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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漫笔二] 换取灯儿的[含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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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1 00: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林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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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音,台湾女作家,在北平度过了她美好的童年时代。写有多篇描写北平文章,文章多短小清秀,情真意切,读来生动有趣,北平往事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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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洋取灯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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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榧子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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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来,就是个熟悉的叫唤声,它不一定是出自某一个人,叫唤声也各有不同,每天清晨在胡同里,可以看见一个穿着褴褛的老妇,背着一个筐子,举步蹒跚。冬天的情景,尤其记得清楚,她头上戴着一顶不合体的、哪儿捡来的毛线帽子,手上戴着露出手指头的手套,寒风吹得她流出了一些清鼻涕。生活看来是很艰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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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们原是不必工作就可以食禀粟的人,今天清室没有了,一切荣华优渥的日子都像梦一样永远永远地去了,留下来的是面对着现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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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换洋取灯的老妇,可以说还是勇于以自己的劳力换取生活的人,她不必费很大的力气和本钱,只要每天早晨背着一个空筐子以及一些火柴、榧子儿、刨花就够了,然后她沿着小胡同这样的叫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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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废物:烂纸、破布条、旧鞋……一切可以扔到垃圾堆里的东西,都归宋妈收起来,所以从“换洋取灯儿的”换来的东西也都归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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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烂纸破布,就是宋妈和换洋取灯儿的老妇争执的焦点,甚至连一盒火柴、十颗榧子的生意都讲不成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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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凤牌的火柴,红头儿,盒外贴着砂纸,一擦就送出火星,一盘也就值一个铜子儿。概子儿是像桂圆核儿一样的一种植物的实,砸碎它,泡在水里,浸出黏液,凝滞如胶。刨花是薄木片,作用和榧子儿一样,都是旧式妇女梳头时用的,等于今天妇女做发后的“喷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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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笔小而又小的生意,换人家里的最破最烂的小东西,来取得自己最低的生活,王孙没落,可以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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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归宋妈的那几颗榧子儿呢,她也当宝贝一样,家里的一烂纸如果多了,她也就会攒了更多的洋火和榧子儿,洋火让人捎回乡下她的家里。榧子儿装在一只妹妹的洋袜子里(另一只一定是破得不能再缝了,换了榧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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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妈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她每天早晨起来把头梳得又光又亮,抹上了泡好的刨花或榧子儿,胶住了,做一天事也不会散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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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柴的名字,那古老的城里,很多很多年来,都是被称作“洋取灯儿”,好像到了今天,我都没有改过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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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洋取灯儿的”老妇人,大概只有一个命运最好的,很小就听说,四大名旦尚小云的母亲是“换洋取灯儿的”。有一年,尚小云的母亲死了,出殡时沿途许多人围观,我们住在附近,得见这位老妇人的死后哀荣。在舞台上婀娜多姿的尚小云,丧服上是一个连片胡子的脸,街上的人都指点着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孝子,并且说那死者是一个怎样出身的有福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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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说里,也读过惟有的一篇描写一个这样女人的恋爱故事,记得是许地山写的《春桃》,希望我没有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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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11月4日

[北平漫笔二] 换取灯儿的

[北平漫笔二] 换取灯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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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1 06: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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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3 16: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榧(匪音)子:学名三尖杉,一种类似于松的植物,所结果实比黑枣略大,中医里有消食驱虫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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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候妇女留长发,成家后蓄纂儿,没时间老洗头,用篦子(双面,中间横一木条,比拢子密)篦去头上秽物,同时沾上榆树皮刨成的刨花泡水沁出的黏液,约等于现而今的发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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榧子如何使,所读的书中没人提起,有方家知道,劳烦相告。

发表于 2008-11-20 09: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方不是有香榧吗,坚果,是不是说得这个呀。我吃过,渣滓多,一点不好吃。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想使使这个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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