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穎太世澤 于 2015-8-11 03:45 编辑 ' N6 j9 t( s; w5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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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请文一 # M5 ~- `7 S8 [& \8 P* R- r6 L
原文 一心召请,累朝帝王,历代侯王,九重殿阙高居,万里山河独据。西来战舰,千年王气俄收。北去銮舆,五国寃声未断。鸣呼!杜鹃叫落桃花月,血染枝头恨正长。如是前王后伯之流,一类孤魂等众。惟愿,承三宝力,仗秘密言,此夜今时,来临法会,受此无遮,甘露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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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淺譯 我以意正心诚招唤邀请,曾居住在巍峨高耸重重殿阙的皇宫,独自拥有万里国土的历代帝王、侯王们。西来的战舰啊!瞬间消滅了千年的王气。北去的皇家车辇啊!禁不住囚在五国城内的哀怨声。鸣呼!杜鹃啼叫声嘶力竭,掉落在月夜里的桃花上,哀鸣啼血染满了树枝头,正是有无限绵长的悲恨啊!像這樣曾經身為帝王後變成卑臣之流,這一類的孤魂大眾,希望憑著佛法僧的力量,依藉著密法真言,在今夜這個時候,你能來到這個法會,接受此平等布施的甘露法食。 ) h' t0 S% M. F2 {
詳細典故 此召請文包含兩個典故, 其一:「西来战舰,千年王气俄收。」指西晋灭吴的故事。 其二:「北去銮舆,五国寃声未断。」指宋朝靖康之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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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王浚计取石头城 “西来战舰,千年王气俄收。”是指西晋灭吴的故事。时西晋大将王濬于晋武帝咸宁五年(279年)率军攻克武昌,然后顺流而下直取东吴首都建业(南京),降孙皓,东吴灭,三分归一统。 西晋時,武帝意在统一全国,早有伐吴之计划。公元272年即命王濬在四川打造战船,训练水师。 西晋咸宁五年(279年),武帝命晋军兵分六路出击,: 一.镇東将军、琅邪王司马伷自下邳(今江苏邳县南)向涂中(今安徽滁河流域)方向进军; 二.安东将军王浑自扬州(州治在今安徽寿春),向江西(今安徽和县方向),出横江渡口进军; 三.建威将军王戎自豫州(州治在今河南许昌东南)向武昌(今湖北鄂州)方向进军; 四.平南将军胡奋自荆州向夏口(今武汉市武昌)方向进军; 五.镇南大将军杜预自襄阳向江陵(今属湖北)方向进军,南下长江、湘水以南,直抵京广; 六.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巴东监军唐彬自巴蜀顺江东下,直趋建业。 以太尉贾充为大都督,率中军驻襄阳,节度诸军;中书令张华为度支尚书,总筹粮运。作战的计划是:以司马伷、王浑两军直逼建业,牵制吴军主力,使其不能增援上游;以王戎、胡奋、杜预三军夺取夏口以西各战略要点,以策应王濬所率的七万大军顺江而下;然后王濬、司马伷、王浑军南下东进,夺取建业。 晋军势如破竹,晋将王浑、杜预、王濬和贾充等人相继击破吴将张悌、沈莹、孙震、张象、伍延、薛莹、胡冲和孙歆等人,吴国防线快速崩溃。 其中由王濬统率的七万巴蜀水师。所乘大船“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又画鹢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 西晋水师东出夔门,顺江而下,“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次年二月攻克丹杨城(在湖北秭归西南)。吴国守将吾彦为了阻止晋水军顺江而下,在峡谷中设置了铁锁链横跨江面上,又在水道下面设置了一丈多长的铁锥,想借此拦住或刺破晋军战船。 王濬为了对付暗藏水中的铁锥,他吩咐将士预先绑扎了几十张巨大的木筏,上面竖着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草人,用擅长游泳的人驾驶先行。这些大木筏一碰上铁锥,铁锥立刻刺入或卡在木头之间,被飞快下驶的木筏带走了。然后战船再随后下行, 王濬命人在船头设置了大火炬,有十余丈长,几十围粗,里面灌上麻油。当遇到铁锁链时,稳住船点燃火炬,片刻功夫,横在江上的铁锁链就被烧得铁融链断,沉入江底。战船可以畅行无阻。 公元280年二月,晋王浑率大军南下,吴主孙皓命丞相张悌统率丹阳(今江苏南京)太守沈莹、护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率兵三万,渡江迎战,以阻止晋军渡江。由陆路进攻的晋将王浑破了张悌大军。而由水路而來的王濬亦勢如破竹直逼建业,孙皓手下已无人,自知大势已去,于西晋大军攻来时,自縛雙手,在石头城上豎旗投降,至此东吴紆尊降貴俯首稱臣,孙皓王气尽歛,中国九十多年的分裂局面宣告结束,三足鼎立的天下终于重归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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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時刘禹锡怀古伤今。寫下了《西塞山怀古》诗: 6 |( U8 ]: H- E
王濬楼船下益州, 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 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 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 故垒萧萧芦荻秋。 " _: r4 f( ^) m1 y7 h2 t
前四句怀古,後四句傷今,吟詠之餘有「山河依舊在,人物俱已非」的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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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資料 【石头城】 在南京的清凉山西麓,自虎踞关龙蟠里石头城门到草场门,城墙逶迤雄峙,石崖耸立,这就是依山而筑的石头城,广义上它是如今南京的别称,狭义上它是指南京老城城西的石头山石头城。孙权在石头山修建了石头城,作为保护东吴京师建业的堡壘。公元280年晋将王濬率水军进攻东吴,石头城失守,孙皓投降。刘禹锡有诗咏此事:“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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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流行歌曲《钟山春》,就是叙述石头城,由范烟桥作词,黎锦光作曲,龙飘飘演唱。歌词如下: 2 f+ B7 n+ X+ [( ~6 r
巍巍的钟山、巍巍的钟山 龙蟠虎踞石头城、龙蟠虎踞石头城 啊 画梁上呢喃的乳燕、乳燕 柳荫中穿梭的流莺、流莺 一片烟漫无边风景 装点出江南新春、装点出江南新春 巍巍的钟山、巍巍的钟山 龙蟠虎踞石头城、龙蟠虎踞石头城 啊 莫想那秦淮烟柳、烟柳 不管那六朝的金粉、金粉 大家努力向前程 看草色青青听江涛声声 起来共燃起大地的光明 - A/ v% y" u/ o3 s: R' f/ [2 r
《钟山春》視頻
9 s$ {6 a9 z; S+ ~( [5 [# T5 D龙飘飘演唱 活聲唱片
- q% o" z% ]* K0 C+ j3 z1 o 周旋演唱3 }& X" g, y3 |8 ]+ w7 _$ k
探戈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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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H# a$ y) K- z; B8 v' B7 o【杜鹃啼血】 杜鹃鸟,俗称布谷,又名子规、杜宇、子鹃。春夏季节,杜鹃彻夜不停啼鸣,啼声清脆而短促。如果仔细端详,杜鹃口腔上皮和舌部都为红色,古人误以为它啼得满嘴流血,凑巧杜鹃高歌之时,正是杜鹃花盛开之际,人们见杜鹃花那样鲜红 ,便把这种颜色说成是杜鹃啼的血。正像唐代诗人成彦雄写的“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中国古代有“ 望 帝杜鹃 ”的神话传说。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肺腑,名为杜鹃。杜鹃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常与悲苦之事联系在一起。李白诗云:“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文天祥《金陵驿二首》:“从今却别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杜鹃的啼叫又好像是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它的啼叫容易触动人们的乡愁乡思,宋代范仲淹诗云:“夜入翠烟啼,昼寻芳树飞,春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由此可见,杜鹃鸟賦予了诗人伤感和无尽的悲思,中国几千年之文人墨客,已经把杜鹃当作悲愁寄託的象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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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l# y6 i, P! b1 @' Z 其二 至于“北去銮舆,五国冤声未断。”是指宋朝靖康之難的故事。 “銮”是指古代皇帝车驾上所用的铃铛,“舆”是指车子,銮舆就是皇帝车驾的别称。 “五国”,是指辽代黑龙江依兰以东至乌苏里江口的松花江两岸的五个少数民族部落,它们分别是越里吉、奥里米、剖阿里、盆奴里、越里笃,史称五国部。依兰是五国部第一城之越里吉城,为五国部会盟之城,因此又称为五国头城。 五国城古称“越里吉”,即今黑龙江省佳木斯市西南的依兰县。公元1115年,女真完颜部首领阿骨打创建金国,1125年金国灭辽国,翌年,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攻破北宋首都汴京(开封),俘获徽、钦二帝和宗室、后妃、大臣等六千人,并将皇都珍藏的所有宝物、文献全部掳往北去。靖康二年(天会五年,1127年)二月,金太宗下诏废徽、钦二帝,贬为庶人,北宋灭亡(960年—1127年),二帝被俘北上,北徙行進途中,宋女迭遭金兵奸淫,四月七日,曹才人如厕时,被金兵奸淫。八日,一些宫女到金兵帐中避雨时被金兵奸淫,死者甚多。徽宗却无可奈何,途中食物匮乏,风雨又起,饿殍遍地。七月二十日,二帝被迁到中京(今北京),父子抱头痛哭。天会六年(1128年)八月二十一日抵达金上京会宁府。二十四日,二帝及男女宋俘均坦胸赤背,身披羊皮,跪拜太祖庙,行「牵羊礼」,在乾元殿拜谒金太宗。吴乞买封宋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十月二十六日,二帝迁往韩州(辽宁省昌图八面城)。 天会八年(1130年)七月,又将二帝迁到五国城(今黑龙江省依兰县城北旧古城)软禁。到达五国城时,随行男女仅140余人。五年后,天会十三年(绍兴五年,1135年)四月,宋徽宗病死于五国城。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难”。在这一路北迁的路途上,宋室宗人受尽凌辱,女俘更是遭到摧残与蹂躏,稍有反抗,即遭屠戮,这些柔弱的女子,凄惶瑟缩着羊羔似地无助‥,俘囚的惨痛与无奈都糜细的刻划在「五国冤声未断!」的呜咽中,犹如杜鹃啼血。 0 E$ R6 b6 i% R/ ^' q
南宋抗金英雄岳飞在《满江红》一词中慷慨悲愤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正是为此而发。五国的冤声啊!沉重的深深烙印于历史的轨迹上! 7 R" l0 i' `% S, A3 _+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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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中国史上最耻辱的六千女俘】 本文摘自《细说大宋王朝36大悬案》 作者:向飞 出版:湖北人民出版社 . s- ^& v- S. Q# f; Y1 M( a, R1 E
靖康二年(1127)四月,当上了亡国奴的徽宗、钦宗一行分乘八百六十多辆牛车,在如狼似虎的金兵的押解下开始北上。随行的除了他的皇子、皇孙、后妃、帝姬之外,还有养在深宫供他们消遣和驱使的三千佳丽。 风尘涨天,沙雪扑面,这些柔弱的中原女子,既不被后代的历史巨眼关注,也不为当时自顾不暇的主子们怜惜,她们羊羔似地瑟缩着,凄惶着,消失在茫茫的历史迷雾之中 . C0 ~ q, v2 ]4 {% c
【抵债的王朝女眷们】 “议和”一开始,这些中原女子同金银、布帛、土地一样,也是谈判桌上的筹码。 靖康元年(1126)十二月二日,宋钦宗亲自同宰相何栗到金营求和,送上降表,并屈辱地下跪。金人除了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之外,还要立送一千五百名少女。宋钦宗一律照办,派人四处搜捕年轻女子,不够数目就用自己的妃嫔抵数。不少女子不甘受辱,自杀而死。 《南征录汇》记:十二月初十日,宋臣“吴幵、莫俦传宋主意,允以亲王、宰执、宗女各二人,衮冕、车辂及宝器二千具,民女、女乐各五百人入贡”这些女性,就是宋王朝献给金人的最早的贡品。 “议和”在继续,女性是必不可少的条款。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协议云:“以帝姬(公主)两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宫女二千五百人,女乐等一千五百人贡大金。” 该协议还规定:“犒军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须于十日内输解无缺。如不敷数,以帝姬、王妃一人准(抵)金一千锭,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锭,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锭,宗妇一人准银五百锭,族妇一人准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准银一百锭,任听帅府选择。” 从正月二十八日起,北宋政府开始履行协议。最早向金军营寨输送的女性是蔡京、童贯、王黼的家属和歌伎各二十四人,其中福金帝姬(公主)作为蔡京家中的女眷也在遣送之列,被送往皇子寨。史载,福金帝姬见到斡离不(即金兵统帅完颜宗望,金太祖第二子,故又称二皇子)后,“战栗无人色”,斡离不令其婢李氏将福金帝姬灌醉,乘机对其实施强暴。福金帝姬是“靖康之难”中第一个被金人蹂躏的宋朝公主。 尽管开封府官员刮地三尺,也无法满足金人的索求。为苟延残喘,无耻的徽、钦二宗开始依“附加条款”拿妇女抵债。开封府官员除对照玉牒将宫廷、宗室妇女押往金营外,还搜拿京城民女充数。这些被强行抓来的女性“皆蓬头垢面,不食,作羸病状,觊得免”,而开封府尹徐秉哲为了邀功,竟“自置钗衫、冠插、鲜衣”,将上自嫔御、下及乐户的五千名妇女盛装打扮送出京城,交付给金军。 所谓“帝姬”,即公主;所谓“王妃”,即皇帝的妻妾或儿媳;“宗姬”指诸王子之女(郡主);“族姬”指诸皇族女子(县主)可怜都是金枝玉叶,竟被她们鲜廉寡耻的父、祖,亲手送给敌人蹂躏,其惨痛又何如哉! 执事官员在《开封府状》中“用情统计”了一份详细的账单,为我们保存了这页耻辱的见证。账单上各类妇女都明码实价,与金人开列的完全相同。兹实录如下: 选纳妃嫔八十三人,王妃二十四人,帝姬二十二人,人准金一千锭,得金一十三万四千锭,内帝妃五人倍益。 嫔御九十八人,王妾二十八人,宗姬五十二人,御女七十八人,近支宗姬一百九十五人,人准金五百锭,得金二十二万五千五百锭。 族姬一千二百四十一人,人准金二百锭,得金二十四万八千二百锭。 宫女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单四人,宗妇二千单九十一人,人准银五百锭,得银一百五十八万七千锭。 族妇二千单七人,歌女一千三百十四人,人准银二百锭,得银六十六万四千二百锭。 贵戚、官民女三千三百十九人,人准银一百锭,得银三十三万一千九百锭。 都准金六十万单七千七百锭,银二百五十八万三千一百锭。 仅此一次,用来折价抵债的各类女子竟然多达一万一千六百三十五人。这是一场多么大的劫难啊! 1 a2 t$ u" B* s# b, B4 m% M8 l
【身权的辩论】 从被送入金军营寨的那一刻起,这些女性的噩梦就开始了。 金军将领如同分配牲畜一样瓜分这些特殊的战利品。在第一批被押解到金营的妇女中,“国相(粘罕、斡离不)自取数十人,诸将自谋克以上各赐数人,谋克以下间赐一二人”,其后随着贡女的大量涌入,“施恩”范围也逐渐遍及下层。她们被迫更换舞衣,给金军将领献舞劝酒,供金军将领摧残与蹂躏,稍有反抗,即遭屠戮。 五日夜,完颜宗翰(即粘罕)宴请手下将领,令宫嫔换装侍酒,有郑氏、徐氏、吕氏三女抗命不从,被当场斩杀。另一人因不堪侮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尽。另有张氏、曹氏等三位女子,因不顺从二太子完颜宗望之意,竟以铁竿刺着,悬挂在营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完颜宗望便指着这些求死不得的被害者发出警告,她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几不欲生。 为了满足金军将领们的淫欲,斡离不甚至下达了“元有孕者,听医官下胎”的命令。已经从属于金兵将士的妇女则“改大金梳妆”。一些不堪凌辱的女子先后自尽,如信王妃自尽于青城寨,郓王姬王氏自尽于刘家寺,等等。以至于“各寨妇女死亡相继”,其中包括十六岁的仁福帝姬和贤福帝姬、保福帝姬。 在这种威逼下,仍有妇女抗命不从,野史中记载了一位王妃与金军将领的争辩,叫人读后感慨不已。 初九、初十两天押来九名王妃、帝姬,其中一人不从。 斡离不要王妃服侍他,王妃不理。 二太子威胁道:“汝是千锭金买来,敢不从!” 王妃争辩道:“谁所卖?谁得金?” 斡离不回答:“汝家太上皇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犒军金。” “谁须犒军?谁令抵准?我身岂能受辱?” 斡离不反诘道:“汝家太上皇宫女数千,取诸民间,尚非抵准?今既失国,汝即民妇,循例入贡,亦是本分。况属抵准,不愈汝家徒取?” 胜利者总是有理的。完颜宗望振振有词,竟让这位幻想用辩论来捍卫肉身权的王妇语塞。 类似的冲突也发生在宋徽宗与金帅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之间。完颜宗翰的长子设也马(即真珠大王)看中了宋徽宗的女儿富金帝姬,在一次宴会上,完颜宗翰向宋徽宗提出把富金帝姬嫁给设也马(真珠大王)。当时富金帝姬已经出嫁为蔡京儿媳,宋徽宗以“一女不事二夫”婉拒。 完颜宗翰听后大怒,严厉斥责道:“昨奉朝旨分虏,汝何能抗令?” 这次徽宗没有示弱,他抗颜申辩道:“上有天,下有帝,人各有女媳!” 完颜宗翰听罢,兽性大发,竟下令在场的金军将领每人拉走两名女子,任意发泄。随后,又把徽宗?斥出去。尽管宋徽宗抗争了,但也于事无补,一个亡国奴的抗争,无法改变他的子民乃至女儿的命运。 金兵撤退途中,设也马迫不及待地公然以富金帝姬为妻,回到上京之后,更是得到金太宗的进一步诏许,“赐帝姬赵富金,王妃徐圣英,宫嫔杨调儿、陈文婉侍设也马郎君为妾”(《青宫译语》)。在这种形势下,宋徽宗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 F. v% |, w) w0 p
【押解途中】 押解途中,妇女的命运更加悲惨。 据金人的《宋俘记》记载,临行前的俘虏总数为一万四千多名,分七批押至北方。其中第一批三月二十七日从青城国相寨出发,有“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女性数量明显多于男性。由于“长途鞍马,风雨饥寒,死亡枕藉,妇稚不能骑者,沿途委弃”,到四月二十七日抵燕山时,活着的妇女仅一千九百余人,而且“十人九病”,到达上京时,死亡人数则超过一半了。 《青宫译语》等书完整地记载了被押解女性从东京出发到金国上京的全过程。 靖康二年三月二十八日,韦妃(高宗赵构之母)、邢妃(高宗赵构之妻)、朱妃(郓王之妻),福金、嬛嬛两位帝姬和两位皇子等一行男女,在真珠大王、千户国禄和五千名金兵的押解下开始北迁。 二十九日,邢、朱二妃和二帝姬因“坠马损胎”。 四月初一,她们与宝山大王押解的第三批女性即宋钦宗的朱皇后和朱慎妃等人会合。 四月初二途中,千户国禄先后猥亵朱妃、朱皇后,随后与嬛嬛帝姬同骑一马。同行的盖天大王争风吃醋,杀国禄,弃尸于河,妄图霸占嬛嬛帝姬,但被真珠大王阻止。他又把凌辱的矛头指向邢妃,“邢妃以盖天相逼,欲自尽”。 五日,徽宗见到韦贤妃(赵构母)等人乘马先行而去,不觉五脏俱裂,潸然泪下。 七日,徽宗妃嫔曹才人如厕时,被金兵乘机奸污。 八日,抵达相州时,适逢大雨不断,车帐渗漏,宫女到金兵帐中避雨时又被奸淫,死者甚多,徽宗长吁短叹,无可奈何。 钦宗出发时,被迫头戴毡笠,身穿青布衣,骑着黑马,由金人随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但受尽旅途风霜之苦,还备受金军的侮辱。钦宗时时仰天号泣,辄被?止。日暮宿营时,金兵“絷帝及祁王、太子、内人手足并卧”,以防逃跑。当时正是农历四月,北方还很寒冷,徽、钦二帝和郑氏、朱氏二皇后衣服都很单薄,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觉,只得找些柴火、茅草燃烧取暖。钦宗的朱皇后当时二十六岁,艳丽多姿,还经常受到金兵的调戏。 十一日到达真定府,金兵摆设酒筵,威逼朱皇后、朱慎妃为他们填词演唱。朱皇后无奈,曾填词哀叹自己生不如死的悲惨处境,其中一首为: 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 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 十九日,真珠大王强娶富金帝姬为妾,大摆宴席,强请北宋后妃参加。 队伍从燕山登程以后,进入沙漠,路绝人烟,金人日行一百五十里,壮年男子都感到疲于奔命,这些女俘们更是苦不堪言。 过兔儿涡(今辽宁北镇县境内)、梁鱼涡(今辽宁新平县东南)沼泽地时,尽管她们躺在骆驼、马匹两侧的兜袋里,衣服也全部湿透。“地狱之苦,无加于此”,以致人皆病困,直到十几天后到达乌舍(今吉林农安县东北)时,才算死里逃生。然而,等待她们的将是更悲惨的命运。 至于民间贡女,其处境更是惨不忍睹。金人押解贡女三千一百八十人、诸色目人(各种类的人)三千四百一十二人从青城寨出发,四月八**们在相州(今河南安阳)因避雨遭金兵轮奸,以致“多毙”。被掠者每日以泪洗面,而金军将领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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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归宿】 金天会六年(1128)八月二十四,徽、钦二宗及其后妃、宗室、诸王、驸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上体,拜祭完颜阿骨打庙,举行所谓的“牵羊礼”,亦即献俘仪式。 礼毕,金国士兵簇拥着宋徽宗、宋钦宗等宋朝俘虏到金国皇帝大帐,跪拜在地,等候发落。金太宗完颜晟宣布诏赦,给两位皇帝派了个侮辱性的封号,封徽宗为“昏德公”,封钦宗为“重昏侯”。 随后,对皇室女眷进行了处置。史载:“后妃等入宫,赐沐有顷,宣郑、朱二后归第。已,易胡服出,妇女近千人赐禁近,犹肉袒。韦(宋高宗的母亲)、邢(宋高宗的妻子)二后以下三百人留浣衣院。”发送前,金国统治者再次命令二十名医官对暂不发送的九十四名宫眷“孕者下胎,病者调治,以备选进”。 所谓“浣衣院”,并非通常的洗衣场所,而是金国特设的佳丽储备所,一则供金国帝王贵族们随时玩乐,二则“以备选进”。史载,与韦氏一同被送到浣衣院的朱风英、赵嬛嬛两位帝姬,第二天就“并蒙幸御”,其他沦入浣衣院女性的悲惨命运可想而知。 在金人统治者的众目睽睽下,宫廷、宗室妇女遭受的集体侮辱使钦宗的朱皇后感到绝望,为了捍卫自己和所代表民族的女性尊严,履行母仪天下的职责,她选择了以死抗争。受降仪式结束后,朱皇后即“归第自缢”,被人发现救活,但她“仍投水薨”。 她的刚烈赢得了金人的尊重。金世宗下诏赞她“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追封她为“靖康郡贞节夫人”。对徽、钦二帝和大多数苟活者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嘲讽。 据统计,“靖康之难”时宋徽宗有成年女儿二十一名,除保福帝姬、仁福帝姬和贤福帝姬三人死于刘家寺,富金帝姬被真珠大王强纳为妾,惠福帝姬被宝山大王强聘为妾外,剩下的十六人中,发配浣衣院的九人,遣送到各大营寨的六人,云中御寨的一人。 宋徽宗的皇后皇妃五人,其中韦氏发送浣衣院。其余嫔位的三十一名,其他封号的一百零八人,另有国夫人、郡夫人、夫人封号者六十七人,皇孙女二十九名,均被像牲畜一样地分配。 宋钦宗一后一妃,朱皇后投水自尽,朱慎妃随至五国城。其他有封号的姬妾十名,奴婢二十七名,皇子妃三十四名,以及赵氏宗室,徽宗之兄、弟的二十二个女儿,也被牲畜一样地分配。 这些宗室女子,除了沿途被糟蹋或饥寒病痛而死之外,其归宿大略有四:一是被金人的王子贵胄纳为姬妾,相对来说,这是最佳出处,倘能生得一男半女,或能提高身价,再次过起养尊处优的生活;二是被安置浣衣院,供金人的王公贵族及高级军职人员淫乐;三是分配给各军寨将领或下级军官;四是出卖给民间妓院。 由于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逃脱了靖康之难,并且被拥戴为南宋皇帝,与金国对立,因此,金人对他恨入骨髓,对他的直系亲属惩罚也最为严厉。赵构的母亲韦贵妃,被俘时已经四十八岁(一说三十八岁),竟成了金国猛士重点发泄的对象。为了狠狠折磨她,金人特地把她发送浣衣院,据传,曾创一天接客一百零五人之最高纪录。 赵构元配妻子邢秉懿,被俘时已经怀孕,金人强迫其骑马,结果“以堕马损胎”。被押解到汤阴县时,金军万夫长盖天大王完颜塞里(宗贤)逼淫之,邢秉懿自杀未遂。后被送至浣衣院,也是金人泄愤的重点对象,十二年后死时才三十四岁。 赵构妾田春罗、姜醉媚,也在浣衣院被折磨致死。他的五个女儿也被编入浣衣院,下落不明。 《呻吟语》引《燕人麈》之语,说那些被分赏给金兵将帅的妇女,如“不顾名节,犹有生理,分给谋克(管二十五人的低级军官)以下,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由于一些低级将领自身的原因,如有的要结婚,有的结婚不久,有的没有自己的营盘住处等,都不能长期占有分赏的北宋女子,就将她们低价卖掉。“甫出乐户,即登鬼录”,结果将更为悲惨! 书中还专门记载了一位铁匠,“以八金买倡妇,实为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夫人”。从这令人咋舌的记载中,可见她们沦落到了何等境地! 有一次,使金被留的词人宇文虚中、吴激在张侍御家宴饮,座中有一位沦为歌伎的北宋宗姬佐酒,宇文虚中当场为之填词一首,曰《念奴娇》。 疏眉秀目。看来依旧是,宣和妆束。飞步盈盈姿媚巧,举世知非凡俗。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覆。 一笑邂逅相逢,劝人满饮,旋旋吹横竹。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旧日黄花,如今憔悴,付与杯中醁。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 情真事切,感慨万千。 吴激作《人月圆》一首,亦受后人赞许。 金朝统治者不仅自己享用这些战利品,还把她们赐给南宋出使金朝的大臣以示侮辱。天会六年正月,南宋使者王伦等出使云中,被金国扣押,粘罕赏赐王伦内夫人及宗女四人,甚至还赏赐随行使者朱绩一位宗室女。朱绩因不接受赏赐触犯了金兵,竟被粘罕立即处死。 $ E# ]. I& _' S$ P8 d
【含羞带泪的姻亲】 据《宋俘记》统计:宋徽宗的女儿有九人被编入浣衣院,其中包括五女赵瑚儿、七女赵巧云、十女赵娱娱、十四女赵佛保、十七女赵金珠、十八女赵金印、十九女赵赛月、二十女赵金姑、二十一女赵金玲,这也就是其后宋徽宗、宋钦宗与金国皇帝攀亲联姻的前提。 史载,这九位公主先后有六女被选进金国皇室,尽管这样的姻亲是以强暴和侮辱的方式完成的,但时间一久,也就成为了事实上亲家和翁舅关系。 天会八年(1130)六月,穷困潦倒的徽、钦二宗突然接到了金国皇帝“诏以昏德公六女为宗妇”的诏书,起因是“赵桓(钦宗)妹凡六人久侍宗子,获宠生男,应予优容,抬为次妇”。按照金人收继婚的习俗,此六人中应有后来被金世宗封为次妃的赵赛月、赵金姑两位公主。困境中的徽、钦二宗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打起了与金人攀亲的小算盘。 天会八年七月,宋徽宗舞动他那生花妙笔向金国皇帝呈递了第一道谢表,他谄媚地声称,接到圣旨,得知自己的六个女儿被召进皇宫,对此厚爱,有无法言表的感激。念及自己以前听信谗言,以致亡国,如今年老体衰,发脱齿落,“得攀若木之枝,少慰桑榆之景”。他表示“誓坚晚节,力报深仁”,最后以“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作结。 由此不难看出,宋徽宗为了改变窘困处境,已经置国难家仇和礼义廉耻于不顾,完全成为向金国统治者摇尾乞怜的奴才,十分可耻。 宋徽宗的讨好姿态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当月,金人下诏将徽、钦二宗北迁五国城。此处离金人国都较近,但距离中原和南宋都城更远,尽管如此,宋徽宗还是不失时机地谄媚称谢:“曲照烦言,止从近徙。仍敦姻好,尚赐深怜。大造难酬,抚躬知幸。”他歌颂金国皇帝“垂丘山之厚德,扩日月之大明”,为自己仅能通过谢表表达感激之情而不能“仰戴龙光”、亲瞻天颜,竟然“感孤情而出涕”。 对于宋徽宗、宋钦宗的奴颜媚骨,金国皇帝提出了表扬:“尔受儿女之余恩,尚安晚节;朕采葑菲于下体,用沛殊恩。”北迁途中,他们还收到了金人“缣绢十端”的恩赐,甚至还被许诺他们父女、兄妹相见。 对此,宋徽宗更是大喜过望。他恬不知耻地说:“父女相见,已失秋气之寒;父子相欢,顿觉春光之暖。速沐丝纶之厚,仍蒙缣穗之颁。感涕何言,惊惶无地。”他盛赞金国皇帝“唐仁及物,舜孝临人”,并发出“天阶咫尺,无缘一望于清光”的遗憾。 此时此刻,这位曾经锦衣玉食、杀伐决断的昏君,已经体会到了平民百姓“无衣无褐,何以卒岁”的艰难。此次相见后,宋钦宗也上表称谢:“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仁恕及下,劳谦损己。虽天地有无私之覆载,而父母有至诚之爱怜。念报德之何时,怀此心而未已。”他们已经习惯和心甘情愿地做金国的阶下囚了。 但在金国统治者的戏弄下,尽管丑态百出,宋徽宗、宋钦宗的哀求和乞怜却并没有收到实际的功效。金天会九年(南宋绍兴元年,1131)六月壬辰,因为宋钦宗的妹妹中又有人为金人生下了传宗接代的继承人,他们再次得到了金人的赏赐,但也仅此而已,金人根本不承认宋徽宗、宋钦宗的姻亲地位,因此,他们也根本不可能以国丈、国舅自居,步入金人皇亲国戚的行列。他们依然是金国的阶下囚,时时被金国统治者嘲讽揶揄的对象。 为了完全暴露其丑陋的灵魂,让汉族人认清他们君主的真实面目,瓦解宋人抗击金人的斗志,金国统治者把这些谢表印刷成册,在宋金边境公开出售,传播四方,借以羞辱南宋君臣。 南宋人张端义在《贵耳集》中记载:“道君北狩,在五国城或韩州,凡有小小凶吉丧祭节序,北国必有赏费,一赐必要有一谢表。北国集成,刊在榷场中博易。四五十年,士大夫皆有之。” 尽管宋高宗在南宋初年下诏禁止私人修史,以防止此类内容在史书里出现;尽管南宋文人指责粘罕等“编造秽书”,否定韦后、邢后、柔福帝姬等诸人在金国为妓、改嫁的事实;尽管南宋政权动用一切手段,收缴、毁灭这些原始资料,致使徽、钦二宗及随之北上的宫闱人众在金国的生存状况湮没无闻,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随着岁月的推移,大量的史料和记录越来越多地被发现,宫闱人众遭遇之惨,徽、钦二宗无耻之尤,均已暴露无遗。 以上数据,大都摘自确庵、耐庵于南宋时期先后编辑的《靖康稗史七种》。宋太宗第八子、周恭肃王元俨三十二世孙诒琛校该书毕,仰天长叹道:“自古亡国之耻辱,未有如赵宋者,读此《靖康稗史七种》,能不泫然泣下哉!”
3 X$ P$ v/ f( P# q9 ?8 J: ^呜呼,亡国之痛,痛何如哉!录此,为千载亡灵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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