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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总在记忆中——长安街（旧刑部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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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0 a# Q, ~/ ? x" K q 说叫旧刑部街，就是因为旧时刑部在那里，刑部等“三法司”，就在现如今的民族饭店、民族宫、国家民委这一带地方。这旧刑部街从西单到闹市口儿，我家原来就住在街东口儿，后来听大人们说好像是3号，不太清楚，反正离街口没多远儿。
* ^: H L( n- k. {$ f( u 这是一家书店——文光书店，书店的掌柜是三叔儿。临街是书店的门脸儿，三间的大瓦房，中间是店堂门，两边儿是玻璃窗。丛书店穿过去就是院子了。店房比院子高，青方石地的廊子，有两三阶台阶儿。北面儿是五间瓦房，住了我家和三叔儿。家里人一般不走店堂，院儿西面儿还有一旁门儿，出旁门儿是一条细长的胡同，出胡同儿就又到旧刑部街上了，可这中间就隔了几个店户儿了。
4 F$ ?3 c& g4 h& [; C 三叔是个诙谐的人。从小聪明过人偏偏不爱读书，迷上了京剧，还迷的是旦角儿，没事儿就咿咿呀呀的来上一段，为这小时候没少挨揍。其实，这也不怪三叔儿，这么好的地段儿，守着长安大戏院，挨着西单剧场，又有那么多的戏剧名角儿住在附近，就是听个街头巷尾的神聊也得受点儿影响，更何况他这书店里不时地还常聚些个戏迷呢。每日清晨，三叔儿总在院子里吊个嗓儿、练个步儿，要是我们给鼓掌，他就会叫我们跟他学个亮相儿，这时妈就得叫我们回家吃饭------。
: h0 K- a) v+ F" V; g- T" \ 三叔儿不从老家儿给定下的亲，独立门户儿开起了书店，当了掌柜子。久闻书香，他墨卷常写，却深造了许多，人也就儒雅之极。那会儿三叔儿没成家，很喜欢孩子，我就可以自由的出入他的书店。坐在窗前的书堆儿上看窗外的旧刑部街。
* U; e2 [. M7 r1 ? n8 j1 i 土路，人来车往。到冬天，路人都穿着大棉袄，还有厚厚的棉裤，还有穿棉袍的；女人们的棉衣裤尽是大花儿的，红红绿绿；天儿冷就揣着手，门前有些个人三俩成堆儿的在侃。街口儿上、路边上停着等活儿的三轮儿，有人要坐车，就先谈价钱，也有上车就走的；街上人力车、马车，也有自行车、还有小汽车------，这景象一直在脑海里，甚至现在，有时我还会自疑那骆驼祥子当年是否也在那儿跑过。大人是绝对不让我们自己到街上去的，一是街上实在是乱，二是怕街上有拍花子的，就是现在说的拐卖小孩儿的。我唯一盼望的就是那敲小鼓的来。那人常在这片儿，大人们也就熟悉了，用点破烂儿换点儿东西，我也就跟着出去东挑西捡，其实也就是些泥人猫狗兔儿爷什么的。最好的一回是换了个泚花儿——一个泥娃娃，肚里是火药。晚上在院儿里，三叔儿给放了好一会儿呢。 & f& K, y8 P B0 I# ^9 y. g. X6 b
三叔店里有个小伙计，城里没家，晚上就住在店里，人很勤快，见人笑脸儿，三叔挺喜欢他。都知道他叫振贵儿，怎么叫叫就叫成“掌柜儿”了，这一来，背地里就俩掌柜儿。三叔儿知道，并不在意。振贵儿开始还阻止人家玩笑，渐渐就习惯了，听人家喊他“掌柜儿”，脸上竟会露出期望的笑容，后来------（后来他真成了掌柜）。
8 _* O4 f: j9 U2 S 振贵儿养了一条狗，是条大狗，见人不狂吠，却透着那么股机警劲儿，让人望而生畏。我却不怕，逗它玩儿。 ) E- ]5 e2 f N% E
北房是有堂屋的，前后都有门，从前院儿可以到后院儿。后院那时好像是废墟，长着茅草，还有倒塌的砖石。除了上厕所，一般没人去。有几棵无花果树，长着不规则的叶子。大人们不想让我们去后院儿，就吓唬说，那是鬼树。白天，哥姐都去上学了，我总爱偷偷往后院儿去，不走堂屋，就从屋旁边儿靠院墙还有的一条过道儿走。静寂的院子，看着院墙的砖也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几米的过道儿，快到后院儿时，心里都有些扑腾，期望着却又恐惧着会见到什么。然而从来也没见到过什么，倒是知道了无花果原来也开花，结的小果子很好吃。我告诉了爸妈，他们惊诧的看着我。 % u1 O6 W& _4 q3 t1 V" R+ F+ v
逮着机会溜出旁门儿，是一个细长的胡同儿，只有紧里面儿有一住家户儿，就这样，我认识了我幼年的第一个伙伴儿。那是个女孩子，叫晓颖，她家院儿里种了些葫芦、丝瓜。很小的一个院子，但很干净。只有晓颖和奶奶，奶奶说晓颖的爸妈都不在北京。奶奶只许晓颖和我玩儿，这样两个孩子之间就有了自己的快乐。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后来，我家搬家了，临走前我去她家，说好了以后再见，可再也没见过。
( W( F7 @0 q1 e- ^ 书店后来公私合营了，三叔儿还住在那里，我们去西单就到他那里去玩儿。长安街西延拆拓。拆掉了旧刑部街和报子街中间的房子，南北的房没动，这样，后来到西单，见到曾住过的地方，儿时的印象还会星星点点的出现在记忆里。 5 W/ X/ E' ?) o7 ~9 m1 T
现在十车道了，我好几次，却判断不了，儿时住过的旧刑部街在哪一条车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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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9-3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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