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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另类“大院”考 (请续)' y* j1 q u( r. n% N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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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x- G4 Y) v: J1 F8 b2 Q6 Y" C[BR] 今儿我在这里要说的为什么叫做另类“大院”,一不是王朔笔下的那些部队或者机关大院,就像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所描绘的大院样子。二不是指有名牌号、有围合的大四合院或者一些大杂院。我想说的是老北京地理中存在的,由胡同肌理所构建形成的“大院”。严格地说它不是院,没有围墙更没有门,它可能是一条胡同,一个比较方的胡同;或者一条胡同中一段较为宽阔的地方;更多的是那些由几条胡同出口汇集在一起,比较周围狭长胡同豁然开朗的地界儿。这类“大院”有大有小,有的有名,在北京地图上可以找到,《北京胡同志》有许多记载。像南裱褙胡同附近的黄土大院,石碑胡同旁边的花园大院叫花园胡同,亦称大院,盛芳胡同1965年前叫什方院胡同等等。更多的是那些没名的,没有文字记载,却是约定俗成存在于老街坊口头上,留存在人们记忆中的“大院”。
: v& I4 T) V4 M% E: F[BR] 上面说的这类“大院”不仅仅是老北京胡同格局的一个特点,而且形成了一种老北京胡同文化中特有的另类“大院”文化。老作家冰心的散文《我到了北京》有过这样的精彩描述:“后来父亲的花园渐渐扩大到大门以外,他在门口种了些野茉莉、蜀葵之类容易生长的花朵,还立起了一个秋千架。周围的孩子就常来看花,打秋千,他们把这大院称作“谢家大院”。“谢家大院”是周围的孩子们集会的地方,放风筝的、抖空竹的、跳绳踢毽子的、练自行车的……热闹得很。因此也常有“打糖锣的”的担子歇在那里,锣声一响,弟弟们就都往外跑,我便也跟了出去。这担子里包罗万象,有糖球、面具、风筝、刀枪等等,价钱也很便宜。这糖锣担子给我的印象很深!”
X7 `' n X9 L7 V D; m[BR] 京报网上的文章《消失的“牛毛大院”》署名刘义英 描写了这样一个大院,它叫“牛毛大院”。“东单的二条、三条,它们连接了东单和王府井,并与中国照相馆、工艺美术服务部、协和医院相邻,因此为人们所熟悉,便更显热闹一些。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两条胡同中间有一条小胡同“南观场”在它凹进去的地方,一个地图上都难找到的地方,一个以院子命名的胡同。百十平方米的院子里有两棵大树,不知大槐树生长了多少年,反正一棵我从未见它长出过一片叶子,而那另一棵则枝繁叶茂,是为全院人夏天遮凉的老树。它又不是院,是由10个小院自然围成。”. ]5 c: M4 C0 u' g1 l, R
[BR] 我这里再说说自己记忆中的两个大院。一个叫做“松树院”。位于东城区小雅宝胡同西段,小雅宝胡同呈东西走向,西起南小街儿,东到小牌坊胡同。北面和禄米仓胡同并行,南面与盛芳胡同、大雅宝胡同并行。“松树院”则横跨小雅宝、盛芳胡同之间。这是个几十平米的空场,有着四个出口。西北小雅宝胡同相通;东北直接向东,顺着礼拜寺(春松小学)南墙和一条原先叫做“中龙凤口”后来叫春松胡同的南北胡同相连;“松树院” 南面通盛芳胡同,两个口却是大不相同。东南口短而宽,走不了几步;西南口可是个真正的九道弯儿,幽暗而神秘,一两米宽,曲曲弯弯几十米长。小时候从这里走还得壮着胆。“松树院”中还真有两棵松树,好像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小老树。这里的住户不多,从这儿穿行的行人、车辆也少,倒是旁边的小学因为校园小,有时到这里上体育课,会打破它的沉寂。从喧闹的南小街儿走进小雅宝,人的心境本来就会安顿许多,如果再进入“松树院”,肯定会感受到它的静谧。
{3 s+ [6 c$ C: j5 N[BR] 另一个是在它的东边,小雅宝胡同南面与盛芳胡同、大雅宝胡同并行。这大雅宝胡同东起建国门北大街,西至春松胡同。1950年4月于大雅宝胡同东端城墙开辟豁口,并向东筑路至日坛,因位于大雅宝胡同东端,故称雅宝路。小雅宝东段原先有个“羊圈胡同”,南北连接小雅宝和大雅宝西段。可大雅宝这边竟然是个百儿八十平米的偌大场地,与周边出口达到六个,从每个小胡同出来到这儿都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它还是大雅宝胡同的一部分,是胡同的一个大鼓肚。北面小雅宝这边的街坊们管它叫做“南边儿大院”,南面相邻胡同人们是否叫它“北边大院”我不知道,反正这儿的居民自己就管它叫“大院”。“大院”的东西两边都是大雅宝胡同的延伸,西北部 “羊圈胡同”和东北部有条叫“宽街”的胡同,平行连接着小雅宝,东南和西南各有一条小胡同通向盛芳胡同、宝盖胡同。与“松树院”不同,“大院”四通八达,形成这一片的胡同群,南来北往、东去西行无论要去什么地方,都得途经这个“大院”,行人及车辆都多,所以这里显得很热闹。' D, S( A1 Q( T* I' I# v4 O- `
[BR] 因为“大院”宽敞,自然而然成为孩子们的游戏乐园 ,从憋屈的小院、窄巷里杀将出来的孩子们,到了大院便撒起了欢。女孩子们跳皮筋、跳间(房子)、丢包;男孩子们大都玩弹球、玩打仗、甚至在大院两头各放两块砖头或者两个书包当作球门,踢起了街头足球。那球踢得也是上下翻飞,风生水起,孩子们个个兴致勃勃,四脖子汗流的好不痛快。五六十年代这里孩子们的小名煞是有趣儿,叫乖子、淘气儿的表明性格,叫老六、八子的说明家里孩子多,还真有俗的叫什么“骚巴蛋儿”,一个男孩子生得浓眉大眼,相貌俊朗,可大家伙儿一直就管他叫“傻×(bi)”。这叫什么事儿呀。到今天他也应该是年近60岁的老人了。
4 Z+ G6 K+ X4 ?& s1 ]4 ]) P[BR] “大院”很少有清静的时候,就是孩子们上学了,家庭妇女们也会聚在一起纳鞋底儿、织毛活儿,闲聊个没完。到了夏天晚上,“大院”宽阔有凉风,乘凉的人们更是提个小板凳,手里摇着蒲扇,三五成群的侃大山,或是借着昏暗的路灯杀上一盘。正是因为“大院”人气兴旺,这里自然成为做小买卖的“兵家必争之地”,敲梆子卖酱油醋的、推车卖菜的、卖切糕、卖芸豆饼的,到了晚上还有骑车卖铁蚕豆的。谁到这儿都多吆喝几声。
$ r2 L& A1 s' {3 V* _1 F[BR] 其实大院的住户也有与街坊少有来往的, “大院”西北角,也是“羊圈胡同”南口,就住着位大人物,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人民文学》主编邵荃麟(“文化大革命”中遭残酷迫害,于1971年6月10日含冤病死狱中)。可能这儿离东总布胡同( 中国作协机关)不远,就把家安于此。他家门旁有个灰门车库,常见个胖大司机师傅拿着鸡毛掸子拂拭那辆伏尔加牌轿车。“大院”东南角的一个大门里住着一对医学教授,很是文雅,其孩子也不肖同满街跑的顽童为伍。“大院”还住过一位外国老妇人,三九天儿也是裙装。在当时煞是奇特。
" b% H/ X0 ]9 o7 f3 t' B* h[BR] “大院”历尽沧桑面目全非,70年代起,先是居委会在北面盖起了办公室,后来清洁队又在南边建造垃圾集散间,又有不少住户把小房儿盖到了院外,就这样“大院”被蚕食了。到本世纪“大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随着大雅宝胡同被拓展为金宝街东段,已经彻底消失了。时光如梭,当年的孩子,都变成了花甲的老人,人们对大院的回忆,也就变作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依稀的残梦,渐行渐远。“大院”以及其它的另类大院虽然消亡了,但是人们对它的记忆却历历在目。我想这就是文化使然。另类大院可能只是存在人们口头上和记忆中,史书中没有记载,但它是北京历史上曾经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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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老东城2011-3-22 _9 E4 t4 I"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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