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早晨 天底下头脑简单如我的人大概不多――该吃吃,该喝喝,无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总是往宽处想。人前呢尽量装得斯文些,要不对不起鼻子――人家辛辛苦苦托着一副眼镜任劳任怨十几年,即使伤风感冒也一味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没说过一个不字,换了谁成?人后那,完全是两码事,怎么舒服怎么来。内心里总有一个愿望:像润之先生一样,穿了拖鞋睡衣松弛的接人待客,可如今街面上不大太平,果真如此,怕那些几年不见生疏点儿的朋友误会,给人家造成我变换了职业的印象,所以至今也没能如愿――哪怕象征性的尝试一次。 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年岁,和年轻时候比是有些不大一样。那时候是鸡叫我~~三遍~~四遍,鸡是一种忠于职守的动物,看到自己的工作没有成效,就是跳到床头引吭高歌,甚至把下个礼拜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也在所不惜。不管他,反正睡懒觉也不是什么大罪过,不至于枪毙,翻个身,本来是冲着北极欣赏炫目美丽的极光,扭过身子看看太平洋的海岛椰林也不错。现在的我真是有些不大会享福――不管睡得多晚,五点多钟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变成了我叫鸡,得,这下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既然起来了,就叩叩门问候问候老邻居――香烟,爱心吧,心里高兴不高兴也得报个道,毕竟人家风里雨里跟着我,十几年了,不说一声我还活着,不厚道,礼貌也是个问题。牙肯定要刷一下,要不那么多牙膏厂牙刷厂怎么维持下去呢?至于脸呐,比较复杂,洗与不洗出门看看天气情况再定――要是晴天,就洗一把,要是雨天或者说老天爷有那么点儿下雨的意思,暂时不洗也没什么,把该忙的事忙完了,仰着脸等着,反正时间有得是,再说,省下点儿钱,干什么不好呢?如厕也是必须走过的一座小桥,在这件事上,中国人外国人大概都是一样,区别在于:不幸遇到些困难,外国人用开塞露,而中国人吃山楂丸。小时候明明没有遇到困难,却总是口口声声说发生交通堵塞的孩子不会少,山楂丸是零嘴之一。如今的生活真是好了,大街上山楂到处都是,花上三五块钱,吃上一个星期没问题,山楂们也高兴,不必再死第二次就能找到真正的归宿。 净了手,开始给孩子们和孩子妈准备早饭。吃什么大约有个准谱。头一天晚上剩下馒头呢,切了片,裹一层蛋液一煎;剩下米饭呢,切点儿葱花来两鸡蛋一炒;要是头天战场上爪干毛净,也不要紧,上街买几个刚烙得的芝麻酱烧饼,肘子肉、牛肉一夹,回来做个西红柿鸡蛋汤,齐活。鸡蛋在早餐里演主角,挂头牌,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这与风水有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吃饱了容易,吃好了难。这些时候母子三人起床,什么不干就要探头往餐桌上望那么一眼,在她们眼里,鸡蛋大概就是代表着一种敷衍,一种罪恶。昨日大儿与小儿打架,隔着玻璃望去,扎着膀子呲着毛有往斗鸡方向发展的意思,所以我考虑是不是换一换演出曲目;我之所以下了这个决心,与菜市场里卖鸡蛋的那位四十多岁大嗓门大姐也有关系,每当我走进菜市场无论是买豆腐,买芹菜,她总是执着的大哥、大哥的叫我,不明真相的人忍不住回过头来瞧,热情劲头颇像两口子刚打完架要和好如初的那股子欣喜。这么大岁数,因为鸡蛋再生出一段司马相如的私奔故事,不划算!! 做早餐倘若没了鸡蛋,该是怎样一个做法,确实值得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放在成都或是武汉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担担面、抄手亦或热干面,总能把事儿办喽。天津有嘎巴菜,郑州有糊辣汤,连兰州都有拉面,北京有什么呢??嗯,想起来了,有包子,就是那种掌柜的愈来愈胖包子愈蒸愈小――一口咬不着馅儿,两口又过了头儿的包子。 有家呢,是个操心事,不冤不乐不是!?上班的呢送到班车站,上学的呢送到学校,一车全能装下。好多年下来,倒是习惯了,某一天孩子们突然放了假,老婆也不上班,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天黑下来,也没有一种完整感,这是贱骨头。 没着没落的日子,我就叼棵烟坐在沙发上冥想,是不是该养只鸟,养文人的小笼黄雀儿还是养武人大笼画眉,我还没想好。索性出去走走,可刚出了家门,看到满街的狗乱窜,心里闹得慌。您说,流行什么不好,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都养起了狗,谁要是不养好像就是家里粮食不够吃。瞧罢,张姨,王婶,黄大胖子身前身后都有那么个小东西欢蹦乱跳,花花球球一嗓子、一嗓子的喊;就连前几天刚得了半身不遂的喜旺,也栽歪着身子一蹭一蹭被一条拴了脖绳儿的狗紧绷绷地拽着往前走。 打道回府罢,给自己找点儿事干――帮助儿子们整理一下房间。把他们习字的纸收拾一下,椅子背两张,床头上两张,床底下一张,杯子下面两张,沾到玻璃上的两张揭下来,贴到墙上的四张撕下来,门后头还有两张,耗子洞里拽出半张,团成一团,点支烟往楼下看,盼着收费品的早点儿过来,不知道白给人家,人家要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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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4 22:01:08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