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晚,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苏智良在家中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披露了日军在上海设立人间炼狱的内幕。 亚洲首个慰安所设在上海
B! Z- n$ ?! w6 A$ |/ ] 四川北路周边曾是日本人居留活动的中心地带,虹口区东宝兴路125弄的“大一沙龙”,就是日本海军指定开设的特别慰安所之一。从1931年到1945年,它既是日军在亚洲设立的第一个慰安所,也是世界上存在时间最长的日军慰安所,一直营业到1945年8月战争结束。 东宝兴路125弄1号为2层西式砖木结构建筑。最初,此处的日本“慰安妇”只有7人左右,后来经营者夫妇又从日本国内招来20名少女,并逐渐吞并了后面的2幢中国人的住房(今125弄2号、3号),还购置了用来接送客人的汽车,在路对面设立了停车库,形成一个规模颇大的慰安所。家住附近的林铃娣老人生于1924年,她的父亲当年是桶匠,她对“大一沙龙”还有清晰的记忆:“我们叫它‘大一记’,老板娘经常来我家订购小木盆,这种小木盆是给‘慰安妇’与客人洗澡时放毛巾和肥皂用的。那时我只有十来岁,这些木盆每次都是我送过去的,但只能送到门口,不准进去。里面的女孩都穿着和服、木屐。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敢看。” 先后在其中受辱的有朝鲜(专题,图库)(专题,图库)、日本和中国的妇女,人数已难统计。在东宝兴路125弄2号,现在还保留着日本式的拉门、拉窗、木雕。苏教授说,他每年都要去那里转转,每次多少都会有些新发现。 强征民宅逼妇女入火坑
0 }$ ]" `& i1 r+ ^1 u/ q 在苏教授开展慰安所调查之时,许多热心的知情人提供了大量的线索。浦东钱仓路的旗昌栈慰安所就是这样浮出水面的。一天,苏教授收到一位陈炳荣老人写来的信,信中诉说了发生在他家老宅里的故事,他随即拜访了老人和他的老管家。 陈炳荣老人原住在旗昌栈大街350号,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大宅。两位老人回忆,日本人来了以后,把这里的住户都赶走,不久,便陆续住进一批年轻女子,年龄在20-28岁之间,大多操着苏北口音,各有编码。老管家回忆说:“她们每星期只能洗一次澡,吃饭天天都一样,一个饭团、洋葱豆腐酱汤。里面的中国姑娘没人愿意干那种事情,但女孩子们没法反抗,有的姑娘还受了伤。” 幸存者名单越来越短
: P/ n2 a9 |% y' K! T; g: c 日本推行“慰安妇”制度,受害最大的主要是中国妇女。日军以强掳、诱骗等方式,迫使中国妇女充当“慰安妇”,还在她们的臂膀上烙上号码。 随着调查的深入,苏智良接触了许多“慰安妇”幸存者,他的夫人陈丽菲教授也加入了研究的队伍。在苏教授家里,记者见到了一份特殊的名单。上面记载着散落在中国各地的“慰安妇”幸存者的名字,现有35人,而在1997年,名单上还有近百人。 苏教授告诉记者,在这份名单中原来还有3位上海籍“慰安妇”的名字,如今已相继过世。2005年2月20日,3人中最后一位幸存者——95岁的崇明老人朱巧妹含冤离开了人世,她是世界上最年长的“慰安妇”幸存者。更令人同情的是,她家共有4人被迫做了日军的性奴隶,这是全世界都罕见的悲剧。朱巧妹老人在世时曾说:“我永远也不原谅日本!” 堕入魔窟终身屈辱) c- A' b) K& E; w
据苏教授介绍,朝鲜女子也是上海日军“慰安妇”的主要来源,她们来到上海后的遭遇也非常悲惨。 生于全罗南道灵岩郡的何顺任,19岁那年被一个朝鲜人骗上了开往上海的船。她回忆说:“一到上海,就被带到临近美租界的一幢板式平房。当时我还相信人家说的‘赚大钱’,正为自己在这种地方洗衣做饭而失望时,闯进来的军人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曾经逃跑过,但又被捉回来,受尽殴打,被剥光了衣服……” 日本撤军后,许多“慰安妇”终获自由,但是,她们的肉体和精神上都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创伤。有的“慰安妇”患上了严重的妇科疾病,还有的因为被强迫服用了药剂,终身无法生育。在生活中,许多人也备受歧视,一辈子抬不起头。 在江湾的一个慰安所,解放后有一名原“慰安妇”留了下来,名叫根娣,是苏北籍的女子。邻居说,她在当地租了间小屋,里面什么也没有,在30岁左右的时候嫁给了一个比他大20多岁的男人,男人瞎了一只眼睛。后来,根娣有了身孕,结果在生产时,因难产而死,就这样结束了苦难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