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四北五条
小时候家住西四北五条七号,那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一共四进。院门带高台阶,进了院门迎面正对着一个大影壁,左拐就是一院。一院临街有一排房子,南边就是垂花门和带雨沿的院墙,过垂花门进入二院。二院有厢房、正房,正房和厢房由游廊连着;正房的东西两边各带一个小跨院,跨院里各有一套房子,西边跨院的房子隔出了一个过道通向三院。三院的结构和二院一样,不同的地方在于进四院走的是露天的过道,而且过道在东边的跨院。四院和一院一样,只有一排房子,没有厢房。 西口有两个副食店:南味儿和五十五,一个在胡同的南侧,另一个在北侧。北侧还有一个粮店,我记得曾经把副食本拉在那里,后来又找了回来。东口的斜对过有一家饭店,有一段时间家里没大人,中午就在那里吃饭。和姐姐一起要个一菜一汤,不过几毛钱的事。那会儿,一块钱破开,很久都花不完:五分钱一根奶油冰棍,三分钱一根红果或小豆的,三分钱一包爆米花。 住在五条,小学上的是四条。那是我上过的最好的一个学校。最近在网上搜了一下,原来西四北四条小学是北京历史最悠久的小学之一。印象最深的是体育课。作为一个小学的体育课居然有垒球。后来上中学,乃至大学都再也没机会摸过垒球了。记得当时的体育老师好像叫路希增。打球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就在本校的操场上,面积有限,对我们这些菜鸟来说已经很大了,可是碰到力气大的男生就不同了。班里有个男生,体育特好,力气很大,长的也蛮帅的。有一次,他一棒挥出去,球居然飞到了隔壁的院子。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本垒打,反正捡球是个麻烦事。巧的是,球就落在这个男生的家里,自然捡球的重任也落在他身上了。 现在的北京,热的让人难以忍受。印象中的北京好似没有这般炎热。还记得院子后边的那棵大杨树,被微风吹得哗啦啦地洒下一地的阴凉。午后,院子里静悄悄地,金鱼在大缸中散漫地游走。到了傍晚,家家在门前支起小桌,开饭了。 院子据说是军阀张宗昌的府邸。解放后被文化部门征用。据老妈讲,在成为北京科影的宿舍之前,曾经办过什么幼儿园、学校之类。正是这个缘故,我们院儿的窗户跟其他的四合院不同,都是半扇大玻璃窗。冬天,那是满屋子的阳光啊。1976年唐山大地震波及到北京,我家的山墙掉下来,如果不是门前的回廊,肯定把我和老爸拍在底下。后来重修山墙的时候,我爬上去看:哇,那房梁好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大地震对大人们是个灾难,对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倒有点像节日。院里搭了抗震棚,小孩儿们天天在一起打牌。我就是那会儿学会的拱猪。为了防震,家家都把床架成双层,人人都睡在地上。邻居有一家生的都是男孩,他们顺着三面墙的墙根儿把床架高,再挂上布帘子。我们这些孩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就像地道战。 看到馋记的网友在怀念西四的延吉冷面,也勾起了我的馋虫。小时候是吃延吉冷面长大的,现在吃哪儿的都觉得不正宗。其实,那时候的延吉冷面极辣,加上小时候不能吃辣。记得有一次吃完冷面出来,连吃了三根冰棍儿也没解了辣劲儿。那会儿小学里经常组织学雷锋,有一次我们就是在延吉冷面里学的雷锋。说白了,就是一帮小学生免费替人打扫卫生。我们一帮小屁孩儿干的倍儿认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趴在楼梯上擦扶手。 <p>因为住的离东口近,好像除了上学,活动范围主要在东口。东口是西四北大街,当时有几趟公共汽车:13路、22路、105路。很小的时候,妈妈说要带我去坐乌龟,听了很兴奋,不知道乌龟是怎么个坐法。结果妈妈把我们带到了公共汽车站。问妈妈:不是要坐乌龟吗?妈说:是啊,咱们来坐105啊。听完,我就泄气了。105是无轨电车,妈说的没错,我也没听错。问题出在妈妈说的一口南腔北调的普通话!</p><p> </p>
<p>出东口往南,就是西四。那儿有书店、银行、大副食店、电影院,等等。说到西四书店,不禁想起<span lang="FR-CA"><font face="Times new=" New? Roman?>1978年</font></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Times mso-hansi-font-family: Roman?; New? new="New">,在书店前排长队购买外国文学名著的事情。记得当时听说书店要卖世界名著,高兴坏了。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赶去排队。不成想还是晚了,等轮到我时,很多名著已经卖光。没有太多的选择,就买了一套《一千零一夜》。</span></p> 谢谢您的夸奖。其实,写的很随意。想起点什么就直接写出来了,也没有推敲一下。倒不指望别人来欣赏,毕竟没有什么华丽的词句,也没有闪光的才情,只是简单抒发对过往生活的怀念。能够得到您的指点,倍感荣幸! 就是简单、直接,随意、怀念,这样才好。岂不闻“简约,但不简单”,广告语,偶尔也有好的。 既然你是“等我在七几年回北京时”,那就是插队去了?哪一届?插队哪里?我去过延安插队。我们家也有人说“乌龟”。 受教了。您对这个院子的历史还知道的真多。我要确认一下,现在是否还是北京科影的宿舍。按您说的情况,这个院子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杂院了。从我出生到九几年,这个院子的所有权一直隶属于北京科影。文革期间,深挖洞、广积粮时,这个院子被毁了一次。地面的 方砖已经被刨的差不多了。等我在七几年回北京时,二院已经没有了海棠。三院的丁香还在。有一年,丁香花怒放,邻院的小孩来偷花,把一整枝折断。从此丁香花也香消玉殒。在76年大地震之后,家家盖起了小厨房,更让院子面目皆非。 我没插过队。我是在母亲下干校时,被送回了河南老家。七几年被接回北京。 <p>这样一篇怀旧的好帖子,不意只有我一个人愿意来对话。不过点击次数还是很多的。</p>
<p>记错了垂花门的朝向,也是岁月遗痕的一种表现。西四这八个胡同,是北京25片保护区之一,但愿它们长久。</p>
无处怀旧:西四北五条胡同的故事
<p>这是我在前几年发表于《法制晚报》的西四北各条胡同的故事之一,看来现在还要增加一个内容:有个名叫“无处怀旧”的名人也在这里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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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西四北五条</p>
<p>皇帝献媚当街造庙</p>
<p>电影学院始自胡同</p>
<p>西四北五条,旧称石老娘胡同。“老娘”,指接生婆,据传是明代此胡同住过姓石的接生婆而得名。元大都时期的北京就有专业的接生婆,称为“稳婆”,她们在家门口挂着装有大鞋的红纸筐子作为标记,还兼治妇女胎前产后一应病症。</p>
<p>出生于西四北边的新街口小羊圈胡同的作家老舍先生,是正红旗满族人。他在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里提到,清末时北京的接生婆称为“姥姥”,给小说里的“我”接生的是“小白姥姥”,给“我”洗三的是她的婆婆“老白姥姥”。洗三,是小儿出生三天后施行的洗礼,小说讲述“老白姥姥”在洗三时,还要唱着吉祥歌词:“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做知县。洗洗沟,做知州”,十分生动有趣。</p>
<p>在清末的地图上可以见到,石老娘胡同东口外,今西四北大街的街心处,曾有过一座朝北开门的小庙,俗称当街庙,道路至此分为两岔,从庙两边绕过。据《道咸以来朝野杂记》说,此庙系北征蒙古族瓦剌部兵败被俘的明英宗在获释回京、重登帝位后兴建,意在感谢蒙古族首领的不杀之恩,所以才使庙门朝北。</p>
<p>西四北五条7号是一座大宅院,据说曾住过大军阀张宗昌,也有人说那是张宗昌的外宅,也就是小老婆的家。北京电影学院的前身是电影学校,早期校舍就在此院。1950年,文化部电影局在这里开办了电影学校,蔡楚生、陈荒煤、俞平伯等专家学者都曾在此讲过课。成立于1956年的北京电影学院,就是在这所学校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7号院斜对门的14号院,当年曾是电影洗印厂,现在仍住着电影界的职工。</p> <p>7号院那张照片,拍摄于2007年,门口的牌子是“修脚部”。因为觉着图片要上报纸,“修脚”二字不雅,与昔日的电影学校不搭界,所以,手指按着相机快门钮,特意等着有了行人,正好遮挡牌子下边的字迹,但是还是露出了“修”字。</p>
<p>现在的四合院,很多出租给外省人,五行八作,在所难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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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 href="showimg.asp?BoardID=21&filename=2010-8/2010822005115039.jpg" target="_blank"><img style="CURSOR: pointer" title="oldbeijing.org" border="0" alt="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src="showimg.asp?BoardID=21&filename=2010-8/2010822005115039.jpg" onload="imgresize(this);"/></a></p> <p>谢谢食烟火斋,谢谢您的照片。我母亲是河南人,16岁就离开家乡,所以口音已经很不纯正了。至于说到院子的方向,其实一开始都写反了,等发现的时候,由于这个论坛的设置,已经不能修改。谢谢您的指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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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还真不知道那个院子是早期的电影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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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您的那张照片是何时拍的?门口的那个匾牌是...... 我以为那里还应该是科影的宿舍那。</p> 西四副食店真的很牛。小时候吃过一些稀罕物,都是老爸从那里买来的。有五彩斑斓的野鸡、有兔子、还有现在已经绝迹了的鲥鱼。记得这辈子就吃过那一次鲥鱼,味道之鲜美终生难忘。不知这个副食店现在还在否?已经很多年没去过西四那边了,相信和记忆已经相距甚远。 既然说“乌龟”就是“无轨”,想必那是山东人。
(无处怀旧)给你找到了7号院
<img src="http://img.obj.cc/forum/dvbbs/2010-8/2010822005115039.jpg" border="0" onclick="zoom(this)" onload="if(this.width>document.body.clientWidth*0.5) {this.resized=true;this.width=document.body.clientWidth*0.5;this.style.cursor='pointer';} else {this.onclick=null}" alt="" /><br/>(无处怀旧)给你找到了7号院
<p>你说的“小时候家住西四北五条七号,那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一共四进。院门带高台阶,进了院门迎面正对着一个大影壁,左拐就是一院。一院临街有一排房子,南边就是垂花门和带雨沿的院墙,过垂花门进入二院。”</p><p> </p>
<p>垂花门,能在南面吗?</p> <p>震惊!失望!原来的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小过道。院门还在,其他的一切都不堪到了极点。小时候可以玩耍、打球的院子完全没了踪迹,能利用的一切地方都接出了房子。就好像从胡同直接进入了一个个小夹道。以前住的房子旁边的游廊不见了,据说是九几年的春节着了一次火给烧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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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意外的是,居然有几家老邻居还住在那里。如果说外面的院子被破坏的破败不堪,房间里面却被整修的美轮美奂。</p>
<p>如果人类真的像《盗梦空间》所描述的能够创造梦境,我愿意在梦境中回到住在西四北五条的时代。那是我的少年时代,是最纯真、最无忧无虑的时代。那时候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功课,老师留的作业在学校上自习的时候就做完了。放学回家就是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或是帮着父母做些家务。那个时候,院子里的大人要么还在干校没回来,要么就是早出晚归,所以整个院子大部分时间是我们这帮孩子的天下。对于孩子们来说,四合院是个绝佳的玩捉迷藏的所在。尤其是天黑以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夹道,二院、三院的小跨院,到处都是藏猫猫的好地方。记得有一次,院里的一个很能白活的大男孩,把我们一帮小孩在三院召集起来。然后命令大家把家家户户的灯都关了,在一片黑暗中他给我们讲起了《一双绣花鞋》的故事…… 那个毛骨悚然的效果至今还记忆犹新。</p><br/> 我住受壁胡同( 西四北四条 )20多年,八五年搬走了。楼主住史老娘胡同(西四北五条)看了楼主的文章想起了儿时往事,我也是四条小学毕业的。有机会一起聊聊。 西四北五条(石老娘胡同)七号,不是傅增湘的故居吗?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受壁胡同</i>在2011-1-25 13:16:00的发言:</b><br/>没错,是陆西曾老师教垒球,当时咱们学校的垒球队挺有名的,除了工读学校可以与咱们有一拼之外,其他学校都不在话下。请问你是哪一届的,可否告知。 </div>
<p>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我是哪一届的。反正76年大地震的时候,我还在西四北四条小学,还在那里上了一年的带帽中学。应该是77年离开的吧。反正我们那一届挺倒霉的,中学在小学里带帽,又赶上冬季入学改夏季入学。乱七八糟的,我都记不清了。</p> <p>对这个论坛不太熟悉,出了点纰漏。</p> <p>gmr60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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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啊!看样子咱们是一个年代的人,希望有机会聊聊陈年往事。</p>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嘉平</i>在2010-12-16 20:25:00的发言:</b><br/>西四北五条(石老娘胡同)七号,不是傅增湘的故居吗? </div>
<p>这还真的不知道,愿闻其详。</p> 没错,是陆西曾老师教垒球,当时咱们学校的垒球队挺有名的,除了工读学校可以与咱们有一拼之外,其他学校都不在话下。请问你是哪一届的,可否告知。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受壁胡同</i>在2011-1-24 14:24:00的发言:</b><br/>我住受壁胡同10号,西师一附小(现四条小学)毕业,咱们是学友了,上学时是垒球队的,司职本垒。咱们可以共同回忆一下过去的快乐时光了。 </div>
<p>校友,你好!我的垒球可打的不好。记得体育老师教陆西曾,不知道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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