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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疙瘩 瓜子脸 * J# w7 h0 |) [# T& o
我的爷爷、奶奶、父母亲,总之除了我们这一代以外均是江西人。奶奶16岁结婚,18岁那年带着我父亲离开老家跟着在读大学的爷爷进入北京生活,那是民国时的事情,算起来已有80多年了。说起来时间已够长的了,可是在我们家里始终保持着老家的生活习惯,尤其是在语言方面,北京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南方人。渐渐长大的我在外面听到一些不懂得话,总是跑回来问奶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下面两件事。 $ B$ Q7 j( S( l/ p' l
我时常听院里的韩奶奶等老太太们讲“某某家的老疙瘩”、“老丫头”之类的话,问过奶奶才知道,在北京人的叫法里“老”便是小的意思,“疙瘩”便是宝贝的意思。时间一晃30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两个词便觉得别扭,心里堵得慌,这个叫法实在难听!活脱脱把人叫老了。至于“疙瘩”二字只能用于咸菜或者蚊虫叮咬的疙瘩包,怎么能当宝贝用哪!北京人讲话太没道理,太难听!谁家小姑娘一经她们口就成了小咸菜疙瘩,真是倒霉蛋。
# }9 {2 ?# X P4 R/ |, L5 q3 K做为一个女孩,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年龄都特别关心美的问题。“文革”中上小学的我从正式渠道找不着有关美的标准,就总是在生活中扑捉着有关美的说法。一次听奶奶和姐姐说瓜子脸好看,于是我牢记于心,每逢年、节假里买齐瓜子后,便逐一挑选,一连几年也没挑出一个好看的瓜子,心中觉得怪怪的:因为奶奶说过的话都是对的,唯独这次叫我不解,瓜子如此瘦长就叫好看?满街的人,电影演员也没一个长得这么又瘦又尖的。什么眼光?好多年里我都很悲哀,叹自己没有一张瓜子脸。到了二十几岁才庆幸自己幸亏不是瓜子脸。结婚时才明白应该把葵花子换成西瓜子,可我小时候没有西瓜子供应,才害得找过了一个困惑、不快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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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文于1998年9月29日刊登在《邮政周报》上。 ( Q, T v1 \;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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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咸菜疙瘩 瓜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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