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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相聲研究論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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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9 18:0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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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相聲的形式與結構—節錄自東華大學中國語文學系研究所巫永鴻碩士論文「台灣相聲劇研究——以【表演工作坊】與【相聲瓦舍】為例」
貳、【表演工作坊】與【相聲瓦舍】「相聲劇」之結構
    一、「系列相聲」與「相聲劇」的整合
   「相聲劇」究竟是屬於相聲還是屬於戲劇至今仍爭論不休,但目前學界大多承認「相聲劇」是確實存在的事實。由於至今仍無較確切的定論出現,所以「相聲」與「相聲劇」混雜淆不清的現象依然存在。
以台灣目前所能見到,有較多人討論「相聲」的網路討論區:PTT實業坊的相聲板為例,其所討論的範圍從「傳統相聲」到「相聲劇」皆兼而有之,但實際上「相聲劇」卻是該區討論的大宗。觀察該討論區,往往在【相聲瓦舍】上演新戲之時間前後出現大量討論;偶有少數人反對【相聲瓦舍】之劇作並非「傳統相聲」,但仍然無法改變部份觀眾「傳統相聲」與「相聲劇」觀念上混淆不清的事實。
要了解「相聲劇」,並不能用「傳統相聲」的形式與結構來解析,因其最根本的差異在於「相聲劇」是用「相聲」做為材料組構戲劇,戲中所想要傳達給觀眾的是劇作者所欲傳達給觀眾的主題;而「相聲」則只是一種劇場的表演形式,其目的很單純,就是「逗笑」觀眾;因此在「相聲劇」中,雖可以見到「相聲」的特色,但其實在劇中為了讓「相聲」融入戲劇,已經對「相聲」做了若干程度的調整。
要討論「相聲劇」前,首先要將「系列相聲」一詞與「相聲劇」做一個整合,因為有一部份的研究者認為某些形式的「相聲劇」是「系列相聲」;我們先了解什麼是「系列相聲」。
葉怡均說:「『系列相聲』一詞,由大陸起用,通常指一場相聲節目中的各段相聲間互有內部關聯,或者同一(組)創作人所作的某幾個作品有連續的關係。」劉增鍇未對「系列相聲」下定義,但指出了「系列相聲」和「相聲劇」有本質上的差別,他說:「『系列相聲』是用一個主題貫穿幾段相聲,它與『相聲劇』最大的不同,在於動機與側重:『戲劇中演相聲』屬於『相聲劇』,相反的,相聲利用部分戲劇元素串連,則歸為『系列相聲』……。」我們來看一下被視為「系列相聲」的作品:【漢霖民俗說唱藝術團】曾於一九九二年以「相聲劇」為號召,演出《層層見喜》;這齣戲根據劉增鍇的描述:「《層層見喜》以演員人數命名,第一段單口、第二段對口、第三段以後是人數不斷增加的群口相聲,整場演出由王振全先生獨挑大樑,從頭至尾不下台。《層層見喜》以『相聲劇』為名,實則是用數字貫穿現成段子,應該視為……『系列相聲』。」這是劉增鍇所指出最早在台灣演出的「系列相聲」作品,然而由於【漢霖】並未將《層層見喜》付諸出版,因此筆者無從觀之,僅能從劉增鍇的描述中管窺一些蛛絲馬跡;除了《層層見喜》這部作品外,被劉增鍇視為「系列相聲」的,還有《中華民國在台灣》一劇;我們就以此劇來觀察劉增鍇所謂的「系列相聲」為何。
《中華民國在台灣》是由吳兆南、郎祖筠、侯冠群、劉增鍇以及劉爾金五人擔綱演出,分別飾演吳民國、侯台生、郎愛台、劉念台及劉蕃薯;故事是:吳民國為了尋找失散已久的梅中華,因而舉辦了一場「中華民國盃我愛台灣辯論賽」,而參與比賽的人各自講了一段吳民國與梅中華失散後的故事。到了段子五吳民國現身舞台尋找梅中華。劇中演員、相聲段子列表如下:
表格五
  
段落
  
講題
角色
演員
楔子
誰最愛台灣
郎愛台、侯台生、劉念台、劉蕃薯
郎祖筠、侯冠群、劉增鍇、劉爾金
段子一
你講啥米
郎愛台、劉念台
郎祖筠、劉增鍇
段子二
警備總部走一回
劉念台、侯台生
劉增鍇、侯冠群
段子三
風兩中的寧靜
郎愛台、劉蕃薯
郎祖筠、劉爾金
段子四
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侯台生、劉蕃薯
侯冠群、劉爾金
段子五
有這麼嚴重嗎
吳民國、郎愛台、劉念台、劉蕃薯
吳兆南、郎祖筠、劉增鍇、劉爾金
尾聲
有夢最美
郎愛台、侯台生、劉念台、劉蕃薯
郎祖筠、侯冠群、劉增鍇、劉爾金
註:本表為《中華民國在台灣》一劇的演員和其所扮演之角色表演以及這齣戲的表演流程。
從上表我們可以看到:〈楔子〉、〈段子五〉以及〈尾聲〉三段,是採用「群口相聲」的形式演出,其餘皆為「對口相聲」;全劇由相聲演員扮演角色;從結構上來看,〈段子一〉到〈段子五〉分別代表台灣至二OO八年為止的歷任元首,而段子與段子間,以吳民國以及梅中華二人的故事貫串全劇;主題是:「民主的民國來了,而中華文化卻沒有來。」我們回頭檢視劉增鍇對於「系列相聲」與「相聲劇」的說法,他認為「系列相聲」與「相聲劇」之不同是:「劇劇中演相聲」是屬於「相聲劇」,而「相聲」用「戲劇元素串連」稱為「系列相聲」。我們將劉增鍇的說法套入他認為是「系列相聲」的《中華民國在台灣》中,可以發現:首先,這齣戲中的相聲演員皆有其扮演之角色;其次,《中華民國在台灣》故事是架構在「中華民國盃我愛台灣辯論賽」中,劇中的辯論即是呈現給觀眾的相聲表演,也就是說劇中的相聲表演就是戲劇中的一部份;因此劉增鍇稱「系列相聲」是用「戲劇元素串連」的這種說法就已經失效了;再深論之,《中華民國在台灣》以劉增鍇的定義而言,應該是視為「相聲劇」而非「系列相聲」;由此可知劉增鍇其實對於「相聲劇」與「系列相聲」的分判並不明確;而且此劇與【表演工作坊】的《這一夜,誰來說相聲?》的結構非常相像——相聲演員皆扮演角色,角色在華都西餐廳表演「相聲」,主題圍繞著海峽兩岸問題——《這一夜,誰來說相聲?》毫無疑義地被公認為「相聲劇」,《中華民國在台灣》一劇自然也應屬「相聲劇」的範疇,不需創造出「系列相聲」一詞來將此種結構的表演籠括住。
二、「相聲劇」的兩種類型
在上面的討論裡,我們知道「系列相聲」亦屬「相聲劇」的一種,當此論點被釐清之後,便可以清楚地判定何者為「相聲」,何者為「相聲劇」。但我們回頭來試想,為何會有「系列相聲」與「相聲劇」這種同為「相聲劇」卻被研究者定位為兩種不同類型表演的問題出現?由此可知「相聲劇」其實一直都存在著兩種類型,若能將此二類型的特色釐清,將可以知道「相聲劇」究竟是什麼。以下,就將被劉增鍇視為「系列相聲」的「相聲劇」定名為「系列相聲劇」;相對的,另一類型定名為「劇場相聲劇」。
「系列相聲劇」和「劇場相聲劇」最大的差別在於「系列相聲劇」是以「相聲」作為此類型的主體,「劇場相聲劇」則以「各種戲劇手法」作為此類型的主體。「系列相聲劇」的情境,從開始、中間到結尾都不會改變;「劇場相聲劇」則在演出後,情境會隨著表演的段子而有所改變。筆者在這裡所指稱的「情境」有無改變,是從「劇中時空」以及「劇情因果」兩方面來探討——若是「劇中時空」有改變,或者是劇中存在著「劇情因果」便視為「情境」有所改變,這就是「劇場相聲劇」;若是「劇中時空」未改變或者是沒有設定,同時劇中也不存在「劇情因果」,視為「情境」未改變,因此便屬於「系列相聲劇」。原則上,幾乎所有的「劇場相聲劇」都有「情境」的改變;同時,幾乎所有的「系列相聲劇」都不會有「情境」的改變,但是《台灣怪譚》則是「劇場相聲劇」中的一個特殊範例,筆者將於後文述之。
針對【表演工作坊】與【相聲瓦舍】中此二種不同的「相聲劇」擇要分析之。
(一)「劇場相聲劇」
【表演工作坊】的「劇場相聲劇」計有《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台灣怪譚》、《千禧夜,我們說相聲》三齣;【相聲瓦舍】計有《相聲說垮鬼子們》、《狀元模擬考》、《記得當時那個小》、《第十九屆新春賀歲聯歡晚會》、《借問艾教授——誰殺了羅伯特》五齣,由於「劇場相聲劇」是採用各種戲劇手法所構成,因此這八齣戲呈現的方式,其實有所不同。至於有哪些不同呢?【表演工作坊】的三齣相聲劇就用了三種不一樣的呈現方式,而【相聲瓦舍】的五齣相聲劇則使用較為相同的手法演出。我們先從【表演工作坊】的三齣「劇場相聲劇」介紹起。
《那一夜,我們說相聲》的表演流程如下:
〈序•華都西餐廳〉→〈段子一•台北之戀〉→〈過場一〉→〈段子二•電視與我〉→(過場二〉→〈段子三•防空記〉→〈過場三〉→〈段子四•記性與忘性〉→(過場四〉→〈段子五•終點站〉→〈謝幕•華都西餐廳〉
內容是甲與乙兩位主持人,在華都西餐廳請到舜天嘯、王地寶這兩位相聲大師為觀眾表演;但舜、王二人均未到場,於是甲、乙兩位主持人便偽裝成舜、王二人講起了相聲。〈段子一〉便是由甲、乙二人偽裝的相聲大師所表演的;到了〈段子二〉,時間突然回溯,舜、王二位相聲大師到了台灣一九六O年代,講述剛開始有電視時的歷史場景;〈段子三〉則舜、王二人用相聲表現身處於一九四三年的重慶生活;〈段子四〉是一九二五年的北平,舜王二人變身為五四時代的人物;〈段子五〉時空又往前,到了清末民初直隸大地震發生之時;〈謝幕〉時,時空則又回到華都西餐廳的舞台上。這五段「相聲」表面上看似彼此互不相關,其實是藉由同樣角色的時空跳躍將整齣戲串聯起來。這齣戲從〈序〉開始到〈段子一〉均屬相同情境,到了〈過場一〉時光便開始回溯,一直到〈謝幕〉時光才回到原來的設定。以筆者的設定方式而言,情境有改變,視為「劇場相聲劇」。
《千禧夜,我們說相聲》的表演流程如下:
〈第一幕•序曲•今天是最後一年的最後一天〉→〈段子一•把笑〉→〈過場•貝勒爺到〉→〈段子二•聽花〉→〈段子三•老佛爺與小豔紅〉→〈過場•封館〉→(第二幕•序曲•今天是最後一年的最後一天〉→〈段子四•語言無用〉→〈段子五•雞毛黨〉→〈段子六•結尾學〉→〈開始〉
這齣戲共有兩幕,第一幕的時間設定於一九O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地點在北京;第二幕所設定的時間是二OO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地點是台北;這兩個時代的舞台都是「千年茶園」。第一幕的劇情是相聲表演者皮不笑與樂翻天為求生存,將「千年茶園」重新開張;但皮不笑在表演中卻與前來觀賞的貝勒爺發生衝突,致使「千年茶園」被查封。第二幕中,沈京炳與勞正當兩位相聲表演者受邀曾立偉競選造勢活動;曾立偉聲稱愛好傳統文化,卻不斷干擾演出,甚至將「千年茶園」舞台拆掉,意欲做成其競選宣傳花車全台巡迴。若將這兩幕戲分開來看,應屬於「系列相聲劇」;然而在劇中安排了皮不笑被雷擊中,看到未來世界的橋段;且在劇末又由〈第二幕〉的時空回到〈第一幕〉的時空。賴聲川用兩個時代的對比來突顯其意欲強調的主題,由一個不能提及政治的專制時代,到一個自由卻更為紛亂的時代,可以看到情境的改變,故應視為「劇場相聲劇」。
《台灣怪譚》在「劇場相聲劇」中,是較為特殊的一部,因為這齣戲似乎脫離了筆者定義「劇場相聲劇」的範疇;易言之,就是《台灣怪譚》本身似乎並沒有筆者所謂的「情境」上之改變,那麼為何仍屬於「劇場相聲劇」呢?我們先從《台灣怪譚》的內容及結構來談。
這齣戲共分為二幕,由李立群一人擔綱演出,劇中角色名為李發。在〈第一幕〉裡由電視中的李發,和於舞臺上的李發演出這場戲——舞臺上的李發主講,而電視中的李發則不時跳出要舞臺上的李發回到主題,這象徵李發的人格分裂;這一幕,主要由李發講述他的朋友阿達少年時代的故事。在〈第二幕〉中,前半段由李發與電視中的李發二人說了一段「相聲」,後半段則藉由李發的口講了他的朋友阿達成年後進入社會後的生活。在內容上,〈第一幕〉可以分為兩個部份:第一部份是李發講阿達的故事前不斷岔題的症狀,第二部份開始說阿達的故事。〈第二幕〉也可分為兩個部份:第一部份是李發與影像講的一段相聲,第二部份李發主講阿達長大後的故事。
  根據陶慶梅的說法:《台灣怪譚》「融合了傳統的單口相聲與西方『站立式喜劇』(Stand-up comedy)」,從這裡我們可以知道《台灣怪譚》是將「站立式喜劇」以及「單口相聲」相互融合的一齣戲劇;又,賴聲川在這齣戲的劇本開頭,即開宗名義地寫這是「二幕獨腳戲」;我們綜合二者的說法來看,《台灣怪譚》當屬使用「相聲」方法來呈現的「獨腳戲」。從劇本來看:李發站上舞台是為了對觀眾講述「阿達的故事」,這是這齣戲的主要內容;「阿達的故事」之講述方式,才是使用「相聲」的手法;因此我們可以說這齣戲的本質上應該是屬於「戲劇」,而「相聲」的表現手法只是戲劇表演的一種手段;所以《台灣怪譚》雖無「情境」上的轉變,但仍應視為「劇場相聲劇」——此為「劇場相聲劇」中僅有的特例。
以上是【表演工作坊】的相聲劇;《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和《千禧夜,我們說相聲》的特色是用「時空跳躍」做為其戲劇的表現手法,而《台灣怪譚》是屬於用「相聲」的方法來表現的「獨幕劇」;這些都與【相聲瓦舍】「劇場相聲劇」有所不同。【相聲瓦舍】的「劇場相聲劇」特色是用「劇情因果」組構而成,其最具代表性的是《狀元模擬考》,因為這齣戲是【相聲瓦舍】的「劇場相聲劇」中,最為戲劇化的一部作品;這齣戲的內容全未提及「相聲」,然實則以「相聲」組構而成。其表演流程如下:
〈段子一•路遙知鳥力〉→〈段子二•四位大官人〉→〈段子三•雙簧狀元郎〉→〈段子四•衣錦不還鄉〉
這齣戲的內容是:進京趕考的考生伍實久住在客棧「棲食衣」中,於考前一天不斷被客棧老板戚百嗣以模擬考干擾;但在考試時,模擬考發揮效用,伍實久高中狀元,最後卻對戚百嗣恩將仇報。〈段子一〉到〈段子三〉,環繞著戚百嗣對伍實久的模擬考,伍實久多次答不出來,深感受辱;〈段子四〉裡,時空跳躍到伍實久考上狀元後,為報復客棧老板殿試前一天的干擾,而霸佔戚百嗣的客棧。馮翊綱稱這齣戲的核心議題是「中國教育及官場文化」。以時空性來看,這齣戲〈段子一〉到〈段子三〉的時間設定於殿試前一天,〈段子四〉設定於考生考上狀元的三年後;各段劇情皆互有關聯以及影響,情境因伍實久考上狀元而有所改變,因此視為「劇場相聲劇」。【相聲瓦舍】的其他「劇場相聲劇」作品均與此類似。
《相聲說垮鬼子們》表演流程如下:
〈段子一•之一•吐痰論〉→〈段子一•之二•如果我是委員長〉→〈段子一•之三•煎餅果子〉→〈段子二•押寶〉→〈段子三•演講比賽〉→〈段子四•小放牛〉
其〈段子一〉至〈段子三〉皆是舒大春與梁小秋二人排練「抗日救國募款」表演時的緊張心情,〈段子四〉二人年老回憶表演當日之事。
    《記得當時那個小》表演流程如下:
    〈序場〉→〈第一場•A片〉→〈第二場•空襲〉→〈過場一〉→〈第三場•志向〉→〈過場二〉→(第四場•聯誼〉→(第五場•話劇〉→〈過場三〉→(第六場•約會〉→〈第七場•駝鳥〉→〈第八場•身世〉→〈段子九•車站〉→〈尾聲〉
這齣戲的主要情節線共有三條;第一條情節線也是主要情節線在劇中共有:〈第一場〉、〈第二場〉、〈第三場〉、〈第五場〉、〈第六場〉、〈第九場〉,這是御小天、高小揚、黃小貓、梅小穎的情節線;此情節線的內容是御、高、黃、梅四人因遲到而結識,被黃教官命令一起協辦「畢業典禮晚會」,過程中御小天愛上黃小貓,欲展開追求;第二條情節線是宋小卿與黃教官之間的故事,共有〈第四場〉、〈第八場〉;第三條情節線是葛校長排練畢業典禮致詞給馮伯伯指教,共有〈過場二〉、〈過場三〉以及〈第七場〉。
    《第十九屆新春賀歲聯歡晚會》表演流程如下:
    〈序場〉→〈第一場•我有真功夫〉→〈第二場•校長說典故〉→〈第三場•誰是烏鴉嘴〉→〈第四場•不能不打架〉→〈第五場•大家來演戲〉→〈第六場•一張假發票〉
此戲延續《記得當時那個小》而來,同樣地也分為數條情節線。主情節線為〈第一場〉、〈第二場〉、〈第三場〉,是御小天與黃暐筑排練「第十九屆新春賀歲聯歡晚會」之流程;〈第四場〉是黃教官請教宋小卿能夠在「聯歡晚會」後不被尋仇的方法之對話;〈第五場〉是梅小穎、黃小貓在與宋小卿排練話劇時釐清彼此誤會的故事;〈第六場〉是宋小卿在晚會前教馮伯伯如何演戲的對話。
    《借問艾教授》表演流程如下:
% x  M% C3 P9 Y4 c$ r# L4 |/ o5 O- f    〈上半場:嫌疑犯們〉→〈下半場:真正的兇手〉
這齣戲分為兩條支線,一條是不知是珍妮還是瑪莉的人格分裂患者殺了羅伯特的故事;一條是艾教授探訪誰殺了羅伯特的故事。
    【相聲瓦舍】以上四齣戲均與《狀元模擬考》相當類似——「劇中時空」與「劇情因果」均因劇情的推演而有所不同,因此皆屬「劇場相聲劇」。
    (二)「系列相聲劇」
    「系列相聲劇」,【表演工作坊】有《這一夜,誰來說相聲?》、《又一夜,他們說相聲》、《這一夜,Women說相聲》共三齣;【相聲瓦舍】則有《大唐馬屁精》、《東廠僅一位》、《蠢嗄揪疼》、《大寡婦豆棚》、《小華小明在偷看》、《蔣先生,你幹什麼?》、《上次、這次、下次》、《鄧力軍》共八齣。我們先從《這一夜,誰來說相聲》談起。
    《這一夜,誰來說相聲?》的表演流程如下:
    〈序曲•華都西餐廳〉→〈段子一•離航〉―〈段子二•難民之旅•其一:國與家〉→〈過場〉→〈段子二•難民之旅•其二:增羊報國〉→〈段子三•語言的藝術〉→〈段子四•四郎探親〉→〈段子五•大同之家〉→〈段子六•盜墓記〉→〈謝幕•華都西餐廳〉
    這齣戲的內容很簡單,大要是華都西餐廳的主持人嚴歸與鄭傳二人,想請中國相聲大師常年樂與白壇到場表演,然而這位大師並未到場,只由其弟子白壇與主持人嚴歸演出〈段子一〉到〈段子五〉共五段相聲;〈段子六〉在劇中並非相聲表演,然仍以相聲型式的對話進行表演。〈段子一•離航〉中,先從兩岸分治,大批的百姓爭相坐船到台灣說起:嚴歸的父親坐上了船,到了台灣;而白壇的父親則上錯船到了蘇聯,後來輾轉回到中國。〈段子二•難民之旅〉則分成兩段:第一段是〈國與家〉,第二段是〈增羊報國〉;第一段由嚴歸談其父親來到臺灣後,在台灣落地生根的居住情形;第二段由白壇講同時期中國的「知識青年下鄉」。〈段子三•語言的藝術〉中批判了國民黨來台後所實施的黨國教育,造成了一種民族失語症;而同時期的中國,則正處文化大革命時期。〈段子四•四郎探親〉的時間點,在國民黨開放大陸探親之時,用濃濃的悲調敘述著鄉愁以及兩岸文化已產生明顯地不同。〈段子五•大同之家〉虛構了一場兩岸會談,最後仍然談不攏。〈段子六•盜墓記〉則暗喻了兩岸華人為了利益,損毀了中華傳統最基本的思想與精神。綜合來看,這齣戲是在華都西餐廳的一夜相聲表演,從〈段子一〉到〈段子六〉用相聲型式談了海峽兩岸之間的種種問題,其情境自頭至尾未有改變,因此視為「系列相聲劇」。《又一夜,他們說相聲》、《這一夜,Women說相聲》、《大唐馬屁精》、《東廠僅一位》、《蠢嗄揪疼》、《大寡婦豆棚》、《小華小明在偷看》、《蔣先生,你幹什麼?》、《上次、這次、下次》、《鄧力軍》皆與此相當類似,可以列表如下:
表格六
  
劇名
  
時間地點
主題
又一夜,他們說相聲
華都西餐廳
中華傳統思想在現代社會的質變。
這一夜,Women說相聲
Total Women
  
晚會
現代社會中,女性想要「隨心所欲做自己」的期盼。
大唐馬屁精
長安城門
中國的馬屁文化。
東廠僅一位
一、愚昧的群眾;
  
二、人群的疏離。
蠢嗄揪疼
人一生的苦難。
大寡婦豆棚
豆棚
迷路、逃亡、回家……等。
小華小明在偷看
台灣政治的妄想。
蔣先生,你幹什麼?
人生有很多事情容易因些愚笨的小事造成無法收拾的結果。
上次、這次、下次
人追趕著名利,卻容易忽略真正的價值……等。
鄧力軍
劇中講了兩段故事,無明顯主題;劇中回顧了【相聲瓦舍】二十年來之作品。
註:本表列出【表演工作坊】與【相聲瓦舍】中,所有「系列相聲劇」的時間、地點,以及劇中主題。
以上的作品中,《這一夜,Women說相聲》、《大寡婦豆棚》、《小華小明在偷看》、《蔣先生,你幹什麼?》這四齣「系列相聲劇」皆並非只由「相聲」貫串而成,其中某些段落是以「戲劇」方式演出。在《這一夜,Women說相聲》的〈段子四•旅程〉中,加入了芳妮的內心獨白;《大寡婦豆棚》則在〈段子七•分配角色〉與〈段子八•天亮之前〉用演戲的方式完成小豆子一家團聚的願望;《小華小明在偷看》更是讓黃小貓一人在〈第一場•紅頭髮〉、〈第三場•藍色冰棒〉、〈第五場•空難〉、〈第八場•科羅拉多〉以及〈第十場•煙火〉這五場戲中演出獨腳戲;《蔣先生,你幹什麼?》的下半場〈搨風點火幹什麼〉的最後開發讓觀眾與表演者互動——這些與「相聲」無關的「戲劇」成份的加入正是「系列相聲劇」的特色;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系列相聲劇」結構較為鬆散,因此容易在段落問置入其他表演方式而不令人覺得突兀;同時「非相聲」的段落與「相聲」間產生的聯結,也豐富了「系列相聲劇」內涵;這是「劇中時空」與「劇情因果」較為嚴謹的「劇場相聲劇」所不會出現的組織方式,是「系列相聲劇」中重要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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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相声的形式与结构—节录自东华大学中国语文学系研究所巫永鸿硕士论文「台湾相声剧研究——以【表演工作坊】与【相声瓦舍】为例」
贰、【表演工作坊】与【相声瓦舍】「相声剧」之结构
一、「系列相声」与「相声剧」的整合
「相声剧」究竟是属于相声还是属于戏剧至今仍争论不休,但目前学界大多承认「相声剧」是确实存在的事实。由于至今仍无较确切的定论出现,所以「相声」与「相声剧」混杂淆不清的现象依然存在。
以台湾目前所能见到,有较多人讨论「相声」的网络讨论区:PTT实业坊的相声板为例,其所讨论的范围从「传统相声」到「相声剧」皆兼而有之,但实际上「相声剧」却是该区讨论的大宗。观察该讨论区,往往在【相声瓦舍】上演新戏之时间前后出现大量讨论;偶有少数人反对【相声瓦舍】之剧作并非「传统相声」,但仍然无法改变部份观众「传统相声」与「相声剧」观念上混淆不清的事实。
要了解「相声剧」,并不能用「传统相声」的形式与结构来解析,因其最根本的差异在于「相声剧」是用「相声」做为材料组构戏剧,戏中所想要传达给观众的是剧作者所欲传达给观众的主题;而「相声」则只是一种剧场的表演形式,其目的很单纯,就是「逗笑」观众;因此在「相声剧」中,虽可以见到「相声」的特色,但其实在剧中为了让「相声」融入戏剧,已经对「相声」做了若干程度的调整。
要讨论「相声剧」前,首先要将「系列相声」一词与「相声剧」做一个整合,因为有一部份的研究者认为某些形式的「相声剧」是「系列相声」;我们先了解什么是「系列相声」。
叶怡均说:「『系列相声』一词,由大陆起用,通常指一场相声节目中的各段相声间互有内部关联,或者同一(组)创作人所作的某几个作品有连续的关系。」刘增锴未对「系列相声」下定义,但指出了「系列相声」和「相声剧」有本质上的差别,他说:「『系列相声』是用一个主题贯穿几段相声,它与『相声剧』最大的不同,在于动机与侧重:『戏剧中演相声』属于『相声剧』,相反的,相声利用部分戏剧元素串连,则归为『系列相声』……。」我们来看一下被视为「系列相声」的作品:【汉霖民俗说唱艺术团】曾于一九九二年以「相声剧」为号召,演出《层层见喜》;这出戏根据刘增锴的描述:「《层层见喜》以演员人数命名,第一段单口、第二段对口、第三段以后是人数不断增加的群口相声,整场演出由王振全先生独挑大梁,从头至尾不下台。《层层见喜》以『相声剧』为名,实则是用数字贯穿现成段子,应该视为……『系列相声』。」这是刘增锴所指出最早在台湾演出的「系列相声」作品,然而由于【汉霖】并未将《层层见喜》付诸出版,因此笔者无从观之,仅能从刘增锴的描述中管窥一些蛛丝马迹;除了《层层见喜》这部作品外,被刘增锴视为「系列相声」的,还有《中华民国在台湾》一剧;我们就以此剧来观察刘增锴所谓的「系列相声」为何。
《中华民国在台湾》是由吴兆南、郎祖筠、侯冠群、刘增锴以及刘尔金五人担纲演出,分别饰演吴民国、侯台生、郎爱台、刘念台及刘地瓜;故事是:吴民国为了寻找失散已久的梅中华,因而举办了一场「中华民国杯我爱台湾辩论赛」,而参与比赛的人各自讲了一段吴民国与梅中华失散后的故事。到了段子五吴民国现身舞台寻找梅中华。剧中演员、相声段子列表如下:
表格五
  
段落
  
讲题
角色
演员
楔子
谁最爱台湾
郎爱台、侯台生、刘念台、刘地瓜
郎祖筠、侯冠群、刘增锴、刘尔金
段子一
你讲啥米
郎爱台、刘念台
郎祖筠、刘增锴
段子二
警备总部走一回
刘念台、侯台生
刘增锴、侯冠群
段子三
风两中的宁静
郎爱台、刘地瓜
郎祖筠、刘尔金
段子四
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侯台生、刘地瓜
侯冠群、刘尔金
段子五
有这么严重吗
吴民国、郎爱台、刘念台、刘地瓜
吴兆南、郎祖筠、刘增锴、刘尔金
尾声
有梦最美
郎爱台、侯台生、刘念台、刘地瓜
郎祖筠、侯冠群、刘增锴、刘尔金
注:本表为《中华民国在台湾》一剧的演员和其所扮演之角色表演以及这出戏的表演流程。
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到:〈楔子〉、〈段子五〉以及〈尾声〉三段,是采用「群口相声」的形式演出,其余皆为「对口相声」;全剧由相声演员扮演角色;从结构上来看,〈段子一〉到〈段子五〉分别代表台湾至二OO八年为止的历任元首,而段子与段子间,以吴民国以及梅中华二人的故事贯串全剧;主题是:「民主的民国来了,而中华文化却没有来。」我们回头检视刘增锴对于「系列相声」与「相声剧」的说法,他认为「系列相声」与「相声剧」之不同是:「剧剧中演相声」是属于「相声剧」,而「相声」用「戏剧元素串连」称为「系列相声」。我们将刘增锴的说法套入他认为是「系列相声」的《中华民国在台湾》中,可以发现:首先,这出戏中的相声演员皆有其扮演之角色;其次,《中华民国在台湾》故事是架构在「中华民国杯我爱台湾辩论赛」中,剧中的辩论即是呈现给观众的相声表演,也就是说剧中的相声表演就是戏剧中的一部份;因此刘增锴称「系列相声」是用「戏剧元素串连」的这种说法就已经失效了;再深论之,《中华民国在台湾》以刘增锴的定义而言,应该是视为「相声剧」而非「系列相声」;由此可知刘增锴其实对于「相声剧」与「系列相声」的分判并不明确;而且此剧与【表演工作坊】的《这一夜,谁来说相声?》的结构非常相像——相声演员皆扮演角色,角色在华都西餐厅表演「相声」,主题围绕着海峡两岸问题——《这一夜,谁来说相声?》毫无疑义地被公认为「相声剧」,《中华民国在台湾》一剧自然也应属「相声剧」的范畴,不需创造出「系列相声」一词来将此种结构的表演笼括住。
二、「相声剧」的两种类型
在上面的讨论里,我们知道「系列相声」亦属「相声剧」的一种,当此论点被厘清之后,便可以清楚地判定何者为「相声」,何者为「相声剧」。但我们回头来试想,为何会有「系列相声」与「相声剧」这种同为「相声剧」却被研究者定位为两种不同类型表演的问题出现?由此可知「相声剧」其实一直都存在着两种类型,若能将此二类型的特色厘清,将可以知道「相声剧」究竟是什么。以下,就将被刘增锴视为「系列相声」的「相声剧」定名为「系列相声剧」;相对的,另一类型定名为「剧场相声剧」。
「系列相声剧」和「剧场相声剧」最大的差别在于「系列相声剧」是以「相声」作为此类型的主体,「剧场相声剧」则以「各种戏剧手法」作为此类型的主体。「系列相声剧」的情境,从开始、中间到结尾都不会改变;「剧场相声剧」则在演出后,情境会随着表演的段子而有所改变。笔者在这里所指称的「情境」有无改变,是从「剧中时空」以及「剧情因果」两方面来探讨——若是「剧中时空」有改变,或者是剧中存在着「剧情因果」便视为「情境」有所改变,这就是「剧场相声剧」;若是「剧中时空」未改变或者是没有设定,同时剧中也不存在「剧情因果」,视为「情境」未改变,因此便属于「系列相声剧」。原则上,几乎所有的「剧场相声剧」都有「情境」的改变;同时,几乎所有的「系列相声剧」都不会有「情境」的改变,但是《台湾怪谭》则是「剧场相声剧」中的一个特殊范例,笔者将于后文述之。
针对【表演工作坊】与【相声瓦舍】中此二种不同的「相声剧」择要分析之。
(一)「剧场相声剧」
【表演工作坊】的「剧场相声剧」计有《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台湾怪谭》、《千禧夜,我们说相声》三出;【相声瓦舍】计有《相声说垮鬼子们》、《状元模拟考》、《记得当时那个小》、《第十九届新春贺岁联欢晚会》、《借问艾教授——谁杀了罗伯特》五出,由于「剧场相声剧」是采用各种戏剧手法所构成,因此这八出戏呈现的方式,其实有所不同。至于有哪些不同呢?【表演工作坊】的三出相声剧就用了三种不一样的呈现方式,而【相声瓦舍】的五出相声剧则使用较为相同的手法演出。我们先从【表演工作坊】的三出「剧场相声剧」介绍起。
《那一夜,我们说相声》的表演流程如下:
〈序•华都西餐厅〉→〈段子一•台北之恋〉→〈过场一〉→〈段子二•电视与我〉→(过场二〉→〈段子三•防空记〉→〈过场三〉→〈段子四•记性与忘性〉→(过场四〉→〈段子五•终点站〉→〈谢幕•华都西餐厅〉
内容是甲与乙两位主持人,在华都西餐厅请到舜天啸、王地宝这两位相声大师为观众表演;但舜、王二人均未到场,于是甲、乙两位主持人便伪装成舜、王二人讲起了相声。〈段子一〉便是由甲、乙二人伪装的相声大师所表演的;到了〈段子二〉,时间突然回溯,舜、王二位相声大师到了台湾一九六O年代,讲述刚开始有电视时的历史场景;〈段子三〉则舜、王二人用相声表现身处于一九四三年的重庆生活;〈段子四〉是一九二五年的北平,舜王二人变身为五四时代的人物;〈段子五〉时空又往前,到了清末民初直隶大地震发生之时;〈谢幕〉时,时空则又回到华都西餐厅的舞台上。这五段「相声」表面上看似彼此互不相关,其实是藉由同样角色的时空跳跃将整出戏串联起来。这出戏从〈序〉开始到〈段子一〉均属相同情境,到了〈过场一〉时光便开始回溯,一直到〈谢幕〉时光才回到原来的设定。以笔者的设定方式而言,情境有改变,视为「剧场相声剧」。
《千禧夜,我们说相声》的表演流程如下:
〈第一幕•序曲•今天是最后一年的最后一天〉→〈段子一•把笑〉→〈过场•贝勒爷到〉→〈段子二•听花〉→〈段子三•老佛爷与小艳红〉→〈过场•封馆〉→(第二幕•序曲•今天是最后一年的最后一天〉→〈段子四•语言无用〉→〈段子五•鸡毛党〉→〈段子六•结尾学〉→〈开始〉
这出戏共有两幕,第一幕的时间设定于一九O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地点在北京;第二幕所设定的时间是二OO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地点是台北;这两个时代的舞台都是「千年茶园」。第一幕的剧情是相声表演者皮不笑与乐翻天为求生存,将「千年茶园」重新开张;但皮不笑在表演中却与前来观赏的贝勒爷发生冲突,致使「千年茶园」被查封。第二幕中,沈京炳与劳正当两位相声表演者受邀曾立伟竞选造势活动;曾立伟声称爱好传统文化,却不断干扰演出,甚至将「千年茶园」舞台拆掉,意欲做成其竞选宣传花车全台巡回。若将这两幕戏分开来看,应属于「系列相声剧」;然而在剧中安排了皮不笑被雷击中,看到未来世界的桥段;且在剧末又由〈第二幕〉的时空回到〈第一幕〉的时空。赖声川用两个时代的对比来突显其意欲强调的主题,由一个不能提及政治的专制时代,到一个自由却更为纷乱的时代,可以看到情境的改变,故应视为「剧场相声剧」。
《台湾怪谭》在「剧场相声剧」中,是较为特殊的一部,因为这出戏似乎脱离了笔者定义「剧场相声剧」的范畴;易言之,就是《台湾怪谭》本身似乎并没有笔者所谓的「情境」上之改变,那么为何仍属于「剧场相声剧」呢?我们先从《台湾怪谭》的内容及结构来谈。
这出戏共分为二幕,由李立群一人担纲演出,剧中角色名为李发。在〈第一幕〉里由电视中的李发,和于舞台上的李发演出这场戏——舞台上的李发主讲,而电视中的李发则不时跳出要舞台上的李发回到主题,这象征李发的人格分裂;这一幕,主要由李发讲述他的朋友阿达少年时代的故事。在〈第二幕〉中,前半段由李发与电视中的李发二人说了一段「相声」,后半段则藉由李发的口讲了他的朋友阿达成年后进入社会后的生活。在内容上,〈第一幕〉可以分为两个部份:第一部份是李发讲阿达的故事前不断岔题的症状,第二部份开始说阿达的故事。〈第二幕〉也可分为两个部份:第一部份是李发与影像讲的一段相声,第二部份李发主讲阿达长大后的故事。
  根据陶庆梅的说法:《台湾怪谭》「融合了传统的单口相声与西方『站立式喜剧』(Stand-upcomedy)」,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台湾怪谭》是将「站立式喜剧」以及「单口相声」相互融合的一出戏剧;又,赖声川在这出戏的剧本开头,即开宗名义地写这是「二幕独脚戏」;我们综合二者的说法来看,《台湾怪谭》当属使用「相声」方法来呈现的「独脚戏」。从剧本来看:李发站上舞台是为了对观众讲述「阿达的故事」,这是这出戏的主要内容;「阿达的故事」之讲述方式,才是使用「相声」的手法;因此我们可以说这出戏的本质上应该是属于「戏剧」,而「相声」的表现手法只是戏剧表演的一种手段;所以《台湾怪谭》虽无「情境」上的转变,但仍应视为「剧场相声剧」——此为「剧场相声剧」中仅有的特例。
以上是【表演工作坊】的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和《千禧夜,我们说相声》的特色是用「时空跳跃」做为其戏剧的表现手法,而《台湾怪谭》是属于用「相声」的方法来表现的「独幕剧」;这些都与【相声瓦舍】「剧场相声剧」有所不同。【相声瓦舍】的「剧场相声剧」特色是用「剧情因果」组构而成,其最具代表性的是《状元模拟考》,因为这出戏是【相声瓦舍】的「剧场相声剧」中,最为戏剧化的一部作品;这出戏的内容全未提及「相声」,然实则以「相声」组构而成。其表演流程如下:
〈段子一•路遥知鸟力〉→〈段子二•四位大官人〉→〈段子三•双簧状元郎〉→〈段子四•衣锦不还乡〉
这出戏的内容是:进京赶考的考生伍实久住在客栈「栖食衣」中,于考前一天不断被客栈老板戚百嗣以模拟考干扰;但在考试时,模拟考发挥效用,伍实久高中状元,最后却对戚百嗣恩将仇报。〈段子一〉到〈段子三〉,环绕着戚百嗣对伍实久的模拟考,伍实久多次答不出来,深感受辱;〈段子四〉里,时空跳跃到伍实久考上状元后,为报复客栈老板殿试前一天的干扰,而霸占戚百嗣的客栈。冯翊纲称这出戏的核心议题是「中国教育及官场文化」。以时空性来看,这出戏〈段子一〉到〈段子三〉的时间设定于殿试前一天,〈段子四〉设定于考生考上状元的三年后;各段剧情皆互有关联以及影响,情境因伍实久考上状元而有所改变,因此视为「剧场相声剧」。【相声瓦舍】的其他「剧场相声剧」作品均与此类似。
《相声说垮鬼子们》表演流程如下:
〈段子一•之一•吐痰论〉→〈段子一•之二•如果我是委员长〉→〈段子一•之三•煎饼果子〉→〈段子二•押宝〉→〈段子三•演讲比赛〉→〈段子四•小放牛〉
其〈段子一〉至〈段子三〉皆是舒大春与梁小秋二人排练「抗日救国募款」表演时的紧张心情,〈段子四〉二人年老回忆表演当日之事。
    《记得当时那个小》表演流程如下:
    〈序场〉→〈第一场•A片〉→〈第二场•空袭〉→〈过场一〉→〈第三场•志向〉→〈过场二〉→(第四场•联谊〉→(第五场•话剧〉→〈过场三〉→(第六场•约会〉→〈第七场•驼鸟〉→〈第八场•身世〉→〈段子九•车站〉→〈尾声〉
这出戏的主要情节线共有三条;第一条情节线也是主要情节线在剧中共有:〈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第五场〉、〈第六场〉、〈第九场〉,这是御小天、高小扬、黄小猫、梅小颖的情节线;此情节线的内容是御、高、黄、梅四人因迟到而结识,被黄教官命令一起协办「毕业典礼晚会」,过程中御小天爱上黄小猫,欲展开追求;第二条情节线是宋小卿与黄教官之间的故事,共有〈第四场〉、〈第八场〉;第三条情节线是葛校长排练毕业典礼致词给冯伯伯指教,共有〈过场二〉、〈过场三〉以及〈第七场〉。
    《第十九届新春贺岁联欢晚会》表演流程如下:
    〈序场〉→〈第一场•我有真功夫〉→〈第二场•校长说典故〉→〈第三场•谁是乌鸦嘴〉→〈第四场•不能不打架〉→〈第五场•大家来演戏〉→〈第六场•一张假发票〉
此戏延续《记得当时那个小》而来,同样地也分为数条情节线。主情节线为〈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是御小天与黄暐筑排练「第十九届新春贺岁联欢晚会」之流程;〈第四场〉是黄教官请教宋小卿能够在「联欢晚会」后不被寻仇的方法之对话;〈第五场〉是梅小颖、黄小猫在与宋小卿排练话剧时厘清彼此误会的故事;〈第六场〉是宋小卿在晚会前教冯伯伯如何演戏的对话。
    《借问艾教授》表演流程如下:4 n3 ~) S8 I7 ~! `& X
    〈上半场:嫌疑犯们〉→〈下半场:真正的凶手〉
这出戏分为两条支线,一条是不知是珍妮还是玛莉的人格分裂患者杀了罗伯特的故事;一条是艾教授探访谁杀了罗伯特的故事。
    【相声瓦舍】以上四出戏均与《状元模拟考》相当类似——「剧中时空」与「剧情因果」均因剧情的推演而有所不同,因此皆属「剧场相声剧」。
    (二)「系列相声剧」
    「系列相声剧」,【表演工作坊】有《这一夜,谁来说相声?》、《又一夜,他们说相声》、《这一夜,Women说相声》共三出;【相声瓦舍】则有《大唐马屁精》、《东厂仅一位》、《蠢嗄揪疼》、《大寡妇豆棚》、《小华小明在偷看》、《蒋先生,你干什么?》、《上次、这次、下次》、《邓力军》共八出。我们先从《这一夜,谁来说相声》谈起。
    《这一夜,谁来说相声?》的表演流程如下:
    〈序曲•华都西餐厅〉→〈段子一•离航〉―〈段子二•难民之旅•其一:国与家〉→〈过场〉→〈段子二•难民之旅•其二:增羊报国〉→〈段子三•语言的艺术〉→〈段子四•四郎探亲〉→〈段子五•大同之家〉→〈段子六•盗墓记〉→〈谢幕•华都西餐厅〉
    这出戏的内容很简单,大要是华都西餐厅的主持人严归与郑传二人,想请中国相声大师常年乐与白坛到场表演,然而这位大师并未到场,只由其弟子白坛与主持人严归演出〈段子一〉到〈段子五〉共五段相声;〈段子六〉在剧中并非相声表演,然仍以相声型式的对话进行表演。〈段子一•离航〉中,先从两岸分治,大批的百姓争相坐船到台湾说起:严归的父亲坐上了船,到了台湾;而白坛的父亲则上错船到了苏联,后来辗转回到中国。〈段子二•难民之旅〉则分成两段:第一段是〈国与家〉,第二段是〈增羊报国〉;第一段由严归谈其父亲来到台湾后,在台湾落地生根的居住情形;第二段由白坛讲同时期中国的「知识青年下乡」。〈段子三•语言的艺术〉中批判了国民党来台后所实施的党国教育,造成了一种民族失语症;而同时期的中国,则正处文化大革命时期。〈段子四•四郎探亲〉的时间点,在国民党开放大陆探亲之时,用浓浓的悲调叙述着乡愁以及两岸文化已产生明显地不同。〈段子五•大同之家〉虚构了一场两岸会谈,最后仍然谈不拢。〈段子六•盗墓记〉则暗喻了两岸华人为了利益,损毁了中华传统最基本的思想与精神。综合来看,这出戏是在华都西餐厅的一夜相声表演,从〈段子一〉到〈段子六〉用相声型式谈了海峡两岸之间的种种问题,其情境自头至尾未有改变,因此视为「系列相声剧」。《又一夜,他们说相声》、《这一夜,Women说相声》、《大唐马屁精》、《东厂仅一位》、《蠢嗄揪疼》、《大寡妇豆棚》、《小华小明在偷看》、《蒋先生,你干什么?》、《上次、这次、下次》、《邓力军》皆与此相当类似,可以列表如下:
表格六
  
剧名
  
时间地点
主题
又一夜,他们说相声
华都西餐厅
中华传统思想在现代社会的质变。
这一夜,Women说相声
Total Women
  
晚会
现代社会中,女性想要「随心所欲做自己」的期盼。
大唐马屁精
长安城门
中国的马屁文化。
东厂仅一位
一、愚昧的群众;
  
二、人群的疏离。
蠢嗄揪疼
人一生的苦难。
大寡妇豆棚
豆棚
迷路、逃亡、回家……等。
小华小明在偷看
台湾政治的妄想。
蒋先生,你干什么?
人生有很多事情容易因些愚笨的小事造成无法收拾的结果。
上次、这次、下次
人追赶着名利,却容易忽略真正的价值……等。
邓力军
剧中讲了两段故事,无明显主题;剧中回顾了【相声瓦舍】二十年来之作品。
注:本表列出【表演工作坊】与【相声瓦舍】中,所有「系列相声剧」的时间、地点,以及剧中主题。
以上的作品中,《这一夜,Women说相声》、《大寡妇豆棚》、《小华小明在偷看》、《蒋先生,你干什么?》这四出「系列相声剧」皆并非只由「相声」贯串而成,其中某些段落是以「戏剧」方式演出。在《这一夜,Women说相声》的〈段子四•旅程〉中,加入了芳妮的内心独白;《大寡妇豆棚》则在〈段子七•分配角色〉与〈段子八•天亮之前〉用演戏的方式完成小豆子一家团聚的愿望;《小华小明在偷看》更是让黄小猫一人在〈第一场•红头发〉、〈第三场•蓝色棒冰〉、〈第五场•空难〉、〈第八场•科罗拉多〉以及〈第十场•烟火〉这五场戏中演出独脚戏;《蒋先生,你干什么?》的下半场〈搨风点火干什么〉的最后开发让观众与表演者互动——这些与「相声」无关的「戏剧」成份的加入正是「系列相声剧」的特色;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系列相声剧」结构较为松散,因此容易在段落问置入其他表演方式而不令人觉得突兀;同时「非相声」的段落与「相声」间产生的联结,也丰富了「系列相声剧」内涵;这是「剧中时空」与「剧情因果」较为严谨的「剧场相声剧」所不会出现的组织方式,是「系列相声剧」中重要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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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0 09: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学术化!
 楼主| 发表于 2013-7-10 10: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掏黄牌 发表于 2013-7-10 09:57
/ d6 T7 T# H* a; A$ v非常学术化!
: f) G$ Q8 z! h( W) i- r7 H4 C
太過於學術化的文章反而不太受到青睞,這也是經營這個版塊的困難,除非是像版主對於傳統藝術這麼有興趣的人,才能懂得箇中趣味,一般人很難靜的下心看完這學術性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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