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六桌】 周日上午同学聚,六桌,60人还高高的,加了好几把椅子,到底多少人,到时候看“全家福”吧。按年级、班级入座,我们班,最高年级,排序第一,也是最高年纪,坐满了两桌,低年级的哪班都坐不满一桌,就按年级入座了。 老字号晋阳饭庄的菜品不错,从老店到分店,同学们聚会就去过好多次了,传统的招牌菜香酥鸭依然香味四溢入口即化,滑溜里鲜嫩可口,烩蹄筋软绵劲道,葱烧海参,山东馆子的拿手菜,它这里也引进过来,清蒸鱼清淡了,到不如以往酱醋红烧的大鱼块儿晋菜风味浓烈,黄米年糕,年味浓啊……。 今年是老郭和老章牵头组织的,来这饭庄,也是这的老板是原来东北兵团的战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老郭双手拢在嘴前小喇叭开始广播,宣布开始,提议并赠送礼物给在座本命年六十岁的小同学们,小羊数只,毛绒玩具,小时没这个,老来有礼了,学长就是学长。老培抱病来了,来了没闲着,到这继续发材料,是一年前,也是年前聚会的照片,放大了给大家。大家让老培讲话,今天济济一堂,老培功不可没,前些年满世界寻人,打下的基础。大家拍着巴掌,老培端着麦克,听得清楚,说起五十年,六十人,说起人越聚越多,说起各年级、各班级的召集人,我实在是记不住这么多的人名,老培八九位一一点到,再次明确,一个都不能少,有组织保证才有红红火火。业经确定年内的新疆之行报名开始,小董立马发笔、发纸现场登记。 看不过各位情有独钟推杯换盏大快朵颐,杨导起身说别忘了饮酒歌唱,戏剧圈大概常常是让酒神带来灵感,歌声带来高潮。让五年级的大头唱,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但大头并不名符其实,可能半个世纪前大头来着。来者不拒,来了曲民族唱法,为什么俄罗斯民族的,《妈妈让我出嫁》客串一把,叙事曲,姑娘不幸福,第一个小伙子是酒鬼,不喜欢。第二个我没听清词。第三个小伙子,漂亮又能干,可他又看不上我……。曲终人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老金唱,北临俄罗斯的曲子唱过,大家拍巴掌,让老金唱一首日本曲子。坐在身边的房同学问我为什么呀?他日本回来的?我说老金学日本语的,在东邻干过好多年,我也一直没听过他唱曲。老金来了首《共和国之恋》,不是北国之恋,唱低了还是唱高了,唱了几句换了首《唱支山歌给党听》客串才旦卓玛,跟雷锋有关,多么青纯、青春的嗓子,更青春的我们50年前第一次听到她。 603【聚了】 聚会,同学们一年好几聚,但过年前的这次总是到会人数最多的,四面八方的人都回家了,再远也要回,年迈的爹妈还在北京呢,能回一定要回来。 老王从北疆回来了,小王、小于从米国回来了,是不是还有更远的? 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父母不能永远陪伴着子女。哪一天,也许儿女在哪里,孙辈的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这次小田没来,米国他乡陪伴着儿孙们 。在座的这位小田与我碰杯一处,问我知道他的网名是什么,最近一直在点赞,是那位“玉心”老单蹦一个字“好”跟戏园子里看戏似的。老田回来了,定居在南面,为了这次聚会专程飞过来,一别三年,上次老田做东,我们在深圳十几位同年共度60岁生日。老田说你还要继续写,我还要继续看。姓田的高看姓田的一眼。 人越来越多,比去年增加了十多人。小于吆喝着:站起来站起来,头一次来参加同学聚会的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小于我都没见过,这50年没见着,她哪年露面时,那一年我没露面。站起四位新来的小同学,小同学当年太小了,令我们大同学一点记忆也没有,小同学们还在岗呢。王工发表感言,王工在米国是干工程师的吗?人生坎坷,长话短说,万万岁的年月,小王会写出打倒的文字,他人还活着就是奇迹。小王在艰难中想到金色的年华、育新的岁月,要活下去。活到了今天一把花白的胡子,什么情况呀?什么故事。 小同学们引吭高歌《花儿朵朵》,大头领唱,小于说当年学校大合唱的领唱者,今天继续领唱。全场应和,一同高歌行云流水:你看那万里东风浩浩荡荡,万里东风浩浩荡荡。你看那漫山遍野处处春光,漫山遍野处处春光……。 一曲唱罢,对面的老陈说,这好几十年都没唱起的歌曲,一张嘴就全有了。童子功,白衬衫红领巾,转眼到了须发斑白的年纪了。老陈还说来前还看了小学校的照片,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能怎么样,那地方还在,那大槐树还在,那片楼被移走换上了高楼。我说前几年的六一节,我们十多位还故地重游了。 604【散了】 席上,伊同学过来说,贡同学发信过来祝同学们聚会愉快。他人在哪里,三亚还是米国,说是在米国。班里来了二十位,还有十位该来还没来,去年来的今年没来,几位人在他乡,几位被隔代人绊住了。 没有不散的席。我们这个席还不能散。相识相知已经走过五十年或六十年了,有好几位是康乐里幼儿园的小朋友、老同学,在宣外校场口的那个大院子中,楼上楼下楼前楼后,在西四北、在德外关厢的校园中。 因为上一辈的缘分,我们在同一所子弟学校中成长。餐桌上老王说起:记得老陈父母在“联系本”上的签字,好帅的字。我没见着签字,也没见着过尚在年轻时的叔叔阿姨们,我后一次见着陈家老妈在四五年前秋游的南宫郊野公园内,80多了,精神矍铄。老陈说起老母亲90高龄在单位老干部支部书记任上还干得兴致勃勃,天下大事、单位要事建言献策身体力行,连做子女的都赔上时间,添了担心。上一代的执着、认真。一个时代成就一个时代的人,空前绝后了。 老王问我你当过小队长吗?我说没有,连一道杠我也只有羡慕的份。伊同学当过,你看,当过干部的的现在还在张罗着。 伊同学继续说:过些日子咱们还要聚聚,咱们自己班的聚会,要尽可能都找齐了,在北京的,好几位还是有联系的,跟老赵有联系了。房说,我还记得她高高瘦瘦的个子,眯着眼睛。见还是不见?这是个问题。四年级新露面的同学小萧说了:好后悔呀见到你,要不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红红的脸蛋儿吊梢眼,一对儿“朝天厥”羊角辫的“小狐狸”。 房同学四年级转走了,待的时间短,记忆的范围窄些,遗漏的就少些。说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模样,黄同学瘦小,永远坐在第一排,老王在小王时也是瘦弱软软的样子,这我也记得,我还记得他家的老奶奶隔三差五来到宿舍中料理孙子的生活。我不记得小童时的房同学,再见时1996年的模样,新春在中苑宾馆,那次聚会后又散了,一散就是二十年。 再十年、再二十年。物理上也许走不到你的身边了,从网站上的网点到微信上的群,新的沟通手段层出不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在、我在,都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