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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3 15: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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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冬虫夏草 于 2014-3-23 20:4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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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5 Q$ ~ e# ^4 L8 R 老 犹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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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富丽堂皇和不吉祥的孤寂荒凉几乎是这整个地区标志性的特点，令人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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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V: c7 @+ c$ A3 J$ ~1 {, J2 [光秃秃的大山环中心，除了荆豆和绝无仅有的一棵被风吹得歪七扭八的橡树以外什么都不长，这里有一座巨大的野山湖，在它那既黑又不流动的水中，茫茫的芦苇瑟瑟抖动着。8 u3 l) g6 I/ s' y: T$ x2 V
6 a9 B. r5 D5 I一座孤零零的房屋矗立在昏暗的湖边，这座又低矮又狭小的房屋住着一个老船夫，老约瑟夫，靠打渔为生。每周他都载着打来的鱼到周围的村庄去卖，再带回起码的生活必需品。' n. ~* m. B& c1 R
2 U5 D. b+ Z6 L' ^/ |) z我突发念头，想拜访这位隐士，而见面后他又邀请我和他一起来收网。! ?' T4 v% m5 C% `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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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然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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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4 A. q/ Y$ G5 S4 g2 ?他的船简直是个满是虫眼儿的旧木盆，瘦骨嶙峋的他用无声而单调的动作划船，这使我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p; a! Y9 u$ A6 ~7 j9 {0 }4 _# G' `
就在这古香古色的景致中，坐在这只原始制作的船里，由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这么个人掌舵驾驶，我想象着自己被带入早期时代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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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渔网，以《圣经》里的渔夫那样的姿势，把鱼扔到脚底下。之后，他同意带我去沼泽的那一头，突然间我看到在那边的岸上，有一座坍塌的狭窄陋屋，房屋的墙头上有一支十字架，一支巨大的红色十字架：在即将落山的夕阳发出的最后一抹光亮下，它看上去像用血水染的。* i9 y" o3 a& s( v: D7 k$ p
* c j$ T6 C' }. {8 B3 ^“那是什么？”我问道。
/ l' _6 X, Q# ~1 j) a老人立马给自己划十字，然后回答道：
' K& _* t! ]% v( w“那是犹大毙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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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9 O- Z* H) }+ M/ R+ d我一点不奇怪，感觉好像早就期盼这一不同凡响的答话似的。
1 p0 C) o2 [' f' E5 Z+ N- i可我还是继续刨根问底儿：4 Z" t; r6 N1 G9 I5 v5 t% k
“犹大？哪个犹大？”# }; ~5 D ^) z2 o. u$ e( d
他接着说道：“就是那个流浪的犹太人，先生。”( J. M( P1 h6 o4 x6 V7 `
! ]% T8 f& m4 N9 L我乞求他把这段传奇故事讲给我听。- l4 l/ p: Z. u8 [8 h& R, S
可它远比传奇故事精彩得多，它是一段历史，几乎是一段当代史，因为老约瑟夫很早就认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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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这间茅草屋被一个高个子女人占住，属丐帮之流，靠慈善捐助为生。7 b. Y0 p$ C7 S2 Q+ F" E% j& _# J8 v5 U
1 P6 ]" J6 C# z) }1 n她是从谁那里接手这间陋屋的，老约瑟夫早已记不起来了，一天晚上，一个老得几乎挪动前腿就挪不动后腿的白胡子老头，路过此屋，乞求可怜的老妇人施舍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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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回答说：
& G& C1 h& C$ K3 T, ]“坐下吧，老爹，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因为它们全都来自这个世界。”- p) K& _#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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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屋子前的一块石头上，分享着那女人的面包，她那树叶铺成的床，以及她的房屋。
: e# U, ?; z' ]$ W1 f* L: B J他再也没有离开她。就这样结束了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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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t9 k( }, ?老约瑟夫继续说到：
, W: F+ j$ o; p8 ?2 S“眼见一个女人为犹大打开家门，先生，只有圣母玛利亚才会允许这样做。”
. x3 `! w% k) T6 P) F3 z* @因为这个老流浪汉就是流浪的犹太人（传说因他嘲弄受难的耶稣，被罚永世流浪）。7 p: \; u( _& O6 Y2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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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并不是一下子就知道此事的，可不久就产生怀疑，因为他老是不停步地行走，他这是积习难改。还有一件事引起人们的怀疑，那个让不知名的男人在房屋栖身的女人被认为是犹太女人，因为从未见她上教堂。
. ?1 n9 k& n# x4 N- [( i7 Q8 Y方圆三十英里没人不叫她“犹太女人”。) D' }/ m4 C. a- s) p
1 }* o' T) m0 x每当这个地区的小孩子们看见她来乞讨，他们就大喊大叫说：“妈妈，妈妈，是犹太女。”' P/ z- h$ c' ~
她和老男人开始到其他地方流浪，在各家门口伸手，跟在每个过路人后面，哼哼呀呀地乞讨。在僻静的小路上，在乡村的街道上，在孤树的绿荫下，分食一片面包，在酷热的正晌午时，人们一天到晚都能见到他们。
* Y( B3 D/ r0 m/ S4 r5 n* a/ b于是他们开始叫那乞丐“老犹大”。! c4 j5 k) C4 b x) X
# \3 e E( A& j# m3 F6 e有一天，他用袋子带回两头小生猪崽，这是一个农场主送给他的，因为他曾给农场主治好过病症。此后不久，他就不再乞讨，而是全身心地引领着小猪沿湖边，在唯一一片橡树林木之下，以及附近的小山谷里四下觅食。那女人正相反，不停地流浪，乞求施舍，可每到夜晚就和他一起放猪。和她一样，他从不上教堂。也从未有人看见在路边的教堂做十字架标志，所有这些引发了不少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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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q: v/ J/ q5 i一天晚上，他的女伴儿发高烧病倒了，并开始像大风中的抖动的破烂衣服一样发抖。他去镇上取药，然后将自己和她关在一起，整整六天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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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J- y- I) |, h+ V可是，教区牧师听说那个“犹太女人”将不久于人世了，于是前来给奄奄一息的女人带来主的慰藉，为她提供最后的圣衣。“她是犹太女人吗？”他不得而知。无论如何，他想尝试一下，以拯救她的灵魂。他刚敲了一下门，老头就出现在门槛上，气喘吁吁，双眼放光，长长地白胡子像流水一样波涛滚滚，他用一种人们听不懂得用语言咒骂神灵，伸出干枯的手臂，阻挡着不让牧师进屋。4 X% M% z1 P" w2 h: v5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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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想开口说话，给他一些钱财和帮助，可老头仍不停口的辱骂他，比比划划责难他。
; a" ?: n1 } X' w4 G+ v牧师抽身后退，老乞丐的咒骂声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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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H4 ^# T% a9 a第二天，老犹大的女伴去世了。他就亲手把她埋在家门口前。他们太穷了，没人出来横加干涉。' E. y) y! A#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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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又看见那人沿着山湖和山坡上放猪，而且还几次乞讨。而今他几乎什么也讨不到，有关他的传闻到处传扬，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欢迎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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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消失了。那是在复活节之前的一周。人们没有感觉丝毫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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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复活节后的星期一那天，几个少男少女闲逛到湖边，猛听得茅草屋里发出极大的噪声。屋门是紧闭着的。几个半大小子把门破开，两头猪像鹿一样跳跃奔跑，逃之夭夭，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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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都一拥而入，看见地上有几片破衣烂衫的碎布，老乞丐的帽子，风干的血渍，还有空空的头盖骨里残存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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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n" ?% y& a! i他被自己养的猪吃掉了。9 E6 W. S7 _7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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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老约瑟夫又继续说道：“这事发生在复活节前的星期五，耶稣受难日，下午三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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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您是怎么知道的？”
! B t$ M3 {5 k9 f4 n; ~" N" X他回答说：“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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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让他明白，如果一个人在房屋中猝死，饿急了的畜生把罹难的主人吃掉，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N" W" a+ m% q T6 w5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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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墙头上的那个十字架，是一天早晨出现的，没人知道经谁之手把它涂染成这等奇怪的颜色。. B3 x' e/ W% C&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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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没人怀疑流浪的犹太人死于此地。6 \9 i% S8 ^; E. [
2 L$ }) T8 A2 V! j" e我自己相信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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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9 17:3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