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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插队那会儿,时不时地能在乡间大道上看见一匹灰色的种马,这马的体型惊人,仰起脑袋来,从头至蹄绝对二米以上,身长得将近三米,那浑圆的屁股上能摆四碟儿八碗儿的席面儿,后面要是跟个人,在马前面你根本就看不见,那四个蹄子犹如四只倒扣的大碗,走起路来敲的地面“咚咚”的响。看见这马,我就想起《三国演义》里关公骑的赤兔马,写书的罗爷说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由此描述推论,敢情关公骑的是匹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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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t$ S' Q3 \7 y M1 |8 F" X 那马牵在一条大汉手上,这汉子一米八的个头,一颗大圆脑袋,刮得锃亮,看来是常年在外走动,脸膛黑黑的泛着红光。问过赶车的“小怪物”才知道,这种马是公社配种站的,这汉子就是配种员,可是当地人不这么叫,他们给这个职业起了个不太雅的名儿 —“操蛋手”。据“小怪物”说,这“操蛋手”其实是个好活儿,虽说见天牵着种马到处配种,干的是好说不好听的买卖儿,可得吃得喝,他到哪个村给人家配种,哪个村得管饭,那饭虽不是席面儿,最不济的也得是烙饼摊鸡蛋,赶上生产队打井平整土地,给公社的打井队、拖拉机站的人备饭,怎么也得给他端碗扣肉条子去。除了管饭之外,还得给他备上一瓶酒、一盒烟。再说,他又是配种站的正式职工,到月头儿上还领着一份工资。我问这配种是不是免费的,“小怪物”说没那么便宜的事儿,配一回十块钱,可当时不收钱,要等那牲口挂上驹了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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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星期天,学校没课,我在街里闲逛,正赶上“操蛋手”骑着种马进村儿,听说是队上请过来配骡子的。我们队头年一头刚能拉套的小骡子让车撞死了(见拙文,插队记事:车把式),这阵子赶上队上的一头草驴(母驴)正在发情期,就想添头骡子,这才把“操蛋手”请来。这“操蛋手”骑着他的马往街里这么一走,立时三刻就招了一群人在马屁股后面跟着,有那没上学的孩子,也有在街里干活儿的大人,个个都像过节似的兴高采烈。配种的现场是在大队部的院子里,等我赶到的时候,那院子已经有四十多人了。那头草驴已经被牵到了现场,站在这种马面前,显得是那么弱小,见到此景我不由地想到,这应当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强奸! + ]- ~1 H5 l: a. ]* E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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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配种之前,“操蛋手”打了一圈场子,这倒不是为了要钱,而是让众人腾出来一块配种的地方。然后,他在草驴的尾巴上拴了一根儿绳子,让副队长怀敏用绳子把驴尾巴撩起来。种马在围着草驴转了一圈之后,开始焦躁起来,胯下那尺半长的物件儿就窜了出来,“操蛋手”见时机已到,就用手在草驴的牝户上抹了一把,然后转身就把手上的分泌液抹到了种马的鼻子上,就见这马打了一个响鼻儿,一声长嘶,胯下那物件儿陡然暴涨,两只前蹄抬起丈余,“哐当”一声,就像一座山似的砸在了草驴的背上。再见“操蛋手”一哈腰,抄起那物件,直往草驴后面插了进去。这一动作让我明白了他这“操蛋手”雅号的来历,看来牲口经人类上万年的驯化,自己的校对能力已经退化了,若非有这样的“操蛋手”协助,可能难以自行完成交配。 1 o+ j9 F/ ^- T3 N- E
9 h) ^6 R! D7 j# W) U2 ]" [ 让人们想不到的是,就在种马趴上草驴进入之后,驴反而不行了,种马分量太大,压得这驴四条腿不断地哆嗦,再加上种马一个劲儿地鼓耸,这驴最后一下子就趴了架。这么一来,那物件儿自然滑了出来,那种马正在兴头上,把那秽物泻了一地,搞得它烦躁不已,还不依不饶的。“操蛋手”看到这景儿也十分沮丧,他抬起粘糊糊的手,习惯性地摸摸那锃亮的脑袋,这让我又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刮个光头。他骂那驴太怂,又说哪怕它再撑上一分钟,这活儿就算完了。怀敏本来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时就催着“操蛋手”再试一回。“操蛋手”一边儿糊噜着马的脖子,一边儿甩出一句话来,说要是换了你,也得再等半个钟头吧?当着那么多人,这句话把怀敏噎得满脸通红,无话可说。“操蛋手”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他出了个主意,让怀敏找两个人,下一回一左一右“搀”着那驴。当然有了这么个主意,以后的事儿就顺理成章地办完了。 % r: f+ |+ R1 D+ m: m! H3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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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趁着“操蛋手”吃饭的时候,我问他这种马有什么说头儿,他说这马是外国的种儿,具体是哪国的他也说不上来。我又问他你吃饭怎么不喂马,他说这马刚才喝了你们队上给拿来的十个生鸡蛋了,但这也就是补补罢了,要喂也得牵回去喂。我还问他这马平时都吃什么,他说这马吃的比人可强多了,吃的草得拌上棒子面、小米面、黄豆、黑豆和各种药面儿(我想可能是维生素之类的),这些都是配种站的人按定量给配好的,如果当天出去做了活儿,晚上还得再加十个生鸡蛋。
& g3 K/ s% v, e5 w 我注意到那天现场的观众都是老爷们儿和男孩子,也有几个路过的老娘儿们,不过她们都是站得远远的,而且都是侧着脸,拿眼睛的余光瞟着。当然,那些没出阁的姑娘是绝对禁止观看这种场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