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在卤煮火烧版写了篇文字。今天一看没有了,可能正是搬家这个坎,那么今天就先重发在这里了。 话说卤煮火烧
说起卤煮火烧,本来以为很容易的一个话题,等打开机器,却不知从何下笔,只好信口开河了。 我小的时候,只记得炒肝,因为那时父亲每星期一的休息,必到烟袋斜街的鑫园浴池泡澡,带上我,既有天伦之乐[在家我是老小]又可以帮他老人家搓搓背,而奖励我的,就是在后门桥西边的合义斋吃碗炒肝,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4分一碗。至于其他的下水。北京那时候,连肉都很紧张,谁家买到了排骨,那都是一件幸事,所以偶尔吃到的这些,只能是熟食。 到了东北。自己杀猪。有点权利之便。东北人不吃连贴[脾脏]俗称沙肝。我们就打着这个旗号,筋头巴脑,再割点肉头,用水一煮,所谓的杀猪菜,就着自产自销的“北大荒”,消磨着想家的情思。 回京之后,自己烟是没学会,但是,还是爱弄两口,所以,这些下酒的吃食,好吃不贵,就成了自己的关注重点。 那时,就听说了,卤煮火烧的优势。但是,自己生在东城,上班也只是东西城,也不象现在有车,还有这么多的朋友,所以只听人家说有什么小肠陈,但却没有机会[还是经济实力]去专门拜访。 不过炒肝的情调一直没有忘却,记得上个世纪90年代初,北京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搞第一届书市,我这个在仓库的搬运工,也到那里充当保卫人员,吃了几天盒饭,有个哥们,说请你到鲜鱼口天仙居吃炒肝。那时。我的工资是32元,养家糊口全指着他那,听说有人请客,反正文化宫这么大,偷偷溜会儿岗
- X, X* R8 A0 l! P7 G2 F ,也没人知道。就说:一人5碗,不喝酒。到时候,用加班补贴再还请他。 到了那里。人确实很多。我去占位。他去买单和取货,他一时豪兴大发,又买了一屉包子。结果出了个乐子。本来一次两碗,端了四次之后,他偏要拿包子% B$ x" m/ h5 ^9 a; N
,结果可能阴差阳错,只拿回了一碗炒肝。我们是这样买,旁边的人也是这样,本来就是人挤人,桌子上的炒肝根本说不清是谁买的了,好象旁边还是个东北人,买的更多,每人是8碗的量,我吃到第五碗的时候,我的朋友也拿起第五碗[总数第10碗]的时候,人家基本上也吃的差不多了,20几碗时看不清楚,就剩几碗时,肯定一目了然了。数不对了,两边就呛呛起来了,当时我还没缓过味来,吵呗,哥们匝地呀,这么整,真没劲呀。我那朋友,本来是请客,哪能跌这份,不依不饶,胡搅蛮缠,就差上了京骂,可我一听人家是东北大碴子味,有了一种乡音的感觉,再加上我是被请客的,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和臂章,只好和稀泥。服务员这事也见多了,一看总共20多碗,饶点可以宁人息事,就提出上服务台再端一碗,其实大家都已经吃饱了,炒肝再香,你想毕竟是下水,也就差不多了。我那朋友说实话,也就是在北京的饭馆里咋呼一下,出了门,东北大老爷们,别说递牙,就是正眼看人家一下,也得提点心,所以,嘟嘟囔囔的,不要不要了,提着没吃完的包子,俩人回了文化宫。 我后来调到了王府井,那时是骑车上班,走东四小街,再穿演乐胡同。走了一段时间,发现有一家炒肝不错,而且很有意思, 据说这家的老板[老板娘]是原来一家正宗卖炒肝店的退休职工,所以,炒肝味道极为老道,甚至中晚餐,反倒成了陪衬。那时他有个儿子看摊,一看就不是善主,大秃瓢,光板脊梁,一条黑色纺绸灯笼裤,一双洒鞋。带一个小指粗的金链,来回逛荡。他家雇佣的伙计
- Z7 f+ [( s, K8 z 估计是一伙湘鄂赣大山角落里的亲友,说话几年一直听不懂,但是很能吃苦。后来就看出来,那个领班的姑娘肚子大了。再过一阵,老太太就不出面了,好象是领班的妹妹开始收钱了,再过一阵,听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母以子贵,等那个领班再出现时,她的面目表情,似乎已经是这家的正式儿媳了。这时,那小子基本不再干活了。而炒肝也从6毛长到一块了,又过了一年,他家又生了一个大小子,这时候,小姨的资本家的感觉也体现出来了。而那两口子,只是在门口逗着两个大胖小子,当甩手掌柜了。这时,炒肝又卖到130分一碗了。然后吗,自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小街扩建,这家的买卖就消失了,我的炒肝早点生涯也就结束了。 不是说卤煮火烧吗,怎么又唠起炒肝来了。该打。等上了红旗夜大。三年的南城生涯,使我进一步接触了北京的底蕴。那时,牛街清真寺还没拆,有些政绩工程还未开工,所以很多颇有南城韵味的风土人情的画面,经常的涌入我的眼帘。由于那时,还没有对于胡同拍记有那么大的关注兴趣,结果使一批濒临拆迁的资料,没能成为我的相机记录的内容。 可是,因为上课就得吃饭,就得好吃不贵,所以有印象的是青年餐厅的东北的大棒骨,右安门河边的知青餐馆,滨河路边上的烤羊肉串,而印象最深的就是南恒街的小肠陈了。虽然,那里的价格稍微贵上一两元钱,但是味道确实独具,尤其是火候,大肠不筋不碎,肺头略有嚼头,炸豆腐外焦里嫩,尤其是佐料,都是那些玩意,可吃起来就不是一种感觉了。一般是俩人,一人一瓶小二,然后兴起之后,再添个啤的。吃完之后,虽然确实有一种下水的卤味在嘴里荡漾,但是,的确仨碗底,俩火烧,一个小二,一瓶凉啤,也够的上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了,真是把每个馋虫的胃口,报答的舒服之极了。 其实,前面说到的炒肝,和现在说的卤煮火烧,都是北京平民百姓的热选,但是,我觉得,这种产生于,北京、平民的吃食,是不可能在王府一条街之流的夜市或庙会上尝到其中真谛的。还有这些东西,产生于北京,所以外来的餐馆也不会有什么真传。我现在记得几个小餐馆:东绒线胡同西口的鸡脖子,三联书店对面小胡同里的面馆,还有大名鼎鼎的后海爆肚,这些地道的北京小吃,好象还是那些北京人自己“勤行”为好,因为他们有一种品牌意识。当然前面提到的那家炒肝铺子,用的外地人,也很火,但是,话说到这,我联想起,我的一个好朋友,要开餐馆,累的筋疲力尽,也不见成效,说还是做X吧,不靠天,不靠娘,工作只要一张床,说的好心酸,说实话,想让这些真想养家糊口的外地姑娘,仅靠自己拼搏,就能成点气候,那是做梦,好了象那家一样,给人家作儿媳{这里面还有很多不好启齿的因素},还得生个大儿子,可能会改变一下命运的安排,否则,有路子,托路子,没路子自然就得落个脱裤子了。所以,指望外地打工的小餐馆。来传承北京这些别具特色,好吃不贵,薄利多销的小食精品,可能是有些文不对题吧。 写到这,还真是卤煮火烧-------瞎侃胡吃。这些文字,有些也不见得能上大雅之堂,反正也是给爱吃卤猪火烧人看的,所以也就别猴戴眼镜----假充圣人喽。最后还是那句话:有空哥几个,找地,暴搓卤煮火烧去! 。 06.8.7于北京图书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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