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景物记略之三十一)
正阳门
文/非墨
正阳门没多大玩头。但是若有时间,去去也不算遗憾。
正阳门又称前门箭楼,是北京城中轴线天安门南端的重要建筑之一。宜远观,远观雄壮。出大栅栏牌坊,北行,正对着的就是正阳门。我带着贾湖丽,准备游完正阳门后,再去智化寺。由正阳门再北行,就是毛主席纪念堂。那天,去拜谒毛主席的人群井然有序地排成四路,拐折了两下,参观人群队伍从纪念堂的入口一直延伸到正阳门的后面。就像商场前排队抢购的人群似的,这让我着实感慨了一翻。我来北京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没下决心,努力去纪念堂瞻仰一下这位影响中国现代史的伟人和湖南老乡。我对毛主席充满着敬畏,读唐德刚有关历史评述、《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高华的《红太阳是怎么样升起的——延安整风运动的来龙去脉》和看陈丹青有关毛主席的画像后,我对他同时也存在着一些不同以往想法和看法。由毛泽东,我倒想贾湖丽的常州老乡瞿秋白来,不记得在哪本书上,论述说毛泽东许多思想及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多出于瞿秋白及瞿秋白对苏联模式的译释。
正阳门是前门西大街和前门东大街的分界点。北京的街道很多是正东西、南北走向的,很长,分段取名,如长安街自西向东,分别是石景山路、复兴门路、复兴门外大街、复兴门内大街、西长安街、东长安街、建国门内大街、建国门外大街、建国路,然后接京通快速公路。前门西大街和前门东大街也是联通的,道路将正阳门从中切开,瓮城消失了,分成道南的箭楼和道北城楼两块。
我和贾湖丽登的是箭楼后面的城楼,没有上箭楼。箭楼很有名,是北京的标志之一。记得小时候玩烟纸壳游戏,曾有一种叫“大前门”的烟很是流行,烟纸壳上印着的就是箭楼。远远地望着箭楼,感到亲切,让人温暖,让人想起已遥远了的童年,也让人想起一些模糊的人和事……
正阳门始建于明正统四年,距我和贾湖丽登楼已565年了。其建筑形式为砖砌堡垒式,城台高12米。门洞为拱券式,五伏五券,开在城台正中,是北京内城九门中唯一箭楼开门洞的城门,专走龙车凤辇。箭楼为重檐歇山顶、灰筒瓦绿琉璃剪边。上下共4层,东、南、西3面开箭窗94个,供对外射箭用。明万历三十八年、清乾隆四十五年、道光二十九年,箭楼三度失火。一般来说,正阳门失守,紫禁城便唾手可得了。清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箭楼被焚毁,第二年予以重新修缮。1915年为改善内外城交通,民国政府委托德国人罗恩凯格尔改建箭楼,添建水泥平座护栏和箭窗的弧形遮檐,瓮城月墙及东西闸楼被拆除,月墙断面增添西洋图案花饰。1949年2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此举行盛大入城式。
正阳门在老北京城的正南,德胜门在老北京城的北面。我刚写完《德胜门》,就从网上发给筱杨。筱杨看完文章,觉得好,很喜欢,并告诉我说她居住的上海那个区有一家名叫“德胜门”的饭店,主营北京风味的涮锅,还有各种北京的小点心,里面有长条凳、方桌和蓝印花布的门帘,还有高度的“一锅头”白酒。我只知道“二锅头”,却不晓得还有一种叫“一锅头”的酒,没喝过。这个世界太奇怪,往往因为一点无关的人、事、物、景和机缘,将一些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一个时空与另一个时空、一种存在一另一种存在轻描淡写地联系起来。筱杨提议,什么时候再我到上海,就在上海德胜门请我吃饭,我有点受宠若惊。
马车夫斯基、一鹤悠然、我和筱杨的很多网友都曾见过她的照片,筱杨是个美女,但照片总是有欺骗性质,让人诚惶诚恐。当我带着贾湖丽,经常州,绕道上海去广州时,我决心会会筱杨,一是我确实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美女;二是网上接识很久了,筱杨也想见见老找不到爱人的老青蛙究竟长得有多恐怖;三是我也想让筱杨见见贾湖丽,让她为我参谋参谋;四是请筱杨订了两张上海到广州的火车票。
由于时间紧张,我们没在约定的“德胜门”饭店见面,我和贾湖丽是在上海火车站外一家快餐店里,见到了久违的筱杨的。见到筱杨时,贾湖丽马上觉得有点拘束和紧张,因为筱杨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居然比照片还漂亮,这有点意外。筱杨是东北人,但在南方长大,在北京与她通电话时,我敏感地听出她话语里的东北口音。筱杨个子高,保留着北方人的豪爽气,能喝酒。一次,筱杨在网上对马车夫斯基说她在一次出差时,深更半夜不睡觉,却拉着年已半百的男同事,租三轮车上街闲逛。余兴未了,又到海边,爬上轮船,在甲板上溜达和聊天。马车夫斯基随手写了一首打油诗,以示劝戒:
小妮子,不设防;
老男人,大色狼;
你不慎,他发狂;
吃了亏,喊冤枉;
这怪谁?假儿郎!
筱杨得诗大笑,我读诗亦笑,马车夫斯基知筱杨和老青蛙因诗而笑,也大笑不已。筱杨有其交友任侠的一面,却也不失江南人的灵秀和娇媚,这一点竟让我想起了嫦娥。我给一鹤悠然打手机,说筱杨比照片还漂亮呢,希望他找机会来上海看看,并邀筱杨作摄影模特,拍一组真正的“写真”照片。可惜的是,筱杨早已结婚,并生有一女儿。一鹤悠然对已婚女子没有十分的兴趣。后来,我对马车夫斯基开玩笑说:“筱杨不宜搞政治,因为她长得实在太漂亮。”漂亮的女人搞政治,是很危险的。幸亏筱杨仅在一家国有企业的基层单位的政工部门工作,我这么想,也许有点多余。
贾湖丽也不关心政治,甚至连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也少看。登正阳门箭楼而望,只见楼下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忙忙匆匆,熙熙攘攘。我有美人同游,也不曾有半丝忧伤,不能像陈子昴,吟得《登幽州台歌》的千古浩叹。正阳门二层有北京内城九门的有关图片展,三层四层却是一个素以画长城题材和民居题材著称,名叫彭世强水墨丹青画家的个人画展。对画,我不懂,贾湖丽也不懂,但我喜欢看,贾湖丽喜欢陪着我一起看。
彭世强是北京人,曾就读于北京四中,这次展出的作品是他近几年来以北京的长城、民居、园林和寺院为题材的绘画作品近60幅。在表现方法上摆脱了单纯墨色的作用,在色彩和墨色的融合上有新建树,画出了浓厚的北京风韵和时代特色。我却觉用色太多,有点俗艳,贾湖丽嗔怪我不懂画,别乱评。彭世强原工版画、油画和漆画,1995年秋天偶然发现了北京门头沟区川底下村,并开始以该村为背景改画水墨画。
川底下村原名“爨底下村”,因“爨”字不好认,改成现在的名字。村庄有些历史,始建于明朝初年,明清时这里曾是交通要道,位于门头沟区斋堂镇西3公里,距苹果园地铁站70公里,是一个偏僻小古堡式村落。传说一村民因长得酷似康熙,并代康熙出家当和尚,而与皇家攀成亲戚,而在此盖了许多房子。现村中保存着500间、70余套明清时代的四合院民居,坐落在北侧缓坡之上,依山而建,层层升高,村上一条蜿蜒东西走向的紫石、青石砌成的小巷,看去幽雅漂亮。村分上下两层,高低错落线条清晰,被称为京西“布达拉宫”,并被列为国家公布的首批历史文化名村。彭世强画该村画出了名,出版了《水墨丹青绘京西》。
睹画思村。这样的一个乡村,又在北京,又名列建设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公布的中国首批历史文化名镇(村)名录,倒是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
游川底下村时,我想依然带着贾湖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