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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门内北线阁街。民国初年定名北线阁,是街是胡同没提。老住户不按字面念,叫“北鹰皋儿”或“北洋稿儿”。近年在南北线阁和大街交叉的东南角(南线阁把口儿)建了一座小石牌坊,写着辽代燕角楼故址。张清常《北京街巷名称史话》里介绍了南北线阁的历史。辽代南京皇宫的东墙和北墙拐弯处有座“燕角楼”,金灭辽,拆了。留下地名“燕角儿”。口口相传,音转字变。街头挂着北线阁的牌子,口头叫着北鹰皋儿。近年新移民涌入,按牌子对号入座;口头称呼消失。 : ?0 M% H* r/ a/ e( i) I
北线阁原先多少年是土路,往宽里说也就6米。道中间是骡马大车轧出来的“车道沟”,赶上下雨天,行人跳跃前进,躲闪泥塘水坑。把大街口,路西是家绸布店,修成抹角弧形,大玻璃洋式门。一到春节,停业不上板,大玻璃挂白布窗帘,画着工笔人物历史故事。伙计们在店堂里敲锣打鼓狂欢。五十年代后改成小吃店,生意兴隆;到两广大街扩建才停业关张。小吃店人们会记得。布铺知道的就少了。路东是一间门脸的小剃头棚儿(理发馆)。隔壁是同春堂药铺,三间门脸,老买卖老派头。老板姓张,住家在北线阁路东,门牌16号,挨着教堂。人称“药铺张家”,掌柜的张德华,中医,在家里应诊。院墙上一行大字:张德华大夫诊所。院子格局不标准,座东朝西一小门楼,迎门是和南墙连着的小影壁,转过去是一长条院子,南是别人家的后墙。北面一溜并排的几个院子,各有各的门。西头第一个门是张大夫,小四合院。往东的院子就简单了,是出租房,住户是房客。
" g9 u- ^7 X" c8 Y+ h( A$ w( V$ A5 u 现在的北线阁街,道宽路平,高楼林立;同春堂、绸布店拆光铲平,成了辅路。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斜对着北京小学走读部,中间有公交车站。每天这里车辆大集会,接学生、送病人,公交车进站出站,学生放学时间,正公交高峰,路上车辆增加,家长们团团围住校门,截断马路,如果有人举面旗子,会认为是发生群体性事件了。家长和熟人寒暄、看到孩子呼喊,忙不迭跟老师套近乎;孩子们哭的笑的都有。乱、嘈杂,人行道至马路中间没消停地儿。每天得折腾一个多小时。学校门前的这一景象,也是现代色彩的街景。 ( o/ d: O' h& b
同春堂老式门脸,房檐是有浮雕图案的挂檐板,檐下是黑底金字“同春堂”匾。窗台外头是很粗木方拼的栏栅,一人来高。檐下挂药铺幌子。店里一字型栏柜,靠东头有块活板可出入。栏柜外一水儿红木家具。东墙下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窗台下是春凳。客人能坐着休息。那时候常用的小药儿是万应锭,黑色长粒,去火的内服外抹(用水化开)皆宜。拔毒膏,小膏药,七八公分见方,两三公分大的黑色药膏;烤热贴患处。治各类疔疮。还有小儿用的至宝錠。抓汤药,药方交给伙计,一般俩人一块看,没疑问,药方铺在柜台上,镇尺压住。按药味的多少铺包药的纸,按药名、分量,拿小戥子称,顺手从盛药的小抽屉边上拿一张说明(叫仿单?),五公分见方,印有草药的图,简单的说明,品名、药性、功用。称好的药倒在铺好的纸上,放上说明。抓齐了。还是俩人一块,药方、说明、实物,一一核对无误。包包。小包包好,用大纸包上,下大上小,见楞见角四边锥体。一剂一包。用纸绳捆好,别上药篦子、药方。结账交钱。热情招呼:“您慢走。有不明白的地方,您再问来。”
1 j9 K `) f3 U. C8 A- T 药铺柜台上还有设备,一是固定在栏柜上的切刀(类剪子),遇到药料长,不好包,也不好熬,剪短。一是捣药的铜臼子、捣杵。臼,和家里用的蒜臼子不同;铜铸的,大肚、收颈、敞口;捣杵,跟家里砸蒜的木锤子差不多,比蒜锤子长,细,底下一样,大,球形。药料大,硬,不粉碎药劲儿熬不出来。药放进去,一手扶臼子,一手拿杵在臼内转着捣,杵把和臼口撞击有声,清脆中听。该说的还有打算盘,药柜台上的算盘长、位数多,汤药得一味一味的先乘后加。从开始到算完,噼里啪啦,算盘珠子不带停的。如果只听,您会以为:一直在运算。药铺学徒在学打算盘时,练就了手法,除计算用拇指、食指、中指扒拉算珠外,小指不管算不算不停的拨动算珠,闲扒拉着玩儿。要这个装饰音!只要动算盘,小指自动加入合奏。同春堂也有坐堂大夫,都在下午。
- v; r- B% y: V+ _4 h 药铺张家,广安门一带负有盛名。1956年以后消息渐缺,情况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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