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胡同传奇征文-----钱串子
<p align="left">钱串子</p><p align="left"> </p>
<p align="left">钱串子是卖瞪眼食的,文革后期离世。</p>
<p align="left">钱串子本就姓钱,叫钱进旺,是驴贩子的后代,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先人带着口里口外的转悠。到成年的时候,有一次赶着贩来的毛驴路过城门脸儿,一头驴被旁边同行的运粮车掉下的麻袋砸死,人家赔了点儿钱完事。这死驴怎么办,发愁。正好有个在京养老的干漕运的老船夫告诉他,直隶运河沿线有很多陆路运输的骡马驴,因互争活,就有坏牲口的事出来,暴死的驴马怎么办,被有手艺的人搞出了驴肉火烧。你贩驴要口里口外的跑,吃上顿没下顿的,赶上现在兵荒马乱的,没准哪次就回不来了,你不如也学些勤行,在这驴肉马肉上下功夫,创出点名堂也好安家立身。人家真是好意,可没手艺也不成。回到家后,问了问房东老太太煮肉的办法,把死驴退毛,切吧切吧放大柴锅里就煮上了。锅小肉多,就煮两回,把煮好的大块儿肉捞出来先晾着,等凉了再切成薄片,随手扔到翻泡的肉汤锅里一点儿,找来根竹竿,削了几付二尺长的筷子,招呼着胡同里早已馋涎欲滴的左邻右舍,围着大铁锅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吃了个肚歪,还有人舀汤喝。大家都说真不赖,你这大锅要是支城门脸儿去,买卖准错不了。听人家这么一夸,心里嘀咕,这是不是白吃食捡好听的说呢?再者说了,这驴是买卖人的宝贝,脚行的金贵,卸磨杀驴的事跟本没有,我这贩驴的都不好找货,开驴肉铺肯定不行。哎!长叹一口气,还是当驴贩子吧。</p>
<p align="left">说来也巧,钱进旺准备行囊就要出发的时候,一个吃过他驴肉的邻居找来,说;你可也真够笨的,北京城那么大的地方找什么找不着,活动活动心眼儿,你不会去汤锅喽喽去。嗬!瞧我这笨,难不成我只会贩卖活驴,怎不会倒腾死马。到了屠宰场一打听,敢情这里头还真有说头。因为骡子肉,马肉一不好煮,二不好吃,饭庄,饭楼不要,小酒馆,二荤铺也挺讲究,人家也不要。你要是想要便宜!他真动了心思,琢磨:城门脸儿那块儿五方杂处,穷人多,卖力气的人多,长年累月见不着荤腥儿的人多,这能保本求利的买卖可以试试。买了一大块儿马肉往回走的时候就想起那天请大伙儿吃驴肉的场景,想着想着这买卖怎么做就清晰了。一块肉煮好由大变小,由多变少,贵了不好卖,酱好了不出数,咱又不是这行的衙役,买的人肯定不多,我要是把肉切碎扔大锅里,就像那天请大伙吃驴肉的那样,两三个人围着锅,谁想吃多少自个儿夹,我记数,吃完算账这不就结了。兴高采烈,回到家,先刷干净洗衣用的挂釉儿的大瓦盆,到上冰凉的井水,把马肉泡上。寻思着;都说马肉不好烂,我先清水煮它一遍不就结了。没想到这第一道加工还真对了,怎么呢,原来这马肉下水一紧就飘沫子,沫子撇干净了,那剩下的肉可就喷香了。房东老太太又教给他用什么调料,旺火,慢火的。等马肉煮好后,他拿出一小块儿,用新买的一把菜刀切的极薄,极碎,再把左邻右舍找来充当食客,只要求吃主儿自己记着吃了几块儿。他先是默默数着,后来有点浑,就拿起一根筷子敲案板计数,敲着敲着就找到了规律,慢慢的就掌握了谁吃了几块儿肉基本不差。房东老太太看他憨厚老实,打心眼儿里喜欢,就给了他一枚咸丰大铜子儿,说;用这个敲点儿谁都听得见,谁也别占谁的便宜。从那会儿开始,北京城里穷人多的地方就有了这种吃食。</p>
<p align="left">钱进旺也和门脸儿内外的肉杠老板们混熟了,零头碎肉全给他留着,也不用老往汤锅跑。他还把那碎肉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块儿,食客拿着长长的筷子夹上来,他再给切碎,虽然费点事,可是谁吃多少不乱。那平时沾不着荤腥儿的食客,睁大了眼睛盯着锅里的肉挑大块儿的。老板则数着每个人吃了几块肉。谁都想趁掌柜不注意时多夹两块儿肉,一是长筷子太笨,使不贯,二来老板是干吗吃的,他的大铜钱在你面前准清脆的敲了两下,谁的眼睛都瞪的挺大。于是,这穷人的美食就有了名字---瞪眼食。</p>
<p align="left">钱进旺的裤腰上别着一个铁环儿,一大枚一大枚的铜钱儿往上穿,久而久之,大名别人不记得了,钱串子的外号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跟定了他。</p> 正宗北京故事,支持! <p>感谢支持!</p> <p>现在这“麻辣烫”就有点儿“瞪眼食”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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