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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少年时光】 周日上午去远处爬山，距小城60多公里的AlpedHuez，真正的大山，沿途石峰千丈高，要见顶峰得作高峰仰止状，沿着达赫河上行，这条河清澈,流到格勒注入伊泽尔河。一路山谷地貌，农家的麦田，草场圈着的牛，怎么长的，一律白皮肤，离着不远的荷兰就长成了黑白花牛。荷兰在北边好几百公里。今天沿途尽是荷兰过来的车，本国车都是白牌，荷兰车为黄牌，路上跑的十有七八黄牌车，顶上或尾部载着备用自行车，相随不少的工作车，新闻采访车，救援车、大型货柜车，如同一次跨国的大型救援行动。到了山脚下，路边的绿地中扎着大营，标识上说明，下周山上要举办自行车赛事。山上的盘道，这些年一直是年度“环法自行车大赛”的重点路段，长年这段山路上骑行爱好者不断。 车子开始上山，骑行者格外多，估计是为赛事进行训练的。气喘吁吁的上行高攀真够难为各位的。有难就有易，下山的跑车，那速度不让汽车。荷兰队的骑手多，后面都跟着黄牌子的工作车，好几个转弯处都见随队的记者在拍照。意大利队人数不是太多，上百骑手统一着装浅蓝色运动服，又相对集中在一个赛段中，特别引人注目。有这么多骑手掺和，小车快不起来。11点多，海拔1800米，车停在滑雪场前，这没车，停车场上就我们一台车。这个滑雪场是当地最大的，我能数到的索道有十多条，坡上的宽阔滑道几十条，如果另辟蹊径，又是雪上高手，滑到哪，哪就是雪道，山连着山，看人的本事了。进入12月到次年的4月底雪场开放，大山白雪覆盖。小婿跟我说，小时候这雪厚都在两米左右，现在雪小，也就一米多点。见到一些坡地上立着高高的金属杆，用于不好年景人工造雪。后来在山腰上还见着个高山湖泊，大型人造蓄水池，将山上的雪水存起来，造雪的水源地。 这次带我跑趟远道，见识大山，体验当地山人的爬山活动。小婿说从5岁到15岁，几乎每个周末全家都要来这座山，冬日滑雪，天热当然就剩爬山了。为此家里还曾有套房，路过半山时停车指给我看。再后来，来得少了，房卖了，但还是年年不断往这跑，山人的感情，大概跟我每年都要回我的老胡同老院子看看，一样的。 5 z* Y. X+ M,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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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登山】 一行四人出发，山人，常泡在山里的三位都是鼓鼓的行囊，吃食还有备用的物品，连救援的绳索都背着，万一有滚到山缝里的，都不嫌沉。手指半山，斑斑雪迹处，遥遥见到一间小房子，2300米高点。说走着看，不行也可以少走点。有什么不行的。 坡还算缓，脚下厚厚的草甸子，半尺高的杂草，头茬的小花绽放，黄的、蓝的，人趟过后洋溢出阵阵清香，舒服。跟在旁边一只小鸟，碎嘴子稀里哗啦唱出一串串音符，驻足观看，它有悬停在半空的本事，突然又一个速降，垂直跌落在草棵中，无声无息。一路这只小鸟伴随出好远，一会儿又升空接着唱，我问这是不是叫做“云雀”，法文有说法，中文还不知道。 舒服没多久，地貌变得复杂，雪水浸泡的湿地，捡着干处走，“塔头”遍布，这的塔头比兴凯湖沼泽地中的小两号，借道各位渡过这片。雪水在山间流淌，低地中汇集，好几处跌落出瀑布的景观，鸟鸣、风声、瀑布哗哗。再就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呼吸开始沉重。 进入乱石坡，坡上滚满石块，踩在石头上，选择好落脚点，多是单摆浮搁石块，踩不实人侧翻还有崴脚的风险，高程几十米颇考验脚力。过往爬山，同胞们都给大家铺设好了山道石阶，香山还是八大处，玉龙雪山木栈道铺在了海拔四千多米，有时石阶不平，高低不等还要抱怨几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西人的观念不同，爬山就是爬山，走野山，原始地貌，走台阶，没意思了。 2000米进入雪线。前面几十米陡坡覆盖着雪，雪在融，冰还在，又没冰靴、冰镐，不敢涉险，绕行进入乱石区，没有土没有植被，大概是开山破路堆积的山岩，如同上了刀山，脚下磕磕绊绊。穿着双新鞋，周六专卖店刚买的，没听劝，嫌高腰的笨重。现在显现出问题了。没有高腰保护脚踝，凹凸不平乱石中，易于崴脚，低浅的鞋帮扭动中咯着脚腕子生疼，咬牙坚持，上山前备着的登山手杖，嫌罗嗦也没拿，只好不时四脚落地爬行，真个爬山，几十米的艰难，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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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骄阳】 继续上行，宁可绕行，也不涉险，经验呀，艰难的地段太耗费体力还易发事故，崴了一次脚，隐隐作痛，幸无大碍。“直线并非最近的距离”，我不愿意走“之”字形，为了避险，只能如此。一路看着脚下，寻找合适的落脚点，“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这是对老人家们出外旅游的一句实用忠告。在这可以一心二用，低头看路同时兼顾捡钱，这里的爬山人都乐此不疲。最常见的就是硬币，滑雪人袋子里的散碎银两，在摔倒的一瞬也腾空而出，待冰雪融化，水落石出，给后来的登山人带来点小乐趣。去年小辈的在此还捡到一个“爱疯4”回去充电，还通了，不合算，自己花钱给话机的主人寄回去。拾金不昧，捡钱这点都是自己昧了，今天这一路一共捡到八九枚硬币，最大的1元，合计2元多，另外还有两枚英币和俄币，小辈的说从来没有捡到人民币。也对，这花不了的分币，不会往外面带的。滑雪场近些年也有些中国人，估计留学生多些。 捡钱的兴致分散了旅途的疲劳，我上山下山各捡到一枚20分的。小辈的这次比较幸运，又拾到个“爱疯5”屏幕摔碎的。 两小时后到达预定目标，不是小房子是所大建筑，墙上标明：2300米，为一条上山索道的始发站，还配有医务室、酒吧等设施，小饭店提供比萨饼、三明治、各种饮料小吃。现在的季节早已闭门谢客。那些个大型推雪车停在建筑的底层，高悬在半空的缆车一歇就是半年多。 上到酒吧的平台，环视一周的都是白顶子雪峰，终于可以近距离平视它们。往下看周边杳无人迹，对面山的山腰，几条细长的带子，山间公路，远处一架小型飞机无声无息往下降，半山的机场，是帮玩飞机的。 建筑结构的上层是木制的，风吹日晒，地面洗刷的木纹清晰，撂下行囊，席地而躺。小辈的还没过瘾，换上短打扮去跑山。我这老家伙躺下了。让凉帽遮住耀目的阳光。 蓝天透亮，骄阳似火。全身被热流裹挟，在汗水出来之前，一阵凉风过来，驱散了燠热，在热浪与清凉之间交流，人沉睡了过去。 地板的咚咚声，惊醒，小辈的回来，打开行囊开饭，露宿完了风餐。天上飞来几只黑鸟，盘旋许久，递过来手机查询结果，中文叫“黄嘴山鸦”。这是在候着我们的离去，好来收拾食物的残屑。 一家人，一座山。 x) G* B# h/ o- y j: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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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6 03:41: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