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m3 x$ X# m. L俄罗斯有种玩具叫“套娃”。它是用同样的表面模式,以不同大小反复重叠的结构,即似曾相识,又擅于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不断变形,因而让观者发出噗哧一笑。过去的“华约”组织,前苏联就是最大的“外套”,组织内的其他国家就是“套中之套”。在政体上,苏共“总书记”就是最大的“外套”,各级地方书记就是“套中之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不断“被套”。
& A: F# A) s# N* n1 B3 c江阴华西村是著名的“天下第一村”,是中国“现代化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型。这个村之所以有今天,是“老书记”吴仁宝用几十年时间“打出的天下”。尽管现任村支书是儿子吴协恩,但吴仁宝依然是“垂帘听政”的“影子书记”,继续发挥着难以替代的作用和影响。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传统的“家族世袭制”。也自然会让人感觉到他就是一个“土皇帝”。
s% B6 s) O/ \( L$ f虽然村支书是以选举方式产生,但“土皇帝”的儿子,“臣民”谁敢不选他。虽说家家都有成百上千万资产,但其严格的“村规”让它的“臣民”有种严重的“被幸福感”。至今为止,除了经常从各种媒体看到老书记吴仁宝咋咋呼呼外,几乎听不到华西人民的真实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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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特殊体制下,村产就是家产,家族利益也难免会临驾于村民利益之上。但随着岁月流逝,时过景迁,“开山鼻祖”老来终去,年轻的一代已失去了“打江山”之辈的资历与底气。如今的世界,当斯大林、罗斯福、邱吉尔,毛泽东式的叱咤风云的领袖已经消失,路易十四、叶卡捷林娜式的超凡君主不复存在,再用“老佛爷”的方式来管制社会,其合理性自然会受到质疑,发展也会受到制约,所以说,体制改革也就象斗转星移一样自然而然了。
& x9 C* P5 c& x走进华西村,它呈现出的“文化生态”会让你感到,其实在富裕的表象后面,透露出的恰恰是“后贫穷时代”。由于富裕的现实和贫穷的记忆产生了重叠,暴发户的狂妄和小农意识的自卑纠缠交织,在物质富欲和精神充实之间产生了一片真空地带。于是乎,一帮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纸醉金迷的世界,为了争得一种“俺是款爷”的心理优越,一个矛盾、粗鄙、张牙舞爪、古灵精怪,让人既惊讶又恐怖的华西村貌便出现在了地球上。全然没有真正富裕者的恬静与淡泊,精致与优雅。比起今天透露出的这种“嚣张”,令人更向往,更合理的情景应该是——“那是一个宁静、淳朴、祥和,鲜花盛开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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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完全体现出“中国式幸福感”的,有点歇斯底里的“怪物”,不同文化层次,不同价值取向的人有不同解读。吴仁宝悬赏1000万,让人从全世界找出超过华西的村庄。谢天谢地,幸亏没有,如果有的话,这个世界就成疯人院了。毫无疑问,今天的“华西风貌”只是一个历史上从无到有的阶段性标志,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特别是文化上的归真返璞,回头再看时一定会说:“瞧!那个时代就是这个模样”,然后发出一连串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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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历史时经常会用到某某“时代”这个词,而“时代”本身就是局限的表示。“时”代表时间,“代”是阶段性空间。没有人能万寿无疆,再伟大的人其生命也挣脱不掉时间的捆绑。一个地方如果只靠一个人或一个“组织”所造就的“时代”来过活,而没有一个合理,恒久的制度做保证,那就只能凭运气,好的人能让你得到“好时代”,否则的话你也只能认命活在“不好的时代”。好与坏又没有绝对,所以狄更斯当年曾经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是时代,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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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富裕就是有钱。而事实告诉我们,并不是只要富有就会得到人们的尊敬。阿拉伯国家都很富,但没听说有多少人会象崇拜美国、欧洲、日本一样崇拜他们。因为他们是凭自然资源“靠山吃山”,并没产生出足以令世界景仰的科技与文化。而中国则更惨,最大的资源是廉价劳动力,也就是“靠人吃人”。要让世界真正把你当回事,关键是你必须能创造出合乎普世价值的思想观念、社会伦理与优秀文化;能让社会进步,人民幸福,管理得当的先进科技。记得撒切而夫人说过:“一个只能输出产品,不能输出观念的国家是成不了世界大国的”。到目前为止,中国连一个世界品牌都没有,思想上还没摆脱迂腐与混乱,跟真正的现代文明国家相比,只好在一旁用衣袖擦鼻涕。
m1 I+ u" f4 p# z如今这般的华西是特定价值观的反映。我们习惯用量化的标准来作是非评判——所以经常说“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听上去不错,而在“拆那”这个“独具特色”的地方,当“代表大多数人利益”的价值观是扭曲和缺乏正义时,就很难作出“是非判断”了。在佛山出现“代表着大多数人利益”的十八途人之后,拾荒者陈贤妹恰恰是“道德真理”的唯一拥有者。当作为“大多数人”追求的财富和愚昧碰撞时,膨胀便是唯一表现方式。过去以“阶级”就能区分出所代表的利益,现在的“阶级”区分已经变得含糊不清了,谁能“代表”谁的确切定义变得模棱两可了。华西代表的是什么“阶级”连字典里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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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现出“模棱两可”的方面还有,口口声声说的是“勤劳与智慧”;时时刻刻透露出懒惰和愚昧。我们的“勤劳”是惟利是图贪得无厌;我们的“智慧”是不择手段投机取巧,我们的“与世界接轨”是盗板与侵权,伪劣与假冒。“现代化建设”却出现许多豆腐渣工程,老祖宗留下的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年的建筑至今岿然不动,而新打造的“现代”形象设施,两,三年便坑坑洼洼,缺胳臂少腿。百姓的付出得不到同等价值的回报。学费那么高,却造就不出优良的道德情操;看病那么贵,却享受不到体贴的温馨医疗;房价那么离谱,却保证不了最起码的质量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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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鲁迅喊过“救救孩子”,今天的孩子依然不能获救;当年柏杨写过《丑陋的中国人》,如今的中国人还是照样丑陋。上世纪向往着现代化,但没想到“现代化”的今天居然是这付模样,与“物质进步”相伴随的是“精神退步”现象。打开电视,是一派“莺歌燕舞、欢天喜地”;关掉电视,要努力寻找着幸福、安全、诚信在哪里。
g* O; }# n1 x: W* p+ C如果说前三十年是和河东,后三十年是河西,那现在开始的三十年应该是在河中央。要让这条船开得稳稳当当,体制改革,人文重建是这条船上最为迫切的事。前三十年干过“大革文化命”的事,现在是到“文化要革命”的时候了。缺乏精神上的现代,那么器物越现代,其结果只会导致社会道德体系崩溃,文化堕落,两极分化。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三十年来变化翻天覆地,却很难让人发自内心说出“幸福”两个字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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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的台湾,马英久启动了“大故宫计划”,要把台湾打造成为中华文化的领航者,并说“不担心大陆不高兴,各凭本事嘛”,言下之意不难看出对大陆文化现状的不屑。而在大陆,却还没见一个有识之士提出文化振兴从哪儿入手的具体计划。台湾就象一个被宠的“小坏妞”,过去嫌你寒酸不愿意将就,今天尽管你仗着“财大气粗”百般讨好,刚“拉了会儿小手,尝了点甜头”,误以为“洞房花烛,必将就范”,突然人家又一扭头、一甩手说:“看你那死样,一嘴蒜味,好粗俗噢”,搞得我们这“傻大个”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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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的名称很具“特色”,“华”是中华之“瓜皮帽“,“西”是西洋之“假外衣”。某种意义上看,华西村是“拆那”的缩影。既可以说华西是最小的“套中娃”,也可以说“拆那”是放大的“华西村”,是“大外套”。既然“傻大个”还很“粗俗”,那“傻小个”自然也就“愣头愣脑”。用吴仁宝的话说,华西是“不土不洋,不中不西”。当然也就是不伦不类,变形扭曲,“华”得不地道,“西”得不彻底。“犹抱琵琶半遮面”,畏畏缩缩,扭扭捏捏。它是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但又会让人疑惑道:“这到底是个神马东西”,或者让人感觉到,这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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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傻大个”变得“斯文”了,“傻小个”可能也会变得“矜持,内敛”一些。有可能“套”的问题也会用智慧获得解决,何况让“小坏妞”“钻被套”也是个不可能的事情。财富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唯有教养才能令人充满敬意。十七届六中全会终于把文化建设放在重要位置了,这是个迟来的好事情,但不知是否又会来个“产业化”。如果这样,那么在“教育、医疗、住房”外,又将多一项“惨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