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曹雪芹与右翼宗学、太平湖和卧佛寺*

高亮 · 发表于 2007-3-10 19:36:00

曹雪芹和《红楼梦》的大名尽人皆知，就不要赘述了。他在北京客居时，曾经在右翼宗学做过一段时间的教师，并在那里结识了敦敏、敦诚二兄弟。留下了虽然为数不多，但是弥足珍贵的红学研究史料。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曹雪芹得以在南沟沿地区留下了他的足迹，下面就讲一点，曹雪芹和右翼宗学、太平湖以及卧佛寺的关系。
　　
　　清代的官学体制颇为完善，《光绪顺天府志》记载曰：“我朝入关定鼎，特设官学，书射兼习，以教八旗子弟，皆毓成文武之材。”“宗学，雍正三年特建，以教宗室子弟。”“右翼宗学在绒线胡同。一统志。按：旧闻考云，右翼旧在瞻云坊北。”2
　　
　　曹雪芹在右翼宗学任教时，就是在所谓的“瞻云坊北”。其实就是在西单北大街东侧的石虎胡同。《京师坊巷志稿》“石虎胡同”一条中记载：“啸亭续录：裘文达曰修赐第在石虎胡同。……纪昀如是我闻：裘文达之前为右翼宗学。”3 这个右翼宗学，开始的时候建在石虎胡同，后来迁到了绒线胡同。
　　
　　对这一点，今人白宝泉、白鹤群也有记载，在其所著《北京街巷分类图志》中也有记载。4
　　
　　敦诚于乾隆二十二年(1757)所写的《寄怀曹雪芹霑》诗中说：“当时虎门数晨夕，西窗剪烛风雨昏。”这里所说的虎门，指的就是石虎胡同。
　　
　　曹雪芹和敦敏、敦诚二兄弟交游甚多，也留下了一些值得研究的文献。如敦敏的《懋斋诗抄》、敦诚《四松堂诗抄》；曹雪芹的《南鹞北鸢考工志》以及董邦达的序文。其中敦敏的《瓶湖懋斋记盛》是一篇很生动的记载曹雪芹事迹的材料。文中写到乾隆二十三年腊月，敦敏、董邦达等在敦敏的家中聚会，并观看曹雪芹在结了冰的太平湖上放风筝。曹雪芹不仅看得出风向，还预测其日下午有风。敦敏这样描述他的技艺:“风鸢听命乎百仞之上，游丝挥运于方寸之间”。
　　
　　在敦诚的《佩刀志酒歌》中记载了，乾隆二十七年秋天，曹雪芹与敦诚在槐园相遇，因为身上并未带钱，所以敦诚就将自己的佩刀解下，作为质物换取酒食。
　　
　　这里所说的槐园就是敦敏的家，位于太平湖边，大概位置就在醇亲王府北侧。现在湖水早已经不见，大槐树也已经被砍伐，只留下游廊和水榭的遗迹。但是在清朝时，槐园的风景确实很优美的。《道咸以来朝野杂记》称：“醇王府处在太平湖，为荣王府永琪邸。此府最好，园林亦佳。”5 太平湖后有专章介绍，兹不赘述。
　　
　　曹雪芹除了在这两个地方留下足迹之外，还在卧佛寺暂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这一结论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但是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还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据的。张次溪先生在《回忆白石老人》一文中曾经写道：“卧佛寺则相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家道中落之后，约在迁居京西香山的前几年，曾一度在这里住过。老人他感慨曹雪芹的身世，曾经根据我做的诗，画过一幅《红楼梦断图》，并在图上题诗……诗前有小引云‘辛未仲夏，与次溪仁弟同访曹雪芹故居于京师广渠门内卧佛寺……’6”。但是这次探访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我认为这是他们搞错了地方。曹雪芹可能居住过的卧佛寺也许是应该曾经位于现在复兴门东侧的那个卧佛寺 7，而不是二人探访的广渠门。
　　
　　《京师坊巷志稿》中写道：“鹫峰寺街，俗称卧佛寺街。寺内有卧佛，故名。东接旧刑部街……鹫峰寺，唐之淤泥寺也。中有栴檀佛像。”8
　　
　　如果曹雪芹在右翼宗学任教的时候，住在广渠门的卧佛寺，距离太远。而西边的卧佛寺就算步行到直线距离三华里的石虎胡同最多也不过需要半个多小时。当然，这个说法只是建立在现有资料上的可能性假说，事实究竟如何，恐怕要找到新的证据才能有定论。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位于石驸马大街的平郡王府也和曹雪芹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平郡王彭福就是曹雪芹的表兄。他在雍正末年、乾隆初年的时候已经在得到了“宽免”，当然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曹家因此“一荣俱荣”。这一史实也是红学中，“新自叙说”的有力证据之一。
　　
　　这样看来，曹雪芹在南沟沿地区生活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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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阅读过一篇曾保泉的《曹雪芹与北京》，与本文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本人对红学知之甚少，只能从地理沿革的角度叙述，不及曾文于万一。
　　 2《光绪顺天府志•京师志九•官学》第279、283页周家楣缪荃孙等编纂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7年12月第一版
　　 3《京师坊巷志稿》第85页 [清] 朱新一著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2年第一版
　　 4《北京街巷分类图志》第152页白宝泉白鹤群著金城出版社 2006年1月第一版
　　 5《道咸以来朝野杂记》第2页崇彝著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3年5月
　　 6《文史资料选编•第二十八辑》第126页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北京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北京出版社 1986年9月第一版
　　 7《北京街巷分类图志》中作者也认为曹雪芹曾经在卧佛寺居住，详见该书第298页。
　　 8《京师坊巷志稿》第135页 [清] 朱新一著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2年第一版关于卧佛寺，《南村辍耕录》也有记载，详情参见卷之十七旃檀佛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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