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iantou 于 2020-6-14 16:23 编辑 % h" v0 G# j& Z
8 A+ a+ N$ T# M# \9 [2 j2593【新品牌】 各位落座。酒店的刘老板过来招呼。老王之前介绍了跟大家认识,特别关照上海过来的二位看看有无投资合作的机会。 刘老板开讲,这是一家以海外中高端客户为对象的酒店。另辟蹊径走精品酒店的路子。主旨是创建文化品牌 要给外国人讲好中国故事。酒店品牌“皇家驿栈”已是多家连锁,在海南、苏州,在北京有三家,烟袋斜街、鲜鱼口胡同,好像还有家在故宫附近。近期又在南锣鼓巷收了几个院子。说是连锁,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兄弟那般。他这一地一品一个模样,绝不雷同。入乡随俗,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极尽能事开掘酒店的地方特色。比如这家鲜鱼口店,设计团队反复琢磨,翻阅了五百部图书,都是有关前门外的著述,爬梳提纯出一个“水”字,以建筑、装饰的语言绘声绘色地表述。为嘛是水,而不是烟袋,不是琼楼玉宇。这里的地界位于大运河的终端,“三里河”“东河沿”“西河沿”船码头,鲜鱼口,鱼市也。够多水灵。店址所在地又是早年的澡堂子,经营了好几十年。水是中华文化颂扬的对象“上善若水……” 刘老板说及这间会议室的装饰,头顶是“水滴灯”四壁为水波的造型,一经点明恍然有悟。 一番介绍之后,各位跟上刘老板参观房间。沿途的壁画、装饰物多是“水”的印记,水珠溅落,雨滴的造型。途径入口处狭长的走廊,老板提示,每天两次这里营造“雨巷”情景,雨幕自天而降,客人要撑伞而过。响晴薄日的体验一遭落雨的意境,这种创意在我看有些多余,添了麻烦,老外喜欢吗?至于老板说的戴望舒《雨巷》知道的人有几个?老外们哪里知道。伦敦多雾多雨,出来几天还让他们想家吗?干热地区的老外们,难得见到雨水,会为这人造雨欢心吗? 倒是房内的造型别出心裁。我们见了太多的千篇一律,标准间、大床房,希尔顿还是香格里拉,遍布各地的高档酒店。这里绝不雷同。六十多间客房各具特色,大体为浪漫型、平实型、神秘型……看了浪漫型的一间,卫生间洗漱设施之外,在卧房当间放置个圆圆的大浴缸。“洗洗睡了”真是方便了国人,可国人不带这么整的,老外有此偏好?平实型的房间同样是素色,突出静、雅,有心灵安抚作用。走进第三间,硕大的灯饰约有一立方的絮状物悬在天花板下(见图)朦胧的灯光闪现,颇有点乌云裹挟着闪电的意境。云腾致雨还是水。老板说这是意大利设计师的获奖作品,花大价钱购进的。我问这是神秘型的房间吗?“不是,神秘型的是热带雨林的设计,带有林中小木屋。今天参观不了,有房客。” 酒店房间没有编号,以汉字为标识,选择了64个带有水偏旁的字,如:淮、泽、流、润……老外入住必须先看图识字,读出声,记住形,住上几天,斗大的字至少认识一个。床头有双语读物,一本大书图文并茂,介绍这六十余个汉字,六十多个故事,房客至少会读通一个。除了这部大书要付费的,其他小摆设,内嵌中华文化,均免费提供,回去让你留个念想,把玩不休,欲罢不能。 老外们通常都是在网上看房预订。酒店已经开办多年,过往的入住率为93%,旺季一床难求。多年前“皇家驿栈”品牌曾被福布斯评为全球商务人士的十二家酒店之一,行情看好,只是今年疫情遭遇了客源枯竭。 2594【热风】 中餐安排在屋顶露台。这里敞亮、开阔。往北看前门楼子,越过去,见着我当年办公的场所被辟作一小片绿地,往东莽莽苍苍,见着我最后上班的那栋办公大楼和它对面亭亭玉立高挑的“中国尊”。附身,灰瓦黑墙,眼下是最值得端详回味的,虽已不是当年,但蒙蒙老外还行,难得还能浅浅地看到不远不近处的一片绿树,不知还能存续多久。沦陷的老北京前门外。我们这代人的老北京和下一代的老北京已迥然不同了。活着,你就要接受眼前的一切。让洋人来此看老北京,跟让洋人看南锣鼓巷来认识老胡同一样的荒谬。居高临下俯视人间烟火是美景之一,往昔司空见惯古朴自然风貌越来越稀少,在夹缝中去细细寻找吧。 转过楼梯来是建筑的最高点,意外的惊喜,一池好水蓝盈盈,赏心悦目,足以弥消灰蒙蒙的天于一时片刻。爱水的人实在并不计较水在何处,你倒置在房顶,更是远离了古朴老北京的风貌。又能怎么样。洋人的酒店常做这种屋顶泳池。说来这里的中西合璧百年前就开始了,下面的门脸就是证明。既然这处酒店是水的主题,就来它个彻头彻尾,一以贯之。 是哪位撩过水后宣布水温二十八九度。据说老钟带着裤头呢。最终也没能下水。来趟兴华园没能泡泡澡。留点念想吧,下回,要是三伏天一准能晒成热汤,试试泡澡,估计老钟不曾领教过。 有小童在游水,出水后,当妈的迎过去给孩子撑上阳伞。傻吧,错爱了地方。光怪陆离,随处可见,只要你想看。 刘老板说,疫情以来酒店就没关过门,一直在营业。得天独厚,四季楼顶露台都开餐。近期主要针对国内客户,生产自救优惠促销,晚间露台餐厅基本客满。 转回去餐桌坐下。陪坐不陪吃,这回老板的话题从思想回到现实。与两位上海过来的朋友探讨现实中的问题,发发牢骚,都是干买卖的,或旅游地产,或百姓居所,围着房子转。 水酒饭食上来,中餐西吃,刀叉、筷子。 顶上遮阳棚,四面来风,33℃的热风刮过,汗水被热风掠去,这是久违的老北京感觉,整整五个多小时离开了空调房,光天化日之下,只中午时分,周遭偶有寒潮涌起,一时腾云驾雾,闹妖般地在降温。 2595【立此存照】 刘老板应酬多,坐不住,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还有两拨客人。 上海过来的另一位小老板专做东南亚旅游地产的,向各位推介了一通性价比高的泰国地产。 几位捉对聊天。老钟沪籍人士,在北京呆的时间长,快半个世纪,这是按户籍说的,按照实际生活天数,恐怕不足一半,以至于有四十多年不曾谋面。跑外的,吃洋面包,外面的事情门清。他与小老板探讨海外市场。 这边几位再提陈芝麻烂谷子。陈年往事亦有新发现。 红头说起,在东北没遭罪。开红头的属于高级劳动者,比种大田的轻省多了。从开车的说到赶车的。老陈提起郑老板儿的“三匹马一只眼”。老王说这三套车后来整体调拨给了26连。事情有了新的延续。我说,那批老板儿们就剩老郑还活着,我六年前见着的他们好几位,只有郑老板儿还能出来和我们聚餐。后来跟湖里的人通电话,告知我“就剩老郑了”想他长我们至少十岁,80高寿。 老钟提起夭折的小张,沉在湖底,多好的一个人,干活一把好手。那年小钟也前后脚离去,首都高校高就,云泥两端,人生如此。又说起小方,沪市姑娘和鼠疫,出血热传染吗?鼠疫之一种,我们没见有第二人同时发病的,不具传染性。有没有共识不要紧的。王老师又被提及,开红头的纠正了老陈的说法,守在作案现场的只马警官一人,是我开着红头将老师运到医院,而后另有隐情,第二个死者,案子最终未破……。 红头早就不再拖带身后的挂斗或者木爬犁,可现在拖带着一家企业不少的员工,还要继续往前奔。问及,是属兔的老王问的吧,还要干到何时才能歇下来。“75吧,你看我这身体,健身房、走路,走路每天一个多小时,这次来北京,早起还围着酒店转圈呢。”日子好过了,有福同享,办公益,沪上知青的事红头牵头搞了不少,费力出钱乐和,上个月策划中的带团“重返兴凯湖之旅”终于泡汤,留下遗憾,现在能组织五六十人不容易。 近年一直在资助几个老年演出团体,享受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 一番忆苦思甜后,红头问老板,我们这些人的情感你大概不会理解吧。 刘说“我羡慕死了你们知青,我没当过知青,但我在农村生活到九岁。知青有粮食吃,还能吃饱,我家住的土坯房,知青住的砖瓦房,梦想着能过上知青的日子就好了。”这段话立此存照。 刘老板,年青人,创业艰难,华发早生。我们下乡那年他才蹒跚学步。看吧,年青人、知识人看我们知青。中国的农民多少艰难的日子,向谁去抱怨。勒紧了裤带搞工业化,总有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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