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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前半叶蒋介石(1887-1975)曾引领过中国大陆，而人们对他的评价比较刻薄。很多人认为，他是个迫害和暗杀自由知识分子的独裁者、腐败无能的政治家。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把蒋介石认定为“反动派”，美国总统杜鲁门把他批评为“旧军阀”。对蒋介石如此贬损缘于他在与毛泽东的对决中失败而被赶到台湾的事实。
华裔美国历史学家黄仁宇(1918-2000)试图通过蒋介石留下的日记“重读蒋介石”。作者以宏观叙述中国历史的《中国大历史》和微观分析历史的《万历十五年》而广为人知。他曾作为国民党军队军官参加抗日战争，后去美国在密歇根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一度任纽约州立大学纽普兹分校教授。他说：“一些历史学家强调蒋介石错了、毛泽东错了、邓小平也错了，我不想也跟着他们这么说。因为蒋、毛、邓三人也都是人，所以某个时间在某个问题上肯定犯了错误。不过，连他们领导的群众运动的积极影响也否认，那就会给世界历史打出一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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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书所涉及的时期为蒋介石1924年就任黄埔军校校长至1949年被赶到台湾。黄埔军校在结束20年代军阀割据、统一中国的北伐战争和三四十年代抗日战争的过程中培养了大批国民党和共产党精英。蒋介石要求黄埔军校军官无令不退，若退即处死。在第一届毕业生456名中过半的人在一年的战斗中阵亡。所幸20年代蒋介石的军队从未后退。
“我的悲痛难以用笔墨形容。15年来 ，我的学生和部下的尸体日积月累。”(1939年10月10日)在蒋介石的日记中，处处有他对部下的死表示悲痛的文字。让人觉得简直是“鳄鱼的眼泪”。作者写道，“蒋介石与所有其他革命家一样，认为自己犯下的所有残酷行为，只有用成功才能赎罪。”
蒋介石1928年经过千辛万苦成功的北伐，在中国历史上可与“建立新王朝”比肩。但北伐是通过与军阀的妥协实现的，所以这是一种不完全的统一。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打响抗日战争的蒋介石一直受累于这种“先天不足”。作者也承认，蒋介石是按照君主制原则统治中国的独裁者，他把持的是倚仗个人权势的权宜性组织。
即使如此，该书仍认为，蒋介石和国民党在辛亥革命之后建立了让中国自立的、全新国家上层结构。如，国家对军队的统一指挥体系、法定货币、中央集权的财政、新的财政机构、统一的教育体系等。相对而言，毛泽东和共产党则改善中国的土地所有制和农民问题等，重建了社会下层结构。而土地国有化带来的国家资本积累，最终成了邓小平推进的改革开放政策的财源。
如译者所说，作者对中国现代史的认识源于“对现实的强烈认可”。对历史的过度承认甚至让人担心作者会不会丧失批叛意识。作者也提出，中国经历了内战和文革等残酷的历史，导致发展时间不足。中国史的研究者、已故闵斗基教授在《与时间的竞争》(意译)一书中写道：“20世纪的中国和日本在实现‘富强’这一时代课题时，与时间进行了紧张的竞赛，结果导致不正常的历史发生了。”韩国也有过殖民地经验，那么，也就不难理解其现代史为何也经历了不逊于中国和日本的复杂历史了吧。
《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
黄仁宇著 / Gu Beom-jin译 / 青史出版社 出版
发表于 2009-12-20 10:3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