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张】 老张是我的北临。这处农庄里头一批住户,能早我两年入住,“远亲不如近邻”庄子里第一位紧密接触的邻居。夏秋季节,人和人一周大体能照次面。天天照面是房子对着房子,长在一起。 刚到院里开始装修时,人生地不熟,老张提供了不少信息,也令我对这块地方越来越有信心。老张说这里地好,安静,避开闹市,这不用说,登高一望可知,那是四年前的景;水好,地方就叫满井,原先是开水厂的地方水能不好,这的水沏茶,比城里的自来水好喝多啦。可惜我不喝茶。老张现身说教,自打在这住下再加上种菜干活,不再失眠、腰围收窄、血糖也下去了,于是反客为主,城里的房子就基本不住了,一年四季就长在了乡下,那时老张还没完全退下,有些闲差,机场出来,小车直接送到乡下。家中的老伴可没这么热爱土地,固守城里,老张请了个半大的小子来这三陪,老张说等到孩子过了18岁,送他去当兵。 老张和半大小子把个地种得生气勃勃。地的南边种上一排树,也就是我的窗后,他那片地的面积是我的两倍,尽可挥霍。我说树长高了影响采光,底下的菜就不好长了。老张说那得啥时候的事了,也对啊,十年树木,十年后才能参天,老张选型小巧的多,选的树种多样化,核桃、香椿、杏、李、桃、石榴、葡萄、枣,一样一棵,不怕串了种。就是枣树的棵子将来能出落出庞大的树冠。到那时候,还能想那么远,老张说,我们这拨人早不知道在哪了。 老张的地里四季有绿,旺季时蔬菜吃不了的吃,还谁来就送谁。冬季,绿菜是种在东面的阳光棚里,冷天鲜菜不断顿。为这,头两个冬天,人、菜取暖的燃料费每年都得小一万。那时装的是自己烧的锅炉,燃烧压缩秸秆,后来换上地热井,再后来从内蒙引进来的电热器,告我取暖效果好,性价比不错,当然房子供暖也停了一半。一年更换一种取暖方式,这二年烧的什么,我没再问,反正是折腾,糟钱、乐意,乐此不疲。咱可不那么发烧,也没富裕到有闲钱可糟,冬日还是城里的集中供热来得暖和、经济。数九寒天,北郊能比城里低上好几度,老张坚守在园子中,十室九空。老张有条大狗、两只鹅、一群鸡作伴。六年了,一年三百多天都在园子里扎着,算作铁杆村民。 隔了近五个月,又是春暖花开,又见了老张和他春意盎然的园子,半大小子出落成的小伙不见了,长大了不能再耽误,老张介绍他到南边的深圳再就业了。 12【大棚】 乡下这片农庄当时申办是以绿色农业的名义,规划、设计和施工时都建有阳光棚,在一排小房的东西两端,每个约40平米。大户人家一个种菜养花,另外一个改建为厅,客厅或饭厅。我是小户,这一溜房一半的主人,没有东棚,只有西棚。棚子是金属玻璃结构,够简陋,讲究的人家进行了改造,换上断桥铝的双层玻璃,这成本一下就上去了。我秉承勤俭持家的传统,把几十平米的玻璃砸了,可惜,于是因陋就简,只在高处换下一块,改装上纱窗,五冬六夏地敞着,大棚里外就是密闭时多少有些冷热气的交流,凑合吧。 棚子的功能一分为二,北面简易装修吃喝拉撒,南面继续黄土曝天,种菜种花。我那于大哥,高工的本子和本事,买来导管、阀门,半天的工夫就盘出一个喷淋设施,一开龙头水花四射,半分钟边边角角都淋个遍。于大哥原来设想的是自动喷淋,可定时、可远程遥控,他这位“一通用”高工的本事多年都没派上用场,想在我这淋漓尽致,那不太过奢侈了,我不仅心疼投入的钱,更害怕手潮使不好,哪天再给淹了。 就这喷淋设施,我用到第二年就停下来了。有它上水是方便了,可棚子里高湿、高温、高热,尤其闭门一周后再过来,玻璃上还往下淌水,绿植滋润了,人难受了,连厨房的电器都生锈短路。权衡利弊,除非在棚内再竖起一堵墙来实行间壁,棚里的菜不能再种了,要种也是耐饥渴的。 去年开始撂荒,撒了一把粉豆花籽,也有叫草茉莉的,十天半个月浇点水,晚香花满枝。 大棚和房子之间去年装上道门,两处实现隔离。最初的施工时这里没门,图的是简约、进出方便,实践才出真知,人方便了那气流的迁移更方便。夏日的中午阳光棚发挥到极致,有近40°的时候,人待在里面洗桑拿又不够热,待长了还出汗,它捎带着连正房里的温度也一并走高。自从加装隔断门之后,里外两重天,温差在6-10°,热天何时从棚里走进屋内都是凉爽的. 13【低碳】 中国老百姓在交通不发达时一直在低碳生活中,穷日子过惯了,习惯成自然,勤俭成了传家宝,尤其是手头一直紧的。 到了乡下生活,未必就能低碳,比如交通费的开支就一定上升,老在城里窝里囚肯定低碳。 再比如用水、用电日常耗费。这园子里的水费与城里持平。但水的消费要翻番,人吃马喂,果蔬们的肚量比人大,暑期要是多日无雨那还得浇园子。我采取的是中水利用,厨房的下水管下设“三通”阀门拧过去废水就直接入地,一水两用,让人心安。包括洗澡水,身下放着大盆,至少一半的水可以截留。当然洗涤用品是不能用的,要洗大件衣服回城,乡下人干净,不用洗涤灵类似的化工溶剂,洗人还是洗菜刷碗都如是。我唯一偶尔借助的洗涤用品是一块有机肥皂,百分百植物成分,用了三年多还在用着。 用电,这里是工业用电的收费,比民用电高出三毛每度,原来水厂时是工业项目批的电,转型后,收费类别不变,这跟低碳关系不大。我看庄子里家家户户最大的用电是夏日的空调。周边的邻居都装着空调,东邻大小装了五台。我一台没装,一是没那么热,北郊原本冬夏都比城里气温低,夏日低个两三度,这就足够舒适了。我在城里都难得开次空调,密闭的房间内让人难受,热天出汗天经地义,人就是这么自我调节循环往复的,中医说出汗也是排毒,干嘛自己憋屈自己,把毒素都闷在里面。又不是在大会堂开会、大职场办公,汗流浃背的不雅也不爽,在自家的三分天下,该赤膊就赤膊,该挥汗就挥汗,别总端着。什么都是习惯,从小空调房里长大的孩子真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体质差、毛病多,像是一代不如一代。 乡下简陋的小房不如城里的保温好,顶子一晒就透,楼房除了顶层,就没有这处热源。我在房顶爬上了老倭瓜,绿了大半幅,有遮阳降温的作用,可能心理作用更大些。装修时墙壁贴了保温材料,门窗安了双层。几个夏天下来,并没觉得多热。去年高温的一个中午让我赶上,棚里到了40°而一门之隔的房里差着六七度,进进出出,一热一凉,虽然这凉也是30多度,但觉得还算舒坦。 这是个人的感觉,外人来了可能还会感觉热,因此夏日暑天,我就不往这招人,众人来了热气高,谁都热得难受。 14【垃圾】 “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日常生活制造的垃圾越来越多,垃圾处理成为一切人类所到之处的难题。城里推行垃圾分类效果不好,我在的小区只是有了形同虚设的三色大垃圾桶,但扔进去的东西都是什锦杂拌。最终的分类还靠“扒拉大军”堵在集纳场所完成。 乡下的处理就更为简单,每家到物业领取蓝、绿两个垃圾桶置于自家门前,清扫工每天清空一次,最终都拉到了农庄的西南角,晒干了、积多了一把火点燃。秋日枯枝落叶多,就地解决,划拉成堆也是一把火。所谓PM值走高,京郊农地贡献不小。一把火是成本最低、最便捷的垃圾减量的方法,荒郊野地谁还能顾得了许多?城里的大绿地、公园不让烧,人太多了,再点起来,那空气质量就没法待了,舍近求远,大卡车拉到远郊,集中处理,烧了可以转为电力,埋了就是堆肥。 我这一秋一春也要点上两把火,烧尽枯枝败叶,实在是太多,清运到远处也是一把火,那不如就地处理还落下草木灰肥田。就地深埋,也是办法,那得挖个一立方米的大坑,现在得一个工时加呼哧带喘的,没这力气,也没有这精神境界了。 日常生活亲手制造的垃圾一是厨余,二是植物生长的块茎不能食用的部分。要是养有禽类,下面还有接着的,这二类就转化为不错的动物蛋白,实行良性循环。我这能力有限,人养活着都勉强,动物们就别跟着受罪,生物链条就此中断。我采取的方式是掩埋,改良土壤,每周都要挖个一尺见方的坑,这活还干得下来,乱七八糟都入了坑,灌上水后填埋,当年不能沤烂,次年也会转化为肥。菜把式对此评价不高,认为肥效有限,今年还是购进几袋鸡粪翻入地里。 至于其他难于还田的无机物,像塑料包装、废电池,我一律打包拎回城里消纳,免除它们火葬的命运,减少些许的污染,对空气、水体。个人的所为太微薄了,能做多少做多少。我们喝的水就在脚下抽取,燃烧的气味,要是刮了西南风全弥漫在农庄的上空,我们在荼毒自身。 四年了,那两个垃圾桶到现在我也没领。 15【大食堂】 三年前这农庄里有家大食堂,周六周日挺火。食材地产为主,菜是菜把式种的,蛋是圈在树底下的农家鸡下的,要是运气好,能在边上的水塘里钓上鱼,餐桌上的河鲜也有了。食堂还收费低廉,有荤有素,十元一位,坐满一桌开餐,桌上标配啤酒两瓶,想要多喝就另掏钱了。 不相识的人同桌同饮,交流畅旺,还没下单的关注这房子的产权、周边环境;正在装修的交流施工队的利弊,装修的门道,聊熟了撂下筷子就跟上登门、现场观摩。更多的是讨论这季节该种点什么,哪里去淘换农家肥,除虫怎么解决,东家黄瓜长西家茄子短,都是种地人,不管过去种没种过,现在都有了实践经验,个人的真知,不一定科学,就是教训听了也可避免重蹈覆辙。我不大掺和这话题,一是不大会种,二是内行的菜把式不在这食堂吃饭。 大食堂营造了集体主义精神,化私为公的事迹不少,有老住户园子里产出多了,会背来半口袋老玉米让食堂给大家烀着吃,有次我赶上两口子从家嘿呦嘿呦抬来一大锅高粱米粥,香气扑鼻,说是大柴锅烧的。有住户弄来地方名酒也带过几瓶,让好这口的分享。最夸张的是邻居老张从哪弄来一卡车活鱼,都卸在了池塘里,连垂钓带烹调,吃了一个夏天还有余。周末的大食堂有时一顿饭能开出七八桌,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好日子我赶上过两年,懒得做了,电话过去订餐。来我这转的亲朋好友,老老少少,也都在这用餐,谈不上味道多好,但这价格,花十块钱敞开肚皮撮,回想那日子很遥远了。尤其是氛围之和谐久违多年又在眼前。 “十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席”随着园子内的房子都有了主,大食堂寿终正寝,敢情它充当了房子的促销手段,整的潜在业主感觉不错,喝得晕晕乎乎,出手就痛快。 散伙了,各回各家埋锅造饭。 开春,“大食堂”挂出了牌子。此食堂非彼食堂,彼食堂没挂过牌子。大食堂新张招徕食客,商业性经营,90后的大厨。有比没有强,多了一个饭食的选择。吃过两次,味蕾不大发达的如我觉得还成。 16【香椿芽】 春来万象更新,幼芽新笋都在萌发、蹿个。早有人忙碌在田间地边,挖曲秣菜、苦苦菜,那得有辨别能力,还得好这口,说好听了,在这吃饱撑了的年代,这叫山珍。农贸市场的摊上有卖野菜的,“家花不如野花香”价卖得高,但野不野不一定。现在沾“野”的就被高看一眼,就有人在大棚里种,野地里都长的东西移植到温室中再催上化肥,那长的就旺了。 不过多数城里人都已经是农三代、农四代的,都不认得这些祖上用来度饥荒的东西。如我这样曾经的农三代,后来又出息了,和农民结合在了一起,四体勤、五谷分,知青一场,耪了好几年的大地,骄阳下捋着一条垄,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锄头下要荡涤一切杂草、野菜。人也是太“一根筋”了,锄玉米,那就认准了玉米,凡和玉米身形不一致的一律斩草除根,至于锄掉的是些什么草、什么菜,多不知晓,也没想知,辜负了知青这一光荣称号。 技不压身,书到用时方恨少。山不转水转,我这最后一程又转回来做菜农,属假模假式的。也才知道我那点农业的底子太薄了,就是白给一块地,靠种地活着,维持不了多久就得玩完。 春荒那得去挖野菜,得现学,但人的口味现改是来不及了,不说老吃,吃个鲜也未准能够下咽。 上个周末,我在园子里转着,踅摸着地面,我认不错的是马齿苋,还是太早,没见它的身影,抬头看,见着几棵香椿树,让人薅得没多少芽了,摘下来撅了一段嚼嚼确有香味,采了一把拿回家尝鲜。老妈说了,一定先用开水焯一遍,果然,开水烫过,屋内清香扑鼻。放上三个鸡蛋,香椿切碎,炒出一大盘。 现在的香椿一年四季 都能吃上,很多出自大棚,电视里播出过科教片:将香椿枝干 锯成一尺多长的树桩插在土里,浇水施肥,成年的长,嫩芽吃四季,价格也不贵。味道肯定比树上长的要差些。味不够,多吃也有了,反正都是香椿味。 其实就是自已采摘,每棵树的香味还是有差别的,有的就不是太香,要警惕别采到了臭椿树上。自己采摘的和买的就是味道相似,但我这不花钱也尝鲜的感觉更好些。 这周我采了更多,够包顿饺子的。 17【闻鸡起舞】 鸡叫三遍时天已亮透。时间是五点半。按照典故的原意,起早并体现出刻苦,应该是鸡鸣头遍,天才蒙蒙亮,伸手可见五指。我也是鸡叫爬起,差着成色,别看这点成色,积以时日,那极可能就是成功与失败的关节点,尤其是在攀登科学高峰的人,如莘莘学子们。“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史家们在浩瀚的过往情事中挂一漏万,偏偏发掘出这个点,让祖家的老祖宗祖逖名扬千古,就是古为今用,励志一代又一代。 我曾经的邻居和同事住在我的楼下,不常见,他跟爹妈住在一起,离这不近,但每周必须过来一次,为的是喂他那一大缸的热带鱼,有次我也跟了进门去观赏,确实漂亮。老哥说了,我容易吗,从十多岁就开始养这玩意,好几十年了,得喂活鱼虫,过去当小工人时都是自己捞,现在污染,都没地捞了,花钱买。想想是啊,几十年如一日,干点什么想小有成果的不容易。瞅完了鱼,我一抬头见厅里挂着个条幅,仅这一幅,从上到下四个大字“闻鸡起舞”“这是给儿子看的”老哥见我行注目礼。原来这是励志的物件,这位长我几岁的“老初三”期望之切切,“一片冰心在玉壶”.又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他那儿子是否有希望光宗耀祖。 闻鸡起舞的故事,人不大时就在那时发行的“历史小丛书”中翻到了,颇受感动,小孩子那时不光学“刘文学”“黄继光”“祖逖”也学,要不这个挺各色的名字怎么能记到现在。但其实没有行动。那时在德外关厢住校,楼的北侧就是菜地、农田,鸡犬之声相闻,但起床这事不能听鸡的,得听铃的,不打起床铃你敢起床,还想不想上学了。那时的年纪正是睡不够的年纪,铃响还得多赖会儿床。 后来到了兵团,说农场或农村都行,也是不听鸡叫,听号声——起床号。但也不是现场直播,是小喇叭里事先录制好的起床号。屋外高处的大喇叭播出高亢的号角声,屋内小喇叭也一并的吵吵,外面的大喇叭我们管不了,屋内的一定每晚拉灯一样的让它闭嘴。繁重的体力劳动,早上外面的大喇叭根本就喊不醒大家,听见了也照样眯着。于是就有了记到现在的段子“三开一嚎”时任于排长所为:叮了桄榔,带着浑身的动静,开窗、开门、开广播,大吼一声“起床了”,拖着长音,东北口,好像是龙江富锦人。从一班到三班,三波一折。 小时不明事理,对祖逖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了农人才知道闻鸡起舞真也算不得什么。农忙时节,连队实行的是“两头看不见,地里三顿饭”将人的体能发挥到极致,谁让“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秋”谁让“龙口多粮”来着,谁让种地跟“打仗”似的,让红领章们带着种地,这不是扯吗。劳民伤财,真整得比农民还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有农闲吗?那也要“变农闲为农忙”。 【日上三竿】 三遍鸡叫我起了床。五点半时巡视我那三分天下。 我起床的时间在这农庄里可不算是最早的。有几次,我还在床上时,窗外已有了耕耘的动静。菜把式带着他的队伍从东邻地里的活结束,又来到我这边。他们一定是头遍鸡叫就起身出来干活。他们这几位负责庄子里的绿化和公共菜地,也承包类似我这样假把式的私家菜地,我的东邻和我的这点地都归了他种,所以,我们两家的菜都是一样的品种。 六点半时,我已勤劳了一个钟头。“一天之计在于晨”说给读书人听,庄稼人没人教诲也知道趋利避害,早起凉爽“一早当半日”干活也出活。 先是浇了水,昨晚菜把式移苗种了一畦西红柿,有一乍高,嘱咐早上再浇上一遍。移苗看来得傍晚太阳下去为好,过了一宿,幼苗都没见打蔫。 浇完水我接茬移苗,南瓜和倭瓜,这可是我种的,跟菜把式无关,那向阳面上的一溜都放开了两对叶片,每穴点了三籽,都出了苗,挤在一起。看着苗长得挺结实,挑小棵的栽到边边角角处,让它们往篱笆上爬。第三项活是整理葡萄藤。前年栽下的秧子,一季下来好容易爬上了花架子,入冬前,把它们扯下来盘在一起埋在枯叶和封土之下,开春后老枝没再萌芽,冻死了。枝死根不死又重新长一回,又是一季又是两米多的藤子,第二个冬天还是埋了它,没想它能活。出人意料,上周葡萄藤放开了叶子,离根部近的长得大些,越往枝头叶片越小,临近枝头的一段还未见萌发。看来植物也有个适应期,能过去就活了,也有过不去的。京郊的葡萄大户也有过冬不埋藤的,这个秋后我也这么办。想这葡萄看在我浇水施肥两年的份上,今年怎么也该结上几串吧。 立夏过了,六点半时,太阳已爬升到高点,约在50°角上,今日有霾,日头昏黄,如同腌制上好的鸭蛋黄,看着朦胧没有热度,农人地里做活晒不着。霾的日子多了,地温上不去,作物减产,人不能光想着冷热的肌肤之感,肚皮的饥饿感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