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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小店 这是一间很小的店铺，坐落在高楼林立的北京某个小区，夫妇俩开的，店铺门口横摆着大大小小几个冷柜，铺内货架上堆积的货物有些凌乱，没有任何美感可谈。我偶尔光顾一下，买上一包烟再匆匆地走出来。掏钱，报出香烟的牌子，拿烟，走人，一切都很程式化。几次以后，话都省了，看到我进来，女主人就会把我要的烟从柜台里拿出来递给我，只需付钱就可以。居民楼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市场，一排商铺，有三四家装修得不错的烟店和小型超市，我从来没有想过到别家去寻找我的烟。 昨日天热懒得做饭，扯了老婆与朋友一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吹牛。朋友儿子要喝一种饭店里没有的饮料，我起身走进那爿小店。 店里被货物挤得满满的，空间尽可能的被利用，留下来的空地儿至多能塞下一张折叠床。房间里有些昏暗，女主人正在粘一堆一角两角的破币，小剪刀，胶条，两三张已经粘好的钱放在一旁，破旧可是整洁。男人蹲在地上，手中捧着翻开的课本，陪着孩子写作业。孩子的课桌是一张方凳，屁股下面是两箱叠摞在一起的听装饮料。父亲讲的很耐心，穿着挎篮背心儿男孩的小手有些脏，攥着铅笔一划，一划，笨拙，用力，很仔细的写字。 女人收了钱，递一桶饮料给我，伸手把额前的乱发拢到耳后，“每天都是这样，写起作业来就得一两个小时！”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又回到柜台旁窸窸窣窣的粘那堆烂钱，她穿了一件白地儿细碎蓝花的衬衫。 我不知道他们的老家在哪儿，他们会不会因为三角两角的利润跟客人争得面红耳赤；我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每年春节匆匆踏上回家拥挤的归途时候是何等心情，但此时我的确被感动了。 或者那位年轻的父亲小时候也曾有过远大的理想；或者那位年轻的母亲少女时也曾做过瑰丽的梦。但是现在的他，每日蹲下身来陪自己的孩子认真的学习；她，沉静如水粘贴破烂的纸币，尽可能让它们整洁如初。 生活矗立在我们面前，它的公平之处在于总是不停顿的用些东西买走我们兜里的时间――成功的事业、美好的爱情、其乐融融的家庭、宁死不弃的友谊，这些都可能被归拢到好钱的范畴；但是，那些失意的沮丧、无奈的彷徨、痛亲丧友的幽幽怨怨、职场挫折的戚戚哀哀以及生命蹉跎的磕磕绊绊都是烂币，不管怎么不愿意，或早或晚都会被强塞进我们的手中。我们没有选择好币还是烂币的权利，但是让那些烂币整洁点儿或者继续烂下去的决定权在于我们。因而生活简单清晰起来，我们面前只剩下两个基本的选择：接受现实和改变现实。 回到餐桌以后的我很久没有说话，小店内煤气灶上炖着的那锅土豆的香味儿浓郁的包围着我。 《拯救大兵瑞恩》中米勒上尉对瑞恩说：“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大家！” 那句话环绕在我耳边，久久不肯散去！！ | 
发表于 2007-5-26 17:39:00
发表于 2007-5-26 19:1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