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部电影拯救一条香港老街
一部电影拯救一条香港老街
: v0 e9 x V. [" r+ o 六十年代,东西合壁、贫富并存的香港,一个普通家庭,演绎了小人物的苦乐悲欢。这部“近年来最美最感人的地道港片”,用一条老街打开了感受香港的新大门。 《岁月神偷》开拍之前,"香港政府宣布要把永利街拆掉"的消息给了剧组启发:将取景地选在了这条旧香港街道。影片上映后引发了港人怀旧的集体记忆,永利街作为“香港六十年代的缩影”,成为了观光热点。“该片风靡全港后,港人发起了‘黄丝带抢救永利街’行动。特区政府日前表示,决定保留这条老街。”导演罗启锐感慨:“不知道《岁月神偷》是否真起了作用,但回忆可以保存久一点,对谁都是一件惊喜的事情。” 电影里,罗进一说过:"金鱼是最快乐的,因为她的记忆只有三秒钟......但有些事情一辈子能记住..." 香港人为了“留住记忆”,可以促使政府的城市规划政策,很浪漫,很实在。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香港的城市拆迁与保护政策。 香港的居民在旧城更新中同样处在弱势地位,参与重建开发的程度并不充分。但“香港在市区重建中对居民权益保护还是更全面一些”。香港有针对旧城改造的市区重建局,利用“旧区激活模式”与《市区重建局条例》的法律保障,给居民渠道参与多个环节,“公众参与的做法包括:①向公众提供宣传品、征询资料查阅,开放网页,邀请公众发表意见;②进行问卷调查和民意调查;③社会工作者等非政府组织团体开展服务工作,扩大宣传,收集意见;④邀请专业、学术团体加入公开探讨,邀请公众和相关组织参加公众论坛,咨询意见。” 特别是关于“发展转移权”探讨与尝试:“容许物业权利持有人以土地使用权限制的方法,限定该物业不得用于重建,而将该物业剩下未能使用的所在地段地块一般规定可使用的容积率面积权益出让。”“通过发展转移权从法律权益上对文物保护建筑的经济价值进行了补贴,使原来冻结不能使用的空间发展权利得到释放。该物业的持有人得到收益后,能够有能力对受保护建筑进行修缮。” 这些晦涩的文字,为永利街的保留提供了制度基础。而永利街无疑是幸运的,形势依然严峻:与她相邻的士丹顿街、百年老街歌赋街、昔日“总督第一街”石板街都还前途未卜,静静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周润发在香港城市宣传片里说“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个香港故事”,而这些老街背后的传奇也许就将在照片定格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老街上的人还在。 永利街1号与2号的老业主巢重德曾经“不愿收取重建赔偿”,修复唐楼,“还低价出租房间给生活窘迫的老街坊。”而这种义举在改建危机中“已不多见”。意大利博洛尼亚老城整体更新的经验说明,历史街区整体更新需要同时保留物质和原居民。“原居民外迁,外来新居民进入,旧城改造之后,昔日风貌难以全部重现。”“只有人和物都有机会保存,整体更新效果可以更显著。” 被称为香港“粤剧殿堂”的新光戏院,已经成为老粤剧人恪守的最后的阵地。而沙田大会堂、葵青剧院、高山剧场、上环文娱中心的粤剧早已失守于市场化的现代演出之中。很多粤剧戏迷没处去,买票参观香港粤剧文物馆——被列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粤剧,这难道是你的最终归宿? 1 \( l# H {. ~/ S7 {$ g/ I- _6 D
一个城市的核心气质,永远伴着居民的柴米油盐,还有街边的悲欢离合、人生百态。《香港新想像》作者罗维明所说:“香港历来的精彩处,都生于繁华的边缘,都是由人带动。”曾在论坛里看到一位网友在香港街边的抓拍:狭小画室里专心创作的白发画匠,繁华购物区悠然遛狗的时尚老人,冷清的街头守着摊位的孤独渔夫。。。。一张张照片让我惊觉:以前对这个城市的认知实在太肤浅太浮躁,剥开五光十色的物质,“老港精神”一直沿着高速铁路与水泥森林的脉络,深入城市的血肉骨髓,默默守候着香港。香港之所以如此生动,终究在于那些鲜活的市民个体为这里注入了城市精神。这些城市细胞当然不能离开赖以依托的土壤。 如今的香港旅游业,正面临着一个微妙的局面:众多“建设国际大都市”的豪言壮语以及“千城一面”的模仿——众多内地城市正在赶往同质化的道路上前仆后继。曾经的独特魅力,在与内地越发狭小的空间差异中,渐渐微薄。国内的媒体用多年来的发现式报道,让我们几乎在显微镜下窥视这座城市,透过迪士尼、美食天堂、“购物血拼”或是繁华夜景这些外衣,哪位大陆游客能放低心情,倾听香港的精神世界? 只要香港人在,香港精神就会穿透城市化的表皮,流传下去。 同样,老北京人没了,老北京文化就真的消逝了。 别让胡同与四合院活在电影里。
% G8 E& y4 u2 u! C 题外的话:掌柜,咱们拍部电影吧,为了逝去的、还在挣扎的胡同与四合院。让《马丘比丘宪章》的光芒照亮北京。 (本文中部分带资料摘自《香港市区重建政策对广州旧城更新发展启示》,黄文炜 魏清泉 2007年《城市规划学刊》)
* t! {0 N; F9 q7 f; L9 ~
[原创]一部电影拯救一条香港老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