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北京是失望的。真正爱上北京,是我第一次路过地安门的时候。 ! Q' z* q( @$ |( }. ?. v [0 X% K
然后,读了《城记》,知道了梁思成为保护北京的呕血之争。 . i6 q0 f8 |/ \
再然后,成了心里有些许“老北京情结”的外地人。 6 ^4 E# ?; e, |5 ] I/ q. w5 m
虽然,我知道,北京本地的年轻人,根本不贪恋老祖宗留下的四合院和胡同。“成大杂院了,都拆了才好呢!”他们都去住楼房了。
- H& a9 \% ]6 r6 W; c把北京建的再繁华又如何?比得了香港么?两三百处城中村,堵塞的交通,像大鸟拉屎似的摊了400多平方公里的地界,择出那么几处上镜的建筑,就敢宣称是国际大都市?
3 z( W* A1 M( U: N4 L/ L/ l) G后来我才明白,和中国几乎所有的事情一样,旧城的消失是有不可抗拒因素的。那就是政治力和经济利益。“北京不是我一个人的北京。”想到这,我才慢慢释然了。
8 v: L4 N5 ^6 p) `7 L偶然有一天读到陈凯歌的一句话,深有同感:“我现在已经不太上街,我的北京已经消失了。”
* A' y4 e! I2 U7 b, @; }
9 d7 L4 k( j3 k; p9 o* ], P, K我亲眼目睹了旧前门的消失,被潘石屹折腾成“北边影视城,南边骨灰盒”的新前门,至今还门前冷落车马稀。切断了它的文脉,能寄望前门的复活么?好比被一场大火烧掉的隆福寺,永远一蹶不振。
& s& h4 R0 g5 i8 K5 G; x0 A! n8 W还有那个可笑的“国家大剧院”。如果不是有人为安德鲁保驾护航,那个傻瓜的、被骂做“坟墓”的大玻璃弹,怎能空降在紫禁城的龙脉上?我不反对怪诞的建筑,搬去奥林匹克公园多好啊,那有已经开凿好的人工湖!
h2 m9 o) ~, Y4 J文保人士总在“呼吁”,总在“挽救”,可是毁灭随时都在进行,就像古时的忠臣,有“旧城禁止大拆大建”的尚方宝剑高悬,却未必能斩尽所有奸佞,双方拉扯的结果本身就是个矛盾的悖论。 + k! `$ J' w9 L/ d. D2 O
有时候我们些微的胜利了,如东四八条,可是我们输的更多,中信城——拆掉了宣南文化的将近三分之一;金融街东扩——拆掉了鲁迅、梁思成和林徽因的故居;还有东安福胡同——长安街最后一片胡同,香妃庙,回回营,袁世凯花墙。
" u( G% ]( ?* u, u2 f# q. b想想这些响当当的名头和理由!中信集团,金融街,“献礼60年大庆”!再看看那些尘埃落定的项目:李嘉诚的王府井,陈丽华的金宝街,潘石屹的前门!
* X) v* c2 w# d; e( e经济力和政治力最强,文化力最弱,法治不张,(说官商勾结会不会被“绿坝”?)对金钱的狂热让一切失去了理性。 : ^8 M8 w% k& p% p" ^3 U
' E" Q' {/ ^ N3 V8 w$ H/ c4 C然而,最近看到的图片报道:东安福胡同的拆迁停止了。那堵花墙后退重建,已经拆掉的房子重修再盖,那些没有拆成的房子又在刷白漆。估摸是拆迁矛盾太大,在国庆前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了,给中央的献礼只能先对付一下。
1 ? ~, h. R) w东安福胡同如同没有爆炸的火药桶,当地居民见到媒体分外眼红,将声称“补偿款买两套房还有富余”的报纸重重拍在桌子上。 - B. t! P: D& j3 B3 |5 x1 `
说实在的,如果“60年大庆”只是拆房修路的好大喜功,那些被拆房子的老北京人会enjoy我们的盛世么?
" A" R; x* [6 a2 G u" Y8 i, F2 R
) }5 q+ ~- Y) \5 t5 Z/ |当然也有反对者说:“你无法阻挡城市的成长。”是的,可我不乐见她的畸形成长。没有公正透明,没有人文智慧,没有规划统筹,没有令行禁止,不光是旧城的问题,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是虚假繁荣的。
$ p; K8 M2 T6 U. D现在的北京,和现在的中国是一个步调,像网络笑话说的:明明是奥拓,却一直活在自己是奥迪的幻想中。车轱辘快散了架,还在拼命喊着,我是奥迪!
! r0 d( b! \: X6 R) S% ]. T不过聊以安慰的是,奥拓还活着,而且活得意气风发,因为他一直进步着。东安福胡同低调的停止拆迁,民间的胜利能持续多久有待观察,但是至少,有力量不时的拉一把,我们的管理者们,不会走得太偏。
8 \" Q8 ~! U2 Q6 \) Z4 n: u)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