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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4 19:4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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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聊着】3 ^3 T; ?9 g7 H9 ?, i5 B7 q
雨不停。老人屋里聊天。聊聊兄弟几个的近况,人还都在,一个不少,当下也算是最好的光景。三顿饭吃得好,又能出来走动,知足吧。我问起老弟在那边的日常,说起 东工的同学们,十年前的那个圣诞夜,聚了十多位,发小邻居又是校友的,都在硅谷左近。老弟说,现在年岁大了没人牵头,网上有联系,我们改五年一聚了。同学中老江还干着——我认识的,两口子忙碌着厂子。身体好,有钱干嘛不赚。; ^. Z7 `1 n& ^2 e5 j3 b
活到老干到老才更有活力。老弟退休后,闲了下来,没着没落的。弟妹说工作时太卖力气,亏了身体。我还记得,一道出去逛店,老弟经常是咖啡馆一坐,掏出本子算题,等着采购的人转回来或者喊着去用餐。晚间在家,常有工作电话来来去去,指导实验室的助手们。工作是乐趣,人一旦闲下来,像是被掏空了。
" w: g4 r5 ?3 t* r现在干点什么?去年前年,老弟常传过来些片子,天高地广的,山景、海景,天上的月亮,圆月,弦月,清晰可人,老弟拍的还是弟妹拍的?弟妹是搞电镜的,长于微观世界,月球上的地貌山峦也收入镜中。现在呢,现在活动量减少了,上午半天活动,有小狗要遛,下午电视,睡觉,看了睡,睡了看。觉多,说明睡眠不好?白天睡多了与老人不好。
" t: f: h) D. E* R( u老弟说是九零年过来这边的。在我的记忆中好像还早些。读书,做研究又转到更广阔的天地去。我问起,现在回顾,走出来的道路选择正确吗?"当然了。"老弟斩钉截铁。我说老弟是领路人,后面小辈的,一个接一个再一个跟着过来读书。老伴说起,老弟对孩子的学习有要求“ 别人会的你要会,别人不会的你也要会。”学习上永远争强好胜。孩子们听进去了。人生的路径在不觉中改变,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面貌,今天的你我他。
; X |* @: B7 G* M" p小辈的爷俩进了当院的池水中,37℃的水温在细雨中冒着热气。小丫头没进水,抓着个皮管子四处喷水,给自己淋了个落汤鸡。
9 y; |9 J! y. _5 q) `6 P没坐多一会儿,主妇们起身忙活饭菜,一早出车到市区采购,吃的喝的,三天的给养,大小人十口呢。土豆烧豆角,烧三文鱼,烧鳕鱼,保姆做了一道葡式的肉沫炒芥兰,炒得顶上的火警器怪叫了起来。口感不错,好久没吃炒菜了。) q; V0 G- z: c8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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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夕阳】' G( ?+ k8 r5 G) n- l
晚间吃面条,意大利面,店家新压出来的鲜面条,长条的,模样口感与咱们的面条无异。一大盆酱料,肉沫西葫芦丝番茄酱,说是学生制作的。边吃边煮,最后一拨吃完,太阳落在山巅就要沉下去了。赶紧招呼着,照张像吧,今天这会儿人齐。3 Q3 \& Y+ ?6 g# B4 Q: |& y* Z
谁家都有全家福。想想与老伴的家人,与老丈人就从未同框过。同辈亲人来来往往几十年,见了,散了,难得留下影像。这二十多年更是一张都没留下。没想起这码事,想起拍照已是晚境,不可再错过。
. F& s h. X9 G/ ?2 ?出门台阶下,靠在栏杆边,背对群山。招呼着,搀扶着,站着,抱着的,小姑娘叫嚷挣扎着。葡人快手,刚站定,就拍得了,六七张连拍。片子清楚,都睁着眼睛呢。身后的日头已经暗淡下去。0 |5 m# R. F& c+ O3 e7 c% Z. q
撤了,趁着天亮下山。! {+ `/ z" C5 Z, ?2 P5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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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m4 l- W" B2 u/ H- ]. ?次日,二次上山。午前,闺女在家里蒸了一锅包子带着上山。趁热开餐,包子和面条,继续煮面条,剩下的酱料还不少。吃了就走。昨日登山项目阴雨没能实施,几位只在山脚下的高尔夫球场散了步,摘了黑莓,挨了虫咬。8 B) i3 b Y! ^; O
不睡觉的,愿意动的,都跟上走。小姑娘上午转回来,还一直睡在车上,一块带走。我没跟上,或许是已经去过的地方,就在这边山上走走吧。
7 T' S( y1 h* @9 X5 b! p天气晴好太阳高悬,眼前清晰起来,山峦起伏,黄绿相间,麦子还没收呢。远眺海湾,零散着黑乎乎的小岛。山下高球场子上有了活动的人形。) Q( `( j0 {6 ~9 d' s* ?
沿着小路前行,这家的前院后院都见到农机具。或是地主吧,坡上的草场,坡下的牧场。路边一溜木雕,一米多高,加工手法粗犷,有点意思:打高球的老爷子,秃鹫、雉鸡、蟒蛇……七八个,仔细看,木雕是在高位伐掉的树干上生成的,老爷子脚跟下冒出了新绿。这段进来的路上只留存了两搂粗的大树树棵,好晒啊。回头吧。$ ?% \+ |+ r9 ?; c
我这还没入睡,老弟两口先回来了,走不远,还是回来静养,补上午觉。年轻人往山里去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
3 f2 ]5 r5 M) w, W再出门已是暮色中,驶离院落大门,坡下的牧场中游荡着五匹毛驴,其中一头黑白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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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毛毛雨】
6 p' I& w! }3 I6 s: z- }早上还晴着,没留神外面地皮湿了,毛毛雨,赶紧收衣服。衣服收回来没一会儿,天又大亮,一架子衣服又端了出去。
% [* s9 v& ^% D& l小辈的一早都去上班。学生用纸板打造了一所大房子,在山上玩了两天,他感受最深的吧。十点多,老弟一家进门了,辞行。午后的飞机,往欧陆去,两个多点,说晚上六点钟多能到闺女家。 小住一周就回转。
w; D. E) ~; }2 b/ @6 C; k/ I* a小姑娘还是那么皮实,无穷动,没一会儿,花园里又滋了一身水,这是当大哥的没带好头儿。进门,一身衣服换下来。又爬上了楼,爬上去的。基本功真好。
2 v) k- U9 k* v4 H) O' G8 w1 m6 _侄女接着上回没说完的话题,上次说及爷爷奶奶的相识相伴,又问起旧事。我想起与老丈人过往,说了两个小段子……这次寻根刨底追问起爷爷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3 l. T w$ i& [7 i2 y& j干什么的,在城里打工的,铁路上干过,商铺里干过……
- d k$ A _2 j* q' K0 }" g爷爷他们哥几个?他们没上大学吗?哥几个中谁最好。0 E* r: l: Y, J, L* P
哥仨还有姐妹呢……你爷爷读书好,在长春读中学时是有名的,后来的西南联大……5 `0 ~! V9 O' D
我从哪里来,要是儿子,老爸或许早早地就诉说家史了。人到中年才想起这事。趁着老爸和姑姑都在,再多问几句。) h5 v# {# a, O) m( F" I
那你们几个,谁最好呢?侄女这是问父辈的兄弟姐妹呢。谁最好?我抢答了:要论学问,舍我其谁就是你爸爸了。
2 r, A+ ^! o4 L0 V3 u) L. j还有你们兄弟几个小时候是不是一块儿玩?跟人家打架吗?都玩什么?
( M [" ^1 L5 \! b老伴说:女孩子玩 跳房子,撒棍、嘎拉哈(欻拐)……
7 B* X# g/ J! V$ Z+ a% `7 V撒棍,嘎拉哈又是什么嘛?1 W1 _7 K! d- [; W* A: @ p, w/ `0 I1 D
……
5 w. K5 R# v. l X代代相传,多数人都是路径依赖,跟着前人的路子走。社会的突变,路人变道也是有了。我们的父辈开始了新学的读书,才有了命运的改变。这个年代学而优不为仕了,但开辟了多种人生的可能,个人选择的自由度,追求个人的幸福。站在父辈的肩膀上。
7 ]6 p3 _* _0 G8 G+ Z; @话别了。难舍也得舍。我们都好好的,保重身体,下次再见吧。只要身体好,就争取再走几趟。我说还是要回归老家看看,根脉在那呢。对小辈的不存奢望,她们新的世界观。还有个小兄弟在香港呢。海南也开放了,免签的政策可能进一步放宽,中美直飞航线早晚得恢复。好好保重,有希望的!4 z: B% x5 E4 i. Y! }2 \7 [# S
兄弟姐妹四人,青少年后就离多聚少,到了晚年,都四下住着,没了老家儿,没了聚合的点。再见难了。老弟还是想着回来看看。人在就有希望。+ V P0 Y&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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