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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水禽湖 】 动物园里热闹的地方是水禽湖，水面不大，生气盎然。用蛤蟆吵坑这词差点劲，蛤蟆还是骨朵呢，但形容喧闹的状况够了。还没见的水面、没有闻到水的腥气，喧嚣之声先传来。 南面向阳的水面聚着人，也就同样聚集了一群水禽。春天的水禽多是一对对的、绿头鸭、斑头雁、大天鹅……。这些个水禽让人豢养的得失去了野性，老远的一招呼就游了过来，见到手中的吃食就靠到跟前，从人的掌心啄食，连大天鹅都这样，估计它们属于老北京多少代的后裔。要是手中没食，想亲近没门了。 跟人走的近的是黑尾鸥，在海边这种鸟多，是迁徙的鸟类，内地的湖畔也能见到。它们飞到人的手边进食，老人递过去的是火腿肠，人家不为所动，看不上眼。那斑头雁也扑棱着翅膀蹿上岸来，捡食人们脚边的碎屑，吃得满意嘎嘎叫起。忽然扑扑楞楞，带翅膀能飞的一群，连大带小，席卷而去，原来是岛子上饲养员来开饭，那边喂的是鲜鱼水菜。 能飞的捷足先得，还有飞不起来的光扑腾翅膀，大叫着，着急地往前游，。 也有的与人类不亲近的，像大鹈鹕，懒洋洋的咪在那里，突然被什么惊醒，忽闪起翅膀，那翼展有两米，人家都会餐去了，就它不动地儿。 水禽湖现在也成了飞禽的天下。它们是远方的客人，迁徙到此就落脚这片湖水，有的暂住一时，有的干脆就不走了。开饭时蜂拥而去的就是这帮家伙。这多好呀，不用满世界去寻，土里刨食，弄不好化肥农药的，更甭说自然界的天敌和长途奔波的辛苦。饭来张口的日子总是有很大的需求。说来它们比这园子里饲养的禽类要幸福的多，被人包养的都属残疾者，丧失了飞翔的能力，与鸡鸭们沦为一类。而它们飞在天上，栖在树梢，沿湖的几株大树上密密麻麻都是它们的身影，想来就来，想走就远走高飞，南边有山东半岛的天鹅湖，夏日往北，东北湿地还是西伯利亚的广阔天地。候鸟辛苦，也才有了一路的无限风光。 58【荟芳轩】 荟芳轩的位置在水禽湖的东北角，一般人不大注意。这次从南面走过这里发现它被亮了出来。原先此地被绿树环抱，那种高高的松树墙，走过、路过的很容易错过。也许这也正是房主人的初衷。这个隐秘之处本来就不是为参观所设，拐到里面的小栅栏门前一定挂着免进牌。想识真面目难。 我是在60年代初，夏日的一个下午在此地逗留了半天。也是最初接受被宴请有了吃席的经历。至于吃得什么，早就不记得了，孩子们基本都是不记吃也不记打。请客的东道主，大概是动物园的园长，记得我是这么被告知的。请客的缘由是在这之前不久动物园的人员前往印尼采购了一批动物，那个年代国家间的动物交换，是一种友好亲善行为，不是钱的事，当时正是中印关系的蜜月期。中方驻印尼的工作人员为此提供了一些帮助，事成之后，代表团的人员回到国内，为表谢意，就在自家园子里宴请驻印尼工作人员的家属，工作人员都还在爪哇岛呢。我算是小家属之一。 吃饭是个大大的圆桌，头次见这么大的桌子，盆盆罐罐上了一堆。那时对吃没有兴趣，但对房前狭长的绿草坪和房后的水榭看着新奇，感觉那时的房子是以竹木为主建立起来的。尤其是长长的玻璃暖廊里，北墙上悬着的几个兽头，至少有羚羊的，带着长长的角，这种房屋装饰后来在电影贵族的庄园里才见到。大厅里的条案上放着个哈密瓜大小的蛋，白白胖胖，椭圆的。主人让我猜，这是什么蛋，那时我见过的最大的蛋是鹅蛋，这个蛋的体积约有十个八个的鹅蛋大。我说不知道。“鸵鸟蛋”。 那以后，再也没来过这里，偶尔走过，也被挡在栅栏外。现在好了门前不再设防，那绿草坪不见了，门前台阶下是片敞亮的小树林，房子的体量大了，结实了。我在南窗外走过，登上条石，那玻璃暖廊还在，但里面墙上空空荡荡。窗台上有几件根雕作品。 见到一旁的园林工人，我问起这片建筑的用途。告我，会议室，外宾接待室。 59【动物庄园】 地球曾是动物的世界，各领风骚数十亿，老天爷做了大家的主，天外来客大爆炸，将庞然大物恐龙开除了球籍，天作地和让人类崭露头角，从此万类萧疏鬼唱歌。早年某动物园单僻出个神秘去处，招牌悬挂“动物凶猛”壁上设置窥视孔，众人纷纷排队观看，观后多沉默不语。原来视力所及之处，是面镜子，镜像中正是观者自己。动物凶猛，最凶猛的就是人。 这个蓝色的星球已让人整得百孔千疮、昏天黑地。清洁的空气、土壤、水流已成梦想，连南极北极都遭致污染，人的足迹没到，但洋流、大气环流将人类的排泄物带往地球的任何角落。多少物种在人的打压之下，亡族灭种，长长的濒危物种的名单每时每刻在注册添加新的到来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下一个目标，距人类更近了。清明节将近，兔死狐悲，一并悼念了。 。 没有人类地球将恢复峥嵘。前些年，环境学家做过生态恢复的模拟：人类消失后的数百年，水泥森林将化为泥土，摩天大楼的巨型城市在日晒雨淋光合作用之下夷为平地，重披绿色，成为动物的乐园，动物大家庭又将欣欣向荣。站在动物们的立场上这无疑是光辉的愿景，值得为此而努力。 “北京动物园”的前身曾用名是“万牲园”“农事试验场”占地一千多亩，功能不光是动物展出还有农桑活动，换言之，是处“动物农场”，那都是上世纪上半叶的事了。也是在上半叶快要结束的时候，英国作家奥威尔发表了他的著名小说《动物农场》为受压迫、受奴役的动物们出了口恶气，作品中描写动物们组织起来将人赶出了农场，自组织管理，发展生产，提高动物福利，打退了人们的进攻，捍卫了胜利果实。故事结尾处不太光明，动物们变异，长大成人了。作品借动物说人事。比如动物们也有理念，也有信条，搞了“七诫”“凡两条腿走路的皆敌人”“凡动物皆平等”“凡动物不得杀害其他动物”……。但如果是“一根筋”真当动物世界来读，也自有乐趣，结尾也成了大团圆的结局：一部分动物先富裕起来了，一部分动物修成了正果，当然立场也要站在先富裕起来的动物一边。 此书是寓言，也是预言，让当时的人们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也让今人想起身边的世界，不是动物世界。对苏俄史有兴趣的可找来一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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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1 13: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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