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长城(日记片断) 1970年9月23日 上午是大会总结,由张政委主讲。这是他在这次学习班中第三次露面,每次讲都很 能吸引大家,但这一次略为逊色些,也许是他精神不爽的(缘)故。这次会议的中心,要求学校改变以前的状况,要搞创四好运动,20多天里大家受到 很大触动,纷纷表态和制订计划。大会宣布散会,人们犹如出笼的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今天从早晨就下起淫雨 ,到晚上还未停息,小县城地处低洼,道路泥泞,急于回家不成,干着急。
中午睡了一觉就开拔鲍家屯,那里还是要去一趟,看看计划落实得如何。冒雨赶到 鲍屯,不料,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一个周密的出游计划也已启动。胖子赴命专程前 往北京购买所需物资,宁、Chen、陆二勇、张育民、中将已去了后堡,待发。尚在村的有Tang和Dr.,及才从朱屯来的杨锐锋。在鲍屯说笑了一晚,其中又被突然 前来的王某横生妙趣,他是Dr.的老同学,在北京下煤矿。他来,使海阔天空更没个 完。
1970年9月24日 清晨,晨曦被大片乌云遮挡,我们一行5人上路。气温很凉,一场雨过后,大地已无 余热,但一路仍兴致勃勃。沿途所见,大面积农田已深耕,罕见,哪年秋天就把地 翻遍了?
在后堡,大伙儿集合,西武也从水寺过来,尤其是胖子刚从北京赶回,带来许多吃 的,令人垂涎欲滴。好一个热闹景象,第一次大聚会,一共12人,把小屋子挤得满 满当当。插队两年来,大家相识友情加深,然而今年以来,有动荡不定的前兆,我 们几个倡议,为友谊长存,何不集体上一回长城野游,想想,于情于理的确如此。 天气渐渐阴沉下来,气候多变,早晨还好像要放晴。不被天气左右,大家分担物品 ,每人背上一份就出发了。出村时,碰见几个老乡,没有告诉上山玩,只说去送站 。因为这大阴天的,上长城,他们会怎么想?
长城在北面大山上从东到西延展,离后堡村最近的是十余里外的榆林口长城。上山 的路起初很平缓,大家都很悠闲信步,一路聊起今后盘算,当兵?做工?还是留农 村?前途迷茫,说不清楚,只能承认眼前,接受现实。
十里路不知不觉已走过,前面高山压顶,后面天镇盆地落入脚下。极目天地更加开 阔。越接近长城,风越大,还有雨。俗话说云卧山中,那么我们此时也置身云雾里 。这里的长城已整个呈现残垣断壁状,但形态依稀可辩。现在看,两千年前秦始皇 留下的“杰作”很可笑,但它毕竟是历史一伟作。爬上断墙,更攀爬垛楼,就会被 风刮得站立不稳,登高处,放眼远望,反而尽是诗情画意。
又有风又有雨,我们不得不找地方躲躲。几里外是榆林口村,但我们为长城而来, 全都无意进村,便在长城根下找到一个可避风雨的小洞。里面两三米见方,就地铺 开油布,食品全部摆开,有面包、香肠、肉、酒、苹果、梨等。所有人拥了进来, 洞中便热腾起来,洞外小雨不停,时而还夹带着雪花。
随后洞中情趣可是今天野游的高潮。人挤人,可个个开怀,欢畅,又吃又喝,大家 已不分彼此,还尽情逗乐玩笑。在依次做祝酒词时,不乏语言的惟妙和诙谐,令人 捧腹大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这群人此一时兴奋得可以忘掉一切,与洞外阴暗天色形 成格外的对照。(完)
后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段记述文字三十多年里不曾翻过,以致完全忘记了当 时的人与事。现在翻出来,还有许多情节想不起来。比如,有没有照相?有,可贴 出来看看,该有多妙。敬请亲历者留意。 6 ]8 p7 A; l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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