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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4 19: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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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效禹晚年在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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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秀华
" W6 C9 i% T1 W" \* @/ w王效禹这个名字,人们似乎并不陌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在山东大地上几乎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关于他在那个年代里的事情,历史已经做出了结论,似乎没有在这里追忆的必要了。从1985年9月25日到1995年逝世,王效禹在他的故乡山东省青州市度过了他生命中的最后10年。在这期间,笔者曾经与他有过数次接触,得以了解他晚年在青州的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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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效禹印象
- v+ A8 S& b2 I& `' S' z. i$ j 第一次见王效禹,是1994年夏天的一个傍晚。笔者同现在的山东省总工会所属的《职工天地》副总编辛学福先生在六十年代益都县(现已改名为青州市)公安局长张文训伯伯的引导下,来到了王效禹的家。院子大约有二十个平方米,居室是三间座北朝南的平房,每间约十多个平方米。房子的结构和普通民房一样,中间的一间通往院子,东边的一间是王效禹的书房兼会客室,西边的一间是他和老伴刘崇玉的卧室。见我们如约而来,王效禹显得很高兴。他伸出双手和我们握手,他的手很丰厚,并没有干枯的感觉。与我们握手时他很用力,并使劲摇了摇。迈进房间,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墙上那张毛主席接见他和杨得志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毛主席的后面,是面带微笑、高举着小红书的林彪。. |3 q5 D8 m! }
已是八十多岁的王效禹,看上去样子比实际年龄似乎要小一些。灰白的头发,清瘦的面庞,戴一副眼镜,走起路来挺有节奏,一派知识分子的气质和风度。使我们颇感意外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极佳,说起话来很随和、自由、轻松。在我们的眼里,他已经变成一位慈祥、和蔼的老者,一个地地道道的公民,跟左邻右舍的普通老百姓一样。
) H& i! ? q z* P' R* d& N; t刚落座,王效禹的老伴就在隔壁喊了起来,声音很急。同去的小陈急忙跑过去询问,回来时手里抱上了一个大西瓜:“看,老太太非让我们吃西瓜不可!”“她对每一个来作客的都是这样,”王效禹微微笑着说,对老伴的行为显得很是满意和赞赏。% U8 a7 z8 a5 o' y" o
7 z6 m2 C& m) c0 _ 温馨的家庭氛围; D1 K/ q; o" G5 y$ i5 V
我们很自然地聊起他晚年的家庭和生活情况。王效禹很满足::“挺好的,我现在过得挺好,每天都很充实。”这时,老伴又在隔壁喊人过去拿银瓜。银瓜是青州特产,她没忘了要客人尝尝。王效禹又说:“你看她,躺在床上起不来,就急成这样,来客人总是招这呼那的。”
' k5 J9 }: R: N3 f, f 话题扯到王效禹的老伴身上。原来她在1987年1月19日患了半身不遂,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几年前,老伴发病住院,孩子都不在身边,王效禹便中止了自己的一切活动,跑前跑后地进行照料。好在医院离居住的地方只有二里多路,一日三餐,王效禹就靠步行来回为老伴送饭。老伴怕他累出病来,就劝他到街上买点,他笑着说::“街上的饭不卫生,我回家做饭,既实惠,吃着又放心,还锻炼了身体,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一席话,把本来心情很不好的老伴给说笑了。临床的病友也羡慕地对他老伴说:“你真是有福气,摊上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头子。”
; }- G2 W# g9 {; q4 X 王效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他患慢性支气管炎30多年,曾经多次住院治疗。这次为了照顾住院的老伴,他又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规律,加上操心、劳累,患了脑血拴,病倒了。在益都中心医院医务人员的精心治疗下,两个月后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而老伴却只能躺在床上了。
2 N9 A2 s! K& \ 走进他们的卧室,只见一个靠墙的三抽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有的上面除了原有的标签外,还有王效禹自己贴上去的使用补充说明,上面的字是王效禹用钢笔写的,一笔一划极认真、工整。老伴说,我白天靠保姆照应,晚上,老王就成了我的护士。
% J$ g0 K* {! z4 d 王效禹有烟酒嗜好,但是量不大。自从1990年患脑血拴后用得就更少了。谈起控制吸烟的体会,他说:“当拿起烟来想抽的时候,想到床上还有一个病人,就放下了。”这话被他老伴听到后,马上就顶了回来:“甭说光为我,就是为了你那气管炎,也应当少抽。”王效禹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r7 C0 p! T) ?) P0 M6 }0 ~
谈起家庭生活,王效禹说::“老两口也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几句嘴.但很快就过去了。”老伴长年卧床,心情忧郁,脾气躁,偶然发点脾气,这时,王效禹总是笑得多,他理解一个病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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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到哪里,能打拳就行+ U r# \. s1 o% N
说起王效禹一日三餐后干什么,很有意思,他倒是个兴趣十分广泛的人。他说,在工作岗位上时,我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打太极拳,赋闲之后,就不算是业余爱好了。$ W! a; s9 C# X! w+ ?/ G
他爱上打太极拳,是从1956年开始的。几十年来,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署,除去老伴住院那段时间之外,一直坚持了30多年。拳越打瘾越大,不论到哪里,他总是说:“只要能打拳,我就心满意足了。”/ G: c. X% J$ @4 J
到青州后,已经是八十多岁高龄的王效禹更是坚持打拳不掇。夏日的早晨,才四点多钟,他就起了床。为了不惊醒梦中的妻子,他总是悄悄地下地,轻轻地开门,在自家的小天井里深吸几口新鲜空气,舒展舒展筋骨。当听到街上有行人动静的时候,就打开大门,步行三里多路,到范公亭公园去打太极拳。后来,他感到范公亭公园的空气太潮湿,对自己患过关节炎的双腿不利,就改到博物馆门前。那边是音乐中翩翩起舞的跳舞者,这边他舒展手脚,全神贯注,很快就沉浸到一种意境之中。刚去打拳时,有许多人好奇地围在旁边看,有的一边看还一边指指划划,唧唧喳喳,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围观了。打完拳,他就到小吃店里买上半斤油条, 顺手带回去,作为他和妻子的早饭。
6 n$ `/ F1 U+ j 谈起打拳,王效禹还谈了一件事。原来每当阴天下雨,不能到范公亭和博物馆去,就到住处斜对面的店铺前打拳,后来见店门上挂起了芬兰浴的牌子,他觉得那招牌花哨得实在不成样子,一气之下就不再去了,说是怕玷污了他的鞋。$ m0 X" j& q- G( J% z5 {
从前,他打的是108式太极拳,上了年纪后,就多打24式了。他说::“我身体还算不错,大约与打太极拳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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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泼墨- f6 c1 _! y- C+ z' i5 n- k
除了打拳之外,王效禹最大的爱好就是写字。" ~( h& p: d7 L1 s3 R
他学写毛笔字是从练习毛泽东诗词开始的。俯在三尺案头前屏息凝神,挥毫泼墨,时而“北国风光”,时而“百万雄师过大江”,极易进入境界而自得、而陶醉。一次他的邻居张文训老局长登门拜访,看王效禹正在写字,非讨一付不可。王效禹推托不过,迅即挥洒一联:“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颇为观者欣赏。从此以后,来找王效禹的朋友就经常赖着他写个字带上。而他也总是谦虚:“我不会写什么字,那是闲着没事写着玩的,不好意思让你们拿去的。”一边说着,一边还是颇为得意和认真地提笔写起来。4 ^! j0 f, a: `# ?
王效禹酷爱写字的消息在社会上传开后,许多人纷纷登门求字,其中有的是为了收藏,也有的是为了馈赠亲友,还有人格低下者竟然把求来的字拿到书画市场上出卖。王效禹不了解这些情况,总是有求必应。有时一上午家里来三、四拨求字的,他累得手脖子发酸,仍然满足不了人们的要求。见到这种情况,他的忘年交、原《青州日报》要闻部主任赵清新劝他对不熟悉的求字人不要轻易答应。他却笑着说::“人家开次口不容易,不好驳了面子。至于对我的字中不中意,拿回去是挂起来还是揩屁股,我就不管了。”话虽然这样说,可有时也因此引起一些不愉快。有一次,一个青年人登门求字,王效禹身体不舒服,让他等几天再来,这个人怀疑他借故推托,竟然试探着要他“开个价儿”,王效禹气地愤地说::“我的字一个小钱也不值,你到别处去买吧!”
) A. S6 m2 T& e2 M6 \* R 当然,也有变着法子,拐弯抹角来做这件事儿的。就有那么一次,青州市一家企业托王效禹的一位熟人邀请他参加重阳节菊花展览。久不参加社会活动的他打扮得整整齐齐,兴致勃勃地去了。进门一看,除他之外,都是一些本市的书画界名人,东道主早把纸墨笔砚准备好了。见此情景,他知道了自己被邀请的真正原因,草草写了几个字,菊花也没看,午饭也没吃就拂袖而去了,搞得举办单位颇为尴尬。回家后他还一连几天不高兴,对朋友说::“要字就明说要字吧,何必捉弄我这个老头子!”
* q* B9 L+ H1 M0 M 王效禹的字在社会上受到的评价越来越高,其它地区有关系的人和许多社会团体也参加了求字的行列。1993年7月,他过去曾任过县委书记的博兴县设立了一座“洪福园”碑林,筹办单位通过熟人求他的墨宝。他很高兴地答应了,但是不满意对方指定的题词。自己一连写了几副,最后选定了“熔古铸今”四个字,字写得龙飞凤舞,极有气势。碑林落成后,他又应邀前去参观。回来后那位熟人问他感觉如何,他坦率地说::“总的感觉还可以,但有些问题当时我不好给他们提。你若有机会,可以给他们提一下,第一点,这么大的一块文化碑林,从古到今,缺少一块能统领起来的。为什么没有毛泽东的?如果在显著位置上立上毛泽东的一块大碑,整个碑林也就有了一块统帅全局的,就有了灵魂。第二,蒋纬国、陈立夫等国民党要人的字为什么立起来又放倒了?显然是出于政治考虑,这也不妥么!要么不给他们立,既然立上了就不要再放倒。这样让台湾来的人看了有什么想法?奉化蒋介石母亲的墓都给重修了,这里立块碑又算得了什么!”
% `! c6 P. Z" `) q8 `- U7 U 一次,省内一个民间团体为了海峡两岸的文化交流,请王效禹写一副字,且明确说不能写毛主席诗词。王效禹对此大不以为然:“既然是文化交流,写什么词句的问题就不应该有限制,只要有文化品味就行。”他还举例说:“有一次临朐一位台胞来找我写字,是给他母亲祝寿的。我给他写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沧桑'’,人家非常高兴,说这两句表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大气,也是千古不灭的道理,了不起的大道理。不让写毛泽东诗词,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就对他们说,你们有你们的条件,我也有我的条件,除去毛泽东诗词外,一概不写!”结果,双方就闹了个不欢而散。
! X" C4 b, N8 T3 D1 r0 L 他虽然爱字爱画,但墙上却没有悬挂名人字画。对着写字台的墙上挂的是一付“群虾图”,出自一位初学绘画的中年妇女之手,她是本市一位画家的徒弟。王效禹为了勉励她创作下去,就找人裱了这副画,挂了起来。8 \2 N! }" \. p! e
曾经有人对他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整天这样写,太累人。可以适当收点成本费么。”他说:“钱算什么?有个词叫做九死一生,我都死了十一次了,钱算什么?”" @) x1 n% V" y* Y9 r, T1 @'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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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辣椒和读书
5 ~6 W0 N$ d1 H* u6 Y% [ 王效禹很喜欢读书,尤其是毛主席著作。
) i5 O3 ?1 G4 u A. Z& w$ k 一本毛主席诗词,他不知读了多少遍,直到能够倒背如流,仍然手不释卷。6 v0 |2 A4 X( X9 |
1993年,他因为读起书来没有节制而伤了眼睛。
4 m9 I N& E/ ~4 {. | 原来,他从朋友处搞到了一套《毛泽东艺术丛书》,一套五本,。他投入地读下去,有时直到深夜。妻子劝他,他就象没长耳朵一样,有时妻子把电灯关了,待她睡熟后,他又打开灯读起来。
8 |( _$ F# J" P m- I他口重,平时爱吃辣椒,尤其爱吃香菜拌辣椒。取几个青辣椒,加上点香菜和西红柿一同剁碎,再淋上点香油、酱油和食醋,撒上点儿味精,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菜了,有时吃剩了也舍不得扔掉。妻子说辣椒伤眼睛,他不信,读那套书时依然没有间断吃辣椒。后来眼睛果然落下了毛病,视物模糊,流泪。妻子责备他,他嘴上不服,可是却不敢再吃辣椒了,书却一如既往地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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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8 S" u* u& Y( i 有客自远方来
7 ]% }* r. k) e9 X1 F 王效禹爱交友。越来越多的熟人知道他住在青州,千方百计来找他聊天。8 \2 y0 J1 [* Q) _5 m& e8 j
有一位老战友,家住北镇。听说王效禹在青州后,就不顾年老体弱和亲人的劝阻,硬是让儿子把他送来了。见面后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高兴得象孩子一样,手操酒瓶子对饮。那位老人在青州一连住了四天。临走时,王效禹托朋友找了一辆汽车送他回北镇,那老人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步行走到汽车站,乘公共汽车回家了。$ D9 S& R, x' g, k
还有一位老战友,被王效禹通过一顿训斥救了一命。原来这位老战友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受了些委屈。最近妻子又病逝,他便产生了厌世的念头,想在自杀前见王效禹最后一面。王效禹说,你死了地球照样转。他还说,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怎么还这么没出息?他开导、说服,终于使这位老战友想通了,高高兴兴地回去了。3 C n' f$ T) Y+ T2 O
有一次,一位担任过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离休老同志专程到青州看王效禹。吃饭时王效禹想自己炒上几个菜,买上两斤馒头对付一顿。市有关部门出于礼貌,在宾馆安排了一桌饭,并请了几个人作陪。王效禹一看,不悦地说,是我的客人,还是你们的客人?结果酒也没有喝起来,大家草草吃了点儿饭就撤席了。
% Z0 {2 R9 U/ e9 ]对登门造访的人,王效禹也并不总是以礼相待。1993年的一天,市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领着一个五短身材、头发银白、西装革履的老人来到了王效禹的家。经过陪人的介绍,王效禹才认出这个不速之客原来是自己的老乡和老对头。这个人与王效禹是邻村,解放前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名军官,和当时是共产党交通员的王效禹明争暗斗了许多年。解放前夕,这个人随国民党军队从青岛逃到了台湾。回乡探亲时听说王效禹就在青州,便特意来会会这位老对手。认出他后,王效禹一反待客的常态,座也不让,茶也不倒,连话也懒得说。对方见状,搭讪了几句后就识趣地告辞了。客人走后,王效禹气愤地对别人说:“你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就是兜里有几个臭钱吗?对这样欠人民血债的人,没有把他轰出去就算客气了!”* y6 `# V% w/ `2 Z) y+ C
" E1 ?2 ` w, x; g" _& u& k 他曾经不愿回老家来# X. w& U) _ c) Y- E8 o G
1985年9月25日,王效禹回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老家卧牛城青州市。他说,当时自己不太情愿回去。为什么呢?他又说,从1938年他带兵参加抗战,当时跟他一道出去当兵的人大多数都牺牲了,自己不忍心看到那些烈士的家属,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为什么我没有死,偏偏人家死了呢?”他说。
+ B! h% i4 ] S. n/ J0 O+ H 到青州后,他又请求组织上让他进烈士陵园工作,好照顾和陪伴那些烈士。当然,他的这个要求也没有能够得到同意。1 B$ B4 g+ O; [ @$ i1 m4 q
青州的一些老熟人听说王效禹要回来却是很高兴。当又听说他不愿意回来时就急了。老战友张紫岭一气跑到沾化,非把他拖回来不可。当时,正赶上去探望王效禹的刘春圃病倒了。王效禹就提了两个回青州的条件:一是带上这位病人;二是马上过冬了,希望给床被子。就这样,他回到了老家。
3 L3 S7 c. h2 l( O" b 这次是公开的。过去,他无论到哪儿都是秘密的,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有时还得改姓,有时姓张,有时姓李,有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0 q" F# S! B% u, ^; ]
在青州这座小城里,人们很快接受了他,认可了他。中青年人中,一些了解过去那段历史的,心目中曾经有一个王效禹的影子。现在,当这位老人悠闲地走在街上,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许多人脑海里不由得闪出一丝儿困惑:“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王效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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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和病逝/ c9 G# K! u) K' O/ w
1995年1月16日上午10时,王效禹住进了潍坊市益都中心医院老年病科。
6 w; L9 X$ B0 t6 X4 ^, p( W 20天前,王效禹感到左侧心前区不适,呈阵发性,每次持续约3分钟左右。后来不适感越来越明显,并伴有心悸、心慌等症状。到医院做心电图后,被诊断为“冠心病、不稳定性心绞疼”,收入医院老年病科治疗。
5 c1 a* W0 `& ~+ L. C4 C) E$ D 王效禹是第二次到这个科住院了。
0 ~0 f1 {+ v! z& M5 ?$ E" i 第一次是在1990年春天。那时的王效禹穿一件半新的中山装,说话很随和,很配合医务人员的治疗。在医务人员闲暇时,他还主动与医务人员聊天,聊到高兴时就放声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极富感染力。那时的老年病科主任姚兰英是山东医科大学65届毕业生,在校读书时正是王效禹担任山东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的时候。当年她曾多次听过王效禹在大会上做报告。有了这段经历,她在与他聊天时便不免谈起那个年代。每到这时,王效禹总是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开,不愿意多说什么。倒是对当时山医学生中几个比较活跃的人,王效禹不但仍旧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而且还能了解他们近几年的行踪,使人不能不佩服他的记忆力和信息之灵通。, [/ v, q, z* n$ Z& \" z
第二次住院后,王效禹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情绪显得很烦躁,无论是检查或者是治疗,他都极不愿配合。因他身体极其虚弱,医生要给他开点营养药,被他断然拒绝。或许意识到自己大限将临,来日无多吧?在病情加重的那几天里,他干脆就拒绝服药和打针。医务人员和亲人们反复劝他,他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话:“反正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再浪费国家的钱财了。”有一天晚上,为了让他打上针,医生们不得不用车从几里之外把他的妹妹找来劝解,折腾了半夜,仍然未能把针打上。- H/ W% a* F! y& d( ~
为了挽救王效禹的生命,院方对他实行了特别护理。多次召开由医院心内科、消化呼吸内科等专家参加的危重病例讨论。因为王效禹其时患有心脏、呼吸、泌尿系统等多种老年性疾病,身体已经极度衰弱,再加上本人不配合,在治疗上存在很多困难。为此,专家们在把他的病情如实告诉其亲属的同时,进一步修定了治疗方案,决心尽一切努力来挽救王效禹的生命。
' S, F' `3 Y/ l9 j 王效禹虽然在治疗上不配合,但在其它方面倒是很自觉。他平时睡惯了硬板床,不习惯医院的钢丝床。医生知道后找来了一张木板,给他铺时,他却又犯上了那股倔劲,坚持先交上钱。医生不收,他就发脾气,躺在床上使劲摇着手,要人们把床板抬走。人们拗不过他,只好收下了20元钱。: X) R( l1 c1 K, {3 [! L
住院一个月后的一天,王效禹精神突然出奇地好。他让陪床的小女儿把家里他最喜爱的那盆三色杜鹃花搬来,又把负责他床位的医生谷万军找来,一字一顿地说:“你和其他大夫们为我操心受累,我很感动,本来是想写几副字给你们做个留念的,看来一时没有这个精力了,就把这盆花送给你们吧!”一方是执意要送,一方是既不好意思收又不好意思拒绝,那盆花便一直在医生办公室放了好多天。; a% x( A. K3 u6 r$ P0 ~- I* P# R
1995年3月2日,王效禹的病情进一步恶化。3月3日2时40分左右,他突然神志不清,呼吸表浅,心率减慢。接着出现呼吸、心跳停止,瞳孔散大。医护人员紧急进行药物抢救、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但均没有奏效。此时是凌晨2时45分。0 Z2 k; b$ I& c) |% o0 d+ Y( s m
三天后,王效禹的遗体在青州市殡仪馆火化。向遗体告别的有王效禹的亲人、亲属、战友、生前友好及当地政府部门有关领导共300余人。随着那一缕轻烟在天空中缓缓飘散,王效禹走完了他八十四年的人生道路。(注:此文同辛学福先生共同执笔)3 {* U4 D4 M9 F. U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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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您好!$ E1 W8 W4 Y7 Z3 I! [) }0 [, @
华笺及大作已拜读,感慨万千。
9 {: Y/ R" H5 v$ R- v" ^ 拜读之后,窃以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您描绘的王老家中情景,同我1992年秋到他家时大致相同。当时还没有他与杨德志受接见的照片,在东里屋书房的西墙上有一毛泽东在北戴河海边的苏州丝绣,下落款是中央广播电视局(?)可能是参加九大的纪念品。他的眼睛,1992年两次见他时,还很好,我曾说要将审阅的稿子读给他听,他说不用。自己没带眼镜看的稿子。第三次去时,他的眼睛就不行了,一是如您所说,看书,二是他对我说,给某地用毛笔楷写一篇碑文,把眼睛累坏了。当时与他合影,对闪光灯的刺激他都受不了!第四次去时,是1995年2月14日(腊月二十六),他已因病住院,不让探视,与刘崇玉的侄子刘岳(在五里法庭)交谈留下年礼及电话号码,请他有事告之。惜再也没有联系!9 _* {7 Q7 m- h+ @6 r" z
据王老讲,可能是1991年曾有青州政协人员陪一《经济日报》记者造访,写成文章发表。您这篇大作可能是公开见诸报刊的第二篇。您若有暇,可查寻一下。
- M5 P$ a: T7 X! a# J' h# M! j 他最不愿回的是青州。他想回的是博兴,当时秘书为他填表,籍贯多误填博兴。他一见我们就说老乡来了。其次,是栖霞(?),他说那是文革的重灾区,他可以到那里“赎罪”。+ R q4 c3 J: d5 [* \
一谈就很多,容日后再叙。先复为快!2 d! J: j9 E m: M3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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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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