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猪871 于 2015-12-23 21:16 编辑 ; b3 M4 C* I$ h$ u9 G, J* N7 @
$ b/ W# o1 h2 m9 J/ l+ x* M: R两组人像 过年了,琐碎工作太忙,所以没有整理出比较像样的作业。手头有两组片子,拿来请大家指正。 孙毓敏老师的片子,是一组现场采访的抓拍,室内自然光和一个工作用的落地灯,基本是抓拍,没有刻意的布光,主要是窗户照射进来的自然光。 西单丫头是一组系列人文的组照。时间跨度比较大,拍摄难度倒不是问题,就是得连续着拍,这也是一种难度。 西单丫头 我生在北京,虽然上山下乡东北兵团十年,但终究返城了。返城这个词,对于我们从农民(工),又变成北京人,似乎有一种拨乱反正的含义,这种经历我从来没有认为是青春无悔,否则也就没有十年浩劫的说法,但这十年,我依然觉得与东北的黑土地和那里的贫下中农,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命运既然是这样走过来的,这十年肯定也会在我的世界观构成上,打上深深地烙印。这烙印其中一点,就是对于外地人北京人的认识上:觉得哪里都有好人,而生在北京的人和因为各种原因来北京的外地人,都有在北京生活奋斗的权力,因为北京是全国的首都。 返城之后,分在书店仓库烧锅炉,慢慢的增长了学识,调到王府井音像书店作美工,后来又调到北京图书大厦作美工,虽然工作变了,地点变了,可是对于外地人,甚至可以说对于农民,依然有着这一种深深地感情,而西单丫头,就是我这种感情之下才能感受他们心灵之美的。 由于丫头的母亲离我们单位相对远一点,所以不是很熟,而他父亲的修鞋摊,就是我们大厦职工修理鞋包拉锁的首选了。也就是这样一来二去,我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个每天都在和爸爸一起在鞋摊玩耍的小姑娘。 她的父亲,是个很本分的手艺人,今年不到50岁。修鞋这一类的活路,现在似乎很难在正规的商店里出现。洗衣服尚可有普兰德一类的大店,可谁鞋有点毛病,绝对不会到内联升去找没趣。而北京人,实事求是的说,很少有做这种又脏又味儿,挣钱不多得活儿,还得无冬历夏,阴晴雨雪窝在户外的墙根底下,只打着一把遮阳伞,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挣着这点辛苦钱。人活着总离不开衣食住行,行离不开鞋,穿鞋就有可能这样那样的毛病,难道北京人就总买新鞋穿,鞋有点毛病,不用修理,或是一扔了事,或是再买新的,那是说嘴,穿鞋就离不开修鞋,那这个活就得有人去干,谁干,即使北京再需要这样的人才,可是让哪个考公务员思想境界的博士硕士生,也没有这么朴实的择业取向,那这样的活计,就由这些外地来的农民(工)担负起来了。 自己上山下乡十年,自诩为身上流着农民的骨血,所以,当我看到这些朴实勤劳的外地人,不辞辛苦的干这些北京人所不屑的底层工种时,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没能返城,如果我真正成了农民,如果我也有朝一日来到北京,想艰苦打拼的话,也许会干一些又脏又累的工作(如同我返城回来,先烧了三年锅炉一样)但我能不能忍受的了北京人对我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呢?难道生在哪里和命运价值有什么必然的影响因素吗?所以基于这种感受,我对鞋匠的态度一直很尊重,只是觉得人家是在替北京人吃苦受累,绝不能自以为是挑三拣四,那就太不厚道了。 我拍丫头还有个原因,除了上面提到的感情角度,也是因为自己想做一个比较底层,比较真实的纪实题材的连续课题。自己原本拍摄了一段时间图书大厦的保安,但是保安员的流动性较大,而且沟通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容易,结果这个课题就没有做下去。而后就发现了这个和修鞋的父亲每天在一起的小姑娘。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有可能把这个题材坚持拍上几年,可是如果从鞋匠本人入手,也许大人谈话交流会容易些,但是,我的主观想法会不会影响这个课题的真实性和底层性呢,再三考虑之后就有意识的把镜头对准了这个纯真的孩子,虽然她告诉了我叫唐京晶,我还是愿意把她称为西单丫头。 这里选用了几组镜头。 第一组西单丫头,去年上小学,今年7月才7岁。她的父母,都在西单的胡同里面修鞋。她的母亲的摊位离图书大厦较远,在西单华威大厦兴隆街附近,而她的父亲的修鞋摊位,就在我们图书大厦的楼东面的胡同里。他们是安徽巢湖人,父母在97年来到北京。一直在西单地区修鞋也十多年。 第二组。丫头拿橘子给爸爸吃。丫头很受这里的居民喜欢,除了经常和这个孩子逗逗趣之外,也经常有一些好心人,给丫头一些零食。一来二去,丫头和邻居们熟了,也就不见外了。而真正感动人的是,每次丫头总是非常有礼貌的谢谢,而且在征得老爸同意之后,才会接受别人的馈赠,并把这些零食总是先分出一块一口塞在老爸的嘴里,每每看到这里,我总是在想,鞋匠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第三组,吃烧饼。鞋匠和丫头的吃饭镜头,一直是我关注的焦点,我知道在天气条件不错不差的时候,在外面吃些东西,人们还能接受得了,如果在寒冬腊月,她们吃什么呢?当我看到孩子只是举着一个最便宜的火烧,当做了一顿午饭,的确使我联想起了我在东北田间锄禾当日午在大地里吃饭的感觉。 第四组,吃面条。之所以又把吃的场景展现给大家,尤其这组丫头在数九严冬,依然和老爸在一起,共同在和他们的命运进行着搏击。民以食为天,看着丫头依偎在老爸的身边,虽然能够体味到一种鞋匠舐犊情深的人间亲情,但是我似乎真有些要掉泪了,我不忍再看下去,由于说不清的各种因素,生活的压力和对未来的渴望,对于每一个人的境遇是多么的不公平呀。 第五组,跳格子。丫头和周围的孩子们已经融合在北京的大环境之中了,游戏是孩子童年的梦,而在我所见的丫头的每一天,每一次,几乎都没有见到她玩什么玩具,或者说玩什么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玩具,但是这并不能泯灭孩子的天性,能和不是老乡的小朋友一起玩一些简单的游戏,确实能够让人感受到人间最纯情的快乐和友谊。 第六组。涂鸦。快要上学了,图书大厦偶尔有一些残破污损的画页,就成了丫头珍贵的课外书。她的启蒙读物是她孩提幻梦的最基础的教材。她的梦,也许还不能用她的笔描绘出来,但是我坚信,一个孩子,总有她自己的梦,而我经常是她这些作品的忠实拜读者,尤其当她用稍微有些口音给我得意地讲述,这些几乎看不懂的天书时,我甚至在想,会不会多少年之后,这里将是一位什么人士成功的摇篮。 第七组。开学。丫头终于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大”学生。看到丫头那天穿着和北京孩子一样的校服,稍有腼腆的跟着老爸来到了校门前,当我让她摆个泡斯,她似乎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了羞怯。鞋匠和我以及更多的北京的孩子家长,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国歌声中,在红旗升起的时刻,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北京小学生,此时此刻,也许幸福的感觉将是冲破一切人为法权限制的最好礼物。 第八组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许北京的包容精神,也潜含在这个小姑娘的故事当中, 西单丫头的故事,到了她终于以一个和北京孩子完全相同相等的身份入学,划上了第一个逗号。当得知她被小学录取的消息之后,我送给了她一个书包,一个笔记本和一把彩色笔。但我当时还有些多虑,孩子的学费和北京户口的孩子一样吗?用不用交赞助费呀,当我和鞋匠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鞋匠说,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孩子是和北京的孩子一样待遇,言语之间带出了一种朴实的满足。 我和鞋匠说我快退休了,如果明年丫头能加入少先队,请他一定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像拍丫头入学一样,把这个珍贵的镜头记录下来,鞋匠答应了我,只是提出一个小件,有机会把这些年丫头的照片整理一些,也送给他一份,我也郑重的答应了。 当我把这篇文字整理出来之后,似乎不像我一开始觉得能出一篇像侯登科《麦客》一样的作品的质量感,似乎除了一个“真实”值得欣慰之外,似乎并没有引伸出什么太多的道理。鞋匠本人对于命运生活的态度,对于自己含辛茹苦培养自己的孩子,在北京远离家乡父老辛苦打拼的艰辛,似乎都没有很深刻的表现出来,如果说这区区十几张片子,是从那个侧面能够体现这种父爱,这种最底层的普通外来打工族的真实心情的话,丫头可以说是舞台上的演员,而鞋匠才是这一家人,(也是社会这一阶层的人)的真正命运策划导演,丫头的喜怒哀乐,实际都是这些外来打工人员的心灵真实写照,而丫头带给鞋匠的欢乐,除了父爱的天伦之乐,我觉得更有一种外地打工人员终于在北京圆了某种程度期望的一种自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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