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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y& b. B- N9 B2 K4 P1 q 121【老罗】 今天没打算下海。路过报摊,买了份《参考消息》来到小广场,躲着唱歌的,在南边坐下翻报纸。纸媒大报比网络上的消息可靠,虚假的会过滤掉一些。刚翻了两版,老罗过来了,问有什么新消息,我说新消息得看电视,报纸都是昨天的消息。我递过去几张。老罗接过:看看大标题吧,看小字要戴眼镜。 歌友中老头不多,五六个,能占到一成。老罗能算半个,今天才知道他的姓名,书包上挂着个老人优待证,不是本地的,是惠州的,在这不管用,还总带在身上。书包里放着歌本咔咔新,没怎么翻动过。老罗说有时也唱,主要是来遛弯聊天,再看看我的病友,也是我们客家人,站在队伍里唱歌。啥病友啊?心脏上装了三个支架,同病相怜。指给我看,我没看清楚是哪位。 老罗说刚在家里看完新闻下来的,俄乌开战,打打也好,这么多年,美国也有点欺负人,咄咄逼人,就是老百姓倒霉……还有二十大要开会,我关心对我们老年人有什么说法。 我说开会跟老人家没啥关系,你不是挺好吗,有仨儿子,冬天过来,夏天回去,到哪住都行,有人照顾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病呀,这里还是不如家里方便,药费还要带着回去报销。 我说这已经很好了,有单位给报销,你就是暂时垫付吗,要不你从家过来时多带点药不就解决了吗。开大会可不给你解决这些事。 我问起老人家过去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是搞交通的专业人员。我们广东珠江水系航运发达,规划、建设、管理,我搞了一辈子,就是文革时候去五七干校受了罪,劳动改造,离开了专业。 我说五七干校大概也算不得受罪吧,当时人们的认识那属于好事啊,与小青年上山下乡一样都是敲锣打鼓的,知道黑龙江的柳河五七干校吧,那时轰轰烈烈跟着学。在北京几乎所有的部委,大小干部都要去,轮流去,我父母都去了干校,不就是干点农活吗,一两年,三四年都回来了,户口不转,工资照拿。现在的看法,折腾这么多人下去不务正业,对各行各业的发展都是不小的损失。但作为个人,除了个别的“走资派”并没什么精神压力,说是“劳动改造”看怎么理解了,让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得些劳动体验,会不会有所改造。其实上一辈人多数都是农村出来的,对他们而言意义很有限,得不偿失。 老罗说我们广东左的利害,我去干校没了工资、户口、城市的福利房被收回。 我说那你当年是不是被列为“黑五类”了,你后来呢,在干校待了几年? 我待了六年多,后来平反了。 老罗大我整整一轮。 、 122【老毕】 好多年前有句流行语“不要与陌生人说话”。是现实中或是电视剧里冒出来的,说的是这种交谈存在风险,出口不慎,没准就让歹人算计了。 现在对于老年这个群体,这句话大约是不成立的。老年人其实很孤独,要是整天宅在家里与电视、手机为伴,如果再成了空巢家庭,落了单的,一天都难得发声。老罗说了,儿子一家在身边,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自己往外面走,排遣寂寞。想想也是,这几十年城市居民的生活环境大变,都进了楼,住了多少年,楼里的邻居大多都不认识。我这个门洞里的十户人家,除了本楼层的一户还说过话,其他的都是陌生人。电梯上下,乘梯子都难得碰到个邻居。其实也不可能跟路人说话,总得有交集,只能在与歌者、泳者交集时。 这边海岛,初次搭话总是要问问对方是哪里过来的,于是就以地方标签上对方,这位杭州的,那位锦州的,于是好多位,也许聊了好多次了,也通常不知对方姓氏。有些人打过招呼后,下次、再次还是打招呼,面熟。很少能多谈几句的。人是来唱歌或者来游泳的,正事办完了就各奔东西,恰好走在一路或就聊一阵。年年一批新人,去年的熟人今年没见了。去年唱歌的老头今年就一个没到,也是因为更换了地方。 也是才知道老毕的姓氏,聊过多次之后,听到别人称呼他时。我一直认他为“长春的”。今天老毕请我抽烟,不是第一次了,他忘了我不吸烟。拿出一盒,又掏出一盒。红盒的是中华烟,另一盒也是红色的。我翻过来开,也是大中华,一盒软包一盒硬包,够高级的。 多少钱一包了现在,我问。 软包60,硬包65。 你一天一盒够吗? 够了。 那一月30盒得一千八啊,在家自己做饭吃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可不,每月烟钱都得一千多,你的习惯多好,那你一直不抽吗? 我说抽过一段,在东北的时候,哪有什么好烟啊,连“大前门”的都没有,抽咱们东北烟“哈尔滨”的三毛,“迎春”的两毛八“葡萄”的两毛四。 对对对“葡萄”的两毛四一盒,还有一毛多一盒的呢。 老毕称得上老烟枪了。 " l3 k; V/ w( d! F7 N. x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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