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故事——诈尸惊魂 记得很清楚是在初中二年级的夏天,也就是1975年的夏天,那时候家住在北京天桥,从天桥路口沿着永安路往西不远就是友谊医院,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友谊医院被东经路分成东西两个区,东区是急诊门诊还有儿科,西区是住院区和家属区,我的同班同学屁帘就住在家属区,这里有大树,有花园,还有游泳池;夏天树草繁盛鸟虫低鸣,环境特别好,这里就是一个公园,这里也就成了我们玩乐的地方。 夏天的傍晚,吃罢晚饭,我和国华一起找屁帘去玩,到了家属区,一嗓子就把屁帘从楼上喊了下来,我们在花园里嬉笑打闹着,听到路边花草丛中的蛐蛐叫,我们就开始逮蛐蛐。 天色越来越暗,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亮了,在苍苍的大树的摇曳下光线忽明忽暗,我们沿着花园的小路寻听着蛐蛐的叫声,国华拿着纸卷筒装蛐蛐,我和屁帘两个人一个打着手电,一个逮蛐蛐,一个一个的找,一个一个的逮,不一会儿,一个个的纸筒就装满了蛐蛐,收获颇丰,听着花园里依旧此起彼伏的蛐蛐叫声,兴致盎然,我们逮着逮着不知不觉得来到了住院区。 在住院区的西侧,在一个大烟囱的下面有一座平顶的房子,这房子在院子里面的门口是凹进去一块的,形成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门是铁栅栏门,这个大门很少关上,一天到晚都开着,门口的不宽的水泥路两边几棵大树很茂盛,大树下面的树丛和的草地绿茵茵的,住院区住院的病人也很少来这一带溜达,周边也没什么人,很是清静,感到这里阴森森的,门前的这条水泥路从栅栏门通向住院区,而后与住院区的大路相交叉。 在这所房子的西墙外就是繁忙的大马路,也有一个门,平时关闭着,有事的时候,这个门才打开;这所房子就是医院的太平间。 我们沿着花园的墙脚寻听着蛐蛐的叫声,逮着蛐蛐,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的门口,忽然没有了蛐蛐的叫声,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没了,死一样的寂静,只觉得一股寒气,我们从墙上的一个窗户往里看…… 屋子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我们正想定睛的看,隐约看到屋里一个人影忽地坐了起来了,顿时,脑子一阵空白,就听一声变凄厉的叫喊:诈尸啦! 霎那间,魂飞魄散,脑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一下都冲向了大脑,一根根的头发立了起来,跑,马上跑,快跑! 我们三个飞一样的奔跑,沿着那条水泥路拼命的跑,就觉得这路咋就那么长;快跑,咋就跑得这么慢,屁帘跑在最前面,还不断的来回跑着S型路线;我们都明白,诈尸只能直着跑,曲线跑诈尸就不会抓到你;我也管不了了紧追着屁帘后面,国华跑在最后,也不管直线曲线,就是快跑;只觉得冷风嗖嗖的在耳边,总觉得就要被追上了;终于跑到了住院区的大路,向北一拐,就跑到了医院的外墙护栏,紧跑几步,一个跨越,(这跨越搁到现在绝对奥运会破纪录金牌,当时我们穿着破拖鞋),在跨越的同时伸出右手抓住栏杆,左脚同时也蹬上了栏杆的水泥台,在右手用力抓住栏杆的同时,左手伸出来也抓住栏杆上沿顺势按住栏杆身子向上一窜,右腿抬起的同时双手一交错在身体完全翻过栏杆平衡了双脚马上着地的瞬间,双手撒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马路上路灯亮晃晃的,纳凉和溜达的人们悠闲着扇着芭蕉扇拉着家常,公共汽车轰隆隆的进站出站。这短短的几十秒,我们似乎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哥儿仨坐在马路牙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心砰砰的跳着,惊魂未定,浑身大汗淋漓,那汗水多一半是吓出来的。 坐了好一会,终于平静下来。 “哎,蛐蛐呢?”我问了一句 “没了!全他妈跑丢了。”国华一边翻着兜一边说 “回去找去。”屁帘说“费那么大劲抓的。” “不去!就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和国华心惊胆寒的反对。 屁帘央求着:“去吧,哪有诈尸呀,都是瞎编的。刚才那一嗓子是谁喊得?” “我!”国华说:“你没看屋里那死人坐起来了?” “好像是。”屁帘回答后接着说:“不对呀,太平间没有那么矮的窗户,咱回去看看去。” 又歇了好一会,我们才又翻墙回到医院里面,这次翻墙笨的和熊似的,手脚不灵便的来回倒着费了很大劲才翻过墙。我们悄声的回到太平间门口,只见太平间值班的老头正站在门口在骂街:“小兔崽子,刚歇会,连个安稳觉都不叫我睡好。” 原来我们扒窗户的那个屋子,是太平间的值班室,值班的老头听见我们三个人的动静,就从床上起来看个究竟,结果把被我们当成诈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