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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河访古
; p! t/ w- _6 o& U) t" ~陆元 文并摄影
' s( M; ^1 v6 _- }" ^菖蒲河,是北京天安门前的外金水河的下游河段,因旧日两岸丛生水草菖蒲而得名。元代营建大都城时,引玉泉山水源由和义门(即明清时期的西直门)南水关入城,经现在的赵登禹路、太平桥大街一线流入皇城太液池,此引水河道称为金水河。明代营建北京皇宫时,将太液池向南扩大,形成了南海、中海、北海三片水域,号称“西苑三海”,又于南海东岸引水,向东流经今南长街的小桥北河沿胡同,向南折向今中山公园西侧的织女桥东河沿胡同,再向东穿过天安门前的七座金水桥,汇入位于现在南河沿大街一线的玉河。这段引水河道称为“外金水河”,其下游由太庙东侧至南河沿一段,即菖蒲河。明代还由北海的北闸口沿着今景山西街一线引水流入紫禁城,穿过紫禁城的河段称为“内金水河”,其作用是为皇宫防火及点缀御花园景观提供水源。内金水河由紫禁城东南方穿出城墙,注入筒子河后,又沿着今飞龙桥胡同一线向南汇入菖蒲河。可见旧日的菖蒲河周边曾是水网地带,在明代是与皇家西苑并称的“东苑”。
1 @; z1 v* U) E, f0 H清代《日下旧闻考》及《宸垣识略》记述,明永乐年间,明成祖曾于端午节时率百官和皇亲到东苑击球射柳。击球时大家分成两队比赛,“自皇太孙而下,诸王、大臣以次击射,皇太孙击射连发皆中,上喜,命儒臣赋诗,赐群臣宴及钞帛有差”。当时还将鸽子装入盒中,“悬于柳上,射中盒开,鸽飞而出,以此为乐”,称为“射柳”。这位皇太孙就是后来的明宣宗皇帝。宣德三年夏季,明宣宗与大臣们同游东苑,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殿前“嘉树夹道”,殿后“瑶台玉砌,奇石森耸,环植花卉。引泉为方池,池上玉龙盈丈,喷水下注”。明宣宗又让大臣们参观建在菖蒲河畔的草舍,草舍梁柱均用未加修饰的树干建造,屋顶覆盖茅草,河岸有小桥,有草亭,有弹琴读书的草轩,院落围绕着竹篱,栽植着葫芦瓜菜。明宣宗领着众人在菖蒲河张网捕鱼,当场做成鱼羹与大臣们共享。 # ^ L4 a: Q4 h' r
东苑又称南宫,亦称小南城,这片风光旖旎的人间仙境,后来却成了明宣宗之子明英宗被囚禁八年的牢狱。正统十四年,23岁的明英宗率军亲征蒙古瓦喇部族,在怀来县土木堡兵败被擒,他的弟弟即位为景泰皇帝。明英宗获释回京后,被景泰皇帝囚禁于小南城。小南城宫院多树,明英宗在夏季暑热时常在树下乘凉,为防止他爬树逃脱,景泰皇帝以建造隆福寺需要木料为由,派太监将树木全部砍伐。八年之后,景泰皇帝病重,明英宗乘机重登皇位,他下令诛杀了砍树的太监。 % f: s6 N; N6 ~! U! i
1644年,摄政王多尔衮率领清军占领北京城,他将摄政王府设在小南城,即今南池子大街的普度寺位置。多尔衮代替顺治皇帝掌权摄政七年,他每天召集百官来自己的王府策划军国大计,然后再将拟好的皇帝诏旨带到朝廷上走个过场,后来他嫌带来带去太麻烦,干脆将顺治皇帝的玉玺抱回自己的王府。清初诗人吴伟业曾有诗句咏多尔衮王府遗址,“松林路转玉河行,寂寂空垣宿鸟惊。七载金縢归掌握,百僚车马会南城”。“玉河”,在今北河沿与南河沿大街一线,“金縢”,指皇家的文件柜,“南城”,即摄政王府所在的明代小南城旧址,位于玉河西岸和菖蒲河北岸。 ; Q" l/ ^! x3 c$ b7 `
古代帝王将紫禁城视为人间天宫,将天安门前的外金水河视为人间天河,因此外金水河上游又称“织女河”,通往南长街的小桥被叫做“织女桥”,下游菖蒲河在南池子的小桥被叫做“牛郎桥”。后来在菖蒲河南岸形成了西银丝沟胡同和东银丝沟胡同,在北岸形成了小苏州胡同和菖蒲河沿胡同,再后来,菖蒲河被改建为盖板暗沟。如今这一带被建成菖蒲河公园,公园里水木明瑟,蒲苇丛生,亭台掩映,柳绿花红,宛然又成了人间仙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