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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n* P: G 3652【白塔之光】 广播里播了一段“白塔之光”,没听全,说的是白塔寺的白塔没有影子。怎么会呢,那么高的建筑,只是在某个寻常的角度不易看到罢了。 再次来到白塔寺。同学聚会,班委会的几位精心设计,前期踩点实地勘察。活动安排在假日头天,想是这天爷爷奶奶们可以摆脱孙辈得闲。 我大概是第三次过来了。最早是哪年,或是在九十年代,我在它西南的大楼内上班,当时那栋大楼鹤立鸡群,很快发展出一条街,连成片的大楼,古城风貌毁了。楼上俯瞰下去,白塔像盆景,与它东头的白塔,北海的白塔,难兄难弟,苍老了,七百岁高龄。老家伙们还剩下谁。忽必烈们进京八十年又被赶了出去,新朝新人另起炉灶,毁了大都建新城。老城还剩啥?今人还能瞻仰的建筑,北面的土城,现辟成遗址公园,为有元一代筑起群像,地面之上还有北面鼓楼内大街的万宁桥和水边神兽,高高在上耸立的仅剩下这座白塔了。 人在塔下,渺小,白塔已被大楼围困当中。 曾经无数次地走过塔旁。我相识它晚,走近它大概在六十年代中了,还在上小学。小姨带着我去参观白塔西侧的鲁迅博物馆。大概是头次见着。后来上中学时,学校大庙的西面白塔寺。中间隔着家医院。上学路上常常见着,但从未走进。大门紧闭。 我到的早,集合之前去探探白塔之光。走西边,上午的投影在塔身西侧。 西面的胡同是“宫门口”,“宫门口馒头”的发源地。原来这里熙熙攘攘多是摆摊的,现在净街了。东侧一家医院的匾额,门里挂着小牌“内科”“外科”,再看,是“手机医院”。几步之外是家咖啡馆,胡同的业态改变。前面岔道“东岔”“西岔”,走宫门口东岔,想起同事老蔡家在西侧的门脸房。门脸换了,认不出来了。人呢,也早早的都走了。 来到塔身下,强光晃得睁不开眼。有投影,只是不那么分明。塔身下的老树,槐花满枝,白花花的蒙上遍身的暗色。塔影看不真灼,消逝在周边灰蒙蒙院落的房脊瓦顶上。 、 3653【留影】 回到山门,众人差不多到齐了。 彼此打着招呼,这一向折腾可是不易,都活过来了。至少都三年多没见了,也有四五年的。最后那次在“南国”疫情初起时,武汉已经封城。 记得这里没有山门,山门的位置起了座百货商店,不对,是副食商店,有人更正,副食店的西面才是是百货店还有馒头铺。同学们不少住在这一片,从阜内到阜外大街,从小在这长起来的。哪一年拆除了商店,复建山门,这倒说不清了,都搬离老居,十有七八都搬出老城,晚近的事说不清。我的记忆里,山门东侧的位置还是栋三四层的医药大楼,门前停着大巴,老外来这购买中草药。眼前的大楼已被削去数层,变身琉璃瓦的仿古建筑。 9点钟,寺院开门。队伍往里去,人不少。 台阶之上众人留张影吧。 前院挺宽敞,修缮一新。老董忆起小时候逛庙会,这院子里全是摆摊的,那时东夹道北头有个小门,我们都从那边进来。但是白塔的周边都被围着,进不去的。我问庙会什么时开,逢几?那记不住了,反正我们常跑过来玩。峻岭说:那时也常过来,到这里买鸽子。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文革前几年。你那么早就玩鸽子了!放飞鸽群。老张说这里的庙会文革前就关了,先是护国寺,再就白塔寺、隆福寺都关了,就是厂甸关的晚,六五年还去过。几位都是这片的活地图,角角落落的都走到。 往里走,大殿小殿,与庙里常见的供奉都差不多。意外的是这里没见着喇嘛也不供香火,空气清新多了。有磕头作揖的,有藏式长跪的,都是年青人。晚辈的比我们这代人信佛拜菩萨,祈求神灵保佑。 拾阶前行,腿脚不利落的有点麻烦,好在省却顶礼膜拜的繁琐,心中有佛何处都善哉。 走到了塔身脚下,还是被围在大墙之外。白白净净庞大的身躯稳稳当当,蓝天白云缺了清风。老牛说昨晚铃声叮当。是啊,我抬头见着檐下的风铃,真遗憾,风铃响起,我好像还没体验过呢。老牛说,不是檐下的,你往塔顶上看呀。我眯起眼睛,塔尖上那一圈流苏般的风铃,我似乎隐约听到了悦耳的铃声。没有啊,那铃铛没晃动。 、 3654【鲁博】 日程第二项参观鲁博。进了大门先照相,人齐了合影。22位,齐了,前后两排站好了,苏班长吆喝着捧起长镜头。三排,头排小王,“燕人张飞”,独自来个起飞的造型。 是谁与我说起是同一次进到这家博物馆。都是这片的,鲁博五十年代落成开放,一再改建,越来越大。我来过多次,今天是最火的一天,展馆内人多,堪比周末的菜市场。估计是游故宫、国博等热门景点预定不到票,这些个往日冷背的场馆也人满为患了。 人一多就躁得慌,前后都是人,随着大流走。 正厅为鲁迅先生的生平展,少年、中年……墙上是鲁迅夫人朱安的大幅照片,先生曾说这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旧式婚姻的悲剧,过往的展览这一段内容语焉不详。老牛指着照片说,我奶奶当年是朱安的牌友,经常一起打麻将,我妈去那个端茶倒水的。朱安走的时候身边没人,还是我奶奶把她发送到西直门外的……国龙说,我见过你奶奶,后面梳个小纂,你妈扶着到过我们家,我管你妈叫大姑。老牛说,不是,管我妈叫二姑,大姑是那谁……我插话,要是叫姑姑,你俩怎么不同姓呢?那不一定,我们奶奶辈时是亲姐妹。他们二位还沾亲带故的。老牛说,我们也就是因为住的近,经常走动,要不也就难得联系了。那时我们牛家从山西过来有点钱就倒腾房子,花不多的钱收个院子,修缮后再出手,就是这么发的,解放时羊市大街周边有上千间房子呢,后来抗美援朝时我奶奶都捐了出去,留下不多,就这,后来文革也没得好…… 说些陈芝麻烂谷子,展览没看,随着人流出了展厅。 去看二条的故居。早年,我前几次过来时,先生的故居前还是条僻静的胡同,人间烟火。前些年,这边改建扩容,将整条胡同和民房都收了进来。这次又变了,故居对门的小书店,又迁到东南角。书店改餐馆。故居倒是没变。 往里走。国龙说,这院子比我们家的院子小多了。他家就在小院后面不远。牛说这是鲁迅花700大洋买的。不知先生买房与牛奶奶牛爷爷有没有关系,倒房子的,当年先生没有大钱,要不不会在城根买个这么小的院落。 说来他们三口之家,母亲和夫人,住着也算得殷实。先生自己还改建出一间“老虎尾巴”作为书房兼卧室,心无旁骛挑灯夜读,写下不少传世名篇。 已经百年了,当年先生手植的树都长起来,后院的那株刺玫蓬蓬勃勃,占据了小半个院子。想想上次我来这里是07年,陪着大连过来的外甥女,她还在中文系就读,来这看先生,静静的院子,里外都没人。现在里出外进的游客,院子满了。与老牛、国龙二位挤散了。 、 3655【庆生】 活动的第三项:聚餐。北礼士路南口的“龙江居”。中学毕业那年同学大多去了龙江,在座的男士除了老牛和峻岭去了内蒙,尽数发往北大荒。老刘说你们内蒙隶属北京军区,我们北大荒沈阳军区的。 22人,传统,男一桌、女一桌,当年学生时就是这么来着,各说各的各玩各的,老了还是,正好两桌人。 男士11位,左右看看,我想不起来还有谁没到。班长说都到了,失联的依然失联,没到的已经远行。人都齐整,三年过后一个都没少。女士那桌也传来消息,刚刚寻到一位程同学,在网上跟大家问好呢。想起来了,圆圆脸两条辫子。真好,还是五十多年前的模样。 班长致辞,三年过后终于再聚,人还都在呢,一个都没少,庆生。今年同学们都满了七十岁,为我们大家庆生。 东北菜上桌。大拉皮、老虎菜、尖椒干豆腐、锅包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 再回味一下北大荒的味道。老董带过来的“北大荒”白酒。店里特供的“哈啤”。 一瓶下肚,又换上了“二锅头”。酒后真言多。德民说这酒还是与咱们东北的小烧不一样,咱们那的入嘴下去就是一路热流,烧得慌,这酒是凉的。诸位都是资深喝酒的,至今放不下。来荣说医生告诉我不宜喝酒,再不喝点还有什么乐趣,我现在两顿改一顿了,每天二两,不超过。德民说:这烟呀酒呀不能戒,咱们可以少点…… 中学的事情已经久远。说起了老师辅导员们。德民说我就记得辅导员老师教给的英语,就记住这么一句:long long live Chairmen Mao 众人都笑了。我说还有一句呢:Neverforget class struggle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其他的都还给老师了。 老彭说:看看几位,当年什么性情,现在还是那样,爱说的还是爱说,不爱说的还是老样子,我就看老牛变了,那时候多贫呀,记得咱们去外印厂劳动,你跟师傅那么多话,没完没了臭贫。你们不知道,老牛说,师傅知道我们家好多事呢,聊着聊着就熟了。我说这次你怎么没带相机过来?老牛是“微拍”的高手,多有作品发表。现在不怎么拍了,牛说,我出门拄着棍,今天没拄棍,老伴让我出门注意形象。 还是北大荒留下的话题更多些。炸黄豆,离开东北就再没机会吃到,挺想念的,几位说。上桌了盘酸菜馅饺子。咱们连队时做过酸菜吗?不记得了。这得问来荣,食堂的。来荣说,没少做,用水泥涵管,底部砌上水泥,往里码吧,还腌制胡萝卜,倍儿脆,好吃,回来后吃不着了,咱们兴凯湖的伙食还不错的…… 、 3656【来日】 生日蛋糕快递过来上桌。两种,普通的和木糖醇的,三高的但吃无妨。 老董说起,家里留着瓶好酒呢,原来是打算给自己过七十大寿开的。与几位约好,结果四人当中走了俩,还喝什么呀。又加上疫情,去年蔫不悄的就过去了。我说这不生日蛋糕来了,给你补上。 七十龄,过去说“古稀”今日不稀罕。七旬人还是颇有战斗力的,班长统计下来拢共喝了一打啤的、三瓶红的、一瓶半白的。男士们越喝越有,喝多了的开始串桌子,几位去给女士们敬酒。与四月过生日的几位一样,老董也戴上了生日的花冠。算是给自己补过一次。拍了片子留下影,老董又被酒精激活了记忆,说起自己刚入学时的同桌女同学小毕,与同桌的你也留个影。当年可是没啥非分之想,一把年纪时合个影不算离谱。 行,各位都好,高兴就好。出来门外,也没见着哪位打晃。都没喝高。这个岁数,得爱惜自己,什么也不比健康最重要。谁还敢说来日方长?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 餐前几位女士在商讨着养老社区,河北香河地面的,小王说自己兄弟姐妹四家人一遭都迁过去了,不好我们能去吗?吃喝玩乐和医疗一应俱全而且还不算贵。女人当家,为自己也为子女再做安排。古稀年,似乎也是时候了,几位说动就动,明日现场考察、试住。 意外地听到小雯说起,今年年底就退休。早好几年,记得她第一次露面时就说过年底退休,这还没退呢。我们一众赋闲都十年,十多年了。我说你真是“为共和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口号的实践者。小雯问哪里的口号,我说五十年代就刷在清华大学体育馆的院墙上,现在还在呢。真能实践的可不多。小雯说,我可是五十多年了,刚去东北时身小力薄,二十岁后开始发力,我要干的七十岁,五十多年了。身边的励志者。 散了。来日再相会,都好好的,锻炼着,高兴着,等着下次的同学会。总不会再等三年吧。班长说,下回咱们还是南城的“花卉大观园”,我们大家都满七十了,花卉大观园免费参观。 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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