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名人】 我住的这条老胡同后来改称西四北六条 据网上介绍,明代因燕山前卫衙署设此而称燕山卫胡同,清代改称卫衣、卫儿、魏儿,后为区别于北魏儿胡同,1911年后改称南魏胡同,1965年改为今名。 网上还提及胡同名人, 没选帝王将相,只选了三位文化人。这应该是现代人的眼光。这胡同中不少深宅大院,明朝设过衙署,清朝旗人的地盘,高官、巨贾进进出出,住过五代、十代的都有可能。今人难考,也没兴趣下这工夫。名人们在史上留名,可在后代人眼中多数连个人名也记不得,如官员们,除非大善、大恶者。倒是文化名人白纸黑字留下作品,世世代代的被人观摩和诵读。这里提到的三位是,陈半丁老人,齐白石一辈人,专工花石虫鸟,画院中开课,传承水墨丹青。再二位是徐盈、彭子冈夫妇,早年大公报记者,开创现代新闻业先河,在抗战期间的一批作品影响深远。 我住在这条胡同时,不知道这对夫妇,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新时代是他们倒霉的时期。我们知道的半丁老人在1966的夏天没能躲过抄家的命运。也就在那个前后,我才认准这位孤独的老人,一辆暗色的三轮车,载着灰蓬蓬的瘦小老人,无声无息的从身边驶过。 那个时代的胡同名人,在我们少年眼中,值得仰慕的倒是另外有人,是两位有四轱辘车坐的,一位将军,因为是坐车进出难得一见,见着一次,小个子还微微挺着个肚子,有领章帽徽在。另一位是政府的部长,我还到他家里去过多次,与他家的小子同学。老人家高高大大,与人和蔼,令小辈的有好几份肃然起敬的意思。那时的意识中,大官们都是好人,做了不少贡献。不像现在。 在少年们的口中还传说着胡同西口住着一位御医,至少我不知道姓名、年岁和模样,很可能御医已经不在了。那年,进入中学前的那个开春,喂养家中嗷嗷待哺的蚕宝宝,我们几个少年蹿房越脊爬树采摘桑叶,从胡同东口开始,能爬上的树,能够得着的就扫荡干净,几天之后,在胡同西口爬上了御医家的墙头,好大的院子,好宽敞的院子,还有怒目我们的小姑娘。 881【人名】 世代京城,从辽金算起,元大都时基本就有了今天的街巷模样。胡同年深日久,自然名人荟萃。我们这条胡同的西口是祖家街,明末祖大寿的家。胡同东口正对着是毛家湾胡同,副统帅的家,折戟沉沙那位。名人中许多属大忠大奸,这二位想起来都有些无可奈何,难以用一个字来概括。 我家院子对门曾挂着白底黑字的木牌子“北京编译社”是个四进的大院子,横跨六条、七条两条胡同,不大不小的文化单位,里面曾进进出出很多洋了洋气的人。文革初起时这里也是大字报铺天盖地,批判和自我批判,还有“庙小神灵大……”等等的说辞,而且一年多后,这里的牌子就摘掉了,换了东家,领章帽徽们入驻。 文化人成堆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名人。我网上搜完了“南魏胡同”又去搜“北京编译社”竟然没有专条。翻过好几页,都八竿子打不着,这个机构消失了快50年,当年在里面上班的人们,如果还在,很少会成为网民,网文也难得搜索到。 网上还是留下了北京编译社的痕迹。他们当年的工作成果,署名北京编译社的出版物,如《帝国主义争夺东南亚原料的斗争》为1963年版,世界知识出版社;《法国革命史》1977年版,商务出版社;丘吉尔的六卷本《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1995年版,译稿在30年后才得以出版。五六十年代,集体的译作看来还是有一些的,不具个人的姓名,现在这种生产方式很少见了。 编译社里我就知道王社长,1966年,他靠边站时在传达室值守大门一个阶段,我们几个少年还给他捣过乱。王同学的闺女我们同学过,但他的老父亲什么名字不知道。我键入北京编译社王社长。没有记录。不是名人,也应该有名字才好搜索。 前两日,胡同里的老邻居小聚,当场就微信加来加去,这大概是近两年聚会的规定动作。新起了个朋友圈名号为“南魏胡同”,那个“西四北六条”已经有了圈子。我说,微信群你们先把把五六十年代南魏胡同26号院的老邻居各位户主的名字汇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