面对幼儿园的大班,和颜悦色,循循善诱
,老人们乐意听从调遣,一个个学得高高兴兴。说是跟年轻人在一起,老人也会变得相对年轻。小王可是老干部办公室的专职人员,成年围着老人转,可不显老。头次见面,我以为是大龄女青年,第二天有人告知,小王的孩子快要大学毕业了。什么眼神呀?怎么也不能看差二十岁。不能归结于化工产品,心态,语言,神态,举止全方位的年轻化才能驻颜有术。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6 10:55:02
484【农家菜】
上午一车人拉出去到了平谷县奇石博物馆。荒地里竹石圈起一片地,打上隔断,家家户户开业。三四十户有了,大户人家三二百平米的地盘。真有好东西,稀奇古怪的石头,玉石也是石头,境外过来的也有。古老的硅化木也属石头。主打金海湖石,还说是享誉石界。金海湖没拦坝时才有多长啊。一家店门口立着一米高的“九天仙女”标价36万,漫天要价等着就地还钱。金钱💰太多,艺术就少了。有水流的地方就有石头,京郊遍布奇石馆,早就不奇了。这里是把它们归堆了。可惜门可罗雀。
转一圈出来,去 村里吃农家菜,地点就在育新苑斜对面的海子村,九九嘉农家院。抬头就见大坝,大坝要是泄洪, 村里全成鱼鳖。不必担心,水从来都没满过。问了大厨,上面的湖里还让游泳吗?说是早就不让了。守着湖水不能游湖,什么事啊。
农家菜主打是柴锅炖鱼。哪的鱼,金海湖的吗?三家店的。不,官厅水库的。这周边的水面都说到了,也许都对,一个水系,哪一条水流还是地下暗河沟通着彼此,天知,地知,我们未必知道。还是灶上的师傅说是湖里的,就当是头上那湖里产出的吧。有的是水库边上吃不到水库鱼的。
猪肉炖鱼,佐料下的重,还成吧。老人们的战斗力不差,大号的盘子就剩下鱼骨头。菜蔬都是房前屋后自家种植的。家常饼,野菜饼子,野苋菜的馅,大家吃的都不错,剩下的几个饼子也都打包带走。柴鸡炖蘑菇,摊柴鸡蛋。两样头次吃,一盘“闷子”跟肉皮冻模样似的,是道热菜,团粉成的型。一盘“卷子”与炒面条类似,菜饭合一的本地农家吃法。在其他地方没见过。
吃在四处透风的大棚里,没风时就挺热。大狗小狗在腿底下转,不时捡拾人们扔下的肉骨头,没有它们在边上转悠陪伴着,农家饭吃的都不地道。
liuxiuhua
发表于 2014-7-27 09:30:49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zQ2NzIwMzc2.html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7 13:27:43
485【太阳】
这第四天,太阳🌞出来了。
温度上来,在奇石博物馆一会 就转了出来,东西太多,眼花缭乱,浮光掠影,回到大门口。王老已然坐在自己的小轮椅上,在门道里享受风洞效应带来的清风。王老是最年轻的老一辈,81岁,但腿脚是最差的,脚腕有毛病,离不开小轮椅,穿着棉的确良白衬衫,上衣兜鼓鼓囊囊,一部手机和一根圆珠笔,笔尖朝上,划得衬衫一道道,几天了,是王老标配。我问王老,是不是常动笔,王老摇摇手。
王老伴说,你也该给父亲买个轮椅坐着,在药店买五百多,网上买才三百六。我说,孩子们给你们买的?我们自己网上买的,王老伴说。我一下想起王老是单位的电脑专家,网上这点功夫小意思。一时我又想起,家人曾告知我 这位曾经邻居的“事迹”。我转向王老说,您是留苏的吧,您那时学的什么专业?王老来了精神,说起:在人民大学学了一年,派到苏联学的经济。那您回来搞了业务与电脑专业没关系呀?王老说,业务中还是需要计算的,就自己搞,自己学…。王老在文革期间,潜心读书好多年,运动结束,多少人都荒废岁月,白忙乎一场,王老异军突起,挑起大梁,单位电脑系统研发,引进,人才培养,几十年下来,功不可没。我说,您老人家有远见,不跟着瞎运动,还没电脑的年代就钻研计算技术,时机到了就引导潮流。王老说,中国人聪明,肯吃苦,也有远见,现在有福建人跑到印尼小岛子上搞木材生意…。我不大赞同王老,说起他们发财的先见有了,把自己国土上的大树砍光了,又去糟蹋人家的,中国的大胃口,千岛之国也不够砍的。
现在您还经常上网吗?我问。王老说,有时上网玩游戏,我的手机还是2G的。
集合的时间快到了,十一点的太阳明晃晃。我又问起,毛主席说“…你们年轻人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时,您在现场吗?我不在,我在列宁格勒上学,人不在莫斯科。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7 13:30:22
486【同学会】
陪同的家属好几位都是同龄人,属龙的。与宋老的儿子聊起来,他68届,没上山下乡,再往前捯,说自己是子弟小学的,原来一所学校待过,长我一级,我们上到一半转了学,他一直上到毕业。彼此的同学都有认识的,我班里的同学,他一下叫出好几位来,都跟他一起住在宣外康乐里大院里。
宋说,一块来的赵老的闺女小吕是同班同学,一块上了五年学。
巧了,一下见到两位学长。宋是头次见,吕上次来这里疗养还打过牌,没说起过往的一段,不知道曾在一所学校待过三年。
父一代,子一代。父一代共事了几十年,子一代零落四处。因为上的同一所子弟小学,少年曾经相交,相忘,老来相见,没有了一点当年的影子。
长我一个年级,那是不小的差距。少年时,一年个子能 窜出十公分,二十公分,一年是一个伙食定量标准,低年级的仰视高年级的,高年级的就可以欺负低年级的。我想不起二位学长,但我们可以共同回忆我们的师长,伊校长,王主任,李老师…。
小宋想起,那棵老粗老粗的大桑树,几人合抱,夏日掉落一地桑葚。我问是哪一棵,他说是猪圈边上那棵。我说那棵已经不在了,1967年夏天被学校给伐了。小宋又说,后来还旧地重游过,八九十年代,小楼也没了。我不确定那是七十年代哪一年的事,学校撤销,转身教育行政部门,校园旧貌彻底清除。小宋在母校待的时间长,比我们更有感情。他又说,你们走了以后,好长时间校园里空空荡荡,就剩下五年级,六年级两个班,几十个学生
次日,又见到位同学,李老的闺女小李。饭桌上,小李问,听说你也是子弟小学的,你是一几班的?我说是一一班的。那我们就是同班了,上完了一年级我就转走了。
她提起的班里第一位女同学是小秦,我知道,跟我住在一个院子,还经常相伴一起上学呢。她说起班里还有一位腿有毛病的女同学,我记不起来了。但都记得我们都班主任是王惠民老师。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8 16:42:12
487【五七道路】
林荫道上,和宋叔叔李叔叔走在一起。宋叔说起,去过你们兵团,去招生,赵光,密山,虎林,好几个团。我问是哪一年。说是1972,要招30个人,单位的标准要求挺高,德才兼备,兵团说,招生好几拨了,优秀的选走了不少,你们挑也就是些中不溜的,我们走了好几个地方,天寒地冻,冻得够呛,后来申请增招了几个女生,最后完成29名,送到北京外贸学院定向培养四年。就是王**这批人,还真出了一批大贪官,现在有关的,有亡的。他说的关在牢里或是死掉的几位我都见过,同龄人,还曾叱咤风云一阵。我玩笑说,当初都不认识你们,要是把我招回来就好了。人的走向,旦夕之间,现在想来焉知祸福,人事难料。
李叔说,他的孩子去的黑龙江的克山,还去过克山去看闺女,姑娘可比小子让家长操心,幸好没干农业,在淀粉加工厂里,当地生产土豆。我说我在密山兴凯湖。李叔说去过,兴凯湖是劳改农场,属北京的,有底子,比克山好。那是那一年?反右之后一个夏天,中央国家机关的一批右派送往北大荒,密山是中转站,那时人特别多,人来人往,大食堂里挤着吃饭…,那批右派有两个死在那里,名字李叔还能叫出来。
李叔看来搞过人事工作。我问,那当时怎么不给自己闺女想想办法。李叔说咱干这个工作 就不能想着自己的孩子,有不少同事把孩子办到五七干校,弄到身边。我的孩子后来转到了青海,后来才回了北京。
从农场兵团,老哥俩又聊起了五七干校。中央机关合并精简,拖家带口老老小小都走上了五七道路,也挺迷茫,将来怎么办?折腾,胡搞,军代表支一派打一派,北京的派性带到了干校,批判斗争,从河南干校又转到河北固安干校,糟蹋多少钱,快吃不上饭了,国家十年不幸…。我说,还有比我们这代人更倒霉的吗,没学上,十年八年一下就耽误过去了…。这大概是两代人的共识吧。
tiantou
发表于 2014-7-28 16:43:46
488【父一辈 子一辈】
父一辈老yi,子一辈见老。
风烛残年,见一面少一面。我问起上次来这疗养那抽烟的苏老太太,说是人没了。瘦瘦的赵老两口,出不来门了。那年被追星照相的苏叔叔身体不行,贾阿姨也不能来。贡叔叔俩口好着呢,只因为孩子从国外回来探亲这次不参加。
老人们平日难得一见,有的已经几年没见,见面有的话说,聊陈年往事,张三李四。中晚餐围桌吃饭,七碟子八碗能摞两层,每顿下来能吃个八九不离十,多一半都成了空盘,胃口好,人就好。会议室两桌麻将,两桌牌还有一盘棋常常满客。上下午都稀里哗啦,晚间才消停。
也有不进这棋牌室的,老俩口院子里走路,一圈又一圈,闷头走道,也有并肩而行的,没完没了的聊,车上聊,走路聊,都聊了好几十年了,还那么滔滔不绝,真让人羡慕。王叔腿不好,到哪都拎着小马扎,一不行赶紧塞屁股底下,现在日常健身活动仍然是写大字,写了好几大本,王老伴今年初开始玩“数读”说手机上的比报纸上的好,有自动纠错功能,做得快。李阿姨腿不好,一天要四走,五走,就她活动量大,跟我说,原来一直做八段锦,去年把胳膊摔了,右手抬不起来,现在改跳广场舞,在复兴商业城附近。她大概属于最老的广场大妈了。
几位同龄人,陪伴的家属,陪 吃陪喝陪玩,老人玩麻将,他们扑克牌,有瘾。我家老爷子玩不了了,在大厅里翻报纸看画,我带着本描写新农村村长的闲书陪读。
饭桌上问小李,与同学还有联系吗?她说起也是姓李的炯炯同学,我不熟,是同年级另一个班的,之后姓没改,名改了,提起她老父亲的名字,我还有印象,小个子,戴眼镜,炯炯有神。同学圈很小了,东北圈大大的。问我去年蟹岛三千三,千叟宴去没去,后来发行的光盘中有她们招手欢呼的长镜头,她们54团的一帮跟42团的一帮掺合在一起,摄像师是42团的。
留下张照片吧,正好走到门口,我们四个。
虹飞小屋
发表于 2014-7-28 18:44:23
liuxiuhua 发表于 2014-7-27 09:30
是李团长!:lol
虹飞小屋
发表于 2014-7-28 18:46:04
咱们可以再组织去吃菜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