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从平房住过来的北京人总也忘不了在平房生活时候的那些点点滴滴,就如同一部意味深长的老电影似的,里面的那些情节总能引起无尽的回忆。这些回忆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特点,在某个不眠的夜里温暖着我们的思绪。 回忆平房生活之蜂窝煤 打我记事起,那又黑又沉的蜂窝煤便成了冬天的主角,同它一起成为主角的还有那些冬储大白菜。之所以在第一段回忆蜂窝煤,也是由于现在正值冬日,外面凛冽的寒风与室内那热的正起劲儿的暖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景生情吧,我们就先从蜂窝煤回忆起我们曾经走过的平房岁月。 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面的火炉子是不烧蜂窝煤的。而是烧煤球,这些煤球有的是从煤厂买过来的,有的是爷爷用历年来剩下来碎煤渣自己做的。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喜欢看爷爷做煤球,先将那些黑黑的碎煤渣活上一点儿土然后就地倒上水,再用手像和泥巴一样的将那些煤渣活成一个个煤球,有的时候也会就地将那些活好的煤渣用小铲子平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画出一道道的线,这样这些煤渣便成了煤块。每年冬天烧煤之前,爷爷总会用前年剩下的碎煤渣做好多这样的煤球或者煤块,而这个时候的我也一定会蹲在爷爷旁边看着他像个正在制作手工的老艺人似的摆弄着那些煤渣。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都是平房,那些二层的教学楼是留给高年级的同学用的,我们这些刚刚入学的小孩子只在平房的教室里面上课,冬天很冷,每天上课之前总会有一个校友提着一个装满煤球的铁皮桶到各个教室生火,火生好了,也该上课了。那个时候的炉子都很大,一个炉子可以让一个教室都暖暖和和的。要是赶上外面刮风,那个校友还会在下课的间隙过来看看炉子的情况,以防止灭了或者漏煤气什么的事情发生。不过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中过一次煤气,当全班的学生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恶心头疼等情况的时候,老师们马上带着我们离开教室,站在了操场上,有的同学吐了,有的同学不停地喊着头疼,我由于离火炉较远,而且又坐在中间的位置,所以症状比较轻。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同大家在寒风中站了一下午。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再到后来家家户户都差不多用上了蜂窝煤,不过一开始用的都是那种小的(直径很小),到后来才有那种大块的蜂窝煤。每到送煤的师傅给各家各户送煤的时候,大家都会很客气的倒茶送烟的,为的就是希望能够给自家送一些干的蜂窝煤,因为刚作出来的煤很湿,很不好点,而且还容易产生煤气(一氧化碳),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大家对送煤的师傅都很客气。当然,街坊们也都很体谅那些送煤师傅,一车煤几百斤重,一个人又要拉又要搬的,要是赶上几个院子深的就更累了,搬完煤往往是深秋的天气,却出了一身的透汗。挣的都是辛苦钱,所以大家能送点什么也就送点什么了。 一般这蜂窝煤被送到家之后还需要在院子里面吹上几天,直到差不多干透了才会全家总动员的一起搬到自家盖的小煤池或者窗台底下,再在上面盖上一层塑料布并压上几块砖或者瓦什么的,才算大功告成。因为这一冬天就靠这些煤了。谁也不希望下雨的时候给淋湿了。 火炉在平房居民的生活中是占有着相当大的地位的,因为人们不仅用它来取暖,而且还用它来做饭,烧水什么的。有的时候还会在炉台上烤上几个白薯,那香味至今回忆起来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有的时候几个街坊过来串门,也会一起坐在炉子边上闲聊上几句,那种温馨的感觉比现在可是浓重多了。 现在搬进了楼房,有了既干净又暖和的暖气,但是生活中却似乎少了些什么。没了那又黑又沉的蜂窝煤,没了那火炉子以及火炉上烤着的白薯的香味,当然,也没有了那些围坐在火炉边上聊天的街坊们。有的时候我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在寒风中摇摆的干枯的树枝,回忆起曾经有火炉子和蜂窝煤陪伴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