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爱我的母亲,不仅仅因为她给了我生命和无私的爱,还因为她性格里的坚韧顽强和追求。
" G; E9 B k! e, q" G E$ B+ X- N母亲年轻时属于那种漂亮而娇弱类型,她有文化,但不高,当时叫做高小,我想就是小学毕业吧,解放后,她是“全职太太”,只负责操持家务,没有出去工作。但随着我的弟妹们一个个来到世界上,经济压力和社会压力也逐渐增加。记得她曾经到绒线胡同进口不远的一家打字机行自学完成了文秘专业,只可异最终也没有用上。
^( C n9 b0 Z0 e到了1956年或1957年,大跃进的前夕,社会上解放妇女的号召越来越强烈,她终于被动员出家门,参加了街道筹办的一家缝纫社,那是个只有七八名家庭妇女办的小厂的雏形。形式就是各拿出自家的缝纫机,由街道组建,在承恩胡同的一个小四合院里,缝制玩具,如洋妹妹,小熊,小狗之类的,当时我还没有上学,但因为总要跟着她,所以至今还清楚记得那个在承恩寺8号大庙院斜对面的小院儿。院子不大,可干净整洁,只有北房南房和西面的二间厢房,东面就是院门了,隐约记得那院子的南房好像是房主当时无偿提供给缝纫社使用经营的。母亲她们缝制后的玩具,还要向内填充一些软锯末,我也会用小手时常客串一下工人。
; u7 }0 N7 c4 N* V) `- R% e6 n# h( j这样的时间好像也就维持了一年,街道工厂升级了,我想可能是因为社会主义大跃进,更多的家庭妇女参加工作,工厂扩大了,似乎改了个名字叫做综合厂,厂址便迁到了头发胡同的西口,就与老图书馆相隔一个院子,是个褪进口很深的院子,有两进院落,工厂好像主要是生产针织线手套,由于更换了机器,我家的缝纫机也就搬回了家。但是,由于生产量很大,母亲经常还要拿些半成品的手套回家晚上加工,这也就成为我和妹妹的一项手工作业了。
' K# X& F# O- Y2 }7 o2 s7 O: p说起给线手套勾织,大约有许多年长的朋友能记得。这种线手套就是当年的工人们每月要发的劳保用品,全部是用四五股的棉线织就,由于机器无法将手指头部位锁住,就必须人工用勾针挑钩好,并将线头剪去,工艺比较简单,也没有危险,我们很快就学会了,甚至还能将其做为我们晚上学习之余的游戏。 6 F9 y: F0 u" K
母亲在头发胡同工作的这家工厂,虽然改来改去地更换了多次名称和生产内容,包括用了很长时间的“汽缸垫厂”,但却在头发胡同挺了二十多年,只是母亲后来也在街道厂子间辗转多处,其后便不在头发胡同那儿工作了。
+ f+ d/ A5 ?7 z1 K在我年幼的那些年里,经常要去母亲的工厂(双职工的孩子大多如此,真可怜),因此在我一二年级的时候,也就会经常光顾胡同口那家可爱的图书馆了。
" z5 k7 W; g( q图书馆是个大院子,一溜南房在高高的两步踏脚的台阶上是阅览室,有许多报纸杂志可供读者当时在此阅读,室内总是人不太多,很安静,就算对我当时那样年龄的小读者,管理员也从来没有轻视、白眼或直接哄将出去,所以一旦没有了事情我总会顺脚进去看看,当然那时好像只对杂志画报感兴趣,更深层次的文化知识我还无法接受。 % m" {7 y8 }" Q) N% {) i
院子的南端也就是阅览室的北面是道通长的花墙,墙中间的门很宽,而圈在里面的就是真正的图书馆了,北房是正房,红漆门窗,在我印象里它是那么肃静高雅,进出的都是那些严肃的学究般的成人面孔,所以我也从没敢越雷池一步,闯进去过。 ( F+ \9 w' A% j+ l+ J, o
先到这儿吧,下次再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