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新疆赛里木湖北岸发现的一尊带发冠的石人(7月13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桥 摄
神秘巨型“脸谱”现身天山深谷 新华网乌鲁木齐8月10日电(记者毛咏 罗骁兵)沟壑纵横的天山,不仅阻隔了新疆南北,还深掩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进行第三次文物普查的考古人员日前在西天山的一处高山牧场中,意外地发现了雕刻在巨大冰川漂砾石上的奇怪“脸谱”。 刻有“脸谱”的巨大冰川漂砾石背面呈灰黑色,高3米,宽3.5米,正西面因冰川磨蚀深凹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神龛”,龛内呈白色,黑白对比分明。10余张夸张的“脸谱”就刻画在白色的凹陷内壁上,每个面孔的直径为20厘米至30厘米,共同的特征是大圆脸、招风耳、阔嘴,圆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有的还明显刻有夸张的头饰及发饰,与贵州的傩戏面具颇有几分相似。 巨石所处的位置十分险要,刻有脸谱的一面朝向一条深涧,雪水奔泻而下。当时,正在进行野外考察的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的考古专家进入涧内,猛然“撞见”这些诡异的面孔,一时恍若时空交错。带队普查的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张铁南感到震惊,“冰川漂砾石上刻有数量众多的人面,这在新疆尚属首次发现。” 根据巨石周边半圆形的石圈和形态怪异、色彩对比强烈的诡异脸谱,张铁南认为,这是一处萨满教的祭祀遗址,巨石上的人脸极有可能是萨满巫师作法时佩戴的面具。公元前后,在巫师带领下,生活在当地的族群在高地上祈神。作法时,巫师和追随者都戴着面具起舞,有人随后将这些具有特殊意义的面具雕刻在这巨大的冰川漂砾石上。 此后不久,考古人员再次在温泉县另一处连绵低矮的山丘岩画群中发现“脸谱”。其中,一块近似长方形独立的巨石上,凿刻着两张呈上下排列的圆脸、阔嘴人面;另一块约3平方米的黑色岩面上,则刻满用深窝、圆孔代表眼、口、鼻的人脸。人脸下方的岩石上刻着一个托举太阳的人。 张铁南分析说,“从人脸岩画呈现的颜色及刻法上对比分析,应该与同一地带发现的上千幅岩画属同一时代。人面全部朝向东方,这应该是表达对太阳的一种崇拜。” 面对多处现身的神秘“脸谱”,考古专家们如获至宝。张铁南说,这些新发现意义重大,通过对这些“脸谱”的解读,有助于进一步揭示整个北疆地区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内涵,了解和研究古代游牧民族的社会生活、精神生活,以及原始宗教信仰。
“新丝路”旁觅得“古丝路”遗迹 新华网乌鲁木齐8月10日电(记者毛咏 罗骁兵)国道312线从新疆乌鲁木齐至霍尔果斯口岸,途经赛里木湖、果子沟和伊犁河谷,这是一条被誉为“新丝路”的交通要道。然而多年来无人可以肯定,沿古道建设的现代公路旁,是否还留存着古丝绸之路的遗迹。 今年,这一困扰人们的问题终于找到了部分答案。沿路进行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的考古人员意外发现了一处清代驿站遗址,以及一条湮没在草木下的古道路基。 沿312国道进入新疆精河县境内,在高速公路右侧的甘家湖自然保护区内,考古人员发现了“丝绸之路北道”路基和清代著名的“托多克”驿站遗址。 居住在发现地点附近的草场管护人、73岁的哈萨克族老人布拉汉记得,当年他第一次看见那“老房子”时,四面的墙体还有一人多高,墙厚近一米。“50多年过去了,风吹雨淋让老房子成了不足半米的土台。” 然而,这不足半米的土台让考古人员兴奋不已,因为这就是找寻多年的清代史书上记载的“托多克”驿站。据勘查,驿站总面积300平方米,虽然残存的墙体已剥蚀成一座土台,但顺着墙的走势,依稀可以看出一段长、宽各10米相接完整的墙基。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张铁南据此判断,“当时这里应该是一片较大的房屋建筑。” 据清代史料记载,1754年,清朝政府出于征讨准噶尔部的军事需要,从迪化(现乌鲁木齐)至伊犁设21座军台,传递军内公文书信,在托多克设军台和营塘。至1884年新疆建省后,托多克军台改为驿站。 指着土台前没入荒草的林中小道,张铁南说,“不要小看这条路,这就是古丝绸之路北道遗址,也是清代迪化至伊犁的官道遗址。”记者看到,这条小路已明显凹陷于地表以下,深处距地表1.5米,浅处0.3米,蜿蜒曲折,在荒草中十分抢眼。 目前考古人员已勘察出11公里,张铁南有些遗憾地告诉记者,“保护区内草木茂密有些地方徒步也无法通行,所以没入密林中这条古驿道也许更长,我们一时还无法追寻到尽头。”但经过大量对比分析,专家们确信,这条呈东南-西北走向的土路正是丝绸之路新北道的遗址。
这是位于新疆温泉县天山支脉阿拉套山前坡地上的方形石围墓(7月13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桥 摄
谁是赛里木湖畔大墓主人 新华网乌鲁木齐8月10日电(记者毛咏 罗骁兵)在游人罕至的天山赛里木湖西岸湖畔,正在进行第三次文物普查的考古人员发现了多处古墓葬,其中大石堆墓形制尤其引人注目,让这美丽的高山湖泊又平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天山西段的赛里木湖形成于7000万年前的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时期。在不少人的眼中,赛里木湖的美是一种缺少文化内涵的美,雪山奇峰、高山幽湖,美得纯净但缺少厚重的味道。 不过,当考古工作者踏上赛里木湖西岸开始进行勘察的时候,这个遗憾被彻底打破了。在赛里木湖西岸开阔的草原上发现了50多座大型古墓葬,有人甚至以“蔚为壮观”形容首次目睹时的情形。 散布在西岸大草原上的50余座大型古墓葬大多呈南北走向,其中用砾石堆砌的大石堆墓形制丰富、变化多样、引人浮想。据初步考证,散落于此的墓葬有乌孙土墩墓、突厥石堆墓。其中,石堆墓又有围成方形石围的石堆墓、圆形单层石围的石堆墓等。专家推测,这些墓葬是在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7世纪间修建的。 在距湖岸仅2公里处,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张铁南引领记者察看了一个状如九瓣花的大石堆墓,这个直径9米、残高0.3米的大墓外围是一个高出地表50厘米的巨大土台基座。 此外,张铁南还发现了一处外形如同中国古代铜镜的巨型石堆墓,石堆的内圆用大石块堆砌成锯齿状花纹,中间堆砌砾石如山,外圈是一个直径超过15米的基座,高出地表40厘米,在基座的外围还环绕着独立小墓丘。 赛里木湖开阔的西岸草原是半荒漠草原植被,除远山上有岩石外,草原上难得见到石块,这大石堆墓的建造仅搬运砾石的工程就需大量人工。那么,谁是这些大石堆墓室的主人?由于尚未作进一步勘察,专家目前还无法判断。 据了解,在古代新疆草原文化区内,先后有几十个游牧民族繁衍更迭,如塞种、大月氏、乌孙、姑师、匈奴、高车、丁零、鲜卑、柔然、突厥、西辽、铁勒、回鹘、吐蕃、蒙古、哈萨克等,并最终形成新疆草原文化的基本框架。
草原石人“佑护”天山牧民 新华网乌鲁木齐8月10日电(记者毛咏 罗骁兵)进入新疆温泉县所在的西天山草场,就会与一尊千年石人不期而遇。与伊犁、阿勒泰的草原石人不同,这里的石人十分尊显,颈上缠有哈达、绸缎,脚下供有奶酒、奶酪等食品,俨然是“佑护”牧民的神灵。 7月中旬,记者跟随参加中国第三次文物普查的考古专家,在温泉县的深山草场中见到了这样一尊石人,它面东而立,脚下牧草连片,背后群山延绵。石人“身高”2.85米,是一尊典型的突厥石人,由花岗岩精刻而成,身体魁梧、相貌威严。它大眼、阔脸、八字胡须,身穿阔袖翻领长衣,右手托杯于胸前,左手在腰间握刀,腰系宽带,腰间左侧另配小刀,脚蹬皮靴。 考古专家认为,这尊石人生动反映了自公元6世纪就活跃在北疆草原上的突厥贵族或武士形象,属圆雕突厥武士石人艺术中的精品。 距石人武士不远处还有一尊半身女性石人雕像,身高只有0.9米,由白色花岗岩线刻而成,圆脸,眼睛很大,一手持酒杯,一手置于胸前,因年代久远已向南倾斜,但面部依旧朝向东方。 “这里的石人不同于其他草原的石人,当地蒙古族牧民认为草原先民留下的石人都是神灵。”温泉县文体局局长巴特说:“牧人们向石人祈祷生活幸福、亲人安康、牛羊肥壮、牲畜满圈。” 巴特说,在西天山草原上,隔一两道山梁就会出现一两尊默默伫立的石人,与新疆其他地方相比,这里的石人不会感到寂寞。生息于此的牧民骑马经过时,常常会驻足停留,甚至像祭拜敖包一样敬奉有加。 石人是新疆草原文化遗存的一种表现形式,有墓地石人和随葬石人两大类,主要分布在天山山脉与阿尔泰山脉。这些石人虽身处各地,形态各异,但都是面向东方。
草原遗迹“披露”远古部落生存情景 新华网乌鲁木齐8月10日电(记者毛咏 罗骁兵)夏日的新疆温泉县吐日根草原,随处可见低头啃草的牛羊,草木掩映之下,人们很难发现人类生存的迹象。不过,在考古专家眼里,这里曾是远古部落赖以生存的一处“福地”。 “吐日根”是蒙古语激流的意思,因为有多条水系的滋养,天山深处的吐日根草原草肥水美。今年,考古人员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墓葬群、居住遗址、祭祀遗址和祭祀场所。 参加今年4月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的温泉县文体局副局长宋俊荣称,普查人员在方圆5平方公里范围内,发现了150余座墓葬、1处古代祭祀遗址、大量岩画及占地1000平方米的一处远古部落遗址。 带队普查的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张铁南等人研究发现,人类在这处遗址的活动时间至少延续了千年。“整个聚落遗址依水而建,周围水草丰美,是理想的放牧点,非常适合当时游牧民族生活”。 根据大量遗存,考古专家张铁南“还原”了当时的部落生存情景:这是个有着“大院墙”的大家庭,院墙依据山丘的地势修建成不规则的“之”字形,墙面上还有类似马面的建筑形状,至今整体保存完整;院墙内有多处居所,现存的用砾石摆放成方形、圆形或不规则形状的石圈就是小家庭的活动空间。由于长期踩踏,有的居所中间明显低于周围地表六七十厘米;此外,当时有人似乎还住在半地穴式的居所中,周围用卵石围裹。 在这个远古部落生活遗址的西面,考古人员发现了150余座墓葬。大部分墓葬的石围及封堆均用白色花岗岩砾石围砌、堆积而成,保存完整。这是以往普查中所没有发现过的,专家推测这里应该是这个族群安息的地方。 在聚落遗址的东南方向200米处,普查人员又发现一处占地面积约100平方米的祭祀遗址。遗址平面呈方形,建在一处高的台地上,用灰黑色花岗岩砾石围砌,还有平铺在地磨成平面的花岗岩砾石做祭台。 张铁南说,聚落遗址、墓葬群、祭祀遗址、岩画是构成草原文化必不可少的元素,吐日根草原上几乎发现了所有草原文化的表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