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孩在香港 发表于 2007-8-12 16:52:00

温馨的回忆,笑中带着泪!虽然大家不曾相识,却因为寻找共同的回忆而让我们相聚!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2 21:21: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心灵之花</i>在2007-8-12 13:45:52的发言:</b><br/>童年无忌,俺小时侯有一年到大屯乡的一个村子的场院玩,不经意间看见条草蛇,有个孩子也不管活的还是死的,拽着尾巴就抡了起来,一不小心脱手,蛇飞进了一口村里的吃水井,俺到井边看了看,咋没了呢?孩子们吵吵嚷嚷声引来了村里的大人们,可不得了了,蛇掉井里了!这水吃不了了!大人们比孩子们还恐慌,一个个拿着长长的带钩子的绳子放到井里来回晃悠,后来借了一个水泵把井水抽干了,还是不见蛇的影子,有个老太太居然跪在井边烧香拜佛,要蛇仙显灵保佑全村人平安无事。沸沸扬扬的一件小孩子的无知行为,搞的满村风雨,村里还让孩子家的大人担保,后来孩子编了一套更神的鬼话跟大人们说,那是一根草绳,不是蛇!</div><p></p>这是个好段子,欢迎更多!!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2 21:22:00

欢迎老圆周率继续,我们支着下巴颏等着呢!!

心灵之花 发表于 2007-8-13 06:29:00

俺在网上喜欢“护花使者”这个称呼,也喜欢像仙女散花那样把心灵中的花儿洒向人间。看到网上有这样多的“护花使者”在展示着自己的心灵,俺非常高兴,能在此到知音和笔友。俺非常喜欢看到朗朗上口的诗情画意般的散文、抒情文,她能令人回忆起许多美好的往事,就像新泡出的茉莉花茶能让人品出浓郁的香息,久久地沁人心脾不能逝去,那个香啊!感觉非常奇妙。俺喜欢这种心灵上的感觉。

心灵之花 发表于 2007-8-13 07:02:00

<p>&nbsp; 花子,是俺儿时要好的女伴,是她的小名。</p><p>&nbsp; 花子与一般女孩子不同的地方,是她非常喜欢跟男孩子那样,鼓着腮帮子,轻轻地吹口哨,而且模仿力极强,学什么像什么,家里的大人总在叱责她,不像个女孩子,成天花里胡哨儿地跟男孩子鬼混,后来“花哨”就成了花子的外号,闹得班里的老师都觉得有点过了。但是花子是个有心人,胆也大,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到北土城的坡上去练自己的爱好,有个老片警走过去还被小姑娘的口哨吓了一跳,以为碰上了一个小流氓,要把她带到局子里去,花子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歪,当着老片警的面吹了一首“信天游”,让人家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这一点,花子在男孩子群里又成了“花大胆&nbsp;”。花子的口哨技巧随着年龄的增长还真是长进不少,花子后来练得含着舌头就能吹出悦耳动听的曲子,一口气能吹完一个段子。</p><p>&nbsp; 花子啥曲子都吹,只要听了心里喜欢,嘴上就自然而然地吹出来,三遍准吹得像模像样,时常给家里人、邻居吹吹助助兴,日子长了,人们倒觉得这孩子还真有出息,说起来还真有人帮花子找老师学艺,那个人就是那位老片警叔叔,他喜欢花子,他让花子当他的干女儿,他上赶着要帮花子找个能人,他希望花子以后能有出息。文革过了,花子随父母去了干校,就从此失去了联系,有人说,花子在杂技团工作;也有人说,花子先去了乐团,后来移民到加拿大去了。但是,在俺们看来,花子的花哨将伴随着她走的很远很远,衷心祝福她!花子!</p>
[此贴子已经被草长鹰飞于2007-8-13 10:49:49编辑过]

yaofeilu 发表于 2007-8-13 10:02:00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span style="FONT-SIZE: 12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继续。<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b style="mso-bidi-font-weight: normal;"><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这个冬天有些冷(四)。<span lang="EN-US"><p></p></span></span></b></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干校所在的这地方是一片大平原,风可以毫无阻挡地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猛吹过来,把你身上仅有的一点儿火力扫个精光。从家里走到食堂虽然只要十几分钟,可每天早晨走完这段路都差不多要冻僵了。有时候,那空气冷的呀,你甚至觉得吸进去的就是冰茬,把嗓子那儿弄得有点儿粘粘的。尽管老娘让我在脸上抹满了蛤蜊油,颧骨上的那两块皴还是掉不了。有天早饭时,我听到村里的有线广播说当时的气温是摄氏零下<span lang="EN-US">26度。由于装备了皮帽子、棉手闷子和踮了靰鞡草的棉胶鞋,干起活来也还过得去,只是我最不喜欢井台周围地上冻起来的大亮包,一不留神踩上去,十有八九要摔个大屁墩儿,一挑水也白干了。不过,经我们验证,来之前听到的在屋外撒尿会形成一根抛物线型冰棍儿的传说,则纯属是在唬人。<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干好帮厨的这几件活儿并不算难,就是天太冷猪不愿意吃食让人伤脑筋。我挺喜欢连里的这两头猪。它们都是那种普通的黑毛儿猪,一只身量短一点圆一点嘴也短一点儿,另一只架子大一些但腰有点儿往下塌,不过看上去都是蠢乎乎、老实巴交的样子。跟它们混熟了以后,无论你拿棍儿怎么捅怎么揪它们的耳朵,它们只是哼唧两声照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那时我第一次知道,猪耳朵背面是生虱子的好地方。当我们为它们清理掉那些虱子的时候,这两个家伙都露出极为享受的神态。<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p><p></p><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 mso-bidi-font-family: &quot;Times New Roman&quo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一天早晨,正当我们为猪厌食掉膘而发愁时,看到村里的车把式们来牲口棚牵马套车,其中一位老把式用撕成小条的报纸装上碎烟叶卷了一个大炮,点着后塞到一匹大黑马的鼻孔里。那马开始猛吸起来,间或打一两下响鼻,也不怎么往外喷烟,很快就把烟吸完了。我在旁边看得都呆了,小宝也合不拢嘴。那老把式一边套车一边告诉我们,冬天天儿太冷,牲口抽两口烟可以提精神,干活出力。受到这个启示,我和小宝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我们的猪。当天中午,我们跑到小卖部花<span lang="EN-US">8分钱买了一盒香烟(忘了是什么牌子),下午急惶惶地拿到猪圈去做试验,结果费了好大劲两只猪都不愿意吸,只好作罢。最后,还是在猪食里多放了一把高粱米又稍稍加了一点儿盐,才使猪恢复了正常吃食。那包剩下的烟卷好像给了那位车把式,换得他允许我骑了一次毛驴。可这毛驴不听话,我刚骑上去它就掉头冲进了牲口棚,要不是我手疾眼快先抓住了门楣,脑袋非撞上去不可。</span></span>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13 10:04:58编辑过]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3 10:53: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心灵之花</i>在2007-8-13 6:29:49的发言:</b><br/>俺在网上喜欢“护花使者”这个称呼,也喜欢像仙女散花那样把心灵中的花儿洒向人间。看到网上有这样多的“护花使者”在展示着自己的心灵,俺非常高兴,能在此到知音和笔友。俺非常喜欢看到朗朗上口的诗情画意般的散文、抒情文,她能令人回忆起许多美好的往事,就像新泡出的茉莉花茶能让人品出浓郁的香息,久久地沁人心脾不能逝去,那个香啊!感觉非常奇妙。俺喜欢这种心灵上的感觉。</div><p></p><p>欢迎心灵之花!!</p><p>您发的帖子帮您编辑了一下,有些用词还需要再准确些,我知道,可能是匆忙的缘故,这个,不怨您!!</p><p>握手!!</p>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3 10:59:00

<p>老圆周率的文章真实精彩,用字考究,伸缩有度。</p><p>喜欢看您的文章,真的!!</p><p>谢谢您!!</p><p>再度渴望中~~~~~~~~~~~~~</p>

心灵之花 发表于 2007-8-15 06:37: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草长鹰飞</i>在2007-8-13 10:53:18的发言:</b><br/><p></p><p>欢迎心灵之花!!</p><p>您发的帖子帮您编辑了一下,有些用词还需要再准确些,我知道,可能是匆忙的缘故,这个,不怨您!!</p><p>握手!!</p></div><p>谢啦您!俺闲暇之余,随笔写点纸花,权当为您助助兴,俺喜欢您的版面,经看经品味,有雅兴看下去,还能借您的园子洒点花瓣,谢啦您!</p>

爱屋及乌 发表于 2007-8-15 11:29:00

<font face="幼圆" size="5">跟它们混熟了以后,无论你拿棍儿怎么捅怎么揪它们的耳朵,它们只是哼唧两声照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那时我第一次知道,猪耳朵背面是生虱子的好地方。当我们为它们清理掉那些虱子的时候,这两个家伙都露出极为享受的神态。</font><span lang="EN-US"><font face="幼圆" size="5">
                </font><p>我妈妈喂的猪,我经常给逮虱子。挠痒痒,尤其挠到肚皮的时候,它眯着眼睛,一副沉醉的神态,不断把肚皮抬出来,好让我继续往里挠,经常会舒服得失去重心,向外倒下,你要继续给它挠痒痒,它干脆就四脚朝天了,它可真会享受呢!!哈哈哈</p></span>

爱屋及乌 发表于 2007-8-15 11:32:00

<p>虽然知道马极其聪明,但是抽烟的马,头回听说!真好!</p><p></p><p>心灵之花的花瓣何时撒啊?快撒,快撒啊!!!</p>

yaofeilu 发表于 2007-8-15 12:01:00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span style="FONT-SIZE: 12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再继续。<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b style="mso-bidi-font-weight: normal;"><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这个冬天有些冷(五)。<span lang="EN-US"><p></p></span></span></b></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到了干校才知道,为什么以前老看见从外地来京办事的人回家时要抢购那么多东西,大包小包地扛上火车。那个时期,出了北京城,物资的供应就差多了。所以,连里的伙食条件自然也不怎么样。尽管牛师傅非常敬业,想方设法把伙食搞得花样多一些,但玉米和高粱总是主食的原料,偶有一点儿白面,也只能与棒子面或高粱面掺在一起蒸发糕,这就算是改善伙食了。菜也只有大白菜和土豆,间或有一些带着哈喇味儿的腌肉,再有就是咸菜疙瘩。仗着我们近水楼台,也没准儿是牛师傅特别照顾,有时我们能花三分钱(自然是记在家长的账上)买一小盘红糖拌高粱米粥吃,每次都吃到肚儿歪。逢年过节,干校组织卡车从北京长途跋涉运来一些日用品和食品,那些块儿糖、烟酒、罐头什么的就算是奢侈品了。就这条件,连里还忘不了要搞忆苦思甜教育,还要吃忆苦饭。我们这些孩子不算正式的“五七”战士,不用参加忆苦思甜教育,但忆苦饭还是要跟着吃。忆苦饭分稀的和干的两种,稀的是用冻了的白菜帮子煮高粱糠,干的就是高粱糠窝头(糠里要稍微加一点面,否则不成形)。说实话,直接吃高粱糠窝头真难以下咽,后来拿回家,经老娘切成薄片放在灶台上烤成干儿,总算吃完了。<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村儿里的老乡们好像更穷,听大人们说,连里的一匹马病死后被埋在下游的野地里,结果被老乡刨出来准备分头吃掉,幸亏发现得及时,硬是做工作要回来烧掉了。老乡们还直埋怨说煮熟了吃不会得什么病,糟蹋了多可惜。有一次,我们去连里单身的(既包括未婚的也包括不带家属的)干部们住的老乡家玩,在厢房里看到有年轻妇女在操作织机织草袋子,为了省燃料,屋子里没有生火,她们只能靠叼着的大烟斗捂捂手。据说,大姑娘叼烟袋是这里农村的一个习俗,以至于在订婚时男家所下聘礼中必有一只做工精致的烟袋或烟斗。我曾见过一只用麻梨疙瘩做的大头烟斗,那上面天然的花纹很像一只只小猴头,看上去非常迷人,木质也很坚硬细腻,摸起来光滑柔润。<span lang="EN-US"><p></p></span></span></p><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 mso-bidi-font-family: &quot;Times New Roman&quo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离我们干校不远处有一个当地省直机关的干校,那里的孩子们也对北京来的孩子们所显现出来的地域优越很是不满。有一次,与他们在野外相遇发生摩擦时,他们那边儿的一个孩子用忿忿的口气说:“俺们那嘎大的小胡同儿顶你们北京的长安街还宽呢!”</span>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5 12:16:00

<p></p><p>您的文字填补了我对干校认识的空白。</p><p>虽然读过《牛棚杂记》这一类的书,因为他们太功利,所以干巴巴,没味道。</p><p>由衷的谢谢您,我,要请您喝酒。</p>

爱屋及乌 发表于 2007-8-15 13:04:00

<p>天呢,太精彩了!</p>

老猪871 发表于 2007-8-15 21:57:00

<p><font size="5">终于读到“这么不功利”的干校的文章了。</font></p><p><font size="5">我小的时候。母亲在科学院数学所,干校在江西,因为母亲身上已经背上了数不清的罪名,所以母亲还是作出了一个割舍亲情,但相对明智的做法,把我送到了黑龙江,虽然骨肉分离,但是名分,我不是狗崽子。。。。。</font></p><p><font size="5">也许,日本的那个电影,那个草帽歌,说明了社会舆论的压力(要不然祥林嫂就不成立了)也许下一代人,怎么也不会理解,什么叫划清界限,什么是煮豆燃箕。</font></p><p><font size="5">继续等着看精彩的下一章。</font></p>

yaofeilu 发表于 2007-8-17 09:58:00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span style="FONT-SIZE: 12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接着继续。<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b style="mso-bidi-font-weight: normal;"><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这个冬天有些冷(六)。</span></b><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p></p></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第一次脱离熟悉的生活圈子,脑细胞大概都被调动起来接纳和消化新的东西,这个过程产生的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是让我能够把当时接触的人和经历的事儿记得很长久,某些片断到现在还如鲜活的一样。<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我家隔壁那位阿姨的丈夫(我们称他蒋伯伯)也在干校,不过由于他是属于走资派之列,因此只能住在集体宿舍中。有一天晚上大约九、十点钟了,我听到隔壁阿姨大声地说:这么晚了,你快走吧。然后是蒋伯伯低低的咕哝声。接着是更高的呵斥声:你要不走,我们娘儿几个走。随后就听到这阿姨催促孩子们穿衣出门和孩子们隐隐的呜咽声,中间夹杂着她丈夫含糊的哀求。持续了一会儿,突然,一声近乎绝望的“你真逼人哪!”蒋伯伯终于爆发了。紧接着是一阵叮哩咣当的响动,隔壁阿姨带着儿女夺门而出,只剩下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事情闹大了,不知谁找来了连里的领导,我听出是那位年轻英俊的副指导员义正词严地把蒋伯伯狠训了一顿,并要他第二天做出深刻检查。一切归于沉寂后,对面传出了一声“真激烈呀!”这虽像是句玩笑话,但听得出后面掩着的心酸。我缩在被窝里,回忆起刚才那大男人的如此遭际,突然想起了《高老头》(当时,私下传阅巴尔扎克的小说是一种特有的文化现象)中鬼上当伏脱冷说的那句“倒霉的像个阴沟盖”,不由对隔壁阿姨心生了一股怨愤。<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我们连的领导由军代表、工人和干部“三结合”组成。副指导员是位年轻的干部(我老娘她们都叫他小梁),大学毕业分配到机关工作不久就赶上了文革。可能是因为领导着那么多原来的领导的缘故,他总给人一种志得意满的印象。其实他也就比我们大个十几岁,可每次见到我们,总是摆出一幅长辈的样子,微笑着教育我们要好好劳动锻炼。公平地说,这位副指导员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我猜评书中所形容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就是他这样儿了。我没见他干过什么重活(如装卸车之类的,也许连干部是脱产的吧),只见他经常找人谈话,而且批评起那些比他年龄大得多的干部来,一点儿情面也不留。我回北京一段时间后,有一次碰到连里回机关办事的熟人,聊起干校的情况,他们告诉我梁指导员已经被免职了,原因竟是在京出差期间在公共汽车上未经同意摸了妇女什么的,遭到了告发。此事真令人扼腕,不由得使我想起老辈儿人常说的:人得意可以,千万不要忘形。<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我们连里还有一位中年女干部,平常看着普普通通、不言不语,可总是在开晚饭时当着众人的面,站在那儿拿着一大沓稿纸猛念斗私批修文章。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我感到很惊讶,也为她感到不好意思,觉得这多跌份呀。可更令我惊讶的是,除了我之外,所有在场的人都像没看见她一样,该吃饭吃饭,该聊天聊天儿。面对这种情况,我想问都不敢、也不知道该找谁去问,只好闷在肚里发晕。过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晚上回家很正式地问我老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想到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小,还不懂,就忙她的去了。虽然,后来见这事的次数多了,我也见怪不怪了,但心里的疑问一直没能打消。就是此刻想起来,我还是仍然搞不懂,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同我一块儿在连里食堂干活的小宝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他是家里的老小,上边有一大串儿哥哥姐姐,大哥、大姐都工作好几年了。小宝待人很真诚,就是要求人比较严格;干活从不偷懒,就是遇事爱较真儿;平时乐于助人,就是受不得委屈。他最爱说的一句类似口头语的话是:你分析……。而就为这,我们俩常会发生一些小争执。我这个人天然具有无为而治(尽管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词)的取向,当他跟我说“你分析”的时候,我老是不以为然,我想,你就认为他(人或事)是看上去的那样子不是很好吗?!自从离开干校,我再也没见过小宝(我走的时候他也没露面),也不知他以后怎样了。不过,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他是一位很称职的工程技术人员,我会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span><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p></p></span></p>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17 10:40:00

<p>在政治的高压下,人的思想,崎岖变型。</p><p>人道是因为追求而要被抛弃嘛!!?</p><p>再度陷入焦灼的期待中。</p>

老猪871 发表于 2007-8-18 08:19:00

读到这时候,该上扎啤了!!!

mizengzhi 发表于 2007-8-18 16:25:00

<p>好文章,</p><p>精彩,</p><p>如同身受......</p>

yaofeilu 发表于 2007-8-20 10:17:00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0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92;"><span style="FONT-SIZE: 12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下面这一小段儿就是这些日子拖拖拉拉的全部文字的结尾了。以猪作为结尾篇的主角纯属偶然,不过既然赶上了,也就权当是对这些曾经的沉默的伙伴的一种纪念吧。</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0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92;"><span style="FONT-SIZE: 12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LINE-HEIGHT: 125%;"><b style="mso-bidi-font-weight: normal;"><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这个冬天有些冷(七)。</span></b><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宋体;"><p></p></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以前我不相信动物是有灵性的,可是,看了我们养的猪的表现,我信了。<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快过春节的一天下午,当我和小宝刚走进食堂院子,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四下里踅摸踅摸,猛地发现猪圈里怎么那么亮。跑过去一看,猪圈的后墙塌了一个大窟窿,残阳露着半个脸,两只猪踪迹皆无。我们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怎么交待呀!小宝先定下神儿,开始分析起来:首先,没有发现猪的死伤迹象,可以排除阶级敌人的破坏;其次,地上也没有凌乱的脚印,不像被小偷将猪偷走;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猪自己跑了。可好端端地这么老实的家伙为什么会费劲把墙拱破跑掉呢?这个问题一出,我顿时醒悟了,它们真聪明,肯定是突围了。<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两天前,连里领导来到猪圈,与牛师傅他们商议着节前宰一头猪改善生活的事。他们指着这两只猪毫无顾忌地评头品足,一会儿说这只肥一些,一会儿说那只重一点儿,最后,大致选定了那只个小嘴短圆润一些的,接着,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半天是吃杀猪菜还是红烧肉之类的事儿。我猜,他们这番举动的含义一定被猪们理解了,只是它们不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就是了。好像什么人说过,在巨大的灾难到来之前,动物的敏感要远胜于人类。想到这些,我对小宝说,别分析了,赶紧顺着猪圈后墙通往村里的小路找去吧。我没有告诉小宝我的猜想,我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这次小宝没和我争,我们齐心协力地直奔村里。果然,在村里某一家的猪圈外,我们发现了那两只猪正在与另外几只老乡家的猪一起闲逛。接下来是一场追逐战,这两只猪已经铁了心,单靠我们俩根本没办法把它们赶回来,无奈,还是请老乡帮忙将它们套住,放在手推车上运了回来。<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谁负责宰猪又是一件令领导们挠头的事。为了不损失下水(好像请老乡帮忙,猪下水就得归他),连里决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数尽了连里所有的人头儿,也找不出一个干过这事儿的人来。最后不知哪位人事干部想起连里有一位干部的父亲曾经干过杀猪的活儿,大家立刻像寻着救星似的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在我眼里,这位叔叔(我忘了他姓什么了)至少是最不适于干这种事的人之一,他个子不低,但人白白瘦瘦的,怎么看都是一个读书人的形象。我猜他一定极不情愿接受这个任务,没准根本就不希望人家翻出他屠户家庭的背景,但在那种情况下,还由得你分说吗?<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LAYOUT-GRID-MODE: char; TEXT-INDENT: 23.95pt; LINE-HEIGHT: 125%; mso-char-indent-count: 1.71;"><span style="FONT-SIZE: 14pt; LINE-HEIGHT: 125%;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年根儿前的那天早上风和日丽。开过早饭,牛师傅就率领我们忙起杀猪前的准备工作,不一会儿,连里的几条精壮汉子簇拥着主刀全副披挂走进院来,不由分说直扑猪圈而去。前两天那么奋勇突围的猪,这会儿基本没有怎么抵抗就束手就擒了。我本以为杀猪是一件耗时费力的活计,没想到,屠夫的儿子也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麻利地干完了这件事。大家惊叹地对他表示赞许,但他什么话也没说,脱下围裙和套袖,用肥皂洗了几遍手,就走了。在老半天的冲刷洗涮之后,几个钟头前那只壮实的黑毛猪已经变成了做菜的原料,分门别类整齐地码放在案子上。我偶然瞥见放在瓷盆里的那颗猪心上有两个不大的刀口,大约一寸来深,显然,那位主刀还是抓功夫做了些准备工作的。<span lang="EN-US"><p></p></span></span></p><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幼圆; mso-bidi-font-family: &quot;Times New Roman&quot;;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除夕连里的会餐气氛挺热烈的,大家都夸牛师傅手艺好,菜做得花样多、味道香。我自己也大口吃着喷香的肉菜,心里竟没有一点儿悲戚之感。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那么,长时间太缺嘴了,是不是也会泯灭了本该有的怜悯心呢?唉,人哪。</span>

爱屋及乌 发表于 2007-8-20 10:29:00

<p>唉~~~~</p>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20 18:15:00

<p>期待您更多的文字。</p><p>这里永远都是您的家!!</p>

yaofeilu 发表于 2007-8-20 19:29:00

&nbsp;&nbsp;&nbsp; <font face="幼圆" size="4">多谢斑竹和大伙儿,今后有时间一定再来叨扰。</font>

心灵之花 发表于 2007-8-21 05:29:00

精彩!有此经历的人才能有如此的文章出手,精彩!俺为老妹的校友感到高兴,没想到你的文章如此吸引人,精彩!版主、猪兄,请上酒菜吧!

胡同苗儿 发表于 2007-8-21 16:53:00

鹰飞的领地如此精彩,这个题目太有意思了.回家想想来支持你哦

门当户墩 发表于 2007-8-21 21:52:00

<font size="4">越看越有味道了!当时的苦成了现在回味无穷的乐!平实的文章就是感人!还继续呀,没看够呢!</font>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22 07:48: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胡同苗儿</i>在2007-8-21 16:53:40的发言:</b><br/>鹰飞的领地如此精彩,这个题目太有意思了.回家想想来支持你哦</div><p></p><p>谢谢苗儿姐姐。</p><p>那么说好了,你写一段,我写一段,摽着膀子来!!</p>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22 07:49:00

<p>一定</p><p>一定</p><p>一定</p><p></p><p>TO心灵之花</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8-22 7:51:45编辑过]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22 07:52: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mizengzhi</i>在2007-8-18 16:25:47的发言:</b><br/><p>好文章,</p><p>精彩,</p><p>如同身受......</p></div><p></p>欢迎加入革命队伍!!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07-8-22 07:53: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门当户墩</i>在2007-8-21 21:52:50的发言:</b><br/><font size="4">越看越有味道了!当时的苦成了现在回味无穷的乐!平实的文章就是感人!还继续呀,没看够呢!</font></div><p></p>墩儿姐姐最近很忙,是吧?
页: 1 2 3 [4] 5 6 7
查看完整版本: 讲述我童年的故事(大家都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