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二十七】 海口一早大雾,海面上生成,漂移了过来,百米外的房子都隐了形。 节日的气氛凸显,市场购销两旺。按照老人的老话,这话我们这辈人也开始说了,就是现在的吃食比照过去相当于“天天过年”盘中餐不必等到年末岁尾才大吃大喝。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百姓也好、政府也好,要积攒大半年的钱粮、农副产品,才集中投放,一过年关。传统的力量仍在,无数的人们还要到街上热热闹闹,备些年货,弄副对子、捧回盆花。 农历二十七“杀公鸡”。记得好多年前也是节前的日子,我走在无锡城郊枕着小河的农贸市场,一笼一笼的五彩大公鸡卖的红火,当地人说,一定要买这精神抖擞的大公鸡杀了吃,会带来好运气。海口的农贸市场常年售卖活禽,雌雄比例差得很远,鲜有大公鸡站在笼中,它们这个群体早早的就夭折了,到了年节也不见明显增加,这地方或是不大讲究性别的区分。 几天前我就问过小贩,过节是不是休息,小贩回我:休息两天,除夕和年初一。我又问年前这海鲜的价格会高些吗?回我,也许能贵个一块两块。其实今日的市场,人多,小贩摊上的货品更多,鳕鱼25元、马头鱼16元,听说但头次见这种鱼,买回一条尝尝。当天的白菜8毛,白萝卜1块、胡萝卜2块,这都是北面大陆过来的。这季节。海岛北上的瓜菜更多。读当地报纸,这两天大批瓜菜北上供应北京市场,原文如下: 海南是全国冬季瓜果菜生产和供应基地,全省的瓜果菜种植面积580万亩,年产量700多万吨,产品畅销全国170多个大中城市市场。每年的11月至次年5月份,是海南冬季瓜菜的生产供应高峰期,截止2014年1月20日,全省已种植冬季瓜菜261万亩,日出岛量近1万吨,累计出岛总量30万吨。 每年海南冬季瓜果菜在北京的供应量约150多万吨,品种有尖椒、豇豆、黄瓜、西瓜、菠萝等80多种。其中新发地市场销售的海南瓜果菜近100万吨,占供京总量70%以上。新发地市场是北京最大的农产品批发市场,承担着北京80%的农产品供应任务,也是我国北方地区最大的农产品集散中心,2013年新发地市场交易量达到1400万吨,交易额达到500亿元。 现在的人好福气,买全国、吃全国。没来过海南岛没关系,餐桌上的哪一盘瓜菜,那就是海南的。 82【二十八】 “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农业社会时,一年就过这么一次年,是隆重的事,再穷的人家也得捯饬捯饬,喜儿还得了条红头绳呢,一年到头,过年也得混一个肚圆儿,哪怕倾其所有。我们少年时听到的阶级苦不少,都是些极端的例子,类似的例子至今也不鲜见,哪个社会如果没有冻死骨,那就有 没有隔夜粮的。 听老妈讲过去的事情:老家在胶东海边上的小村落,没有太穷的人家,太穷的那是抽大烟败了家,富裕些的地主家就是多了几晌地,雇些长短工。村子里到了年根儿,家家户户要蒸馒头,多多益善,蒸好的馒头晾凉之后要放到大缸中储存,有的家正月十五之前都不费劲巴力的再搞主食了。尤其是年初一的几天,尽可能的少出力,受了累,一年都不得好兆。 姥姥做面食的手艺技压群芳。我受用了十多年,几十年后,院里的玩伴都记得我家的大白馒头,“富强粉”蒸出的不算本事,用“标准粉”,出锅后又白又大,邻居们都奇怪,同样的面粉。我家不是通常使用的“面肥”发酵,而是特制的“引子”。天冷,面不易发,所以才有二十八发面、二十九上火蒸的说法。姥姥是不是这么操作的记不住了,更有可能是当天发面当天蒸,有太多要上屉蒸的东西,我家的发面盆就放在火炉子旁边,时不时的要调转个方向,以使受热均匀,尤其是揉面过程的千锤百炼,不惜力,成就一屉屉大白馒头。不光是馒头,还要做豆包,豆沙包,那年代到了节前,城市户口凭粮票,定量供应小杂粮。将红小豆闷烂、搅碎之后用豆包布筛出豆皮后拌上糖,或许还有买到桂花的时候入馅。豆包包成多种形式,常见的是小鸟,要捏出轮廓,小头、双翅、胖身子,两侧贴上绿豆当眼睛,憨态可掬,常常要送给邻居几个……。多少年,一年一度,直到1969. 没有了,都过去了。姥姥的手艺没有传下来,现在连老家的人也不用“引子”了,改用省事的“鲜酵母”。大馒头、豆饽饽“小鸟”“小兔”再见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