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速度的牛车

牧龟人

 追求速度的牛车

话说一九七八年，我下乡插队的第三年，经过两年多的锻炼，已经是一副京郊农民的打扮。古铜色的脸，身穿白土布坎肩，在腋下前后襟，用布条相连，头戴草帽，脚蹬条绒松紧口懒汉，手拿烟纸大炮卷的欢。
　　这一天，队长让知青们锻炼锻炼，把手一挥：“车把式的活儿今天让你们干”。大伙乐得那叫一个欢。早就盼着当回车把式，今儿也神气一回，抽几个响鞭。哈哈！今天终于如愿。
　　呼啦啦，六七个人奔向马圈，这马拉套，那马驾辕，不一会儿准备妥当，一个个轰梢靠辕，争先恐后的往地头上赶。惟有那种公牛拉的车没人去赶，哈，谁不知牛车比马车慢？
　　说到那头纯黑色的种牛，咱还不是侃，在咱公社它是绝对的牛中好汉，巨大的身躯那叫一个雄壮，黑亮的毛色，粗壮的双角，大而亮的眼，就是西班牙斗牛在它面前也未必能占先。再从它的伙食看，每天不光吃草，还要吃鸡蛋。全公社的母牛都是它的妻妾，由此可见它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一挂专为它定做的大车，永远是它驾辕，用个小草驴拉套走在前，只要它不想动草驴就是累死，那车也甭想动弹。论体重没有千斤，也有八百半。唯一的缺点就是拉车太慢，犯起倔来谁都不放在眼，任你抽打，它原地不动象焊死的一般。
　　对这牛我哪敢怠慢，先为驴上好套，后让牛套进辕，“驾”的一声赶车出了圈。那牛哪里把新把式放在眼，随你吆喝，任你举鞭，它走路就是不紧不慢。眼看晌午已到，人家马车拉三趟，这牛车只拉了一趟半，我喊的口干舌燥举鞭的手臂直发酸。不行，下午不能这样干，一边吃饭一边盘算，忽见别人拧手巾在擦脸，自己却把脑筋转，哼！一会我得试一把，看你还敢不敢慢？
　　下午又去赶牛车，这次大伙感觉挺新鲜，怎么新把式赶车不用鞭，少见！一个下午干下来，嘿嘿！牛车不比马车慢。生产队长走上前观察半晌才发现，鞭子仍在车后边，车把式双手把牛尾巴攥，只要牛走的稍一慢，把式双手前后拧，那牛就好象充了电，加快脚步把路赶。队长连声说新鲜，这种赶法不多见。
　　今天写成小故事，仅供各位来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