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京味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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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青 文 % B9 X& P. w1 E! W6 t# _* j, J
, M" c5 {' ~$ P7 H 走在北京的庙会上,一声“冰——糖葫芦儿——刚蘸得的葫芦儿哎……”不用吃,大老远的听见这叫卖声,嘴里就忍不住流了口水。
8 S5 q7 l E' z1 D$ s! B- g; [+ l# B 一个多世纪前,这是老北京冬日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声音。北京旧时各业小贩的“吆唤”,有不同的腔调,合为“市声”,颇能显现“北京味”的特色。张恨水曾在《市声拾趣》中谈过北京的 6 @( ]) {5 c* V
' l6 E- \. K R6 L7 T6 o3 B吆喝:“我也走过不少的南北码头,所听到的小贩吆唤声,没有任何一地能赛过北平的。北平小贩的吆唤声,复杂而谐和,无论其是昼是夜,是寒是暑,都能给予听者一种深刻的印象。”
2 q! J) H$ |& q T0 c/ z, z 吆喝首先用词讲究,形容词、动词、感叹词要用得精到,必须合辙押韵;语调强弱、语句快慢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声音婉转而有穿透力。比如夏天卖西瓜的吆喝:“吃来呗弄一块尝,这冰人儿的西瓜脆沙瓤儿;三角的牙儿,船那么大的块儿,冰糖的瓤儿;八月中秋月饼的馅儿,芭蕉叶轰不走那蜜蜂在这儿错搭了窝;沙着你的口甜呐,俩大子儿……”这小小的一段唱词就像一篇文学作品,又是排比,又是比喻。既有直白的自夸,又有隐晦的铺垫,每个词都紧紧围绕西瓜做文章。听了这么好听的吆喝,买家很自然地被打动了,而后再吆喝一声价格:“俩大子儿一牙儿。”
/ m, ?4 V- V4 F" n/ `/ ? 叫卖的人气得足,句与句之间断气时间不能长,口齿要清白,韵味要浓,唱的时候要合理运用花腔、滑腔、甩腔,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加韵尾,很多时候最后一个词的音调转折最有韵味。吆喝的时候,舌头一翻腔上去就是八度,“站稳了”之后还要拖出音的渐弱渐强,九曲八回的转折之后再翻一亮腔,最后拉长韵,把整个音都拖满了。这才是吆喝的真功夫。
% t, [7 N. z9 I, h I5 ? 叫卖是一种文化,除了形容词要好听、合辙押韵、声音婉转而有穿透力外,唱词还要全,不能出漏洞。“香菜呃辣青椒茄子扁豆硬蒜苗,顶花的黄瓜白花的藕呃,卖扁豆西红柿挂霜的架冬瓜呃,饶香菜嘞韭菜嘞……”为什么买冬瓜要饶香菜?这里面“藏”了一个时间差:把冬瓜洗完做上锅后,再择香菜,出锅时刚好放香菜。几句话透着合理,即使是平头百姓,也要活得精致讲究,这才是老北京文化的精髓。 " L* E1 ~: Z! \# p1 ^, ?9 y
如今,北京天坛公园里还能听见“磨剪子嘞——抢菜刀——”的吆喝,这是晨练的一大群人,把吆喝作为他们的练声曲了……北京人现在不容易听到原汁原味的北京老话了,更甭提五行八作那些多姿多彩的吆喝。不过,京味儿叫卖“吆喝”已经引起专家重视。(《北京晚报》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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