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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1 e& \ N( O; e) n/ } 面对时间,有人总喜欢用“百代过客”形容,那是定态的说法。倘我来形容,我觉着走路这个比拟不赖。旧我与新我一同在路上走,今日之新变成了明日之旧,昨日之新是今日之旧,谁也别嫌弃谁,都活着,欢蹦乱跳。
0 }% h& |9 U& I# _' f! u- w: F* p 二者的关系,我是说旧我与新我二者,同事。干啥工作呢?轿夫。新我在前,旧我在后,一同抬着轿子往前走。轿中装的,全是感受。
) q+ A4 A! P' G: f# c3 F/ s1 p* [ 年呢,是个驿站。到了,歇歇肩,喝口水,手搭凉棚望望前途给自己擓一勺子希望,或扭身擦把汗感慨一把穿过的风尘。 $ G7 B8 w8 B9 B' J
新我是人之所望,被忽视的可能不多,旧我没那样的待遇,走着走着,很容易磨没了。轿子成了轿车,该俩人儿干的活儿归了一个人儿——驾辕了,人,焉能不累?
" ?8 n0 r3 n6 c a# X 年,人生当中的驿站。人的一生当中是应当有几个特殊日子卡着才算得公平——大到城与城门,小到烟缸上的凹口。由着性子信着意儿地烧,谁的一生也不会比一支烟慢多少。辘轳把儿上的井绳懂得这个道理,系在绳子一端的桶瞧了一眼井口似乎也懂了——一天皓月与脱了叶子的槐枝借井水玩儿投影游戏,钻进了井口,经井沿儿裁剪,多少透着诱人的画意。桶激动起来,轰轰烈烈,探身打了一些,等激动的心情与井口下被搅动的水面都平复,再瞅,井下依然故我,而盛在桶里准备省着喝的那份儿清冽美好曾经冒烟儿的水,结了冰,风中沙粒儿一打磨,成了麻面,那“美好”隐在冰面遥远模糊,琥珀样,凉且不甚清晰。
) e' J+ Z$ R$ ?( f2 s) p! |# x3 b( T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关系。 . A$ x" F: h* l5 n- z9 ^8 }7 g: X& [& N
总有人喜欢把过去的日子装订起来,一册一册,积册成函。新派儿的离不开订书器,老派儿的不动锥子恐怕不成。哼!锥子,想想都疼。新历年给了人们这样的借口,于是人人都很忙,好象过了眼前这个隘口有山花海树等着。
* L7 ^# `/ k# A 一马平川起来盼好事儿,实际上吃的还是昨天的剩饭。
8 Q& T, C8 Y i$ F/ S2 x- {6 d3 L 我不那个样盼,如同我不喜欢装订旧日。散放着凌乱,可不容易发霉,不发霉便少了一份儿揪心——甭管下多少天雨不停。
# T3 l5 f) Z% I7 R: Y- b 总结和规划这两件事,在我眼里多少有点儿假模假式。该怎样就怎样,渴了喝水饿了吃饭,没水喝掘井还是引渠,再说。“总”——全都揪出来贴标签分类——哪些属于成绩,哪些属于过失,哪些属于朋友间的,哪些属于爱情…… ……,然后“结”——缝上口袋嘴儿。昏天黑地忙一脑袋汗,拍拍手:行啦,老房也得装修,装修完了瞅着痛快!!就为了痛快而忙并痛苦着慌乱着,谁爱快乐谁快乐,您别找我。我不羡慕——季羡林老先生人都走了那么些日子,凭什么我羡慕? . g6 Q1 y5 ]% k) m9 z1 {" t3 U
生活于我来说有个大致模样就成:白菜、葱搁厨房;香皂、墩布放厕所;茶叶挨热水器近便;花儿找阳光;至于孩子和狗——爱去哪儿去哪儿,上我的床都成——可有一点,必须脱了外衣。
: S6 u( N7 H6 H3 M6 e0 z 我没有要求世界的资格,压根儿也没想过要求世界。粗粝呢,就粗,嚼起来或许费槽牙,天生一副好牙齿,不用干嘛?磨擦起来有质感,有质感或许会疼,疼有什么不好,疼证明我活着——感觉敏锐地活着,不用刻意营造或去租,我就有了戏剧背景,演不演始终有个台子的置备,多少总会令人心安。倘若上天垂爱,瞧着本身业已够粗的我不忍再磨——再磨就真成了麻子,(要命的是我根本没学过打剪刀,我爸爸也不姓王。)给了我一份儿细腻,我呢,也真不会惊喜到哪儿去,谁不乐意细皮嫩肉儿人见人爱呀?我,尽量活得细润一些,不管是人还是其它——蹭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尽量给留点儿“油儿”——蛤蜊油,尽可能的吧,带点香味。我不能当泥鳅,腥滑,见缝儿就钻没丁点儿礼让。
$ |4 E. i# B; c2 o/ }' j4 W 生活沮洳,我就往高里长点,谁也没说湿地小坟头儿上开朵花儿就一准儿不成。不管老天爷,即便他老人家老用昒昕忽悠人就是不亮透,该呼吸我呼吸我的,就点棵烟抱膀儿眯眼远远儿瞧着。我笑着,始终笑着。笑让我过得踏实。 , C0 Q! R) M8 T
张嘴傻乐,多少总会失点水分。失就失了,一尺厚皮半两瓤子的柚子我做不来。薰莸不同器,我有小孩和心爱的人,我不能让日子捂嘴戳我的后背,翻转来,再把我支使得跟孙子联宗或者索性改行入了碎催队伍。 , `2 k6 }/ H$ k6 @7 q4 \' E
明明拴着脖子,蹦上蹦下,还假装快乐得一塌糊涂,那是,那是鸟游子,只能是鸟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