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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5 A. d7 q! i! _ 我说——我说ffice ffice" />
! @- p; a6 j$ T: h& W谨以拙文拙诗献给受苦受难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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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今日是清明 * a e' S* s( G4 A
T2 x, Z. I) r, v% N: y% f 清明节一般在阴历4月5日前后,这一天举国同悲,炎黄子孙要公祭黄陵,大家族要祭祖,百姓要为逝者扫墓。而我在心里却牢牢记着一两个日子,不是清明,悲似清明,哀过清明。 , a& m% i! l' q+ [
人们会说,不用猜,一定是“5.12”。不错,但这只是其一。 : q5 W) }9 J h* \2 Y0 b
公元1981年夏,我第一次回叨念已久,却从未到过的老家——唐山。唐山是很有点名气的,诸如百多年历史的开滦煤矿,皮影戏,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节正国,以及那悠扬宛转的唐山话,她现在可是“小品” 艺术的典型工作语言之一。而真正使之天下闻名的恐怕还是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 : P1 s& P% B" [$ U" ~: G$ C9 t
时隔5年,大灾难的遗迹偶有残存,记得火车站的天桥依然如麻花一样拧扭着,此外一条路边有座二层小楼,只剩下空架子,酷似狰狞的骷髅骨架,还有一个体育场,断壁残墙,远远望去有点像古罗马的竞技场。 ' h2 P: ^* H: _& ~% w+ {/ Y6 b
几经打听摸索,终于来到姑姑家。 : N6 Y, A r x. C4 c6 F- h
乡亲们极好客,待我为“戚”(唐山话发音为“且” ),也就是上宾,围坐在我身边,有的则站在坐着的人身边。他们大多是我的亲戚,或是本家,有的是至亲,也有的已出了“五服”。姑姑像城里人给客人展示相册照片一样,让我近距离观看了村童头上那比铜钱还大的伤疤,还遥望了窗外老房裂缝的屋墙,不用说这是大地震的留下的念想。姑姑命大,大地震时被倒塌的房屋捂在里面,后被扒了出来,断了一条腿,好在命保住了,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姑父则死于非命。据说亲友连死带伤三四十口。
! E/ a ~7 }% H" N4 w. k& p7 u% } 许久之后,亲友们才乘兴而归。姑姑于是带我出了后门。姑侄俩在墙根的柴火堆上坐下。虽然目睹了人证物证,但一向为有颇为不弱的想象力而自豪的我,这时却很难想象出当年受灾的惨烈程度。面对不善言辞又深陷悲戚之中的长辈,我尽力搜肠刮肚找话题,意在冲淡这不开怀的氛围。我自然想起家父常提起的村东头的一个大坑,一下雨就成了灌满水的大池塘,小时候他常在那里游水戏耍。我早就盘算好要亲自“瞻仰”这块父辈心中的圣地,回家后好和父亲话旧。不过我这次就是从村东头进来的,并没有看到什么洼地。于是就开口问姑姑。
" B. o+ b* q7 l* c& i+ @; N4 k6 m 姑姑一时没有答话,抬手放在眉眼上,遮挡夏日的强光。稍顷,她老人家把手掌从眉梢上移开,顺势指向东边说:“看见那片玉米地了吗,就是哪儿。”
6 T! O' H6 q( _- A' Y% X2 v" { 不错,那里确是一片玉米地,绿油油密麻麻的庄稼倍儿直倍儿挺。可那里只是玉米地,不过是长得比别处明显地茁壮一些,而且地势似乎要更高一些。那里可能就是常说的又大又深的坑呢? * m* Q; P: ?# U3 e4 z
我满心疑惑地望着姑姑。
1 R. s* {1 k) N" H4 Q) b8 i 姑姑平静地说:“填啦。就是那年闹灾的时候,砸死的多得去了。天热,死人留不住,也没有棺材,就这么一人一个塑料口袋,往里一装,再一扎口。先往坑底洒一层白石灰,接着码上一层死人,再撒上一层石灰,再用拖拉机拱土填上。。。”
, g- ?& F" f+ {5 @ H “推土机吧?”我更正说。
* p' }7 N$ M( ?1 y; ]2 ^. U- ` “拉土机还是拖拉机,知不道呀。”姑姑用浓浓的方言说。 2 r6 b2 V, ~9 V' q1 |/ n* H5 T
这回我没有再打断姑姑的话。强求一个六七十岁的不识字农村老太太,不但过分,而且显得自己很“逊”,极没品位。
' I5 e1 F3 u! ]& L3 E8 e% K 姑姑收住话头。
& ], }4 ?3 K( K" g; P% x9 d “后来呢?”此时我倒有些急切。 / R& N( x0 F6 I8 E" I) ?) p
“后来——还是一层石灰,一层死人,再用拉土机填上土,后来坑就平啦。末了还高出一截儿。” 2 O" C$ l* h D
原来如此!我似乎明白为什么那里的庄稼长得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了。
$ W" k8 Z% B6 w+ E& D: H0 j8 w “血沃中原肥劲草。”我突然在心中冒出鲁迅悼念死难志士的诗句。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也不能完全算牵强附会,无稽之谈吧。只不过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血沃村东肥庄稼罢了。。。。。。
+ y! s$ P0 S7 z& b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隐约听到有呜咽的喇叭声和哭泣声,一群人穿白裹素悲悲切切地向东走去。。。。 $ s2 ^3 v" |7 R! |; p: \
我在心中永远记住这不寻常的日子——7月28日。 ! V5 n) V+ n) k3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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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祸不单行”。那又一个不堪回首的日子就是“5.12”。我没有亲临大灾现场,没有亲眼目睹惨状。但我知道“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由于种种原因,对受灾的唐山老家,我除了在心中为乡亲们默默祈福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援助。而面对这次纹川大地震,依旧祈福之外,也只是略尽涓埃之力,微不足道。 ' q7 s, P6 P3 X. {8 j. w7 f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5月12日,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刻骨铭心的日子。我很想说点什么,写点什么,但越是想刻意做的事反而往往适得其反。无奈之中,只得又翻出当年故乡之行,触景生情凑的几句话。我不大会作诗,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献丑,唯有这情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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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蓬蒿三尺径,千门万户祭亡灵。
" V0 \. e$ Y2 u. G( e 路人惊闻哀遍野,只道今日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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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诗人,缺少文才,也就更谈不上什么文采。恐怕只有自己才能“自圆其说”: 7 s& ~2 x4 n' v; G3 P ?
“踏破蓬蒿三尺径”,蓬蒿就是很高的野草,最初写的是“百尺径”,指长度,后改为宽度。因为祭灵踏出的路径何止百尺,又何止几条。究竟有多长,凭人想象伸延,心长则路长。 0 A) }: @+ E4 C N+ u9 B# s
“千门万户祭亡灵”,据不完全统计,唐山大地震仅死难者就超过24万,如此说来,“千门万户祭亡灵”非但不是夸大,反而是“大事化小”,数字缩水了。这说明我的功底太浅,“道行”不深。
z. i/ y& v5 S, K3 I# G/ F) k “路人惊闻哀遍野”,“路人”自然是我,当我找寻故乡时,沿途的呜咽声,嚎啕声不绝于耳,令我震撼。 3 T! K m+ r) d8 D) r' e9 A
“只道今日是清明”,面对这悲戚的场面,路人“我”竟恍惚以为这一天是清明节。 9 W+ c$ C) r1 a) O; o/ I5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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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5月12日,我再一次“只道今日是清明”! |