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个年代——80年

老北京

那时候我喜爱的诗歌与“战斗笔记”

, I/ ^; f7 t. k$ r t; D) s

, }" D, n) }( f3 H5 E3 q2 O

北京深秋的晚上（舒婷）

4 }+ E/ n* t: p1 b4 G一 夜，漫过路灯的警戒线 去扑灭群星 - o' i- s0 i% N风跟踪而来，震动了每一片杨树 发出潮水般的喧响 ( x- C+ O' }: C3 P6 _ 我们也去吧 去争夺天空 或者做一片小叶子 回应森林的歌唱 $ J& E4 U% ?( h; H二 我不怕在你面前显得弱小 6 _: a7 s5 t+ R2 C3 e让高速的车阵 % D% u6 E3 \0 A6 A把城市的庄严挤垮吧 世界在你的肩后 | @( V: z* ?有一个安全的空隙 # k- v' Y. w/ B& {车灯戳穿的夜 1 ]" s% [8 Z3 X$ \- q桔红色的地平线上 + `) q: a) E7 m* S7 N) [, S8 x我们很孤寂 + ^8 e" [ v+ ? Y然而正是我单薄的影子 + b: `4 W) {" z" f- a. M和你站在一起 ; M5 j) j( L) V1 k- D% W1 c! \* v& O 三 当你仅仅是你 我仅仅是我的时候 我们争吵 我们和好 2 S) W" T2 v! z7 _! d一对古怪的朋友 . Y' K3 b) ]) t当你不再是你 3 l) w9 {0 K2 p0 K9 b) `我不再是我的时候 我们的手臂之间 * C {. O* Z# @& [/ R* A$ y1 `& x没有熔点 . m0 A# ?0 o* m. V ~没有缺口 & D# Q* t8 L$ f2 T1 w四 + o @8 q. G5 a6 C , G$ z$ D, R# X2 a v$ X假如没有你 假如不是异乡 0 L5 G7 |3 v% c: C* s微雨、落叶、足响 % v4 S- ]# Y u" ?& [ " \8 X. H* U' G6 l+ j! k0 e假如不必解释 b7 Y3 I& l2 b" i" y假如不用设防 # E5 f, s: z5 q% n7 l! k$ ~路柱、横线、交通棒 , W2 ^; Y) x- y0 U- S 假如不见面 3 Z% ]3 q" l$ T) [0 w- M/ W假如见面能遗忘 " r5 m4 m9 Q& o3 w9 \1 X, @寂静、阴影、悠长 五 2 l# \( j) F8 @8 e; k5 c4 V 我感觉到：这一刻 ' h2 T/ l3 r2 m' T" W正在慢慢消逝 + W1 {: P1 y. p& k, k7 n' ]/ w) L成为往事 成为记忆 ( v4 D+ [) V6 b你闪耀不定的微笑 浮动在 一层层的泪水里 我感觉到：今夜和明夜 隔着长长的一生 0 x( ]* q4 H. a+ j0 c- F心和心，要跋涉多少岁月 7 Z. R. l; v% A! S4 T2 K才能在世界那头相聚 我想请求你 站一站。路灯下 6 S# {9 V) ?( G5 S我只默默背过脸去 : l& g) d+ Y3 P; h7 _9 p 六 0 R2 l+ I. V& U6 G 夜色在你身后合拢 2 Z m# U }1 i/ w+ v' b. `& V你走向夜空 & b7 Y/ b* k6 J* n9 o2 f成为一个无解的迷 一颗冰凉的泪点 2 E" j" L$ G/ [0 U挂在“永恒”的脸上 , |6 i' U: c; h6 \+ O0 r躲在我残存的梦中 1979.12

2 f- j) A6 V( E# ^( K 8 D: x# a2 F# K" y 3 g3 @4 P7 `# E. @0 I* c

献给我的同代人

% @- Z8 P" A! m他们在天上 ; G) J& y. @9 S% O愿为一颗星 5 u6 [6 r: ~& X* T他们在地上 愿为一盏灯 不怕显得多么渺小 , l1 m5 r# R8 x6 U% f- Y6 `( L. X只要尽其可能 5 g0 u( Y! h8 S& L* {唯因不被承认 m0 N9 Z, u' y! q m* y才格外勇敢真诚 1 o2 A. {' _! e) G* ?0 |) T即使像眼泪一样跌碎 4 a9 i, m ]! p1 P敏感的大地 处处仍有 持久而悠远的回声 . z; p4 }- A$ _- g 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 走入禁区，也许—— 9 }3 s3 Q3 w5 k Y, G7 d- D就在那里牺牲 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 给后来者 签署通行证 : O- x' }, @7 A0 P: J1980.4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 J' k6 w0 b/ S5 h0 w2 `# C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 N1 z' J' S- s! r# t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5 X% z$ N; \% Y, N3 f% G, U% z7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0 A0 X3 ~1 w2 C8 ^+ K( W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 B5 [( I( d3 f: ?0 K1 A8 D* `2 H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 u* ?; W* K9 ?8 u$ ~) K是淤滩上的驳船 $ i* b8 D& @4 G. d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 祖国啊！ U( i) ^7 u( J+ m+ @9 b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2 @" k0 X; ?* e* g' J#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 祖国啊 ! b8 U1 k5 B" q9 E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 S1 Y5 p5 L' y6 A. w0 [- I+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 g1 ~3 k4 J1 Z8 I* m8 @2 K( L4 F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x7 U/ i1 H" l2 _: W正在喷薄 7 a# @+ g6 s$ b/ w' [% e1 s$ k1 g——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0 a3 A" \' m. ]4 k$ o. i# r+ V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 N: z. n) q# a& C) b) |: X2 q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 n3 S8 x! D( Y2 @; P8 f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 P: ~+ g0 P4 J N) g6 D2 l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 e: t8 l/ R8 ~7 z—— 祖国啊 % G! v2 z t8 d% P* G我亲爱的祖国

5 X" y2 H" ~/ }% ] 4 C: F; H, j- S' b( X6 ?) S! a

回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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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

　　本名赵振开,1949年出生，1978年同诗人芒克创办民间诗歌刊物《今天》。1990年旅居美国，现任教于加利福尼亚州戴维斯大学。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7 J D: i3 p' e5 M A+ `( ^. F9 a0 Q/ z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 i7 {1 r3 I* d' t- a( K8 E# N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6 d8 q4 @5 [# h$ A1 q: F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 p% |# v2 d( c: c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 n E3 _# p) U6 ]4 h# T( h5 D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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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旧地

死亡总是从反面观察一幅画 " ^8 B0 t$ c3 P! i/ v+ Y6 [7 G此刻我从窗口看见我年轻时的落日 旧地重游我急于说出真相可在天黑前 0 A, X1 [" R- \# {6 M5 B又能说出什么饮过词语之杯更让人干渴 ) _1 l+ u0 ]2 G1 D, |与河水一起援引大地我在空山倾听 吹笛人内心的呜咽税收的天使们 , X3 |& l* D9 P/ l+ i从画的反面归来从那些镀金的头颅一直清点到落日

9 x+ t% T' @$ o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20 1:56:05编辑过]

油油

偶也是80年代的一个吧

后细瓦厂

那个时候，我跟我的同学们为《今天》募捐，然后寄给东四多少条一个姓刘的。后来北岛来哈尔滨的时候，还托朋友转送我们他的一个油印的中篇小说。忘了小说的名字了，只记得北岛签的名是“赵振开”——我们都接受不了这个名字。我的好几本《今天》都被我的一个同学借去，然后她说丢了。

1981年1月我来北京的时候，特地去王府井北岛工作的那家杂志社去看他，但遗憾的是他不在。1992年，我终于看到了芒克。那个时候，他们已经……

我的一个男朋友给我写信，他说他写了一首诗：“没有人从那儿回来/没有人只有脚印……”这首诗偏巧我在《今天》上看过，作者叫“小青”。我就很轻蔑地回了一封信，只有4个字：“小青是谁？”然后就再也不理他了。我的朋友为了办《这一代》付出了很多，我却这么不厚道。

唉，“今天”让我想起了很多。

老北京

小青我认识，也去过他家，他叫晓青。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21 8:41:40编辑过]

后细瓦厂

他叫田晓青吧？我看过他写的回忆文章。

想起来了，北岛那个中篇叫《波动》。我不怎么喜欢，因为觉得模仿的痕迹太重，并且还是模仿的苏联六七十年代的流行的风格——文革前中国作协发行的那套“黄皮书”中就能看到这样的作品。

但是我非常喜欢北岛和芒克早期的诗。

老北京

您知道顾城的诗吧。我与他的关系最好。

油油

看来我还是属于后80年代，是与美国60年代“跨掉的一代”同名的。

后细瓦厂

天边外

曾一智

诗人顾城，数年前移居海外，日前却听说他在新西兰一小岛上，杀妻后又自缢。这一令海内外文坛震惊的消息，却使我想起了奥尼尔的《天边外》。

奥尼尔的剧作我看过许多，那些几乎是璀璨的名字以其理性又不乏激情的光彩让我倾心仰慕，而《天边外》却是一部让人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便置身于其间的杰作。主人公罗伯特永远渴望着天边外，却又不得不陷于现实的泥淖，而使他放弃天边外的原因——爱情，也在泥淖中渐渐消失。结局是凄怆而又美好的，罗伯特在临终前来到村外，在对天边外的最后眺望中死去。

天边外是什么？我曾和儿时的伙伴们一起梦想着天边外，如今他们一个个都飞往大洋彼岸。这种空间距离常常隔断我对往事的回忆，使我无法穿越时间隧道寻回我的童年。此时，他们只存在于越洋电话，信件和别人的传说中，那些亲切的脸庞在这种种信息中日渐模糊。因此，关于他们的生存状态，我无法获得完整准确的印象。对我来说，他们的确生活在天边外，但是对他们自己来说，天边外又在哪里？

天边外到底是什么？我想，也许只是支撑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梦境。近来拜金风日盛，常听文化界友人在笑谈中以“本世纪最后一个理想主义者”自诩，而理想主义是需要超越现实的。奥尼尔为罗伯特安排的结局是太过美好了，尽管他一生为俗务所困扰乃至穷困潦倒，然而他关于天边外的梦想却持续到死。如果罗伯特真去了天边外会怎样呢？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大的不幸，由于他始终不与现实认同而导致梦想的全然破灭。

顾城之死，是否因为他终于勘破了这一点？他去天边外寻梦，却发现生活永远在别处。一个理想主义的诗人永远需要与现实做最后的挣扎，不过，在这种挣扎中失败的往往是诗人自己。理想主义者一旦梦醒后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我想，顾城对于死亡的选择是明智的，这话听起来有些残忍，但若选择了与现实的妥协，则是选择了心灵的死亡，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不过，我们依旧会从纷繁嘈杂的现实中抬起头来，向天边外眺望。我们还要讲天边外的故事。

1993年10月25日 《生活报》

后细瓦厂

不知道木耳怎么样了，应该上初中或高中了吧？

老北京

木耳要上高中了，目前由顾乡培养。有一个基金会。我才捐赠了一点点。我去年编了一本顾城回顾《我们眼中的顾城》十个印张，还没找到出版商。

老北京

给曾大姐的信：那时我刚从老家第二次来北京。北京对于我来说，认识又陌生。那时我刚参加工作，每月30元左右，每周日就到天安门玩，有一天发现在中南海的红墙贴了好多大字报，记得有批评当时中央副主席汪东兴的，总之写什么的都有，在其中就有《今天》，《今天》是油印在白纸上对折一下装订而成的民间杂志，因为有人常跟踪，所以他们没有在杂志上落下地址，只是让有兴趣的人写上自己的地址，然后他们与你联系。只是办《今天》的人都比我大，顾城也比我大两岁。当时我并不知道《今天》、《这一代》对中国社会当时及日后的影响会是什么样子。（实际上文学的甚至是思想上的解放正是从此开始）。我认识顾城是1981年，那时他在北京正红，也出了书，当有朋友说介绍我与顾城认识时，我有一种见当代文学巨匠的感觉，那一天我与朋友一起走进他在万寿路的家，“打倒你们”第一眼看到他家墙上的就是这样的大白字。之后我们就几乎每周都见一次面，因为我们喜欢收藏，在天桥有一个自发的市场，我们是那儿的常客。好多的事情，想起来如在眼前，他自杀的第二天我才知道，之后给他母亲打了电话，才确认的这个消息。真的吗，好几天我走来走去的不知东西南北。之后十年中我没有写过关于他的一个字。十周年时我与他的一些共同的朋友建议我写他并编一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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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的《一代人》到今天对中国社会，对我们仍有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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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喜欢他的另一句：在灵魂死亡之后，血液还要流过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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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则又是一个奇迹，她是上帝送给顾最好的礼物。当时我们认为这个女人没办法挑出任何毛病，他长的标志，英语好，译文好，散文好、诗歌也写的好，公关能力强，人又大方热情，她当然命不该绝。

一切的一切都远了，说来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顾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我深深地深深地怀念他。

9 z4 F! n! C3 @/ L- n4 l$ W2 A

看了您写的《天边外》想起这么多。我们今天还能为我们的祖国做一点事，还能为老北京做一点事，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福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 1:31:57编辑过]

后细瓦厂

所以，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必然的。真想叫你一声“同志！”

老北京

同志。我们那会还有一个文字小组，出小报，杂志。我是“主编”小报一共出了20多期。想起我们众人到成贤街孔庙排队看书的情景，真是妙不可言。我喜欢那个年代。每日都有一点点被解放的感觉，每日都可见到新的观点。有点春秋的味道。同志。这个年代找到一个同志不容易。不过老北京网这几个新老同志我喜欢的不行。曾姐我要单独请你请饭了。认个姐吧。我没有姐姐。

老北京

小时看《林海雪原》、《战斗的青春》等。后来看各种各样的西方哲学著作。西方小说与诗，我们的成长背景是相同的。

后细瓦厂

给别人当姐是我的强项啊，非常高兴我又多了一个弟弟！国庆快乐！

北京一女孩

80年代生人~~~~```

油油

我也是80后的

北极熊

我觉得84年前生人的都不能算80后

毕竟经历了一些特殊时期

84以后的孩子才是蜜罐长大的

油油

是啊

星期⒈是晴天

我是83年的，跨越了新世纪阿~~

凝

我在空山倾听吹笛人内心的呜咽……

小仨儿

谢谢曾老师又让我长知识了，羡慕您那会的大学生.

80年代,更多一些浪漫的情愫吧,我觉得.

去年看了<80年代访谈录>,陈丹青很敢说话啊，也很有见地.

5 g) u( L( f/ G1 q7 f9 n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3 2:01:39编辑过]

小仨儿

我觉得好多事跟年代不绝对有关系,还是跟个人修养,人文素质关系大些吧.

小仨儿

QUOTE:

以下是引用小仨儿在2007-2-3 1:57:50的发言：

谢谢曾老师又让我长知识了，羡慕您那会的大学生.

80年代,更多一些浪漫的情愫吧,我觉得.

去年看了<80年代访谈录>,陈丹青很敢说话啊，也很有见地.

小仨儿

QUOTE:

以下是引用老老的北京在2005-10-1 1:41:40的发言：
同志。我们那会还有一个文字小组，出小报，杂志。我是“主编”小报一共出了20多期。想起我们众人到成贤街孔庙排队看书的情景，真是妙不可言。我喜欢那个年代。每日都有一点点被解放的感觉，每日都可见到新的观点。有点春秋的味道。

没赶上好时候. 我有强烈的80年代情结,哇哇哇,那是中国相对来说，思想最自由,学术最争鸣,文艺最繁荣的年代. 好生羡慕你们那会自由的，浪漫的生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