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地铁，在新开通了许多站后，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在平地上去追赶拥挤。
于是，我成了地铁的常客。
今天的地铁，人不是很多，空间的大小可以容得人们轻松地左顾右盼。
上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因为她的年龄和肩上背的包让我注意到了她。被风吹红的脸、蛮干净的运动装，还有一个某报纸用于广告宣传的包，包中满是红色的玫瑰。
是个卖花的小女孩。
女孩走进车厢后并没有逢人便推销她的花，而是用微笑的目光投向眼所能及的每一个人，似乎向每一个人说到：“你早”。
从未见过这样清纯的卖花女孩，我便也用微笑迎接她的巡视。
她并没有走向我，也没有走向同样对她微笑的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
女孩走向了一对坐在椅子上的恋人，不管他们真正是怎样的关系，总之在任何人看来他们的举动就是恋人。
男人和女人立即停下了私语，开始酝酿词来拒绝这要钱的鲜花，而女孩却只冲他们微笑，手中的鲜花也未举起。
周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的事。女孩指着女人对着那个男人说：“你爱她么？”所有人惊呆了，要知道，这个女孩只有七八岁的年龄，却说出了这句话，此时这句话意显得十分深邃。
如每个人的反应一样，男人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而搂着女人肩膀上的手却轻轻地抽了回来。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吧，女孩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买朵花送她吧……”语言依然是那么的清甜而沉稳，象家长给孩子钱去买零食吃一样的口吻。
男人和所有人一样松了口气，却仍说不出一句话。此时无奈地看了看女人，女人很大方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同样红着脸说：“不用了，谢谢你。”
该结尾了，众人当散心一般准备听小女孩的软磨硬泡，而她却只轻轻说了声谢谢便走向车厢的另一边。
无语，偶尔听到三十几岁的妇女念叨一句：这孩子还挺会说话。而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小女孩的背影。每个人都想跟着她去看看是否还会有这个尴尬而有趣的场面,而每个人却都没有动。
两站过去了，周围人兴奋的目光吸引我，转头回望，那个小姑娘又转了回来，看来卖出了几朵花。
她又走到了那对恋人的面前，男人将屁股抬了抬，脸上露出了有点惊恐的目光。
“你考虑好了么？”小姑娘一副正经的样子，目光直指男人的眼睛。这句话的含义我以为是：“你是不是真的爱她？”
男人没有说话，默默地掏出钱包，抽出五块钱，换回一朵鲜红却也有点蔫了的玫瑰，也并没有看女人，也没有作大度状环顾四周，而是低下了头，鼻子几乎贴在了花朵上。
女孩笑了，装起了钱，轻轻说了声：“谢谢”。时间很准，门开了，到站了，女孩下了车。
安静的车厢，不再有人说话，至少在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中没有人说话，人们都在看着那朵花。
只有女人低着头，在默默的笑。
没有价钱的争执，也没有评论的碎语。
（完） | 
发表于 2008-9-3 08:3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